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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2/04 15:40:35瀏覽307｜回應0｜推薦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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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法念處經卷第十六 餓鬼品第四之一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遍觀一切地獄苦海，為愛瀑水洄澓所沒。大地獄人富蘭那、末迦離等、俱迦離、提婆達多，如是等魚，為大摩竭魚之所吞食。 承接前文，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周遍地觀察一切地獄苦海業力的顯現，發現眾生都是被如瀑流水般的愛的迴旋的波浪所淹沒。大地獄人富蘭那、末迦離等、俱迦離、提婆達多，就像這苦海裡的魚，瞬間被大的摩竭魚吞沒而吃掉了，也就是被業所吞食。由於過去造下五逆等重罪，結果當業走到成熟位，心識一下子陷入到苦海裡。那時業報的顯現就像一隻大摩竭魚，那些小魚被它一口吞下去，在它的範疇裡不得自在，也就是眾生被地獄業報的大摩竭魚所吞食，深陷在地獄苦的境界里長劫受報，沒有絲毫自在。 從活地獄，乃至阿鼻地獄，其獄廣大，沃焦深水。及餘地獄大苦海中，提彌魚、提彌鯢羅魚、那迦羅魚、鳩毘羅魚、失收摩羅魚、龜鱉黿鼉，旋流洄澓。貪欲嗔恚，愚癡風力之所飄鼓，水浪濤波，洄澓相注，時如水沫，受大苦惱。 從等活地獄一直到阿鼻地獄，地獄的範圍極其廣大，裡面充滿了焦熱的深水。以及其餘地獄的大苦海裡，有猶如提彌魚、提彌鯢羅魚、那迦羅魚、鳩毘羅魚、失收摩羅魚乃至魚鱉黿鼉等各類型的地獄罪人，被業的旋流洄澓的勢力所轉。再者，自心被貪欲、嗔恚、愚癡的煩惱風力所飄鼓，業的波浪一浪接一浪，不斷地洄澓流注，出現各種的波濤水沫。這是表示，由於心中起了煩惱的風，以風的鼓動就出現各種業的造作，之後被業勢力推動著出現各種苦報的浪，一浪接一浪地重複顯現，而且不斷地洄澓流注，一流就是無數億年。像這樣，罪人受著大苦惱。 淚如雨墮，啼哭悲泣，呻吟悲㘁，辛酸大叫。猶如濤波，愁思波覆。 受報的時候，罪人淚如雨墮，悲哀地啼哭，呻吟悲號，辛酸地大叫。那些苦受就像巨大的波浪，一次又一次強烈地拍在心上。而且心被愁思的波濤所覆蓋，完全陷在陰沉、黯淡的境地。這種地獄苦逼在身上的時候，罪人根本受不了，各種哀號、各種絕望，沒有辦法擺脫。一旦在地獄的油鍋裡煎煮，在火海裡焚燒，關在那永遠無法出去的鐵壺當中等時，就會出現這樣的大苦。 惡業龍力，雨大苦雨，滿諸地獄。 惡業的龍王降下大苦雨，遍滿地獄的苦海。這是說，地獄裡苦報的程度比大海還要深，苦報的廣度比大海還要廣，而且是相續不斷地作懲罰。 阿鼻地獄，無間極深。其火猛焰，如劫火起燒大劫時，滿斫迦婆羅山。是為大地獄苦惱大海。劣弱之人，無有善力，無能度者。 阿鼻地獄無論從空間、時間還是受報程度等上，都是無有間斷的，這種苦已經到了極度的深處。再者，嗔恚等煩惱冒出來的火焰極其猛烈，就像劫末火災起時，烈火會燒毀大劫期間的那些器界等等，堅固的鐵圍山也都全部燒光，就像這樣，這種業火周遍焚燒著地獄裡的一切器情，這就是大地獄的苦惱大海。