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韓、趙、魏三個諸侯與秦交惡,東周君想藉此與秦國交好,便派相國出訪,只是膽小無能的相國,想到秦王尖酸倨傲的模樣,心裡就涼了一半,再想到自己一去定會受到輕蔑的對待,更是無法應對這窘狀,就更不願出國了。只是礙於君命,又不得從,只好瞎編各種理由,以拖待變。
這時策士甲前來拜訪相國。
「恭賀相國這次榮任使節代表,此行成功定有不少榮華富貴!」策士巴結地說。
「哪這麼容易喔!」相國以為策士在嘲諷他,酸溜溜地回答。
「是呀,是呀,相國腳傷這麼重,還肯為國奔波,當然不容易!」策士借力使力,以子之茅攻子之盾,讓相國好不丟臉。
「你是專程帶酸醋來為我送行的嗎!」受了策士刺激的相國,馬上端起架子給策士一個官腔。
「小的不敢,小的真的是覺得此行有助相國聲威,才特別前來道賀。」俗話說官大學問大,策士這時馬上收起不莊重的戲謔,免得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的相國動怒,頸上的腦袋分家,就勿是鬧著玩的。
「你就說說看,讓我見識一下的你的深度。」相國果然是個混官場的料,明明自己無計可施,還擺個官威想打探對方的底,好掩飾自己的無知與無能。
在各達官顯貴遊走的策士,也早看穿這些人的嘴臉,分明有求於人,卻要弄個天威難測,等偷了他人智慧後還撿了便宜又賣乖地說正是我意,但這就是個不能說的潛規則,反正各取所需,面子給誰掛就不是個重要的事。
「周國向是憑藉與各大國友好,才能在各諸侯間遊刃有餘,除了齊國當靠山外,秦國更是一個不可輕言疏遠的一方之霸。」策士先點出當今周國與各諸侯的關係,講穿了就是在矛盾中求生存。
「這不是廢話嗎,不然國君也不會派我出使呀。只是呀,弱國無外交喔!」相國語帶不屑、失望的說。心裡想著我要是能搞得定蠻傲的秦國,還要裝個鳥病,所以,相國特別加重最後一句話語,暗示策士給個答案!
「若論國力與實力,我們當然會被秦王視為一掐即死的螞蟻,但與各國的互動,秦王就比不上我們了。」策士為相國點出箇中的奧妙。
「那又如何呢。」相國雙手交叉盤在胸前,漫不經心又嚴厲的說。策士看相國的肢體動作,知道相國沒有聽懂其中的含意,臉上一笑。
「秦王一定想打探韓、趙、魏三國的私心,好修正後續的外交策略,但想從這三位諸侯的口裡套出話來,沒有相國這般高度的人物,還真難打聽出個隻字片語來。」策士把話說白了,但言語仍是捧著相國,他知道這種人畏縮又愛權的政治人物善於記恨,言語間是不能留下負面的暇想空間。
「喔。」相國的語調略為上揚。他完全不知自己竟然有這麼好的籌碼可用,策士一提醒,頗為喜出望外,雖然外表不形於色,但語調的轉換還是讓他洩了底。
策士頓了頓話,見相國沒有接話彷彿在思考,正想解釋時,相國又開口了。
「那我們豈不成了秦國的斥侯、馬前卒了嗎。」相國狐疑地望著策士。原來剛才相國腦子裡盤算策士的說法,覺得有其道理,但覺得方法像是個為虎作倀的走狗,深怕東周君問起或是外人放出風聲,該如何自圓其說,所以相國就以就自掀底牌的方式,看策士如何接下這局。
策士發現相國腦筋雖然不好,問話卻是一流,心中也不免佩服。
「我們要讓秦王知道我們有這樣的人際關係,把話端明了,無法得知韓、趙、魏葫蘆裡賣什麼藥的秦王,自然要放下身段,請相國為他解失眠之苦,這時當然會幫相國拉抬身價。」策士很仔細的幫相國做了分析,好準備請領酬勞。
相國聽完策士的分析後,又驚又喜,喜的是這種當走狗做巴結之事,轉到策士的手裡,竟然可主客易位,驚的是,面對如此高人指點,又怕哪天被高人篡位,豈不哀哉!
「沒想到我的心思都被你一眼看穿了,由你來主持國務大政,咱們肯定不會再受諸侯的欺凌。」相國嚴謹的回答策士,明是褒獎、暗是恐嚇,當然也沒忘替自己的無能遮掩。
「小人怎比得得上玉樹臨風的相國,小人生活能三餐溫飽、有點閒錢就心滿意足了。」策士小心翼翼的回答,暗示相國他只是想求財,不會爭奪權位( 這種事是不能說得太白的 )。基本上愛財的人,不會讓人有壓力,因為你是可以被收買的!
「哈哈哈,等會絕對讓你心滿意足。」相國看策士上路的說法,心花怒放的很,因為只要錢能解決的事就是小事,看來相國會比秦王更睡得好覺。(故事:三國隘秦/東周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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