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零下八度，枝頭凝住的雪景，還有不畏寒冷，站在枝頭的小麻雀。

接連幾個早晨醒來，看見草地上有薄薄似霜的痕跡，讓我意識到，歐洲秋天的腳步，一步步的近了，早晚十度以下的低溫，在歐洲居住了多年，對我來說，已不陌生。

但這卻讓我憶起多年前某個秋天，秋涼的九月天裡，旅行經過瑞士小山城中的一場飄雪。

生長在亞熱帶，從來沒有感受過下雪的氣氛，也許是電視劇以及童話故事看太多，讓我一直覺得，在大雪紛飛的季節裡，是件浪漫的事。後來聽一位英國朋友說起，我才開始知道，原來下雪，對於日常生活來說，有時是比下雨還不方便的。但是，我還是對雪，有某種程度的期待與愛戀。 

第一次看見白雪紛飛，是在往瑞士策馬（Zermatt）特的路途上，一個阿爾卑斯山中叫做安德馬特（Andermatt）的小車站。通常有旅行團，會在這個地方，搭上冰河列車，到策馬特去，所以顯然這是瑞士中部一個重要的轉運點。 

那時才九月初，亞熱帶的天氣還是火辣辣的秋老虎，在阿爾卑斯山中卻要穿起毛衣。我們從瑞士南方的盧加諾(Lugano)，坐火車要上海拔1600多公尺的策馬特。 

「你看，下雪了！」老公在忙著從行李箱拿出禦寒衣物的同時，不禁大叫了起來。

 「真的耶！下去看看。」  

對於我們這些從沒看過白雪紛飛『進行式』的人來說，真是令人興奮的一刻！ 

當時還帶著七個多月的兒子旅行的我們，急忙將小孩，用出生以來最厚的衣服，裹了起來，下車到月台上看雪，根本忘了留意，火車是否隨時會開走。事後想起來，覺得自己有點好笑，這和塞過長長的車陣，上合歡山去賞雪，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因為，下雪了，就在我們完全不察的時候。 

也許住在熱帶的人們，永遠不知道大雪紛紛的雪夜裡，是一種怎樣的寒冷，但是隔著窗戶，在緩緩移動的車廂裡，看著窗外飛落的雪片，當時的我我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動，遠遠超過興奮之外的。

 那時我就曾經想過，也許哪一天，我會再偶然想起、或經過這白雪茫茫的車站，在那遙遠的某一年九月，見證過瑞士小山城的第一場雪，一個經過的旅人，有著一幕感動的畫面，我想，這也許就是永恆吧！

下圖：我最喜歡的瑞士小山城--慕倫的 初春雪景（Mür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