那些喪失了正義力量而造作各種非義的人，這時非常地弱小，以沒有善業力的緣故，只能待在地獄裡受報，沒辦法度出。 如是比丘，觀大苦已，心則厭離。 像這樣，比丘詳細觀察了地獄的大苦後，心生厭離，他想：地獄這樣的苦報、這樣一種顛倒的行境，一旦墮入到這麼深重的苦海裡，真是最可厭的一件事，它比服食劇毒還要讓人厭離。再者，推及到輪迴的一切處，無非是早墮地獄或者晚墮地獄。智者觀上界如同地獄，也就是天人福報享儘後，終究還是要墮地獄的。因為三有當中是以私我的執著為根本，這種東西一旦存在，就是毒的根、苦的本，終究會因為這種我執而去殘害他人，去做非常多的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或早或晚總要掉到地獄裡。 因此，比丘對於整個三有輪迴的事生起大厭離：這種大苦海有什麼好留戀的？它是世上最苦、最毒、最可厭的事，在三有當中，這種生死的業是最厲害的、最不好受的，只會發展出無盡的苦。對於輪迴他有一種一想起就嘔吐的心，必須要趕緊出去。 伽他頌曰： 一切眾生痴所欺 為於愛染之所縛 將至世間險難道 老死惡濟恐怖處 三處退已入地獄 從地獄出生天上 三處命終墮畜生 復從彼終墮餓鬼 接著用偈頌來認識三界輪迴的苦狀。一切的眾生都被業果愚和無我真實義愚兩大愚癡所欺誑，被三有中愛染的繩索所繫縛，以這種錯亂的緣起，一定會把他們帶到世間的險難之道。即使生在善趣，也一定是老死過後很不好地延續到惡趣的恐怖之地，也就是從人、天、修羅三善趣退了後，會墮入地獄。而在地獄里長劫受報後，終於有機會生到天上，結果以宿業的力量，還是要淪墮下界。或者在人、天、修羅三處福樂享儘後，命終又墮到牛、馬、驢等的旁生當中。或者從旁生道命終，之後又墮入餓鬼界。可見，三有就是這樣不斷地循環，好不容易生到上界，但以自身的惡業力，不需多少功力很快又墮下去。 自業惡行之所 迷諸欲自在使眾生 為痴罥網所纏縛 流轉洄澓三界海 在三有循環怨不得他人，是被自己造業的惡行所欺迷，也就是不知道業果，很自以為是地身這麼做、口這麼說、心這麼想，結果非常迷茫當中做了很多顛倒的業。再者，心中充滿了欲，老是聽欲的話、做欲的奴隸，就是為諸欲所自在，以此欲的韁繩就牽著心的馬，為了滿足所欲，不斷地造各種貪嗔癡等的惡業。就是由於眾生被一種愚癡不知業果、不知無我的罥網所纏縛，時時都處在這種痴網當中，才會不斷地造集惡業。以這樣深重的業力和無量無數造作的勢力，就將流轉在三界的海洋裡。也就是，既然造了顛倒的業，就一定為業所使，一定以此牽生在三界如海的範疇裡流轉、往返洄澓，總是死了生、生了死，苦了樂、樂了苦，在三界裡不斷地錯亂循環。 無始久受大苦惱 種種眾生生死苦 無有厭離生死心 無始久集因緣故 這是講眾生顛倒極了，從無始以來的無數時劫裡，一直受著地獄、餓鬼、旁生等的極大苦惱，種種眾生都處在純一苦性的生死當中，卻沒有絲毫厭離生死的心，反而對於這個苦性的生死界充滿了樂著，大到各種的名利享受、地位、權勢，小至一衣一食等都有非常大的貪著，絲毫不厭離。總是想：我還要待在這裡，我是不願意出去的。 為什麼會這樣顛倒呢？實際是無始以來久積因緣的緣故。就像豬喜歡糞便那樣，顛倒的習性太深，所以對這個苦海反而生樂著。 諸天放逸自壞心 人中追求受諸苦 餓鬼常為飢渴燒 畜生迭共相食啖 地獄之中大猛火 餓鬼道中痴所惱 一切眾生生死中 微毫少樂不可得 六道的狀況又如何呢？從上到下仔細觀察，發現純一是苦，而且這些苦五花八門，如果去圖畫輪迴苦的境相，無數的畫卷也畫不完。 縱觀整個六道，具體來說，諸天肆無忌憚地享樂放逸，其實壞了他的道心，因為越是貪，越沒有道心，心中被貪欲的火所燒，不斷地熾燃，那時連一念求解脫的心都發不起。