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有很多山，山上有雪；哪天，我們一起上山看雪吧！

去拉薩，有兩條路近路可以選擇。

一是從西安飛，二是從四川搭青藏鐵路。江恪選擇了前者，可也沒有比較方便。這條路，十分地艱辛。

來西藏的這個決定下得突然，就連踩在這塊土地上的他仍是感到渾渾噩噩，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在他拿到機票後，他管不上自己的行李是否備妥，只是連忙拉著行李箱，直奔去機場。他是大傻瓜啊！都不知西藏的氣候如何，不知需要準備些什麼用品，就這樣匆匆忙忙、義無反顧地去了高原。

可他沒有落下一樣重要的東西，那便是《天葬師的情人》一書。

西安飛拉薩的這段航程，於正常人來說異常地痛苦。為何呢？這全來自於高壓與高原反應。

從飛機的窗口朝下看，可看見連綿的山巒，一個挨著一個，乾巴巴、枯燥燥，像是沒有太多的生氣。西藏的山很多，卻不漂亮，只有聖雪降落時，看著那漫著雪的山尖頂峰，才能體會到這雪域的美與傳奇。

當眼下的山越多，景色越是枯黃與茶漬色一片，空氣也愈加稀薄和乾燥，每個人的鼻頭都有著破皮的跡象，鼻子擤得有些痛苦。

海拔三千多公尺以上的高原，讓人難以正常的頻率呼吸，甚至忘了換氣。

江恪仍記得沈七和他說的話，那句「西藏不是誰隨便都可去的，我看我佛性和因緣不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坐在飛機上的江恪以鼻嗤了聲，心想我還不是來了？佛緣？未免說得太深奧！

這句話在心頭一浮完，他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大大地哈啾一聲。

繼續臭屁、自以為是吧！他的鼻子已讓面紙擰得慘紅，破皮了。

坐在他身旁的一中年大嬸，長得略肥胖，燙著一頭圓圓捲捲的短髮，身穿大花布衫，一手捧著胸口，一手拉著江恪，不管兩人認識與否，直道：「年輕人，我快喘不過氣了……」

她的語調是內地口音，不知是來自哪個省份的大嬸？

江恪不習慣被陌生人抓著手，甚至是這樣一個有著距離感的人。他的身子反感地往一旁縮去，斜眼看著那個表現過度的大嬸，心想真有那麼嚴重嗎？

這個念頭一閃過，那位大嬸像是先知般，猛地捏緊了他的手腕，道：「天啊，我若是心臟病發死了該咋整啊！」

她的雙眼睜得大大，一臉惶恐至極的模樣。

江恪覺得厭惡，甩開了那名大嬸的手，可那一甩，他的手反倒是被抓得更緊。

「不……我……」肥胖大嬸的雙眼突然翻白，赫然間暈了過去，讓江恪很是措手不及。

一旁的空服人員見狀，簡直是嚇破了膽，眼眶急出了紅絲。

真是天殺的，他才剛甩開她的手，她居然就出事了！不救也不行啊！

江恪連忙抱住那位大嬸，將她的身子打平，讓她躺於空間較大的地毯上，隨後側耳貼著大嬸的胸口，聽聽看是否還有心跳。

「還有心跳，但很薄弱！」江恪一臉鎮定地朝著一旁的空服人員說著，模樣很是專業。

「準備簡易氧氣筒！」說完，他連忙為那位大嬸做心肺復甦CPR，每壓一下，那位大嬸便喘一口氣。

「呼……」那是快要斷氣般的喘息聲。

一壓，二壓，三壓，這個動作讓他的腦子晃著，腦門轟隆隆地響，在醫院的一切又浮上心頭，還有一個陌生且熟悉的畫面，或許他自己也不記得……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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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