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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度量衡
2013/03/06 00:13:11瀏覽367|回應0|推薦22

  異鄉的旅途常常因為陌生而充滿意外。

  在許多突發的問題環伺下,偶然成就的驚奇之旅,總讓人一再回味。

 

  經歷十多小時的飛行,腦袋早已分不清城市、時差。唯一讓人無法忽略的,是從周遭傾洩而下的金黃陽光,整個天地都是。

  小孩稚嫩的臉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鬱悶。疲累,帶來此行的疑問。當初的熱情,現在看來竟可能只是想逃離現實的藉口。期待,癱躺在一片沉默裡。

 

  這趟尋訪南十字星的旅途,開始得並不十分順利,陸續發生了一些事。

  孩子從沒經歷過如此漫長的飛行,從台北起飛後,經過赤道,在到達澳洲雪梨前的九小時,他幾乎保持著近乎緊張的情緒。降落前的一小段亂流,觸越了他的臨界線。也許是氣壓的巨大變化,也許是害怕,他開始摀著耳朵面露痛苦的表情,無論我們怎麼安撫都無法減輕,就在進退維谷,無路可退的狀況下,極勉強地抵達了雪梨機場。

  過程中,我和他一樣無助,僅僅只能抱著他,呢喃著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安慰。

  「媽,為什麼要來這裡?」小孩幽幽吐出問句。

  無法說出“想帶你出來見識世界”之類的話,只能摸摸頭,沉默以對。

 

  到達南島的第一晚,老公在住宿的旅店,遺留了一件大衣,這是此行另一個意外。直到第三晚,我們才發現大衣遺失了,然而旅程即將進入行前非常期待的部分。

  當晚,老公的情緒明顯低落,我知道他難過不僅僅是財物上的損失,有更大的一部分在於,對自己記憶退化所帶來的恐懼,因為思考回溯了大半夜,他仍無法確定是在哪個環節弄丟了外套。在此之前,他甚至認為外套一直塞在隨身背包裡,中途還有幾次看到的錯覺。這是一種記憶片段錯置。

  哄著孩子入睡,看著臨窗睡床上他坐立床沿的背影,我只能留盞夜燈,讓他有個告解的空間與時間。

  一早起床後,看見放置在桌上明信片寫著:「異鄉的旅途常常因為陌生而充滿意外。在許多突發的問題環伺下,偶然成就的驚奇之旅,總讓人一再回味。

  這是他一夜重組後對這趟旅程所下新註解與期待。

  

  過去,總量化生活裡事物的好壞。

  旅程中吃了幾頓大餐?經過幾個小鎮?拍攝影像的數量?花了多少錢用數字,衡量生活的好壞。量化一切,也讓自己化成一串數字。

  隨遇而安,才能讓心恢復柔軟,面對旅程與生命。

 

  外套最後幸運地找回了。讓這趟已完好的旅行慿添意外的驚喜。非常開心,這趟旅行,我收穫非常多。照片帶回來的僅只有畫面,而當時的空氣,人情與心情,就是每一趟旅行間索引差異的記憶卡片。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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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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