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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20 00:56:46瀏覽269|回應1|推薦12 | |
第二章 世外三尊 狄雲棲等住在丁燧生家中,那些中毒的老少男女,服了狄雲鳳的雪山朱目蟾蜍丸後,果然靈丹功效不凡,均已藥到病除,因此前來丁府道謝的人不絕,狄氏兄妹頗為煩擾,偏偏這幾天,天氣晴朗,毫無下雨跡象,他倆就留了話,雙雙離開丁府,策馬駛向郊外。 是日,風和日麗,兩人沿著湖濱縱馬前行,一路上柳綠桃紅,山光水色,遊人如織,西湖風景,確是秀麗異常。不知不覺,順著數里長的一條萬松之嶺行去,漸漸深入南山之中,愈行愈遠,左近已不見遊人,但見濃蔭夾道,泉聲淙淙,真個如入仙境。 驀地── 轉過一座山谷,見不遠處山腰上有一大片竹林,竹林之旁,蓋了幾間茅屋,屋前有一塊依著山勢,用人工整理出來的空曠平地。那曠地上正有七八個高矮不等的漢子,個個面目猙獰,手執兵器,圍住一個青衣老者廝殺。看那青衣老者,滿身血跡斑斑,顯已受傷不輕,長劍禦敵,已無招式,全係拼命打法。 狄氏兄妹看到這情境,不由激起俠義之心,雙雙彈身而起,幾個起落,已抵竹林之前。 斜刺裡突然鑽出一個瘦伶伶的矮個子,兩腮尖削,面上無肉,蓄幾根鼠鬚,目光不正,但開闔之間,隱射冷芒,穿一身黑緞緊身襖褲,足蹬軟皮靴。十餘丈距離,只見他「登」「登」「登」三縱兩跳,剎那間就到狄氏兄妹眼前,對著他們喝道:「你們這對渾小子,還不快滾回來路去!」 狄雲棲見他出言不遜,也就不客氣回道:「少爺今日不走了!」 語聲未畢,一端判官雙筆,招出「沙鷗點水」,左右雙筆先後斜斜起落,襲向狄雲棲左右胸椎。狄雲棲迎立不動,口角微哂,待敵雙筆堪堪及胸之際,伏身下閃,屈膝收腿,兩臂交叉,橫足反蹬田義腹脅。 田鼠喝聲:「好小子,看不出你倒還有兩手。」 那田鼠田義,一經交手,卻不料這年輕輕的少年竟係勁敵,不敢再存輕敵之心,把一對判官筆使得上下翻飛,著著不離狄雲棲要害。 另一面,狄雲鳳眼見那青衣老者已被一個手持十三節亮銀鞭的壯漢──青牛唐治──一鞭擊中左臂,腳步一踉蹌,身體已搖搖欲倒,另外又有一個穿翠綠衣衫,滿臉塗滿脂粉的中年妖嬌婦人──青竹蛇張曼如──乘隙直奔青衣老者身側,長劍精芒一閃,向青衣老者腰間刺去。 青衣老者欲振無力,就在這間不容髮的一剎那間,狄姑娘一聲嬌喝,玉臂微揚,鐵蓮子脫手飛出。 青牛唐治一掄十三節亮銀鞭,狂風掃落葉,向姑娘連頭夾背砸去。 狄雲鳳一掌拍出後,玉腕隨翻,將唐治的脈腕穴牢牢扣住。 鐵公雞等怕傷及唐治,投鼠忌器,急急收招退避,但是墨龍范田,手中三節棍係以全力砸出,收招不及,三節棍頭,恰巧擊中唐治腿骨,一聲悶哼,唐治腿骨立即折斷,昏死過去。 狄雲鳳脫手將唐治身體甩向叢秀,叢秀趕忙橫移五尺,堪堪讓過,姑娘雙掌連環推出,一股破石裂厓而又其冷如氷的勁風,迴旋而來,四周空氣「絲絲」作響,直迫得叢秀等四人「登登」的直退至十餘步以外,個個面色蒼白,胸腹之間氣血翻騰,顯是內傷不輕。 