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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12 10:00:47瀏覽815|回應1|推薦9 | |
煙 (電影劇本小說) 作者 / 蔡瑋(衛西林) 第一部 (充滿諧趣的反派。全文1404字) 「一共70元,收您100元。」便利超商結帳的聲音。 淡入。便利超商的大落地窗內,同學與書羽並排坐在靠窗的長桌邊。 「你真的不吃?」同學正吃著關東煮。 「謝謝,」 「我沒有說要請你,你真是的。我男朋友說我做這行之後變得比較愛吃。」 「會嗎,我不覺得。」 「我也不覺得,他還說我吃起來像頭母豬,」 「哪會?」 「你有笑,」 書羽眼睛一亮,表示無辜。 「誰叫這行壓力這麼大,你看看這一支!」 同學舉起放在手邊,上面有台號的麥克風。 「這麼礙事!你會想,說不定我會講一點色情的比喻,可是你想錯了。」 「我沒有啊!」 「不管啦,老總說只要在外面,一定要隨時帶著,而且他很誇張喔,他說,不能放在包包裡,你說他是不是神,你說是不是!」 「神?」 「我說他是神經病!」 書羽笑。 「你不要笑,他說如果放在包包裡,再拿出來,像這樣…」 同學做了一個示範動作。 「(自言自語)你說不要,我偏要,怎樣?」 「他說什麼?」 「他說,如果放在包包裡,再拿出來,就會比其他台(電視台)慢,搶不過人家,你說哪有這種事?!」 她麥克風拿在手上,眼睛盯著包包,猶豫要放在包包裡或是桌面的手邊,後來還是決定放在手邊,但還是忍不住毒舌: 「厚!真是敗給他!」 書羽的手機響。 書羽講手機。同時同學端起關東煮的紙碗喝湯,因為沒男士在場,所以有點不顧形象,這就有點像她本人的性格,人前人後不同樣,所以她日後會做出出賣書羽的舉動。 「唯,」 「是我,」電話那頭的聲音。 「嗨,」 「你男朋友啊?」 書羽用手肘推了一下同學。 「我快要好了,」 「我曉得了,等一下我用車子來接你,」對方說。 「好。」 「等會兒見,掰。」 「掰。」 書羽合上手機。 「你男朋友啊?盯這麼緊!」 「不是,」 「認識多久了?」 「你說什麼?」 「我說認識多久了?」 「不跟你說這個。」 書羽腦海裡閃過兩個畫面。一個是周大邵騎著一輛腳踏車從巷口衝出,一路尾隨搬家卡車的畫面,那時節他還是個高中生。 一個是成年後的他,神態自若,合身的西裝,臉上鎂光燈大作,像是在公開記者會的場合。 「這麼神秘一定有鬼!」 「你別瞎說。」 「你不說,我就講點別的。你以為我會聊點周家的八卦,我可不想被我老總罵,」 「你好像很怕你老總,」 「誰?」 「你啊!」 「我哪有,他是神,我敬而遠之,你們文字記者就輕鬆多了,愛怎麼寫就怎麼寫。」 「你罵人!」書羽裝出生氣的樣子。 「拜託,你還是不會生氣,連裝生氣都這麼可愛…,糟糕!」 鏡頭從落地窗看出去的視野,一位攝影大哥扛著攝影機,在對面街頭著急的向這邊揮手。 「我要走了!」 說完她並沒有動,而是眼睛盯著桌上的關東煮與麥克風猶豫了一秒鐘,接著她像是做好了決定,突然伸手抓起了麥克風。 「抱歉,這裡讓你收拾,我最討厭跑八卦新聞,掰!」 同學衝到店外人行道上,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臉上的表情像是奇怪為何書羽不跟著衝出來?這時一輛車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 「不是這個,前面!」車中的男子說道,像是對司機說話。 同學察覺車子靠近,好奇的往裡面看,一時張口結舌臉色大驚。 從車窗擋風玻璃看到剛從便利商店走出來的書羽,因車子在向前滑行,車內人的視線也跟著往前。 車子停在書羽的身旁。 書羽匆忙進入打開的車門。 書羽進到車廂內,一臉新鮮、欣喜、興奮莫名的表情。 書羽才坐定,車子立刻開動。 人行道上,同學盯著照相手機的螢幕興奮的嚷道: 「抓到你了,我知道你在搞什麼鬼!」 此時站在對街的攝影大哥,攤開一隻手,像是說:「沒見到人,怎麼辦?」 同學則興奮的向他高舉手機,在空中搖晃著,像是說:「我逮到了!我成功了!」 第二部 〈往日情愫意外增溫!