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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29 21:44:55瀏覽381|回應0|推薦4 | |
關於語言,李文醫師表示:「學童週而復始苦苦將思想化為文字,又不斷冀圖利用文字架構出思想,而嘗試自聽聞或閱讀的文字中,覓出其思想脈絡,這同時更是一項沈重的心智負擔。」他還說:「為人父母應該瞭解,語言在孩子每天生活中占的比重與地位無與倫比。它不僅是學童賴與朋友、老師、寵物、兄弟姊妹與父母溝通的橋樑,同時還是在閱讀或拼字,上數學課或作文課的時候,不可或缺的要素。同時,語言與記憶有著緊密關係,如果能將事實與觀念用語言表達出來(尤其是個人的語言),孩子就比較容易將知識給內化。」 語言給出觀念,孩子透過語言的學習,而產生觀念,我們不能輕看觀念,觀念是個「名」,透過這個名,人認識這宇宙的「實」,給出正確的觀念,孩子就能安適與這個宇宙的實存現象共處,而不會感覺焦慮或驚慌。父母就是孩子最早遇見的「上帝」(宇宙本體),因為你已被實質賦予上帝的權柄,去告知孩子這個世界的樣子,因此,身為父母,在孩子二至五歲的時候,負責絕對重要的責任,幫忙孩子學習正確的語言,使他能產生大量的觀念,去辨識周遭的環境,當語言變得清晰,就能釀就出有效的記憶,有效的記憶來自扼要的理解,孩子由簡而繁的學習歷程裡,如何幫忙他把各種外在的知識內化至心底,這確實需要父母花精神去研究與嘗試,而不是只購買很多現成的玩具或圖卡,讓孩子自己玩一玩,就認為已經善盡責任了。 因此,會培育出卓越的孩子,首先來自父母對生命本身的好奇與熱忱! 李文醫師還說:「語言猶如尚未加工的原料,能釀就各類生動的觀念(例如說「種族和諧」或「倫理行為」這種觀念)。再者,語言甚至能協助孩子發展出自制的能耐。我們知道,遇到紛爭或考驗的時候,孩子若能在內心自我對話,可避免激動莽撞的表現。善用語言還有潤滑同儕關係的效果:孩子可與同伴展開正向溝通,而不至於產生敵對情結。」他還說:「口拙的學生經常落後於口若懸河的同儕。不善言辭的孩子常因被誤解或中傷而深感困擾。神經發展功能不良使得語言受限的學童,會失去許多基本的口語技能,因而在班上跟不上進度。我們的社會在不知不覺中,常會懲罰或歧視這些生來具有語言障礙的孩子。」 孩子如果心底有某種感覺,卻沒有語言能說清,他豈會不感覺強烈的焦慮甚至憤怒?孩子的哇哇大哭,常來自他無法說清自己真實的想法,甚至,他沒有觀念能幫忙自己釐清自己真實的想法,致使他處於「混沌」的狀態,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這曖昧與模糊就使他感覺出痛苦,孩子理所當然會竭盡其能去模仿大人的一言一行,根本原因就在於孩子渴望早日長大,那是生命的本欲。當我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孩子與孩子相處的環境完全不文明,甚至可謂很野蠻,現在,我已經有語言能描寫這是為什麼(這就是我的確很喜歡長大的原因),那就是當孩子還不會流利表達自己意見的時候,常不免會處於被欺負的狀態,大人自然而然就喜歡口齒伶俐的孩子,他們的想法很容易就會被傾聽與成全,然而,不得不沈默無語的孩子,尤其是沒有合適的語言能做心聲的孩子,他常常就會被忙碌的大人忽略,他的情感常無法獲得慰藉。 這時候,有的沈默的孩子為避免被欺負,就會反過來變得很「兇狠」,他只能透過肢體語言去吸引大人的注意,故意做出奇怪的行徑,或毆打口齒伶俐的孩子,來抒發自己語言不輪轉的憤怒,或避免自己被他人欺負。這就是社會總會有很多惡業不斷共生的縮影。孩子自幼年開始就處於競爭的環境,這競爭並不是誰刻意塑造的比賽,而是只要有人類共處的環境,就必然會發生的資源配置的爭奪賽。如果大人沒有清明的心性,去做個合理的資源配置者,而只是單向度的指責權益被犧牲的孩子「不合群」,那其實並沒有看見問題的癥結。