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何看待別人,其實反映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像。當下她們的眼中:老師不過是一個要被掃除的階級敵人、牛鬼蛇神而已。所以,一切荒誕、不道德的手段皆是合法的,正義的。而那些當年直接造成這些悲劇的元兇,仍躲在時間的陰影中緘默著。
向死難的卞仲耘老師道歉的學生,而卞老師雙手垂抱一臉安詳
在大陸,近來有很多人受不住良心的譴責,公開向文革期間折磨的受害者道歉。其中,包括一群50年前的花樣女學生。她們是相當於台灣北一女的北京師範大學附屬女子中學的初中部學生,高中部學生。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她們活活打死自己校長卞仲耘的武器,是帶釘子的桌子腿椅子腿。
她們要校長命的理由是——革命,或者說,要表現自己的革命。她們用纖纖素手,實踐了革命這一概念最原初的暴力意義。近50年後,她們站出來向已經死去的校長道歉。這個遲來的道歉反映出的是:在那個年代,人性,為什麼可以這樣的荒謬?
法律在實現正義的過程中一定感到了荒誕:當年直接施加暴力致校長于死地的,竟然是一群花樣年華的女孩。在她們動手施暴的前兩個月,中共黨中央已經發出了《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暴力授權。她們折磨、打死校長,不過是在踐行中共黨中央「革命」這一最高律令而已。
而那些當年直接造成這些悲劇的元兇,仍躲在時間的陰影中緘默著。
我們如何看待別人,其實反映出自己內心的真正想像。當下她們的眼中:老師不過是一個要反抗的階級敵人、要掃除的牛鬼蛇神而已。所以,一切荒誕不道德的手段皆是合法的,正義的、可行的。
在黃俊英人生的最後時刻,有人問陳菊如何看待黃俊英。陳菊只簡單的說:黃俊英是可敬的對手。但黃俊英不是只是陳菊的對手而已,他還是陳菊碩士論文指導教授,況且兩人已經相識30年。於是,陳菊如何看待黃俊英,其實反映出她自己內心真正的想像。
怎會這樣?為了勝利,她的心中沒有老師黃俊英,沒有朋友黃俊英,只有對手與敵人黃俊英。於是,對付對手與敵人,為了「台灣人」,為了「扳倒外來政權」,一切荒誕不道德的手段皆是合法的,正義的,可行的,是嗎?
雖然法律還了黃俊英清白,但給不回公道。而陳菊迄今沒有道歉。即便陳菊不是首謀,她也應該為她的團隊對她老師造成的傷害道歉,不是嗎?
與其躲在時間的陰影中緘默著,等待上帝及最後審判之後的垂憐及赦免(The Final Absolution),陳菊現在就應該站出來對老師說一聲道歉“I AM 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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