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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5/07 03:08:03瀏覽665｜回應2｜推薦7 | |||
曾經，有人問我，為什麼不勸他戒煙？
因為他身邊的每個認識他，或者想成為他女朋友的人，都會以「健康」為前提，勸他不要煙癮那麼大。甚至，希望「以愛之名」，讓他可以戒掉這生命中持續十年的習慣。 只有，我是唯一的例外。 他並沒有預期地在我口中聽到那些女孩、男孩、長輩們，要求過他的話。 於是，他便問了我。 我說：「你期望我說，別抽煙了吧！如果你愛我的話？就為了我、、、、如果我說了，你會去做嗎？或者，你不想做，可是，為了我，你會試著去做一件改變你十年習慣的事？、、、、、」 他沈默著。他認為，他雖然不會就此戒掉煙，可是，至少，他會躲著我，在一個人的時後，享受跟一根煙的對話。 我曾經在大學參與學生運動社團時，也跟著學長姐抽起煙來。或許是學習，或許是想博得同儕的認同，也或許是下意識希望自己能借這個抽煙的動作，來「儀式」自己成為大人、、、、、。 然而，對我而言，抽煙，只是一種「練習呼吸」，藉此來證明自己「仍呼吸著」、「仍存在著」、、、、而已。 一種習慣，如果你不依賴著他，你就無法得知自己是否存在著，那麼，或許你真的必須要繼續這樣下去。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沒有了這樣的習慣，你仍是可以快樂地生存著、思考著、奔跑著、、、、那根煙的價值與意義，就不存在。 戒不戒，跟煙的本身無關。 而是跟你自己依不依賴這樣的生活形態有關。 許多年後。 在飛機上，遇到了一個報社的攝影記者。手指頭間泛黃尼古丁的印漬，證明，他跟煙的親密度。 我：「你煙抽得很凶吧？」 他：「你怎麼知道？」 我：「這樣會不會影響拍攝時，手的穩定度？」 他：「你該不會要勸我戒煙吧？我已經聽過太多遍了、、、、」 我：「你很不確定自己的存在和呼吸的頻率，所以，才如此依賴，看著自己的呼吸，化成煙霧時，那種具像的存在吧！如果是這樣，我何必勸你？」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抽煙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否還呼吸！」 我：「這是你要的。如果有一天，你的生命中，有什麼比呼吸更重要的事，你可能就會不自覺地忘了抽煙這回事，甚至主動戒掉這樣的習慣、、、、」 他：「那會是什麼？」 我：「我無法告訴你。這是你自己要選擇的生命之重，我無法告訴你。」 ------------------------------------------------ 前幾天。 我打破我自己生命中的金氏紀錄，在短短兩天內，抽掉了半包煙！ 看過我冰箱的朋友會驚訝，我竟然把煙冰在冰箱裡！ 我回答說：「那是因為一包煙，我幾乎要抽半年才抽的完，甚至大部分都只抽到半包就丟了、、、、」 煙，我的冰箱存糧，很久沒出現了！ 抽煙之必要。 只是為了嗆醒自己的頭腦，保持手指頭麻木在鍵盤上移動的打稿。在四天三夜中，除了開會，就是打稿。真正的睡眠，躺在床上的時間，只有五個鐘頭！ 其中還有一個鐘頭，是跪在大門進來的地板上，昏過去的、、、、、、 交稿之必要。賺錢之必要。檢討之必要。壓迫之必要。抽煙之必要。 在清晨無人的陽台上，我大口大口地把煙霧吸入肺泡裡，然後從鼻腔裡反嗆出來，整個腦前葉被刺激的鎮麻起！然後，再重重呼出～～～ 於是。在不可能的時間裡，交了稿。原本的譴責變成了驚訝。驚訝後，仍得開會，修改，然後，微笑以對又一天的熬夜與不眠。 美麗俐落的白盒子，黑色線條掐了邊，裡頭躺著那些還未燃燒的，還未進住我肺部裡的煙。 再度因為模糊自我面目，而需以這樣最直接、也最粗糙的狀態，來證明呼吸的存在。 而時間，而距離上一次，我忘了呼吸的那一次，已經快有十年之久！ ------------------------------------------------------ 其實，煙草在沒燃燒前，是非常迷人的香味。 小時候，寒假時，有次，跟爸爸媽媽去外公家幫忙採收煙草葉。大人熬夜趕上幾天幾夜工，非把所有煙草在一夕間採收、烘乾、綑綁，送出貨。 晚上，就睡在熱火烘燒的煙寮裡，整天整夜，整個身心內外，全浸泡在煙草的味中，我深深著迷，甚至是迷醉！ 在金色午陽下，大人們因前一夜熬夜烘菸葉而補眠大睡。我卻坐在煙寮的庭前，望著那一葉葉背著陽光的金色葉片，隨著冬天的暖陽，扇著扇著～～ 扇的我也暈陶陶，不知天年日月，不知人間幾年。 那曾沈溺在鴉片大煙裡的人的眼睛，不知跟年幼的我是否是一樣的？ 又，記得，不知從哪裡買來印尼的草煙。簡陋的，只用煙草葉捲起，用葉梗固定住，就是一小捲一小捲的煙了。買了幾卷小煙回來，躲在房間裡偷抽著。大學時的室友聞香而來，賴著不走。兩人就輪流抽著那簡陋原始的草葉。在冬天雨夜裡，不說話，只是抽著煙霧，一個晚上。 那煙，後來絕跡。我的寢室又從鴉片床，回到了學生地板。 後來。很後來。 學習了瑜珈。 身體主動拒絕煙、酒、失眠、、、、等習慣。清教徒似地，我虔誠地敲打著自然舒暢的字句，哄騙些零用錢。生活，也這麼過著。 最近，才曉得，原來，我模糊的，是些什麼？我遺忘的，是些什麼。 謝謝，這百年世紀來的壞蛋尼古丁，讓我重新學會了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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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