這面狄雲棲與田鼠,兩人交手轉瞬百招,田鼠空有一對判官筆,對狄雲棲一雙肉掌,不但未能佔得一絲便宜,反被迫得一步步後退。 林子中,吠日犬劉桂、毛猴孫遠,見田鼠遇險,一打手勢,兩人一長身,快如疾箭,彈身向狄雲棲撲來。 狄雲棲「嘿」的一聲冷笑,突運內勁,功注雙掌,轉身一掌揮去,一陣剛猛無比的掌風突發。 狄雲棲兩招擊退孫遠,吠日犬劉桂一柄青鋼劍同時也從斜刺裡遞到。好狄雲棲,不慌不亂,使開五行迷縱步,以一雙空手,對付劉桂長劍,狀如遊戲。劉桂只覺得身前身後,上下左右,全是敵人身影,劍勢一發,即被人控制,敵人所發招式,防不勝防,拼命支持到四五十回合,自知再戰下去,決難討得好處,一聲呼嘯,那批強徒,頃刻間四散竄走。 狄雲棲豈能容彼等輕易逃走,喝道:「鼠輩,哪裡逃!」 他放慢腳步,走至近前,原來那黃牆乃是一座足有數十百畝地方圓的古剎,黃牆上有「南無阿彌陀佛」六個白色的擘窠大字,進入山門,但間殿宇宏偉,闇無人聲,登上大雄寶殿,依舊不見人影,一直走向二殿,只見一個香火僧人迎面而來。 那僧人見到狄雲棲,粗聲粗氣的說:「喂!你來幹什麼的?」 狄雲棲聞言,哈哈大笑,他這笑聲中,暗運絕強勁氣,聲若龍吟,又加上四周空谷回音,久久不絕,可以震撼心弦,使人神經震動。 狄雲棲走過數重佛殿,來到一處空曠之處,迎面恰是一座土山,山上花木扶疏,土山邊緣,小橋流水,在那小橋之旁,建築有一座四方的古雅亭子,正個是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使人俗念均消。 忽地,狄雲棲目光瞥處,只見一條人影,疾如貍貓,在那亭子旁,閃得一閃,即已不見。他心知有異,不動聲色,仍舊一步步的向那迎面山邊亭子走去。剛上到小橋,突運太阿神功,遽伸一指朝那樹叢中指去。 狄雲棲喊聲:「鼠輩莫走!」 狄雲棲怒氣上沖,雙掌運起十成功力,猛向亭子頂上擊去,卻不料整個亭子,因外表塗有油漆,看來並不起眼,其實卻全係鐵製,堅固異常。那股雄偉掌力,擊在亭子頂上,亭頂屹然不動,卻結結實實的反彈回來,震得狄雲棲手腕生痛,亭子鐵梁上的積灰簌簌下落,又弄得一頭滿臉。 忽聽得亭子外面有人喝道:「不要白費氣力了,乖乖的認命罷!」 和尚剛想要說些狠話,卻見到土山邊有人現身出來,連忙把嘴閉住。 狄雲棲又好氣又好笑,問道:「不知你有些什麼話,快快說來,狄某倒要聽聽看。」 「唉喲!」張曼如嬌喊一聲,纖手揚處,一蓬細如牛毛,通體呈現青藍色的細針朝向狄雲棲滿頭滿身射到。 張曼如見暗器無功,迅快的身形轉如土山背後,狄雲棲縱身追去,突覺身後掌風襲來,原來這一掌乃是那面目黧黑的僧人所發,他不遑回顧,左掌倏出迎敵,掌勢含怒而發,直如怒濤洶湧,威力無儔。 狄雲棲眼角瞥去,張曼如那纖巧的身形,這時卻已沒入一個小小山洞內。他跟縱上前,發現那山洞甚小,僅容一人俯身而入,洞口為草木遮蔽,如不仔細尋找,甚難發現。 他藝高人膽大,稍一停頓,即跟縱而入。