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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攝影

一同去郊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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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雀呼晴的春天，邀約展翅飛來。

幾乎等於和尚學校的風城小大學，只有四個與電相關的科系。我們隔壁寢室阿卿參加暑期育樂活動雪山隊，認識了那學校的斯文書呆子楊，帶動他們寢室的幾個看來純樸篤實、愣頭愣腦的夥伴，邀請指南山下陰盛陽衰的花蝴蝶，星期天出遊同登觀音山。

那次，她本來不想去，因為原打算這週回家，可是她們都慫恿著：「去嘛!你不去，我們就都不去了！」

好吧，既然自己這麽舉足輕重，竟能影響大局，不如玉成好事吧！ 

三八節前夕，禮拜天，陰沉沉的，烏雲四布，眼看雨絲就要飄落，根本不是郊遊天，可是又不好臨時更改或取消，只求老天爺開恩，千萬別下雨啊！

從木柵坐欣欣客運到臺北車站，見到那五個傻小子。其實她們一點也不時髦，只不過在臺北的學校，比起新竹小地方活動多，見識到底廣一些罷了。

再換另一家客運至觀音山站，加上等待，不近的路程呢。不過，車上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倒也不覺太遠。他們男孩子也許是初次與女孩子見面，有點害羞，像黃花閨女似的，靜悄悄的。

才下車，天色更加灰暗了，幸好沒立刻飛雨。在山下小店買了登山拐杖和簡單的雨具，安心上路啦。走著走著，自成小組。她和他雖然都不是強壯的高個兒，但都有雙健足，山路不平，有些大小尖稜的石頭橫梗其間，輕巧的蹦跳越過疾行，他們兩個臉不紅氣不喘，還能不時談笑。不知不覺走在最前頭，與身後的人距離愈拉愈長了。

第一眼見他，清瘦的臉上一雙明亮清澈專注的眼睛，定定地盯著人瞧，像是想將人一眼看透似的，她覺得他的樣子似曾相識。幾年後，他也對她說過類似的感覺。

一路上，他們好像很自然熟悉地天南地北聊著，話題十分投機。他們家境差不多，他是老二，特別顧家，常教弟弟妹妹功課。他爸爸當年赴東京學音樂，在農專任教，媽媽婚前教小學，婚後照顧五個孩子。她父母都在教育界，爸爸當過中學校長及督學，媽媽教中學，有四個孩子。兩人都是興趣廣泛，動靜皆宜。他的溫文有禮、單純樸實，留給她不錯的印象。

到了山上，這六女五男一夥，找一處平坦的空地休息，先自我介紹，再玩比畫動作猜成語的遊戲，譬如「三長兩短」、「狐假虎威」等。有個「沆瀣一氣」，猜了較久，終於猜著。幾個大孩子純真稚氣的如此相識，初步瞭解。下山了，他們兩人並未走散，仍然有始有終的一塊兒走完全程。

在等車時刻，綿綿細雨紛紛灑下，他們共撐一把黑傘，繼續說著話。她不記得別人說什麽做什麽，那五個男孩中除了他和楊、黃以及另一個愛開玩笑的胡，另外一個忘了名字，連他們的長相也模糊了。然而不知為什麽，幾個鐘頭的交談相聚，冥冥中，似乎隱隱知道，他們倆就會這樣走一生...。

揮別時刻，當然交換了通信地址。此後各聼造化，各自發展。據説文質彬彬玉樹臨風般的四眼田雞—楊，對阿卿似乎原有好感，無奈阿卿自大一即已「死會」，與同校國貿系高一班男同學出雙入對兩年餘，已別無他心。天知道，婚後二十年，那當初的「良人」貪戀野花，各奔前程。另幾人也曾認定目標寫信聯絡，魚雁往返數次即無緣繼續，無疾而終。 

那時，他大四下，即將畢業，正準備衝刺考研所。每星期期待那封毛筆字的信件，心思恍然；接信後，仔細讀好多遍，想想要怎麽回信。他從來沒那麽「用功」過，每當他窩在寢室書桌前苦思振筆時，室友總要笑他在那裏「為考試拼命」。這麽心不在焉的過了一個多月，一向是考場上常勝軍，常拿全級只有一兩人能得的兩千元優厚陳誠獎學金（當時一月伙食費大約三百）的他，竟然初次嘗到滑鐵盧的滋味，本校研究所落榜！

五月底，他心懷忐忑的在新竹博愛路校門前，和他魂牽夢繫的影子見第二次面。她天真朗然的笑容融化了他的心。她毫不在意的安慰鼓勵他：「沒關係，要相信自己的實力，還有很多機會，先當兵再說吧！」後來他才知道，「沒關係」是她的口頭禪。

別人都是在臺灣本島輕鬆的單位擔任教官之類的，他卻總有中獎的運氣，抽中上金門當海軍陸戰隊政戰官。離台前，先在北投一般集訓，這期間，兩人參觀了故宮及去陽明山、芝山岩附近和皇帝殿走走，他們平常都不是呱絮多言的，在一起倒是一直有說不完的話。不久，他轉往左營接受較嚴格的軍事訓練，想起通過陸戰隊手槍管道射擊資格檢驗，似乎還滿開心的。

之後全靠書信往來。船來了，他急切的盼望那溫和平易柔美似小溪潺湲的清麗文字。她的情看不出濃度，好像很善於隱藏，表面上雲淡風輕，似有還無的，一星期才一封；看了不知幾次，都快會背了，才來下一封。他也差不多，一來一往，誰沒欠誰一封。

她不是那種一團火熱狂烈燃燒的人，也不慣於輕易表露深情。他當然含蓄十足，不遑多讓。雖然他知道自己該主動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信息持續不斷，他們之間應該還是有點什麽的；正如籬笆外的春天，你看不到春風的飄忽形影，不經意之間，萬紫千紅就溜遍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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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蟄居十多日，總算從「水深火熱」（凡是非我興趣，占據我做有興趣之事時間的，皆謂之）跳出，我已「彈盡援絕」，趕緊出外補給。然後再跌進回憶的深淵，寫它一點。在囘台之前的七天，得收拾整理。一百三十幾天的歸鄉，噢，真好！

沒有生花妙筆，這篇寫得如同流水賬。人生不就是一本帳目嗎？誰欠誰，是不是糊塗賬，誰知道！

All Kinds Of Everything

Snowdrops and daffodils,

Butterflies and bees,

Sailboats and fishermen,

Things of the sea,

Wishing wells and wedding bells,

Early morning dew,

All kinds of everything

Remind me of you.

Seagulls and aeroplanes,

Things of the sky,

Winds that go howling,

Breezes that sigh,

City sight, neon lights,

Grey skies or blue,

All kinds of everything

Remind me of you.

Summer time, winter time,

Spring and autumn too,

Monday, tuesday, everyday,

I think of you.

Dances, romances,

Things of the night,

Sunshine and holidays,

Postcards to write.

Parting trees, autumn leaves,

Snowflake or two,

All kinds of everything

Remind me of you.

Summer time, winter time,

Spring and autumn too,

Seasons will never change

The way that I love you.

Dances, romances,

Things of the night.

Sunshine and holidays,

Postcards to write,

Parting trees, autumn leaves,

A snowflake or two.

All kinds of everything

Remind me of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