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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劄記】賴和〈蛇先生〉讀後
2005/07/26 16:22:57瀏覽8978|回應0|推薦5

法本來就公平∕它規定著,富戶窮人一樣∕不許睡在公園椅頂∕
為著國家誰也要遵守∕只可憐愚昧的百姓∕不斷踏在罪的路程。
——賴和〈流離曲〉

  蛇先生並非蛇,乃是一位依靠捕捉水雞謀生之人,因著職業風險的緣故,他對蛇便自然有著戒備與研究,尤其是蛇傷的醫治,因此才有蛇先生之名。

  〈蛇先生〉這篇小說有兩條主線,一是賴和作品的終極關懷︰對被侮辱、被壓迫同胞們的憐憫與同情,以及對精英份子與統治當局的不滿;另一則是〈蛇先生〉小說本身所營造出來的懸疑氣氛。

  蛇先生靠著草藥治好了西醫未能完全治癒的蛇傷,卻也得罪了西醫,他「報告到法律的專賣所去」(意指警察局),讓警察將蛇先生拘了起來。在訊問的過程中,蛇先生堅稱並無外界所傳治療蛇傷的秘方,因此遭到了一番拷打,以示儆誡。

  賴和對於此種只講求刑罰而不究事理的法律,語帶譏諷地寫道:

 法律!啊!這是一句真可珍重的話,不知在什麼時候,是誰個人創造出來?實在是很有益的發明,所以直到現在還保有專賣的特權。世間總算有了它,人們才不敢非為,有錢人始免被盜的危險,貧窮的人也才能安分地忍著餓待死。

  蛇先生的前半段,是夾敘夾議、譏刺悲憤的筆法,而小說的後半段的主軸,便圍繞著「蛇先生究竟有無治療蛇毒的祕藥」打轉了。

  一位西醫登門拜訪蛇先生,請他傳授祕傳的蛇藥,蛇先生卻坦言祕藥並非真的,純粹是眾人哄抬出來的,人被劇毒毒蛇所咬傷,過不多時就沒救了,至於「到我手裡多是被那毒不大厲害的蛇所咬傷」。最後,他還送了一包草藥給那位西醫帶回化驗,化驗的結果,「只有既知巴豆,以外一些也沒有別的有效力的成分…!」

  小說至此,疑惑之處盡釋。

  賴和作為一個接受西方醫學教育(台北醫學校畢業)的知識份子,他雖然同情著民眾與同胞的苦難,卻也對民間不重視科學只注重秘方、人云亦云的現象甚感不滿,他寫道:

 有些年紀的人,且感慨無量似的說:古來有些秘方,多被秘死失傳,世間所以日壞!像騰雲駕霧那不是古早就有的嗎?比到今日的飛行機、飛行船多少利便,可惜被秘死失傳去!而今蛇先生也死了!此後被蛇咬的人不知要多死幾個?

  賴和行醫於彰化一帶,以濟世救人之心服務人群,活人無算。死後人稱「彰化媽祖」,甚至成為乩童神仙榜上的「和仔仙」,其墓草傳說可以治病醫人,因此墳墓經常光禿而無雜草。賴和天上有靈,觀此現象不知是悲是喜?

2005.07.26.

推薦閱讀:賴和〈蛇先生〉 http://laiho.mit.com.tw/Laiho_Info/works/Novel-7.htm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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