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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7/23 10:57:27瀏覽1090｜回應3｜推薦39 | |
女兒開玩笑說：該不會是投訴信吧？ 打開來卻是兩包法國巧克力。短信更是充滿美言美語： 親愛的Jane父母： 請接受我以這份象徵性的小“甜點”，來表達我與Jane認識並有緣與其同住，感覺真是既貼心且美好。 Jane 是個可愛的年輕女孩，也將會是一位優秀的教師，您們肯定會因她而驕傲。 很榮幸能與她相識。 此致 安康！ 蘿莉。斯佩特 蘿莉獨居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附近的一所公寓幾十年了，唯一的兒子長大成人已另住他処。偌大的四房公寓於是成了這位社區大學教授兼心理治療師的住家及工作室。裏面擺放著保養完善的老舊鋼琴、腳踏縫紉機——那都是蘿莉早年的美好記憶。 或許因爲孤單，也或許想為活絡那堆滿書籍、壁飾的公寓空間之外也多點收入。蘿莉每年總是會將其中的一個小房間出租，給前來紐約讀書的哥大外籍女學生。曾有過歐洲的、北美的... ...這一囘是我的女兒。 別以爲美國人平日都喜歡有事沒事與人“交流”，至少蘿莉就不是那種會“噓寒問暖”的熱心腸美國太太。 蘿莉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就算人在家中也總是埋在書堆“見首不見尾”。更不用說，幾乎是難得與她的房客——我的女兒聊上幾句話。 最長的一次，是得知我女兒分配到上曼哈頓西區的一所私立學校實習。這位酷酷的房東只說了一句：要真正體驗美國的教育和美國的孩子，就該到公立學校去。 去年我在加州讀書的兒子因為假期學校宿舍關閉而必須前往紐約去“投靠”姐姐。 女兒於是事先告知房東，說弟弟會來與她小住一、兩個星期左右，並保證一切活動範圍只在自己的房間以内。 房東蘿莉的答覆是︰周末小住，“no problem”；但其他的日子就一星期“只要”多繳三百美元。 於是乎，過了周末，兒子只能另棲他處了。 “真不近人情！”我知道了很生氣。女兒卻說，蘿莉是標準的紐約客，這也就是美國的"遊戲規則"。 可話說回來，平日老不在家的蘿莉，幾乎將整個家都托付給了女兒，連自己的房門也從不上鎖（租約上面寫著在“特定情形下”租客有權進入房東的房間。“特定情形”，是不是擔心健康或發生意外？）。所有家中的日常用具也都由著女兒自由使用。 常常是，廚房的冰箱貼了張紙條：“Jane， 甜心，星期四下午會有患者到訪。——蘿莉” 或者：“Jane，親愛的，今晚有事不回來了。多加小心。——蘿莉”。 女兒於是會在患者到訪的時候，安排自己到圖書館看一下午的書，晚點才回家；自己不回家過夜也會在冰箱上留一紙條告知蘿莉... ... 蘿莉的廚房用具一應俱全，卻幾乎從不在家做飯。廚房於是成了女兒的“快樂天堂”。 有一陣子，女兒被分配在紐約唐人街的一所學校實習，下班後總會就近買些熟悉的食材回來料理，以慰籍自己被港式美食慣壞了的五臟六腑（女兒曾在香港工作過一段時日）... ... 煎大明蝦、梅菜蒸魚，甚至是菲式Sinigang、Adobo… … 大快朵頤之後，女兒總會將剩下的食物用嚴實的容器裝好，整齊地擺入冰箱中屬於自己的一層；洗乾淨廚房及所有用過的器皿，然後再煮上一杯濃濃的咖啡，享受飯後的餘興，也同時讓咖啡的香氣驅走煮食油煙和食物的味道。 公寓於是又恢復了原來的氣息和樣子。 別看蘿莉已六十多歲了，卻有一個在百老匯劇團作曲的男朋友。這位“不太保守的猶太裔”（蘿莉自稱）女士，每個周末才會讓自己的男朋友來過一夜。隔天(多數是 星期日)這對老情侶便會在起居室，彈起蘿莉的老鋼琴，興致勃勃地重複唱起七十年代紅極一時的ABBA的老歌“Dancing Queen”： “... ... You can dance, you can jive, having the time of your life ... ...” “哈、哈、哈，百歲二重唱”﹗房間里邊溫習功課邊跟我通話的女兒笑成一團... ... 那天學校通知女兒，說是早前申請卻一直未能排到的學校宿舍終於有了空位，請女兒盡早決定是否願意租賃。 學校宿舍相對低廉的租金顯然吸引多了，亦無訪客設限。女兒決定跟蘿莉談談。 出乎意料的是，蘿莉聽後二話不說，自動把租金減至與宿舍租金幾乎相同，並自動提議：任何時候都歡迎“妳的父母和至親前來與妳小住”。 為讓女兒更放心，蘿莉在隔天還親自打印了一份新的“租約備忘錄”還簽了名，交給了女兒... ... * * * 放完假回到紐約的女兒一到達就來了電話：“媽，你猜怎麽着？”“... ...蘿莉居然在大門口貼了‘Jane，歡迎回家!’ ... ... 還在我床上放了一束鮮花！”… …“... ...等等，”女兒突然說。“ 好像有什麽聲音？ ... ...噢，——百歲二重唱！今天是星期日！... ...啊、哈、哈... ...dancing queen... ...dancing queen... ...” 女兒在電腦那頭也跟著大聲唱了起來... ... (2009/07/20 寫於馬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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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