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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8 08:36:58瀏覽600|回應0|推薦18 | |
修臉 近日,頭頂的幾莖襍毛,讓位老師傅連續打理了三兩囘,我因此亦大姑娘上花轎,生平頭回修了次臉。 相對我彎腰駝背,一灘泥似地坐理髮椅上,不成個人子模樣;這位師傅,八十好幾,可精氣神極了。他退而不休,家裏進門處客廳一角擺放張有把塑膠椅子,椅正對方墻上挂面長方形老式鏡,鏡下置一几,几上有一無蓋鐵製扁平長方形餅乾盒,盒内妥放各種剃髪生財工具。進門每位客官收服務費兩枚銅板,管剃不管洗。 雖説不管洗,修臉卻是附送的,每回將我所剩無幾的數根襍毛整理妥當,他定會問上一句:「修個臉吧?」 初次聽他提起,嚇了一跳,這活兒竟然還存在著。猴年馬月年代裏,白色搪瓷理髮椅子、滾熱的毛巾、長柄剃刀、磨刀的黑色皮帶、……,那些理髮店裏的修臉印象,活生生又回轉來。然而修臉我是絕對不幹的,剃刀在脖子左右上下滑來晃去,稍一失手,要鬧出人命的。 然而兩回下來,我瞧他精神矍錬,站那兒腰桿筆直,兩手持剪亦靈活穩定,好奇遂戰勝恐懼——何況這活化石手藝全省怕亦沒幾人通曉了——不由我點了點頭。 他得了同意,餅乾盒内取了柄摺叠小刀,打開後,在我臉上各處飛快地滑了起來。鏡子裏只見他一手撥弄我的頭顱,一手揮刀,眉毛下、耳朵裏、面頰、額頭、鼻翼、……,我還顧不上害怕,亦不及品味這修臉甜酸滋味,他已收刀還匣,大功告畢。 不對啊!這和我的想象有點落差。「怎麽沒看到那黑黑的皮帶,磨刀用的那個?」不知道如何稱呼那玩意,我馬馬虎虎地問。 「現在不用磨刀了,刀鈍了,就換刀片。」他笑嘻嘻地回我。 「噢!」我想到我的那柄美工刀。 這就是我的頭次修臉全部經驗;這經驗我已一次到位,以後再不會來上一囘。「要修臉,自己在家用電動刮鬍刀就行,隨手可做,且還沒有什麽風險。」我和我自己這麽説。 2019.0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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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