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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 居
2011/09/27 03:21:21瀏覽359|回應0|推薦15

鄉居

香港朋友到我們家小住,喜歡我們這裡的天空,他說:我們這裡的天好大,好藍!香港的天都被高樓大廈擠扁了;而台北的朋友到了我們鄉居,竟然聽到花開的聲音、聞到風的味道!

自從加州灣區搬到這小城定居,很難得會像以前一樣,三不五時,朋友同學聚餐同樂,特別是過年過節,幾家齊集一堂,好不熱鬧!朋友過境舊金山,也會多留一兩天,因此機場送往迎來,名勝古跡,一遊再遊,不亦樂乎!現在,我們住的地方沒有名山大川,更沒有什麽能‘血拼’的勝跡,只有四野清風和成天嘰嘰喳喳的鳥語;來探我們的朋友,不是存心專程相訪,要不然就是同情而顧相陪,怕我們太寂寞了!然而,想都沒想到,台北的朋友,來了又來,竟然覺得在我家小住,才是真正的悠閒;「臺北不見鳥的天空,不見花的大地,只有‘寸土寸金’的味道」。在台灣當大老闆的他,來到我們這裡才感覺到‘兩袖清風’的真實性。

我們在這教堂特多、宗教濃厚而非常安詳的小城,買地建自己喜愛的房子,以及種家人喜歡的花草樹木;本地不靠山也不臨海,距離波特蘭,沒有高速公路,來回 2 個多小時的車程,每次‘出城’一條長長‘要辦’的單:訪友、購物、美食都得一網打盡,非到萬家燈火才依依不捨驅車而返;然後又開始了連續數周‘足不出城’的鄉居,如此十幾年來,出城是件興奮的大事,家人甘之若飴。

地廣人疏的鄉間小城生活,由於社交應酬少,時間顯得充裕,前院後院蒔花植草種菜成了生活的一部份,誰家開花了,結果了,我們鄰居都會相互贈送成果,尤其是夏天,我們有吃不完的新鮮蔬菜,秋天有送不完的水果。我們家的水晶梨( Crystal Pear )和密脆蘋果 (HoneyCrisp Apple) 特別受到朋友歡迎叫好;鄰居伸手就可以採到從我家長到他家的紫李、綠葡萄和玫瑰,一幅田家樂、雞犬相聞的景象;一位北大的好友,來這裡教學定居,在其半英畝後院墾地種菜養蜂,成績斐然且樂此不疲,並自稱為‘農民伯伯’。

除了果樹,我們家還圍繞了二十餘種不同的常綠和落葉樹木,天還沒有大亮,我們就會被樹枝上的鳥吵醒,前後院的蜂蝶也會惹煩阿貓阿狗;黃昏染紅了天際田野,那些不知名的蟲籟唧唧低吟,點亮夜晚的星光;大自然就如此般靜不下來,給下鄉的日出日落,充滿童年的故事。

從繁華的灣區到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城來討生活,就被朋友說成知青下放,言下之意不得志而下田種菜,因為古時候只有被貶的人臣,才會不得已,被迫從城市到鄉下來度日如年,也許只有意氣風發的韓愈,被貶而造福南蠻,為我潮州千年所崇拜敬仰之神;其實現代的望族,不論中外都以住在鄉間豪宅,以凸顯其卓立不群的身份。而我這種花的人,一生註定為五斗米‘彎腰’,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也只能偷學陶淵明悠然見南山的心情,「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以田園為詩,得藍天而歌!

太陽下山了,看著孩子蹦蹦跳跳的在田邊芊陌之間成長,綴滿野花香味的晚風,告別日復一日的春花雪月、寒暑時令;家,緣在此山中,與結髮相扶持,數盡嫵媚歲月,放情山水之中,探人生那點逍遙,一笑聲。

花鄉隨筆·林 彬 · 8. 28. 11

http://portlandchinesetimes.com/issue/10641/pdf/PCTC02.pdf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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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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