漫談「韓德爾」歌劇中的閹人歌手

      古典音樂愛好者每當提起那聞名的「韓德爾」(1865-1759) 時，常會想到他那耳熟能詳的「彌賽亞  (Messiah) 」，「水上音樂 (Water Music) 」，和「皇家煙火 (Music for the Royal Fireworks) 」等作品，很少的人會想到他的歌劇。

      其實，「韓德爾」是西洋歌劇的先驅，他是十六，十七世紀「巴洛克」時代最重要音樂作家之一。在他的三十多年音樂作曲生涯中，曾創作了四十餘部歌劇。不幸的是，「韓德爾」的歌劇和當時其他的「巴洛克」歌劇一樣，沒有得到近代歌劇院的重視。

      歌劇是以歌唱和音樂來表達劇情的藝術。雖然歌唱和人們的文化有著分不開的歷史，可是西洋的歌劇首先是出現在十六世紀的「義大利」。在十三世紀以前，歐洲的歌唱音樂均為單聲部的。隨著羅馬帝國的擴張，受了亞洲和非洲的音樂文化影響，使得在教堂中能以合唱方式演唱聖詩。在羅馬教會統治一切思想的背景下，這種「聖詠」奠定了西方的聲樂藝術基礎。

      十六世紀「巴洛克」時期的歌劇，或許是早期歌劇的關係，有著一些現代人看出來的缺失。比如說，它有著過多的重覆，過多的詠歎調，使得歌劇不甚流暢。還有，「巴洛克」時期的歌劇缺乏合唱和重唱的使用。隨著往後「古典」時期和「浪漫」時期歌劇的蓬勃發展，女歌手的興起，閹人歌手(Castrato) 的消失，「巴洛克」時期的歌劇很快地沒落，而成了西洋歌劇史上的一個名詞。

      近代，隨著「巴洛克」音樂的再度受到重視，埋沒了許久的「韓德爾」歌劇也在 1960年代末期被人發掘 ，他的一些歌劇也開始被排上主流歌劇院的舞台。「阿慶」有幸，不久前，還能在電視上看到「韓德爾」的「倫巴底皇后 (Rodelinda) 」 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演出視頻。下面是幾段有關這個歌劇的視頻片段：

http://www.euronews.com/2011/11/30/renee-fleming-s-rodelinda-dazzles-the-met/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Gxvr-FPaUQ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MI_vUPNYWU&feature=related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WRHdTCJyyA&feature=relmfu

http://www.youtube.com/watch?v=asBIeYlkJzo&feature=relmfu

   「阿慶」是古典音樂迷，尤其欣賞美聲的詠歎調。「韓德爾」的歌劇雖然不常上歌劇院，但是他所寫歌劇中有些詠歎調卻是名垂千古的。他也許奠定了「義大利」派歌劇和「德國」派歌劇的不同性，前者是以聲樂技巧取勝，而後者著重於表情的細膩。

   「韓德爾」歌劇的另一個特性是他常把歌劇中的男英雄或奸雄主角安排由閹人歌手來演唱，「倫巴底皇后」的安排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憑心說，「阿慶」並不怎麼欣賞那閹人歌手式的高音音色，以聲樂外行人來說，像是大男人以假音在歌唱，也有點像是京劇中男人唱旦角的戲。

   「巴洛克」時期對閹人歌手的重用，是有它歷史背景的。前面說過，教堂中的聖詠孕育了歌劇的產生。西元十六，十世紀，在羅馬教會統冶下，好的義大利歌手，多集中到羅馬。在當時，好歌手不但收入好，他也可以接近權貴，提高在社會上的地位。

   在羅馬教廷統冶下，由於聖經的古訓認為婦女在教會中要保持緘默，教堂中是沒有女聲獻唱的。演唱中的女聲部份均為男童音所替代。為了教廷的需要以及自身前途，在十六世紀，許多男童為了保存清脆的童音歌聲而做了不人道的閹割手術，成了閹人歌手。

   隨著義大利歌劇的擴散到全歐洲，一些有天賦而演唱枝巧取勝的閹人歌手成了國際巨星，廣受推崇。而當時的歌劇作家，尤其是「韓德爾」，常把男主角安排由閹人歌手演出。在這種社會風氣下，在義大利，每年大約有四千男童去做閹割手術。不久前，「阿慶」在 youtube上發現有一段視頻，它介紹了一些當年成名的閹人歌手，非常值得一看。

http://www.youtube.com/watch?v=OxSlnE408Eo

   到了十七世紀中業，一些成名的歌劇女星產生，閹人歌手之間為搶演出的相互競爭，法國人不喜愛這類的歌唱，加上人們對人道主義的重視，在音樂的「古典時期」開始不久，也就是1800年的後期，閹人歌手走入了歷史。最後一位留下獨唱聲音的閹人歌手是生於 1858年的 Alessandro Moreschi, 他曾是「西斯丁教堂 (Sistine Chapel)」的合唱團團員，他的歌聲可以在 下面的一些Youtube視頻中聽到：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v-S3uoeTXg

http://www.youtube.com/watch?v=slhhg8sI6Ds

http://www.youtube.com/watch?v=HbV6PGAWaIU

   閹人歌手過去了，可是有閹人歌手的歌劇還在。今天，當表演這些歌劇時，閹人歌手這一角色常由女扮男裝的女歌手所擔任。比如說「莫扎特」「費加洛的婚禮」歌劇中愛搗蛋的小色鬼， Cherubino ，一定是女歌手打扮的。當然，這個角色也可以由經過特別訓練，提高了高音演唱能力的男歌手所擔任。去年在「紐約大都會歌劇院」演出的「倫巴底皇后」，就是這樣安排的。值得一提的是那場演出，在兩位閹人歌手的角色中，有一位是東方人。東方人能上大歌劇院唱上主角之一，是相當不容易的。

   閹人歌手對西方的歌唱藝術作了巨大的貢獻，也奠定了美聲唱法的基礎。閹人歌手有著女聲的聲帶，雖然沒有真正女聲那麼柔美，但是它的明亮音色，演唱技巧，和寬廣的音域是許多聲樂愛好者所欣賞的。對他們在生命上為藝術的付出，「阿慶」獻上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