當有個孩子只因為手腳不伶俐,在「先搶為贏」的環境裡無法透過合理的手段拿到他想要的東西,會說話的孩子要不就是會憤怒的大吼,不會說話的孩子就去推打其他的孩子,釀就孩子與孩子間的「失和」,這時候,我們大人應該要站在更高的視野,去化解這個野蠻的環境,讓其復歸於文明,那就是要注意被忽略的孩子的情感需要,並給無法透過合理手段拿到資源的孩子,有個平和獲得資源的機會。 李文醫師用對比的狀態把語言做出幾種歸類:即興語言與學術語言;具象語言與抽象語言;基礎語言與高層語言;接收語言與表達語言。現在,我們順著這個脈絡,來釐清帶著正確觀念來學習語言對孩子的重要性。這篇文章,首先想釐清即興語言與學術語言。 即興語言與學術語言 李文醫師說:「有些孩子與人閒聊的時候很流利,就像電視談話節目主持人一樣。然而,一旦遇上學習活動的時候就不行了。原因是即興語言與學術語言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語言模型,而絕大部分的父母和老師卻忽略了這個事實。即興語言是在公車站、餐廳和百貨商場內使用的口語。譬如說:『嘿,我可不管那種閒事:如果她就是想落跑,不想跟她跳舞,那是她家的事。』這類語言屬於日常生活用語:描述的事情很具體,使用的字是常用字。」他還說:「相反地,學術語言包括比較複雜的課堂用語,用於學術研討,做報告時使用的語言,他的表達要很精準,與即興語言相較,學術語言無疑比較艱深,而且在日常生活的熟悉場景與人際互動中,完全看不見它的蹤跡。它可能只會現身在有關『中國最後四個王朝』的評論中,而不會與『我週末最愛做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他還說:「家庭生活的用語應該介於即興語言與學術語言間,非正式的語言表達雖然有助於交流,卻不該是家人交談的唯一辦法,父母應該經常製造機會,闔家來討論一些抽象的觀念、時事和其他非關家務的議題(當然有些家庭議題同樣值得認真交談)。有位擅長鼓勵子女口語表達的母親,在晚餐時就丟出這個話題,讓大家發表看法:『報紙上說科學家拿猴子來做實驗,先讓牠們長出腦瘤,然後再用各種方式去治療。這種實驗可幫忙醫生治療人類的腦瘤,你們覺得這樣對猴子公平嗎?』」他還說:「孩子的口語技能理應逐漸進展。父母應該多和子女交談,並鼓勵孩子擴大語詞範圍,家中應該明文規定彼此:『只准用完整的句子交談。』刺激口語交談的最佳場所,不外乎在餐桌上共餐或孩子入睡前(這個時候孩子躺在床上時比較願意說,更不容易分心),或者坐在車上的時候。因此,長途開車過程中,父母最好能控制收音機的播放時間,最起碼得空出某些時段來刺激孩子的語彙發展。」 李文醫師這裡說的觀念很有意思。我們台灣或整個華人社會,最大的問題莫過於學術語言「不見了」,整個社會都拿不正經的談笑當作正常,好像人與人只有輕鬆的講些內容極其瑣碎毫無條理的俏皮話,纔能搞好社交。同樣在家裡,家人的共處就希望能「完全的放鬆」,有別於在公司的爾虞我詐或緊張忙碌,這使得我們現在的家庭都常常變成「娛樂場所」,而不是「教育場所」,家人只有穿著內衣褲隨意放聲說任何想說的話,絲毫不顧慮禮貌,或大家橫七豎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纔能體現出家人的親密與和諧。這誠然是種扭曲而變態的精神意識,來自於對社會高壓的反彈,對嗎?但,當為人父母用這樣的辦法來做身教,那就難怪當我們雙眼看著電視,還回頭罵孩子為何要看電視,高聲表示他應該乖乖回去做功課的時候,孩子會流露出疑惑而埋怨的眼神了。 現在大家認知的學術語言,好像只有呆頭學者講些不知所云的怪話,極其深澀難解,大家平日的生活用語則完全不具有任何思辯性,充滿著如同火藥桶與汽油桶般,具有爆炸性的情緒用語,這種用語放到家庭裡,就會使得我們的孩子身處在心靈的叢林裡,常常會深感不安。尤其是媽媽這個角色對孩子的影響尤其大。台灣或整個華人社會的女人,雖然普遍已受過良好的知識教育,然而,我們常常會發現,高學歷的母親,面對兼顧家庭與工作的兩難裡,常不知不覺就會流露出某種「本能的反應」,對家人動輒高聲怒吼或情緒用事,常喜歡用譴責性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願望,這種溝通型態常會讓孩子很不安,他或許會認為這是自己犯錯了,其實常可能是因為媽媽的情緒不大好,但,孩子無法辨識,不僅如此,他會帶著這種感覺長大,往後再帶進自己的家庭生活裡,或使得他對家庭生活感覺厭倦,厭倦於無止盡的嘶吼與指責,而寧願一個人過生活。 