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釣 Ice Fishing

二月的南達科他州，可不是‘蓋’的嚴寒！但仍然禁不了該州的農友的熱情，邀請我為年度園藝研習會做一場玫瑰抗寒專題演講。印象中的南達科他州，除了刻有四位總統巨像的魯什摩山，就只剩下與狼共舞的印第安人和野牛了！本州別名叫做 【小狼之州】，其荒涼可知。 當時確實是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以速戰速決的心情，豈敢奢望一片雲彩。

其實南達科他州雖然地廣人稀，它卻是美國最大產金之州， 也是黑麥產量第一州。其利用玉米研制生物質燃料乙醇的研究與應用，舉世知名。如今全球污染、變暖，化石能源日漸消耗之際，可再生能源正積極開發，南達科他州發揮了巨大的影響力。人不可貌相，地力也真的不可斗量！本州箴言是 : 上帝之下，人民自治；州花是又野又漂亮，生命力特強的藍色麟鳳蘭花“ Pasque Flower ”

南達科他州園藝研習會 [SDNLA] 規模不算小的盛會，約有 4-500 園藝界人仕參與，但它可是世界最寒冷地區舉辦的園藝研習會！在平均溫度攝氏零下 10 度的地方大談玫瑰，也是我平生第一回涉獵如此嚴寒之地，即使玫瑰代表愛和溫情，我可沒有忘記自己是在赤道出生的人啊！但得感謝農友熱情的友誼，讓我在刺骨之寒的冰天雪地仍能戰戰兢兢、一息尚存。聽眾中有一位問題特多，非常友善的大個子： 史蒂夫 . 謝柏德，散會後他還意猶未盡，邀我去冰釣 — Ice Fishing - 哇噻！那可是玩命的啊！他挑戰的說： Be a man! 【男子漢，怕什麽！】。這可激起柳宗元：“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踪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豪情壯志 ， 即 硬著頭皮當男子漢 ！ 史蒂夫可不容我後悔，趕緊買好了釣魚執照。

隔天早上 5~ 6 點，寒風仍然刺骨，我們趕到一望無際的‘澄清湖’【 Clear Lake 】。當時的氣溫是零下 -15 度，還有嗖嗖的北風！果真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大湖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場景，瀝瀝在目！史蒂夫開卡車直接入湖里，但不敢開到湖心，其實，南達科他州大平原，‘平’到難以分辨哪里是湖哪里是地。我們穿上太空人一樣的衣物，拖著捕魚設備，面對強風蕭瑟，四無人煙，只有寒流和雪渣，向湖心悠去！ ‘舉步’ 大約 15 分鐘，好像超過一個小時似的；我們在兩處魚房 [fish house] 中扎營時，早已氣喘如牛、兩腿酸軟不堪了。史蒂夫告訴我許多有關他祖先如何移民來這、本地人如何越冬、印第安人和野牛的故事。他說這里最冷時可達零下攝氏 60 度。這么說今天零下 10 度是開春了！

我們所拖的雪橇就是帳篷的聯合體，挖了 3 個約 20 英寸深才見到‘水’的坑，中間的洞放上水中攝影鏡和聲波探測儀，再把帳篷蓋上，點上了兩個瓦斯爐，哈！活了！攝氏 10C 的斗室如同春天！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看不見日出，只有史蒂夫阿拉斯加的血緣的小狗 ： Michi 一點都不怕冷，到處亂跑，讓大地還有生命的感覺。眼見水中攝影機和聲波探測儀水的魚漫游，但魚對鮮紅餌好像色盲， 2 個小時的捕撈時間，精密的儀器亦徒然無功，史蒂夫說，這些釣魚設備可要數千美元！哇！今天毫無斬獲，可是虧大了！我以趕飛機的藉口要求退場收攤。史蒂夫回家拿了兩條 Walleye 和兩磅野牛肉相贈，以免我空手而歸的尷尬。

此行雖然未釣到魚，但透過玫瑰的幽幽光彩，而在此見識到毛澤東《沁園春．雪》北國風光 、 惟餘莽莽的陝北景象，吚！他鄉何以似故鄉 ？

花鄉隨筆 · 林 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