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仁教授】

「教授問幾句，就能知道審查資料是否自己做的！」這兩週，大批高中生前進大學面試，面對媒體詢問資料可能由他人代勞，有位國立名校教授如此回答。

因為面試者多，每位考生平均只有6分鐘時間。「你能在6分鐘內，問出某人資料是否他撰寫的嗎？」我問了在國安單位做事的朋友，他卻搖頭說不行，「每個人的背景不同。」

有高中生被追問後，臉露緊張神色，甚至掉眼淚，有教授便據此認定學生撒謊，然而他可能來自鄉下、社會經驗不足，又或者是因為童年時被長輩冤枉過，憶起往事而有情緒反應。

教授當審查委員，如法官判人生死。但法官受過專業訓練，並有檢察官協助收集資料，再聆聽雙方律師多次攻防後，仍可能誤判，留下許多冤獄，為何教授卻能在六分鐘內，不靠測謊器，鐵口直斷對方說話真假？

教授長期做研究，不見得有豐富社會經驗，而許多高中生找補習班代勞，卻堅定地說為自己所做，他也有可能出身複雜家庭，社會經驗更豐富，或者連對話，也被補習班模擬淬鍊過了。所以教授掌握權力，也不能濫用權力，以免誤殺無辜。

在入學面試中，教授最常問的問題，還有「你一階段通過這麼多學校，究竟會選哪一家為第一優先？」我曾陪親戚小孩去甄試六所校系，每所都被問到。

十七八歲的高中生，面對未來的大學彼岸，仍浮游於水上，爭取每個靠岸的機會，甚至對漂流過的浮木，也想緊緊抱住，畢竟一階段上了多所校系，各個有機會，卻各個沒保握。

此時浮木卻在追問他，是否把它當成第一、唯一？高中生如果對每所甄試的校系，都回答「我一定把你當做第一優先」，不就是在當個濫情撒謊者嗎？如果誠實回答：「你們系我當第二優先，另所大學的科系，我會優先去念，」教授還會錄取他嗎？

有媒體鼓勵學生說真話。那就想像一位高中女生問某位男生是否愛她時，男生回答「你是第二順位，我會先追隔壁班女生，追不到時再追你」時，女生的內心感受。教授不想造成對方為難，那就別追問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