全文1808字〉 汽車或汽船行駛過的聲音。 淡入。觀眾現在看到的是遠處河畔的風光,時而有鷺鷥覓食、翱翔,或汽船行駛在河道上。 河畔綠地,一張戶外椅子上。柯書羽和周大邵並排坐著。 「為什麼想到帶我來這裡?」書羽問。 「你還記得從前我們時常繞遠路騎腳踏車上學,那一條堤防上的馬路?」 書羽被這麼一問,突然臉紅起來。 觀眾現在又看到中學時候的書羽與周,周騎著單車載著書羽在一條堤防上自在的滑行。 「那已經不存在了,」 「所以人能懷念的只剩下場景,」 書羽搖搖頭表示不解。 「現在是數位的時代,也是故事氾濫的時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互不干擾,剩下的只有場景最真實。」 「你還是想做網路?」 「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我是做哪一行的!」 「那我可要小心提防你,別把我也給寫進去了…。(笑)開玩笑(的),最近在忙什麼?」 「做採訪,爬山…」 畫面中看到訪問女出家人的畫面。風很大,院子中有男出家人在整理房舍、院子,兩個小孩,一男一女,正在附近玩耍。 書羽入鏡,面容像是經過一翻激戰才登頂,又像是為什麼事苦惱而激動(如果可能,建議這兩個鏡頭採用手持DV拍攝)。 「就這樣?從前你話很多的,」 她突然笑了。 「你討打是嗎?」 她的這句話像突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為什麼不回我的信?」 「什麼?」 書羽被這倉卒間一問,楞在那裡。 中學時候的書羽,她正氣呼呼的在整理家中的東西,母親在旁嘮叨著。 另一個畫面,書羽乘坐在搬家的卡車上,氣呼呼的看著車外,像是一邊注視著車窗外的某人;一秒鐘過後,卡車動了,周跨坐在街邊的單車上,兩人目光交會,一路糾纏、綑綁著,直到不得不分開。 「沒什麼。」他說。 「為什麼不請我吃飯?」她從回憶中甦醒,說。 「你吃了嗎?」 書羽搖頭。 「等你請我,」 「好。」 「謝謝。」 書羽接過周手中的便當盒。 周親自替書羽加上調味料或薑片。 兩人在椅子上吃便當;吃了一會,原本很拘禮,突然一抬頭,相視而笑。 「你是故意的?」 「不是。」 兩個人繼續吃著便當。 「少來,你本來就是。」 書羽突然出手在周手臂上捶了一下。 周低頭痴痴的笑。 「我只是很懷念過去,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時常一起吃便當?」 比中學更小一點的年紀,書羽與周同在一棵大樹下,書羽用筷子,周用湯匙,兩人共食一個便當。周的動作太快、太大,還被書羽用筷子打手背;那時候兩人都笑得很天真,很燦爛;那天像是炎熱的夏天,兩個人穿的衣服都很單薄。 「只是後來吃不到那種味道了,」 「你想吃我媽煮的菜?可以啊,我媽會的,我都會煮。」 「沒想到你變得這麼賢慧,真好,」 「少挖苦我,你知道我做不來我媽那樣的女人!」 說完她將目光一沉。 畫面的正中是中學時代的書羽,表情氣呼呼的,前景是母親的背影;像是搬家前整理東西的同一場景。 「你看起來好像很輕鬆,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她問。 周早已填飽肚子,他盯著眼前的一彎河水,思考了一下。 書羽用眼睛餘光偷瞄了一下他的表情。 周正從包包裡拿出一份文件。 「對不起,」她道歉。 「沒什麼,家族的事有時候也需要處理,這都是應該做的。」 周說時臉色有種被綑綁的落寞與實際。 「你說要請我幫忙,就是這個?」 「對,這是一份支票的明細表。」 「就是司機老吳說的那一份?」 「對,」 「上面還有你…你爸的簽名,所以他在記者會上敢那樣講,」 「其實,我家裡的人,也不知道老吳是怎樣弄到這份文件的,」 「這不像是一份薪資單,數額、還有給付的時間都不太像,」書羽說時一面檢視資料上的內容。 「你看得很仔細。」 「應該說是專業,我大學的輔系,選的是會計,」 「喔?」周的表情有點驚奇。 「怎樣?我沒唬你啊。」 書羽的表情鎮定而自信,觀眾這時才看到書羽真正的性格。 「當然。