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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15 10:18:47瀏覽1050|回應6|推薦64 | |
高一那年,我當上了班長。每堂課,老師進教室時,我喊:「起立,敬禮,坐下。」老師下課離開,我又喊:「起立,敬禮,坐下。」 班裡我有三個死黨:孟文遠、甯家豪、成瀚。趁著剛開學,大家還沒有進入狀況,仿若民初黎元洪作了軍政府都督,亂軍裡他們拱我當成班長。我雖說作了班長,懵懂地卻只知道看緊了點名冊和向著黑板大聲說:「起立,敬禮,坐下。」 班上的報紙,同學們想訂「聯合」或者「徵信新聞」,我說:「學校裡,希望是『中央』、『中華』、『新生』和『青年戰士』」班上極左的同學,從那時起,再不同我說「你是我兄弟」。 雙十節壁報,我們班那份編排得七零八落,和他班一塊掛在學校長廊上,班上同學見了很傷他們奮發向上的情懷;幾天後,我奉國文老師命,參加校內作文比賽,結果捧了鴨蛋歸來;老師唸第一次月考試卷成績,不論英文、國語和數學,我比一般同學都差上一截。班上極右的同學,開始有不服的心態。 用了三分之一班費買的籃球,幾個同學不願在籃球場上拿著好好鬥回牛,到處亂拍的結果,沒兩日就讓圍花圃的尖木樁戳了稀爛。雖然通過班會的決議購了進來,新籃球丟進垃圾箱時,大部分的班上「沉默中間大多數」對我的信心有了鬆動的跡象。 最後的一張骨牌,記得是在吃中飯時間裡倒下來。那天我依舊人來瘋似地在座位上和人大聲講話;遠遠靠牆那排,坐第一個位置的小個子招手要我過去。莫名其妙到了他跟前,他一話不說就將我的頭按在課桌上。悶聲不響地,我伏趴在那裡,見他肚子在我眼前空門大開;受了那樣的待遇,我很可以搥它兩拳,心裡卻是想到:班長不能打架。小個子按了我兩分鐘,發現對手沒有一點反應,約莫也覺無趣,便熄滅了那替天行道的俠氣。 我訕訕的在全班同學面前走了回去,抱怨著他們三個不幫上我一把。 我明白了「死黨」並不是遇著危險會和你一齊赴死的人──大概也是同一時候,班上其餘的「沉默中間大多數」也下了班長要「換人做做看」的決心。 所以,你知道嗎?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高一那年,我當了班上『上學期』的班長。 2010.01.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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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