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 3+3 +3 +3 +3 = 6 +3 +3 +3 = 9 + 3 + 3 = 12 + 3 = 15」小男孩趴桌上慢慢算數學，夜色已深，卻算不到幾題。「這樣學數學有前途嗎？」陪伴的媽媽眨著惺忪的眼，嘴角弧度寫滿憤怒。

多年前被「建構數學」實驗的家庭，都經過這場浩劫。為活化數學，小孩得一步步建構計算過程，從加法推演乘法，不能背九九乘法表。

「小孩不死背公式，從此快樂學數學，」推動的林福來等學者如此認為。「快樂學習！」同時間日本亦推展此運動，為不讓孩子死背公式，還將PI=3.14簡化為3。台日後來同歷教改浩劫，實驗失敗的白老鼠，靠家長花錢補習善後。

記取教訓，日本教育改弦易轍，還檢討推動者。台灣的教育部長吳茂昆剛上任，卻快馬加鞭回頭請林福來當首席政務次長、領導教育走向。「部長在想什麼？」實驗失敗的白老鼠一起回望我，為下一代的未來露出驚恐表情。

居教育第一線的全教會、全教產、家長團體，像預知新教改風暴來臨，激烈抗議教長上任，手握任命權的蔡總統與賴院長，卻視若無睹。「不容教育領頭羊玷污台灣價值，」全國家長會長聯盟發出措詞強烈的新聞稿。

家長憂心，因孩子值人格成長期，怕部長帶壞校園道德風氣。想像小男孩趴教室桌上算數學，一隻手從隔壁女孩桌上A走漂亮鉛筆。「鉛筆你的嗎？」路過的老師問小男孩，隔壁小女孩此時驚叫鉛筆不見。「鉛筆最後會回妳身邊，我還會補上禮物，」小男孩臉不紅地說。

吳茂昆A走東華大學專利，違反公務人員法令在美私設公司，被抓到後才臉不紅地說：「專利申請到後，再轉回東華大學。」吳部長與小男孩在第一時間，不通知對方就取走東西已違法，與事後是否彌補無關，這不是教導孩子品格的第一課嗎？

如果犯罪可事後彌補，所有貪污犯被抓到後，只要將錢歸還國庫，若沒抓到就據為己有，何貪汙之有？何況，吳茂昆當東華大學校長，一年請假160天，無心於教育，有何資格高升為教育領頭羊？ 

「下台！」夜已深，電腦螢幕播放教師與家長團體吶喊教長下台的身影，我再切至另個畫面，吳茂昆正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話，不將指責當回事。吳茂昆的臉，忽然換成多年前林福來教授的臉，努力推動建構數學，失敗後仍臉不紅、心不跳地辯護。

林福來的臉再換成無數教改學者的身影，大步向前，掩耳不聽教改白老鼠哀號聲、家長求救聲。「傾聽台灣的聲音，」我想起蔡政府的競選口號，在黑夜裡，如此美麗的口號聽來卻如此地空洞，我的心則滿滿是無奈、悲淒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