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下老吳那邊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還有什麼嗎?」 「就這樣。」 「所以老吳說的都不是真的?」 周慎重的點了點頭。 書羽拿出手機開始講電話,這同時周的座車開了過來…。 書羽一面講電話一面走路。 「要不要送你到路口?」 書羽一面講手機,一面搖手表示不用,於是車繼續在她面前駛離。 「嗨,東哥,蘇先生有沒有找我?」 「沒有,不過他有問你那篇採訪的圖,準備好了沒?」 「東哥,你怎麼說?」 「我說正在準備,其實我已經做好了,只等你稿子改好。」 「謝啦,東哥,下回請你吃水餃。」 「再說。」 「對了,東哥,我現在有點事要處理,說不定沒辦法進辦公室,如果他找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擋一下?」 「沒問題。」 「謝謝東哥。」 「掰。」 「掰。」 她合上手機,抬頭望向遠方,周的座車已經變得很小,書羽覺得她與周的距離,一下子又被拉得好遠,剛才的一幕讓人感覺很不真實。 第三部 (過場。拘謹與驚悚之部。全文1678字) 舊市區。一條一個車道寬的巷弄,不遠處豪宅聳立,突顯出這裡的落寞與陳舊,街衢寧靜,彷彿時光也緩慢了下來。 書羽在巷弄走著,鏡頭中看到她往不同方向穿梭前進。 「吳叔嗎?」書羽講手機。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書羽,中午我們通過電話,不好意思,我可能早到了一點,我現在在你們巷口,我方便現在過去嗎?如果不方便,我在附近逛一下再過去。」 「你現在要來啊?(對電話外)你安靜!沒看到我在講電話嗎?唯!唯!」 「是,吳叔,我是書羽。」 「沒關係,你過來吧。」 「謝謝吳叔,等會兒見。」 「等會兒見。」 一戶人家的大門前,一個外表穿著看起來像小混混的年輕人,正蹲在一台機車前面抽煙。 書羽正好走出巷弄,看到這一幕,心想必須從這人面前經過,不免有點擔心。 突然這戶人家的大門開了,一個女孩,約莫書羽的年紀,頭上還戴著安全帽,突然從裡面退了出來,她巴望著看著大門,突然大門又從裡面砰的一聲關上,女的氣急敗壞的在地上踱了一腳,氣呼呼的催促男的載她離去。 書羽在門外望了望,像是確認門牌號碼,然後她拿起手機打電話。 「吳叔,」 「是,你是書羽嗎?」語氣中有種裝出來的開朗。 「是,我是書羽。你家的門好像是關的,對不起,我對這裡不太熟,你可以出來,幫我開門嗎?」 「好好好!」語氣異常的熱忱。 一會兒同一扇大門打開了,動作和緩中透著友善。 「你是吳叔?」 「你是書羽?」 「我是柯書羽,吳叔好,」 「你好,請進!請進!」 書羽略略鞠了一個躬,進了大門。 屋內。 「對不起,吳叔,打擾你了。」 「沒有的事!叫我老吳就好,你剛剛…有看到什麼嗎?」 「沒有,我剛到,我只看到一對男女騎車離開。」 「喔,你看到了啊!」 「是,你在電話裡說的就是她嗎?」 「對,就是她。…可憐喔,從小沒有媽的孩子,被我慣壞了,你等一下,我去拿給你看。」 「謝謝吳叔,」 書羽必恭必敬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坐你坐,記者我見多了,你是我見過最有禮貌的,你坐,我去拿一下。」 書羽趁老吳回房的空檔,瀏覽屋內的光景。 這是一間老式公寓,從屋內的陳設可以看出缺少一個持家的女主人,男主人佔了主導的地位,酒瓶、報紙、吃剩的便當盒、髒衣服隨處放置,它的主人像是心另有所屬,因此忽略了日常起碼的清潔工作。 「就是這張,你看看,」 老吳從房中出來,拿出一張文件給書羽過目。這時觀眾才看到這張文件的模樣。 「你看過嗎,」他問。 「沒有,」 「就是這張,我影印了幾張給人家了,也許你會在別的地方看過,」 「我可以記下來嗎?」 「記什麼?!」 突然吳的語氣中出現某種防衛性的緊繃。 「上面支票的號碼,」 「做什麼用?」 「因為我是記者,我必須…」 「你抄吧,我反正有支票。」 「吳叔,你是說這上面登記的支票,你都還存著?」 「一部份,後來我老闆往生了,支票不能兌現,我就替我丫頭留著。」 