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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11 11:26:14瀏覽50|回應1|推薦0 | |
(圖片來源: https://www.facebook.com/lvndljwrlee/posts/427682437262834?ref=notif¬if_t=share_comment#!/photo.php?fbid=221390984647679&set=a.148208911965887.29264.148064071980371&type=1&theater) 最近這張圖在網路上很紅,傳的很多。讓我想起十五年前寫的一篇短文: 「父親、兒子、驢 (重播)」 (其實是十八年前先寫了「父親、兒子、驢」,三年後又補充寫成「父親、兒子、驢 (重播)」 呵呵... 看官怎麼解讀,就各在人心了。
父親、兒子、驢 (重播)
一、前情提要 據說,有這麼一個故事,曾經在不同的國度,不同的年代,一再的發生。 故事的大意是說:有一對父子在荒野拾獲一匹走失的驢子,預備牽驢進城,報官招領。途中遇到了許多善意的路人:其中有社會賢達,譏父子有驢不騎;有保護動物協會的,責父子共乘;有孔孟孝思重整會的,怨兒子獨享;有防止兒童受虐的,控父騎而子行;更有那許多的路人,或袖手旁觀,或冷漠而無情。孤獨的父子,手足無措,動輒得咎。既不見人伸援手,也不聞讚美之聲。 故事的結局,眾說紛紜,無人確知。有此一說:傷感挫折的父子,棄驢而去,立誓今生不再入城,從此無人知其下落。驢子呢?任牠去吧!又有一說:疲憊無助的父子將驢子交托給一位熱心的路人代管後,轉而加入路人的行列,自歎無驢一身輕,於是故事又再重複的演下去。也有一說:父子將驢四腳捆綁,肩負而行,默默的承受了重擔。這雖不算是完美的結局,倒也平息了眾怒。 至於故事中的一些細微末節,諸如:這是隻慣於馱負千斤的壯驢,還是匹不良於行的跛驢,也就無暇多想了! 當這個故事被再次傳述的時候,總是這樣開始的:「一對父子牽驢進城,途遇許多路人…」。至於這對父子因為送驢報官,而忘了自己田裏莊稼收成的事,也就從未見人提起了。 二、再版序言 上面這篇「父親、兒子、驢」是三年前在堂區通訊「葡萄藤」寫的舊文。當時原以為如此擲地有聲的宏文鉅作,即便不能流芳千古、洛陽紙貴,也當傳頌一時,震撼人心。誰知,那交情不深的朋友倒還能顧及我的顏面,只含蓄的說:「看不懂你要說什麼!」那自許能攀肩搭背的狐朋狗友,可就老實不客氣的數落:「炒什麼冷飯?這種小學生的故事也好拿來瞎掰!」而我除了感嘆知音難覓、文人相輕之外,只得敝帚自珍,時時拿出自我欣賞一番。 然而每當再讀時,總不免悚然而驚。原來,作說書人易,當劇中人難。每見別人牽驢,自己「或袖手旁觀,或冷漠而無情」,總吝於讚美或略伸援手。當自己牽驢進城而遭人誤解時,又常有惱羞成怒,棄驢而去之思,就是不曾想及:「這個故事曾經在不同的國度、不同的年代、一再發生」(別難過,多少先賢尚且在毫不退縮的牽驢?);「遇到了許多善意的路人」(路人雖有批評,總是出於善意);「將驢四腳捆綁倒也平息了眾怒」(只顧平息眾怒,何曾顧及驢的死活?)。偶或其他牽驢人未有盡如我意時也總高言闊論,從未想到:「父子預備牽驢進城,報官招領」(急於求全責備,卻忽視了父子原是一番良善動機。);「其中有社會賢達,有保護動物協會者,有孔孟孝思重整委員會者」(各有所見,卻無人關切這是隻慣於馱負千斤的健驢,還是匹不良於行的跛驢)「這對父子因為送驢報官,而誤了自己田裡莊稼收成的事,也就從未見人提起了」(對別人的莊稼損失總難有切膚之痛)。 三、畫蛇添足 一位搞影劇的朋友勸我說,人生如戲,而這個故事壞在太過於平淡了,所以無人聞問。由是依他之意,另出新版。 為迎合普羅大眾乃有鬧劇版:父子騎驢,招搖過市。手揮小皮鞭,好不得意,渾然忘了進城的目的。毛驢偶或不如其意,則拳打腳踢。怎料,進得城來竟不見路人歌功頌德,夾道歡迎!於是,興之所至,將毛驢烹而食之,倒也落了個痛快。 另有適合肥皂劇時段播放的社會寫實版:路人因見父子不能從善如流,綑綁驢腳而行,怒而大搞耳語運動。「你看,那兒子長得一點也不像他爸,恐怕是他太太…」「驢太太,當心你老公進城…」如此、如此…小道消息四竄,人人自危,不知那天會飛來百口莫辯的橫禍,倒也熱鬧非凡。 至於那暴力版更不在話下:牽驢人既不能滿足眾人,於是亂石齊飛,將父子砸得鼻青臉腫,也算消了大家的一點怨氣。再不,就安排數對父子齊來爭奪毛驢,各有主張 -- 有要往城南去者,有要抄近路者,亦有要途中略事休息者,莫衷一是。一時之間路人與父子大打出手,混戰一片,頗不失歷史古裝劇的大場面! 當然,若是將各式現代版本融和一爐,來個愛情文藝武俠古典大悲劇,就保証場場爆滿啦!朋友之言,雖然乍聽之下頗有其理,但我擔心此版一出,會如迪斯耐公司般遭衛道之士杯葛,乃寧可繼續相信白雪公主在森林中遇到的是七個良善的小矮人,而不是現代版的七個矮色鬼吧! 四、盡在不言 為文之際,好友在旁偷窺,突有所悟,大叫曰:「我終於看懂了你在寫什麼,原來你是在說…」我連忙猛搖雙手:「不可說!不可說!但為那所有牽驢的人祈禱吧!」畢竟,若是父子皆「棄驢而去」或但求「無驢一身輕」,那驢子呢?恐怕就只得任牠去了吧? (1997年7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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