山洞彎彎曲曲,地面高低起伏,卻也不覺黑暗,不知光亮哪裡進來。走了十餘丈,洞內漸漸寬敞,似是經過人工開闢。 門邊突然閃出兩個黑衣漢子,手裡各提著把鬼頭刀,攔在路中,喝道:「『何年顧虎頭,滿壁畫滄洲』,來人報名!」 他信口胡謅,想不到瞎碰亂湊,倒是撞對了。這兩個漢子一時疏忽戒備,狄雲棲一近他們身邊,兩指一彈,隔空中點了他們昏穴,兩人一聲未發,已暈倒在地。狄雲棲將他們胡亂拖在一旁,放下門閂,打開那厚重的兩扇石門,石門以外,遠遠露出天光,已是地道出口。 狄雲棲聳身跳出洞口,仔細端詳那出口所在,是一個除非正午日頭當頂時,才能看得到陽光的深壑,兩邊圍著連緜不斷的群山。那深壑之中,腐草沒脛,一股瘴癘之氣撲鼻而來,居然還搭有幾間茅屋,狄雲棲不由疑心大起,好奇心理作祟,倒要探看茅屋裡究竟是些什麼。 他走近這座陰氣沉沉的茅屋,自窗外向內望去,只見那茅屋內,三個白髮白眉,貌相清癯的老僧,正自閉目入定,盤膝坐於蒲團之上。 左邊那老僧,倏地睜得一睜眼睛,一絲目光,朝著狄雲棲方向射來,雖然只有一剎那間,但狄雲棲直感到那眼光強烈銳利,使人心驚膽寒。 驀地;耳邊傳來一絲細細的蚊聲:「小施主,你來作甚?」 狄雲棲暗忖:聽這老和尚傳言,豈不現在寺中都已是太陽教強梁──我倒要替江湖除害,鬥他們一鬥。 突然心裡又想:這三位老和尚,住在這窮山深壑之內,難不成是被太陽教強人囚禁於此,看三位老和尚,修為之深,實非泛泛,難道是受了太陽教什麼要挾,那我豈可置之不理! 狄雲棲忙一矮身形,隱入一旁草中,撥開草叢,偷偷望去,只見那石洞出口,果然陸續走出來一大批人,有僧有俗,有男有女,身材高低不一,當先領頭就是那在佛殿碰到的黧黑面皮和尚,田鼠田義等人也在其中。走在當中一個僧人,尖削臉孔,穿了一件黃色僧衣,鷹鼻鷂眼,身子特別瘦張,手持一根鑌鐵月牙鏟,觸地有聲。 狄雲棲心想:自己身臨險地,單打獨鬥,他絕無所懼。眼下敵人勢重,倒不可孤身涉險,何如聽那室內老僧的話,進入草房再作定奪。 一牆之隔,氣候大不相同,室外寒風冷冽,室內卻是一片和煦,呼吸之間,感到空氣清新,絕無外間那股腐臭之氣。 狄雲棲拜倒地上道:「晚輩狄雲棲參見三位老禪師。並叩問三位老禪師法號。」 金龍大師道:「老衲與令尊,原是舊識,今日得見舊友後人,亦是有緣,你且過來,坐我跟前。」 狄雲棲閉目張嘴,忽然覺得嘴裡被人滴入三滴黏液,入口生津,順著喉嚨,下了腹中。 狄雲棲這時覺得背後有一股陽流透體而入,直貫四肢百骸,暗自運氣,順流功行三十六周天,足足一盞茶時,突感生死玄關豁然開暢,三花聚頂,周身氣機圓融。 狄雲棲俯伏在地,頓首道:「弟子叩謝師傅栽培之德,終身不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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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