「你是說這上面記載的支票,是你老闆送給你女兒...你們的生活費?」 「說什麼送給我們,其實還不是要我們替他養女兒,如果不是支票不能兌現,我還不想將醜事抖出來,你知道我已經老了,沒辦法再找工作,」 「你老闆去世幾年了?」 「三、三年,喔,四年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當時提出來,說不定你們…你女兒還可以分到一部分遺產。」 「想過,不過我們沒想那麼多,」 「可是你現在為什麼…」 「因為我老了,沒辦法再養那個丫頭。」 「她已經…大人了吧?」 「二十五六了,」 「你還要養她?」 「沒辦法,被我慣壞了,」 「我了解。如果你老闆家不承認,你說你就要把支票拿出來?」 「我也不想弄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你看得出,這個丫頭被我慣壞了,我是沒辦法,我已經沒辦法養她了,畢竟那是人家的女兒。你看完了嗎?」 「我看完了。謝謝吳叔。」 「那我收起來了。」 老吳正想要起身回房,書羽突然說。 「吳叔,那我告辭了,」 「這麼快就要走啊?」 「是。我還有其他的稿子要趕。」 「好。」 「那我走了。」 書羽正想起身,老吳突然臉色一變。 「(表情有點難看。數落)講了這麼久,名片也不給我一張!」 「(略顯慌張)好,是,是,這是我的名片!」 書羽趕緊遞了一張名片給老吳。 「(唸)柯書羽,鑫鑫周刊。嗯,我不送你了。你們做記者的要為我們百姓主持正義,好啦,謝謝你過來。」 「吳叔,再見。」 書羽起身走出大門。 書羽從大門走出來。 第四部 (受難與無助。全文1896字) 搖滾樂音進來。 淡入。書羽刷卡進捷運站。 書羽在月台上。 她的手機響。 「唯,」 「書羽啊!」 「嗨!同學,」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沒關係,你是為了工作,我們有時間再聚,」 「蛤?!」 同學在畫面上現身,那是一個慶祝的場合,音響開得很大,剛才的搖滾樂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你還沒回家啊?」 「她還不知道,哈哈哈!敬我們今年度最佳人緣緋聞新天后,哈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一個喝得很亢奮的男同事,這樣高聲嚷道。 「(叱喝)別吵!吵死了你!」同學罵出聲。 「(疑惑,受干擾的)唯?!」書羽說。 「(溫柔和善)唯,書羽,」同學說。 一列捷運突然在畫面中駛過,輾過書羽佇立在月台上的影像,也輾過她莫名受騷擾的心情。搖滾樂在這時候突然消失。 「唯,唯,」 書羽看著手機螢幕,上面顯示信息已經中斷。 電話鈴聲又響。 「唯,唯,你剛剛好(奇怪)…」她以為是同學在通訊中斷後覆機。 「唯,」是書羽母親的聲音。 「嗨!媽,」 書羽的母親出現在畫面裡,她震驚、落寞、沉吟,一時不知如何措詞。 「嗨,媽,」 書羽拿著手機也不出聲,多年來母女的爭執經驗,她總是輸的多,這讓她知道無論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她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保持安靜,靜觀其變。 電話那一頭,母親繼續拿著話筒,默不作聲。 書羽在這頭繼續拿著手機,雙方對峙著。 手機插播的聲音。 「媽,我有電話打進來,你先不要掛斷…」 母親就在這時候將手中的電話筒放下。 「媽,媽!」 她看了一下手機螢幕上的訊息,按下手機轉接鍵。 「嗨,東哥,蘇先生找我了嗎?」 「現在你的事情比較重要,」 「什麼?」 「你還沒看新聞嗎?」 「怎麼?我下午都在外面辦事,」 「你跟周大邵在一起的照片被人拍到了。」 「我跟他在一起?沒有啊…,什麼時候(的新聞)?」 「這不重要,現在每家新聞台都在炒作,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沒有,不可能。」 