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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19 04:23:34瀏覽502|回應5|推薦53 | |
想念失去的飛行夢 有幾年,夜裡他總作飛行的夢,同游水一樣,站穩了,雙手往後一撥就能上天,撥得急撥得快,他就飛得高飛得遠。多半只在城市上空四處亂飛,偶爾在大廈的天台上歇息,俯瞰人們在腳底下活動;然而最高也就是那樣子了。心裡是自由快樂的,因飛行的本事使他無懼無憂。夢境是如此的清晰,似幻又似真,睡覺初醒來,常常誤以為真會飛了。 他很早開始茹素,學著靜坐,認識的人說他看來乾淨,他也自覺清爽。十年過去,却身體逐漸出了狀況,不知原因是工作上的壓力,還是飲食上的偏執。焦慮、失眠和胃岀血,靜坐也出了點小問題,聽了親友的日日嘮叨,他的素食堅持,內心開始有了可以商量的餘地。 出遠門那次,陌生的城中,只得在西式餐館裡進食,幾日下來,菜單上的沙拉和義大利麵吃了反胃,變通下,就讓他試點了一客魚吃。那晚夜裡,旅館床上就作了落進糞坑的夢。以後也有兩次,白日沾了些魚腥,夜裡夢中糞屎就塗上小腿。 他和他的朋友提起這夢,以及可能和魚腥的關聯。朋友笑答:「這是你潛意識的罪惡感作祟。」 他不和他的朋友強辯,他只是記掛他的飛行--但他的飛行夢,從此再也沒回來過,在他那次跌進了糞坑,之後糞屎汙髒了兩回他的小腿。 夜裡他開始改作起很疲累的夢:騎了自行車到處走。這車子的輪胎總是扁的,破破爛爛,得花好大的力氣蹬。車的內胎、外胎老是修不好,就是車店換成嶄新的,轉眼又是千瘡百孔。他不停的修,夜夜為他的車胎煩擾,如此的清晰,似幻又似真,睡覺初醒來,常常誤以為他真有輛老讓他掛心的自行車。 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今時不論白天吃多少的魚腥,夢中再不會掉進糞坑裡,也不蹬那費力的自行車。他老了,到了他這個年紀,前程一目了然,無指無望的,夢不再和他對話,和他一再重覆暗示。他最近作得都是顛三倒四的夢,醒來就忘;還有些,更是隨作隨就煙消霧散了。 他很想念那些飛行的夢,每晚睡前雖渴望能再來一回,但他知道那是絕沒有一點希望的。因為:在夢裡追求美夢的實現比真實世界裡還要渺茫上不知多少億萬倍。 2012.09.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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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