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蛇黨(相聲寓言故事)
2024/05/23 09:10:22瀏覽470|回應1|推薦11

"你需要的是魚

對方卻給你蛇

那只是因為他只有蛇沒有魚

對他而言這已經算是慷慨了。"(沙與沫)

文/百年微笑

愛國療養院出大事了。更精確的說法是,愛國療養院出現了競爭對手,而且是實力非常強的對手。說競爭還算客氣,實際上只能用野心家來形容。

全世界就是最大的愛國療養院,只要加入它,無論走到哪裡,只要是院民都可以享受院民般的待遇。這就是對方的說辭。

問題是如果全世界都變成院內,誰來贊助?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應該沒有人相信吧?大家的理智水平差距不大吧。

但是院中已經出現對方的代理人了。代理什麼?代理收集院民的身分證!

對方的說法是:反正愛國療養院很快就要變天了,雖然變天一切都不會變動,還可以照過去一樣過小日子,就算走出院外也感覺不到一點差別,因為院內院外都變成他們口中所說的超級愛國療養院!現在沒變,很快會變,遲早會變,到那時再要加入,恐怕申請人一多,就不知道要等多久,就沒那麼方便完成變換手續。

這不是空話嗎?這不是違反常識原理嗎?

做院長的我,應該叫警察把這些代理人都抓起來嗎?那些已經繳交身分證的人怎麼辦?這需要溝通一下,怨恨有時可以是盲目的。

所以我正在等時機,恰巧最近院內又出現另一種景象。什麼景象?應該說是出現了口號塗鴉。

我的療養院向來是尊重院民的言論自由,但另一些人有反應了。他們認為塗鴉的內容不妥,我做為院方代表應該出手了。

出什麼手?怎麼出手?我只是好奇。因為強制手段從來不是院方的選項,否則療養院就不是療養院;如果允許強制力介入,比如警察,那麼療養院和監獄又有什麼差別呢?誰又能從一生愛國的失落感中自然、自我療癒呢?說實話,塗鴉口號的內容倒是給我渴望已久的靈感。如果說療養院開設之初有什麼理想,塗鴉的口號表面上看似反院方,難度不正是院民的自我療癒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效?

是我太樂觀了嗎?為了驗證我的想法,我又召集院民開了一次週會。當然是自由參加。有沒有人參加?有。還不少。是過去愛國習慣一時改不過來?出於盲從?從眾?還是信任院方的舉動?看來的人的反應就能猜出一二吧。

可不要誤會,召開週會當然不是為了訓話。那麼開週會的目的是什麼呢?當然是為了處理一下目前的狀況。如果能因此讓院民安心地繼續走在自我療癒的路上,就算是成功了。這不是一條很長的路嗎?一次有一點進展就該滿足了。不是嗎?

底下請看當日的直播。

這位先生,您好啊。不只是我,而且有部分的院民和我一樣,都想問你,你塗鴉的時候也不怕被人看見,和一般塗鴉客不同,你是想藉此表達什麼訴求?"愛國是最大的民粹",看來像一句口號,你是想藉此表達你的訴求。是嗎?你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請直說無妨,在院內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愛國大戶,也沒有小散戶,更沒有抄短線的炒手,大家都只想圖個晚年清靜,在無干擾的環境下沉澱、療癒自我。畢竟愛國心一被挑起,失落感就如影隨形,有誰會希望一個不想要的影子一輩子跟著自己呢?做自己不好嗎?當然好,只是以前都忽略了。大家都年紀不小了,現在努力還不算遲。這是大多數的人心中的想法。

這位先生,請告訴我們,告訴在場的院民們,你製作這些塗鴉口號是基於怎樣的理念與體悟?請說。

’說實在,我在牆上塗鴉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痛恨,痛恨院方,痛恨愛國!’

"怎解?"

’愛國讓我相信、一次一次以為只要相信聲量最大的人,就是有辦法搞定一切、讓世界變得更好。但事實呢?什麼都沒改變,說話的人的做法也不是沒有改進的餘地,這就像買東西,賣家故意說一些你想聽的,你連想都不想就掏錢給他,這就是民粹。愛國變成民粹,只因為你傻,有人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國,你想都不想就相信他能搞定一切,想都不想就附和他。

現在我對愛國感到虛脫、感到羞愧、感到憤怒,甚至連想到自己此刻站在名叫愛國療養院的司令台上都感覺噁心想吐。

"或許院名只是表彰個人身分罷了。並不表示那是院方的立場、甚至宗旨。你大可以放寬心。我個人倒想問你一個問題,是什麼契機使你有了像你所說的覺悟、體會?"

’還不是最近有人在院內收集身分證,想轉換身分。’

"你不是討厭愛國療養院嗎?以後本院不存在了,你應該高興啊?"

’大錯!’

"怎解?"

’我討厭院方是在和你溝通對話之前。那些自願交出身分證的人換到什麼?換到全世界那麼大的療養院的院民身分,我才不要呢!而且那根本是個騙局,是民粹,因為那永遠、也沒有人能辦到,也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為何?"

’愛國療養院存在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愛國的傷害不再發生,讓愛國主義自然消失。那你說把全世界都變成愛國療養院,難道不是最大最惡質的騙局嗎?不是嗎?’

"院方的立場是院民的自我療癒最大,也是唯一的立場。"

’你為什麼不叫警察把他們都趕出去?那些所謂的代理人?’

"因為引進強制力量對真正想自我沉澱、自我療癒的人是種干擾。"

’那你就不管了嗎?你不是我們的院長嗎?’

"面對你的質問,我只能用一句話回答你。在這裡我要引用20世紀黎巴嫩哲學家詩人紀伯倫的話答覆你。紀伯倫在[沙與沫]中提到:

你需要的是魚

對方卻給你蛇

那只是因為他只有蛇沒有魚

對他而言這已經算是慷慨了。"

’就這樣?你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我真正的意思是:

黨有魚黨,有蛇黨。現在蛇黨都懶得騙你,懶得將蛇說成是魚。你只能告訴周遭的人,一定一定要認清楚,蛇就是蛇魚就是魚,蛇永遠不可能變成魚。現在蛇黨都已經不再賣魚了,你不應該再相信他,何況過去你一直一直向他買魚,他一次都沒給你魚,他都在騙你。

你現在不改變,難道要等到他明白告訴你:買魚的都是笨蛋!你買魚你是笨蛋!你只配吃蛇!到那時你才要拒絕他嗎?"

’聽你都這樣說。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麼?"

’我決定要和愛國療養院共始終,我決定不走了。’

"我做為院長,感謝你的支持。做為院內的一份子,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沮喪。我只希望人人都有一天能樂於做自己,快快樂樂地走出這個大門,走進世界融入世界,因為那才是真正的世界、美的世界,再沒有人因為愛國失落大半輩子的寶貴人生。" 

( 創作另類創作 )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playwright&aid=180643221

 回應文章

jianchuang
2024/05/27 15:27
   good. 嘉義娃娃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