「這不重要,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捷運站,」 「你繼續在外面逛,逛久一點,千萬別回來,」 「那我回家趕稿好了,」 「也別回去,」 「可是我不能(不回家)…那我媽…」 「別管你媽了,繼續逛,逛久一點,千萬別回來!」 書羽漫無目的的在街頭走著。 觀眾看到天橋下的車潮。 接著是夜市中的人潮。 她徒步經過一家電器街,某家店的櫥窗中、螢幕定在一家新聞台,畫面中是個女主播,其餘模糊不可知。 新聞台女主播傳來的播報聲,搭配母親看電視(螢光幕背對鏡頭)與書羽在街頭行路鏡頭的對切。 女主播: 「剛剛才傳出認養糾紛的周家,最近又驚爆世紀婚約有可能觸礁。 「男主角是周家企業的接班人,周大邵,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碩士,半年前與103人力銀行老闆的千金締結婚約,當時各界一片看好這兩家企業親上加親,雖然兩家公司都否認有合併的計劃,可是股票早已反應慶祝行情。 「沒想到今天上午,就在周家記者會結束後,周大邵也是周家第三代的負責人,被人發現與一名相貌佼好的雜誌社女記者,一同驅車離去。 「經本台與同業查證,女主角的本名叫柯書羽,是國內知名大學大眾傳播系與會計系雙學士,長相十分甜美,柯女在職場上,一路受老闆與長官的器重,這與她靈活的手腕,聰穎的反應有關,據說大學時代是個風頭人物,讓許多學長暗戀的對象。 「柯書羽,今年26歲,目前單身,與母親一人同住,生活十分的單純,在家是個孝順的乖乖女,她是如何認識周大邵的,引來外界十分的好奇。 「目前網路上已經出現柯書羽的粉絲團,還有人封她是年度最佳人緣緋聞新天后,您對柯書羽也感到好奇嗎?她會是最新版的台灣麻雀變鳳凰的接班人嗎?如果有進一步的信息,本台會隨時為您插播,請鎖定本台各節的新聞。」 談話節目主持人: 「謝謝主播的VCR,『最新版的麻雀變鳳凰接班人』耶!各位,有沒有什麼意見?這讓我們想起幾年前的陳安妮。」 來賓某:「不不不,柯書羽絕對是比陳安妮具備優勢,她等於是毫無前科!」 「你這樣說好像她是罪犯似的。」 「她如果想要做名人,就要習慣被人民公審!」 「你這樣說,我感覺我好像是劊子手一樣(笑)。」 「哈哈哈!」來賓哄堂大笑。 「你說她可不可能有什麼後台啊?她怎麼這麼順利?我相信觀眾也非常好奇,」 「這年頭,誰沒有後台!」 「那你是說她有嘍…」 都市繁華的霓虹,熱鬧喧囂中透露出一種鬼魅的陰森氛圍。 書羽坐在一間24小時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她看起來情緒脆弱、剛哭過,很難想像一個剛出爐的媒體寵兒,竟然淪落在街頭獨自飲泣。 她將手機按在一邊的臉頰上,同時腦海裡不斷閃過搬家當天整理東西,母女對峙衝突的幾個畫面。 「媽,媽啊,媽啊!」 書羽與母親的家。電話鈴聲一直響,母親看著無聲的電視,螢光幕上的光映在她的臉上,她不動,也不接電話。 咖啡店。落地窗內,她拿著手機,滿臉淚光,無助的望著窗外;一窗之隔的人行道上,行人來來去去,書羽陷入徹底的焦慮與無助。 畫面黑掉。 第五部 (充滿費洛蒙的插曲。全文3005字。) 「大邵,我該怎麼辦?我沒辦法回去了,我媽不理我。」 「你到便利超商買一個口罩,到我跟你說的地方,向管理員拿鑰匙…。」 淡入。書羽按周的指示向門口櫃檯的保全拿了鑰匙,等電梯,搭電梯,上樓。 她出了電梯門,發現是一間鬧區中的小公寓。 兩人透過電話交談的旁白繼續,但書羽並不需要真正將手機湊在耳朵旁邊,兩人的對話有些像在兩人心靈的內在空間中進行著,這意味著經過這場風波,兩人的距離被拉得很近,這與他們實際的距離,剛好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那是什麼地方?」 「我弟以前唸書時租的房子,後來被我買下來,」 「你跟小時候的你不一樣,你好冷靜,我能相信你嗎?」 「那裡很安全,沒有旁人知道,你先待在那裡,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書羽開門進入一間公寓的單位,開燈,張望。 