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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01 10:45:45瀏覽148|回應0|推薦3 | |
近晌午的時候,從抽血櫃臺右側,拐過來一位背著十七歲大男孩的老婦人,喘呼呼的走到抽血台前,像是卸貨般地把淌著口水的男孩卸到椅子上。看她那一副吃力的樣子,我直接接過她手上那份插隊進來的驗血單,先幫她那位腦性麻痺的大男孩處理。 抽血過程中,老婦人對大男孩的撐扶,似乎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一不小心的掙脫,讓我很不順利地多下了一針。在一陣的折騰過後,我整理好自己狼狽的窘態,正坐下來要為下一個病人服務時,瞥見老婦人那瞪大的眼神,不斷地向我放射出怨憎的目光。
「你看不起阮囝仔生著恁麼?我一來,你的態度就真歹…」一陣歇斯底里的怒罵,突然間像火山爆發般地,衝破抽血台前的喧雜聲,頓時漫衍眼前的空間。 一陣陣的錯愕、思緒,似乎隨著老婦人發洩的謾罵,在午間中迴盪… 或許我對生命間常有多一分注視,想要透視什麼的習慣,惹來老婦人的嫌憎;或許每天繁雜吃重的門診工作,讓我不自覺地遺失了輕鬆、忘卻了笑意,讓老婦人沒接收到溫情。 人生百態,每個人在屬於自己的違逆、或順緣的業性世界裡,總是為自己生命的角色,舞動著變幻萬千的戲服。 看著那充滿怨憎的老婦人,十幾年來拖著腦性麻痺的男孩,也許家裡的人沒能為她攤些擔子,一個生活被壓榨的歲月讓她變得蒼老,讓心變得封閉、敏感! 每次到醫院似乎感覺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她背上的男孩,憎惡憤世之心不斷的在心中累積著。遇到可以發洩的緣,就把那積藏對自己業性的憎惡,一股腦兒宣洩出來!接著為下一次的宣洩,又開始累積心中的不平。 回思自己有時何嘗不也是如此,在違逆的境界裡,總想從業力的羈絆中逃脫出來,從來不會想善意的正視著它;有時對業力開始學會點「善意」的回應,在「自我」城堡中蔓延的憎惡,卻又把「善意」肆虐地無影無蹤,徒留下一陣的渾愕、羞愧。 老婦人這份「無明的贈禮」,似乎讓自己在生活的失落中,得到另一種新的開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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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