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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14 01:18:09瀏覽813|回應2|推薦57 | |
我們大學班上有倆位同窗,班上同學全沒見過:一位男,一位女。那位女同窗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能記著,大名也喊得絲毫不差──去年八月,我回台北,三十多年沒見面,同學幫我開了個同學會,會上還有人提起她。當年,她從大一新生訓練日起,就沒來上過課,聽說患了重病,在療養中。一年修學期滿後,還是沒見她的身影,過不多久就傳來消息,說經已過身了。 至於這個男同窗,見過他的同學,不能說沒有一兩個,只是驚鴻一瞥下,一定都不會留下印象;偶爾和他們提上這麼一個同窗,也是茫然無知,毫無頭緒:他的名字當然更不知道的。倒是我和他曾說過幾次話,下課後一同也肩並肩走了兩次路;然而就是和他有過這麼大的緣分,他的大名我卻忘得乾乾淨淨了。 學校裡那年將近十個系,我們系考生填寫聯考志願時,不是倒數第一,也是第二;那屆記得取了將近七十名新生,一年級學期結束,班上僅剩下了四十個人,其餘的全轉去了他系,會計經濟法律行政,不管那系都好,就是不肯在我們系裡繼續學習了。暑假過後,二年級上課頭一天,必修科目教室裡三隻小貓兩隻小狗,景象很有些淒涼。年輕的來教授每次上課,總不忘給我們打氣,黑板上密密麻麻寫了我們將來可能的出路,可是教室裡瀰漫一種無望的敗軍氣氛,來教授的努力,有點事倍功半。 學期都過了好幾禮拜的一天,我坐在教室後頭有一搭沒一搭正聽位老教授講課,有人用手指戳了戳我背部幾下。我轉頭看見一個男同學坐我後面,大頭,方臉,滿面青春痘,一向來沒遇過。我問:「旁聽生嗎?」心裡自己也不相信,為著只有我們系旁聽別系課的份,從來沒別系的過來我們系旁聽。 下課了,圖書館是不去的,我們一起出校門,往公車站牌走。原來他是上屆的休學生,一心一意要重考個好學校,讀完一年級,學校裡就停了學,在家裡自習。 我們在教室裡又碰上了三兩回,之後就再沒見過,連期中考他也沒來,看來是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我因而挺佩服他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志氣,不似我不滿意學校的一切,卻苟且偷「上學」著。 其實那位女同窗沒和我同上過課,談不上同學,勉強只能說同過榜。青春痘男同窗班裡倒上過三兩堂課,只是同學們都沒印象。「我們大學班上有倆位同窗,班上同學全沒見過」這樣的開場白的確有些不實,但省了破題的囉嗦,所以就湊合著用了呢! 2010.0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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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