屋子的裡面還保持著學生租屋時的陳設,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與親切感。 旁白中電話交談的聲音繼續: 「你常來嗎,為什麼這裡還像學生租的公寓?」 「你忘了嗎,只有場景是最真實的,」 「真是你弟弟住過的嗎?還是你自己?」 「你隨便坐坐,累了就睡覺,所有的東西你都可以使用。」 書羽進到每個房間,逐一打開燈檢視內部,這是一種人在孤獨危難時自我保護的本能,她恐怕裡面藏著人,或是會讓他吃驚害怕的東西,她現在的腦筋裡一點概念也沒有,她像是走掉半個靈魂一樣的在屋子裡四處遊蕩,最後她來到最能讓一般人卸下心防的空間,廚房。她看著餐桌。 「你可以煮東西給自己吃,你還沒吃東西吧,你不是跟你媽煮得一樣棒,白天聽你這樣說,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騙人,」 「我是說真的,」 「你是故意讓我來這裡的,」 「你猜錯了,如果你還不想吃,在廚房上面的櫃子裡,你可以找到喝的東西,那是我自己偷藏的,現在只有你知道這個秘密,」 「你還說這是你弟住過的,」 「的確是我弟住過的,還有我自己,」 「喔,」 書羽從櫃子裡拿出那瓶喝的東西,一瓶長相普通的酒,像是學生時代刻意放鬆心情,或是模仿入社會的人士,放浪形骸才會喝的那種、通俗的酒類。她將酒放在桌面上,端詳了一會兒。 「多說一點你弟的事,」 她在酒瓶旁邊放上一個杯子,像是為什麼事預做準備,這證明她的理智與情感已經開始恢復,接著她審視了一下做菜的角落,以及冰箱的位置。 她決定做菜了。她打開冰箱,取出能用的食材。 「還說你不是故意的,為什麼冰箱裡準備了那麼多東西,你打算請客嗎?」 「(笑聲)那些東西一定很高興終於有人使用它們,」 「你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你預先準備的嗎?」 「不是,那只是場景,場景必須維持,現在你讓它有了生命。」 「你想要我住下來嗎?」 「我能這樣奢求嗎?」 「等我吃飽了再答覆你。」 她又繼續說。此時的她似乎更輕鬆了。 「你弟現在好嗎?你們常來?一起滿足你這特別的嗜好?」 「不。他現在不好。」 「你為什麼這樣說?他是不是還在國外唸書?」 「我唸大學的時候,他唸高中,他那時候染了毒癮,之後去了國外的一間療養院,我幾乎失去了他,他已經記不得我了…。」 「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 書羽做了兩三樣可口的小菜,端到餐桌上。書羽聽到上述的訊息,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主要是因為她並沒有見過周的弟弟。 「喝一點酒吧,它會讓你好一些。」 書羽旋開瓶蓋,之所以說是旋開,那是因為若是像香檳那樣開瓶就過於奢華,若是拉開啤酒的易開罐,又有點像是為了慶祝什麼,只是旋開瓶蓋,其他飲料,甚至任何液體的容器都可以用到這個動作,因此這舉動最稀鬆平常不過,不會帶出其他複雜的訊息。 書羽替眼前的酒杯斟上,此時的她有種特殊的自在,這多半是因為她從來沒有離開母親獨自生活過,講得更精確一點,就是她從來沒有獨自享受過一個人的生活。 「你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寫信給我,事實上,你並沒有真正跟你弟弟在這裡生活過,」 「(笑)這也被你猜到了,我是不是真的應該請你客?」 「那倒不必,因為我現在已經在吃了。」 書羽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她現在真的有一點東西可以慶祝,她抓到周的小辮子。 「你弟的事,也是你掰的吧,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弟?」 「你怎麼不說,我寫信給你的事,也是掰的呢?」 「(輕鬆自在)你根本不會寫信,而且我們之前就這樣玩,掰所有的故事,像你現在這樣不也是(嗎?),這讓我想起了以前我們小時候…」 「這樣不好嗎?」 