學術語言的意思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精細掌握用語,對生活裡的事情抱持著探索而不立刻給答案的態度,細細釐清,因此,會稱作學術語言,其重點只是某種中性的態度,當我們用想瞭解真相的態度說話,給人的感覺就不會很高壓,而使得自身的真實面更容易呈現。因此,家人適度使用學術語言來對談,能提高彼此的親密,而絕不是相反,當孩子認識他父母真正的心路歷程,感知著父母對自己的敞開,謹慎的用語裡洋溢著父母對自己生命的坦然反思,他難道不會感同身受,使彼此更增益親子的親密?即興語言並不是完全不能使用,但,我常發現即興語言的溝通只能用在學術語言的「間隙」裡,偶爾穿插著讓人稍微舒緩精神,如果反客為主,讓即興語言成為說話的主軸,人會變得弱智而情緒,待人接物會失去寬容與溫柔,操作學術語言的同時如果還能注意禮貌,那會給人退而省思的空間,只會操作即興語言的人,往往會給人輕浮不穩重的感覺,其人格會失去威信,更無法有精細的心量去掌控複雜的社會關係。 晉晉每天有很多時刻都要跟人禮敬,尤其是在早起後,在家裡吃飯前,還有睡覺前。每天晚上回到家,我就會帶她讀經(這陣子都在讀《易經》),晚上睡覺前,我則會拿《王陽明全集》出來,選一篇文章或詩歌帶她念,我或念三個字或念五個字,她則跟著念,唸完就相互禮敬睡覺了。她或坐在我身上,或坐在雲兒身上面向著我,這就是我們家人最親密的時光了。每天早上我開車帶晉晉來慕恩姐家,或晚上帶她回家,都會帶著她唱歌或讀詩,有時我比較疲憊,則會播放王財貴老師製作的經典教學光碟,我希望能種福田在她的心底,晉晉目前還無法培養出深度的思辯性,然而,先培養她的氣質,使得她有個深厚的國學基石,這是早在她出生前,我與雲兒就已經有的共識。 其實,培養國學基石,換個詞彙來說不就是在刺激晉晉的語言技能?而且這是更深度的語言技能了。我與雲兒常在晉晉面前商量各種人情事理的議題,或者說,把各種日常生活的事情都「心性化」,每說一段話,晉晉就跟著模仿說那段話,這其實具有多重效益,既能處理我們夫妻在面對的具體問題,又同時在教晉晉說話,更不要說我常在家裡的講堂上課,晉晉常看著我說話的狀態,跟著產生某種無可限量的影響。記得有一回(大概在一個月前),我問晉晉說:「你長大後要不要當醫師?」晉晉則回答說:「不要!」我又問:「那你要當什麼?」她則大聲說:「當老師!」這大概就是俗語常說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了。當個能真正治人病(而不是治標不治本)的中醫的醫生,這是我與雲兒認真想過,最適合晉晉的生命特質的工作了,既能安頓自己,還能幫忙他人,這是真能「積德行善」的工作,不過,晉晉看見我的工作,就自然而然想跟著做老師,當時我頓然覺得很好笑,繞個圈跟她玩說:「那,你當個教中醫的老師好不好?」她聽到有「老師」兩字就說大聲說好,看來很認真的樣子。 李文醫師表示,只會用即興語言侃侃而談,卻無法操作學術語言,其人看起來或許「很聰明」,甚至好像人緣奇佳,但,那其實是種語言障礙,因為他無法理解稍具深度的話語。這樣的孩子,或者說,人,其實已經相當大量,我們的生活周遭都能看見這種很愛出風頭的「浪蕩子」,稱作浪蕩子,只是要指出這類的人長大後常無法從事於需要操作深度觀念的工作,而得靠其外貌或口技來博取他人好感,行事風格往往流於輕佻,但,當前的社會已然全面流於靠即興語言來交談,我們的孩子崇拜的人就是只會耍嘴皮的綜藝節目主持人(如吳宗憲這類人),大家只熟悉毫無實質內容且無厘頭的俏皮話,任何稍具深度的省察與對話都無法展開,當這股歪風瀰漫著各領域,甚至包括政治領域的時候,這應該就是種病態的社會表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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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