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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4/16 00:26:24瀏覽1698｜回應2｜推薦47 | |
以前經常烹調的三杯雞，不知什麼原因竟然被我完全的遺忘了。二十多年後的今日，突然起念想重做它一碟。樂觀的情緒下，卻絲毫不知道許多困難正擋在前面。 在廚房水槽底下的櫃子裡，我翻出了那把早年在華人超市買得廉價厚背剁刀，可是它多年閒置，鏽蝕遍身，已不堪再用。我將繡刀順手丟進了垃圾桶裡，匆匆出門，大街上忙去另尋買把順手好刀。 專賣廚房用品的商店內，我瀏覽著大玻璃櫥櫃裡陳列的各式各樣刀具；天藍色法蘭絨上躺著的刀們發著隱隱約約冷光，亦同樣地凝視著我。扶了扶眼鏡，我彎下腰要想仔細看清這些刀隻的價錢；抬高的手上，貼在指頭的一塊ＯＫ繃倒讓我記起不久前發生的一樁意外。上禮拜的一天，我在廚房一刀一刀的片個馬鈴薯；粗心大意地沒有握緊那粒圓滾滾的玩意，它滑脫了開去，刀子順勢就將我的左手食指劃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血很快的流出來，慌張的我貼上了小半盒的ＯＫ繃仍無法止了這泊汩往外冒的紅色液體，直到緊急買了特別用在手指尖上的那款，包紮實了傷口，方才息了這令人心悸的場面。 刀這時仍然冷冷吐著寒光瞪視著我，恍恍惚惚地我想像著那柄要買的剁刀正切上了我的手指，全身遂即起了陣寒顫；不禁我退後兩步，轉過身，忙忙地走出店外去了。 在廚房抽屜裡，我找了把有鋸齒的長柄刀子，一邊使它大力鋸著那隻九塊九毛九分錢的黃毛雞，一邊上下古今胡想著：這刀的確是件可怕的兇物，我需要和它們保持點安全距離，然而卻有人花了大錢收藏了許多，卻不知是什麼道理；朋友家裡壁上裝飾把懸著的古刀，這舉止現在看來也覺出了潛在的危險，怎麼之前會認為頗為別緻；而那個叫做宮本武藏的日本武士竟借練習刀法開悟了天地間的至理正道，更就讓我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依著古賢說法，順了自然的本性，認真做好當下之事，就合了天道。即然吃飯睡覺，挑水劈材，都能明了本性；那右手長刀，左手短刀，聆聽擊鼓創了「二刀流」的宮本武藏，從刀處知曉了天地間奧秘，倒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不過前人雖然榜樣不遠，給了典範先例，我是絕對不敢那般舞刀弄劍。設若哪天真正起意欲學明心見性，我已經打定注意，只從吃飯睡覺下手——這樣簡單，而且沒有傷了身體某處的危險。 經歷了心理上和實施上的許多周折，黃毛雞終究還是讓我用那柄一向來也沒用過的鋸刀分解得七零八落；長的長，短的短，大大小小，尺寸不等的雞塊全也都在爐火上煮熟。只是二十多年來，這三杯雞不曾重做過一回，料理配方及烹飪過程難免疏漏了幾個重要的細節──這雞嘗來，味道因而不是甚佳。 2010.0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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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