「你聽著,我從小因為家裡什麼都沒有,所以我需要什麼,我就用想像的,而你從小什麼都有,自從我媽堅持不准我們玩在一起,我們搬家了,我不相信你找不到一個適當的玩伴。」 「對,我弟的事是我編的故事,我從小就有這樣一個想像的朋友,」 「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弟的事?很多人都喜歡炫耀想像的朋友,」 「遇到你,就不需要了,」 「我真的對你這麼重要?你怎麼現在才說,」 「你們家搬走之後,我失去了你,」 「(滑溜。自我調侃)沒了一個亂掰故事、滿腦子幻想的瘋子朋友!」 「我又把我想像的弟弟找了回來,我還為此安排了這間公寓,當時是我一個人住在這裡,還有我想像的弟弟,」 「原來你弟又成了我的替代品,我如果真的這麼重要,你怎麼不寫信給我?」 書羽從開始喝酒,到現在已經有點醺醺然。 「原來你還不相信?」 「你是有婚約的人,小心緋聞上身喔,」 「我的確有寫信給你,這是我保持這個場景的原因,可是信都被退回來了…」 「當然,你沒有我們新家的地址,」 「你說的好像很容易…」 「嘿嘿,我可不想真正成為你的緋聞女友,為什麼我說起來好像在怪你呢?」 書羽與周是否真的能從過去年輕時的友情昇華成為愛情,此時已到了關鍵的一刻。 「我寫到你的老家,心想說不定可以轉到你的新家,結果…」 「結果都被退回來了,你應該學學我的想像力,就會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是不是又在怪你呢?」 書羽說著看了一下酒杯,她有些醉了。 「被你說對了,我真傻,我將了自己一軍,我才發現自己信裡寫的故事,像所有的事一樣,都是假的,像人們一樣編出來的,我就是在那時候動了念頭,要把這間公寓保留下來…」 周還沒說完,書羽已經瘋也似的開始翻找所有的抽屜、櫃子…,所有可以找的地方她都翻遍了;可是她輸了,那些信真的存在,它們用一條絲帶綁起來,放在那瓶酒的旁邊,書羽是在最後遍尋不著,幾乎崩潰痛哭之時,突然想到什麼,才又回到剛剛取出酒瓶的櫃子。 她在廚房的地板上痛哭,一個人,不再是心聲,這次她真的吶喊: 「你在哪裡?!你現在在哪裡?!你為什麼不來陪我?今天在街上,你知道我想起以前,我多麼難過啊?我多麼難過啊?!只有我一個人…」 書羽終於流著眼淚,衣衫有些凌亂的,昏睡在客廳的一張沙發上。 一個人走近她的跟前,觀眾發現那人正是周;他衣著簡單,情緒受過書羽相同的洗禮,觀眾因此知道,剛剛電話中的對話是真的,並不是書羽自己的幻想。 周在書羽身旁的一張椅子上坐著,凝視著她,一整夜。 書羽從椅子上醒來,還來不及反應客廳裡為何多了一個她認識的人;她看見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她拉拉衣服坐起,做這個動作實際的時間很短。 「你一整夜都坐在這裡?」 書羽繼續拉她自己的衣服。 周靜靜的看著她。 「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書羽的話並非責備,她只想要求證,她酒醒前的經歷是真的,還是她自己的幻想。 「從你問我,為什麼不來陪你,我就來了,我就一直坐在這裡。」 「我們沒有發生什麼事嗎?」 「還沒有。」 書羽突然起身拉住周的手臂,周也同樣回報她,她凝視他的臉,他也同樣回報她,他與她有太多事需要重新熟悉,那一刻實際上可能只有幾秒,對他與她卻感覺像好幾個小時。 他們終於分開,書羽端坐在沙發的邊緣,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 「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要先回家一趟,因為再回去會很不方便,」 「我知道,我一個人。」 第六部 (衝突與發現。全文3248字,自開頭節錄1108字。) 巷口的一台箱型車內。同學與攝影師大哥疲憊的昏睡著。 書羽母親的臥房。母親側躺著,背對著門外,像是逃避或獨自療傷。白天,書羽的母親並不好過,從中午見了新聞,從震怒到書羽徹夜未歸轉為驚慌脆弱,她祈求菩薩與祖先保佑,希望她擔心的事並未發生,她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昏暗的客廳。 開鑰匙與開大門的聲音。聲響被刻意的壓低。 床上母親的背影。她維持原姿勢,不動。 書羽躡手躡腳通過客廳,進了房間,把房門關上。 母親遲疑了一秒鐘,從床上坐起,她起身找衛生紙拭淚擤鼻子,她顯然已哭了多時。 母親緩步走到書羽的房門口,見裡面的燈是亮著,她猶豫著,往回走了一步,又折回來,她想要敲門,隨即又縮手,終於決定不動聲色,像往常一樣問詢。 「你回來啦。」 書羽房內。她已經換上寬鬆的衣物,正坐在一張椅子上,背脊挺直,顯然她一直在注意房外的動靜。 「嗯。」她刻意顯出沒什麼事發生。 「早點睡,有事明天再說吧。」 「是,媽。」書羽在椅子上像是鬆了一口氣。 「對了,」 「是,媽。還有什麼事?」才一秒鐘,書羽又恢復了警覺。 「你剛才在哪裡?我打你手機,一直都在通話中。」 「我在朋友家。」 「我認識的嗎?」 書羽遲疑著,不知如何回答。 「高中同學。」 「沒發生什麼事吧?」 兩人幾乎同時發聲。 靜默的一刻。終於還是書羽先開口。 「沒有。」 「真的沒有?!」 書羽腦海中又閃過從前為了搬家,母女對峙的畫面,那年她才高中。 她開始哭泣,轉而泣不成聲。 「你為什麼不問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你為什麼不問?!」 母親緊握著門把,顯出她內心的激動。 「你不是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嗎?!從以前到現在,你一直都是,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嗎?你懷疑我什麼?!你懷疑我什麼啊?!你為什麼不說啊?!」 母親鬆開握著門把的手。 她坐在餐桌邊的一張椅子上。 書羽繼續在房內情緒失控的咆哮著。 「為什麼我們要這樣?!為什麼從小到大我們要為這件事爭執?!你有給我一個理由嗎?!我們就要這樣瞧不起自己嗎?!我有說過我稀罕他的家室嗎?!你為什麼始終不信我?你的不信任,對我有多傷,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媽!」 書羽越說越激動,聽在母親的耳朵裡,越來越不受用。她突然嚴厲的吶喊,像是宣示她一家之主的威嚴。 「你有跟他發生關係嗎?!」 「沒有!沒有!沒有!!這樣你滿意了嗎?!這樣你滿意了嗎?!」 書羽在房內痛苦的大吼大叫,聽在母親的耳朵裡,有心疼也有安心。 母親臉上顯出一絲欣慰的微笑,她轉身進入臥房,開始移動家具,翻找東西。 書羽在房內有些氣急敗壞,表情十分痛苦,頻頻抽取衛生紙拭淚;接著她開始擔心門外母親的動靜;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像是豎耳傾聽。 母親手裡拿了一個鐵盒子,來到書羽的房門口,說: 「你,出來一下,媽有話跟你說。」 以上是今天試讀的內容,不知道您是否喜歡?因為時間的關係,此次發表會節錄到此。 《煙》電影劇本小說,全文19186字,其他尚未刊登的章節內容標題如下: 第七部 (理性短暫的勝利。1558字) 第八部 (作為對偶的神秘男女,他們的命運。3469字) 第九部 (飄絮,或逐漸升高的失落。3568字。) 第十部 (哀憐與恐懼。1353字) 尾聲 (人性在內蠢動。全文227字) 如您對這部分的內容感興趣,請利用我的公開信箱與我聯絡,andrets81@yahoo.com。 請繼續閱讀下篇文章,【 愛,無冏 】電影/電視劇本的內容節錄, 如您決定離開了,本人十分歡迎您先行回應或簽名,如果您覺得值得推薦,本人將十分感激, 有您的見證與鼓勵,相信台灣的創作環境會越來越好,台灣的電影題材也會更加豐富多采。 衛西林感謝您的光臨和指教,我們下次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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