或者這樣解釋，《念處經》裡講，過去勤於修善的人才會生天，一生了天，不必多少時間就已經忘乎所以了，整天放逸享樂，當吃完了過去的資本後，隨著就要下墮。臨死的時候，不但五衰相現的苦他沒辦法忍受，又看著下墮的苦很快到來，逼在心上的那種恐懼、焦慮，就像人頓然之間喪失正常的狀態、完全呆住了一樣，極大的恐懼攫住了內心，這種苦受據說等同於地獄之苦。再者，人中壽命不過百年。人很可憐，短短的時間卻有好多的慾求，從小讀書想求個學位、名譽，長大以後又要求愛情、求地位、求財富等等。人為著追求，飽受各種身心的焦慮、競爭、失落等等的苦。再者，餓鬼常常被飢渴的火所燒，一直得不到受用，即使得到一點，入喉以後也是焚燒內臟，整天都是一種飢渴逼惱的狀態。再者，旁生互相食啖，以強食弱，以大食小，種種迭相食啖。地獄當中，眾生被熾燃的猛火所燒。餓鬼界中，像空遊餓鬼等，也是被痴心所惱。 諸如此類，一切眾生都在生死當中，連微毫許的樂也得不到，因此，這個生死界純一是苦性，決不可能出現絲毫真實的樂。 於諸苦中生樂 想眾生痴惑愛所誑 無有教示正道者 於此苦中不得脫 眾生有嚴重的樂顛倒執，在各種苦中反而生起樂想。譬如愛情是苦，生樂想；家庭是苦，生樂想；求名求利是苦，生樂想。一切輪迴的法都是壞滅的，瞬間就沒有了，之後要飽受失落之苦，對於這樣明顯的事，都會生起很樂的想。 究其原因是，眾生被愚癡的惑愛所欺誑。這種愛很顛倒，會錯認輪迴的法有實義，是清淨的、樂的等等，一旦在心中確立，總是會把幻境執為可愛的，認為它非常好。譬如看到別人得到名譽，就想：那個太好了！如果我能得到，該有多好。或者看到別人擁有財富、很風光，也會想：做富人真好啊！其實他只看到光鮮的外表，不曉得里面有多苦。或者看到戲裡演愛情很甜蜜，就認為這個很好，其實既然有愛，就有被愛所傷的苦，但人們總是視而不見。不必說人世間這些微少的樂，哪怕到了天界，億萬年都是極高級美妙的慾樂享受，一點點的憂愁、勞累都沒有，這樣所謂的樂也全部是欺誑的，享樂的同時，就在製造著每個天人最後下墮時簡直就像憂愁全部灌滿身心、無數打擊一下子昏厥過去的大苦。就像這樣，眾生不斷地在苦裡生樂想。 所以，輪迴的欺誑性非常大，眾生就被這樣的愛所誑。也沒有教示正道的善知識，因此，他們連苦和樂的辨別尚且不能，那怎麼可能認識苦根的我執？怎麼可能希求寂滅諸苦？又怎麼可能著手於修除苦空性的道呢？由於不具足離苦因緣的緣故，還是繼續鎖在苦的鍊子裡，盡無數劫都難以得脫。 若有遠離於善法 常行妄語無誠信 不能修習禪定法 長淪生死受諸苦 假使有人遠離各種善法，顛倒說妄語，沒有誠信，他就不能修習禪定之法，整治這個雜亂的心律，也就沒有辦法使心安定，觀照到諸法的真實義，所以必然的命運是長劫淪落生死，受一個又一個的苦。因此，必須通過修道來整頓身心，從那種狂迷取死的狀態逐漸地靜慮、止息，之後發起清明的觀照，見到無我的真實義，才能真正解脫。不然我們是沒有出路的。 諸佛如來所說法 若今現在未來世 過於父母及親族 常隨眾生而不離 在這樣的生死苦海裡，只有如來的妙法作為慈航，能度我們出去；在這樣的三界火宅里，只有如來所指示的四諦等清涼月般的正法，能讓我們得到解脫。所以，如來說法的恩德，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超過了父母親族的養育，這種法的利益恆常住在眾生心中，時時作救濟，剎那不離。 三聚之類眾生等 三種過惡常自在 常行三界不止息 以三種受為伴侶 三業迷惑於眾生 趣行三惡險難道 於三有行常愛樂 三有法中輪轉行 這裡描述了無數劫以來流轉生死老眾生的狀況。他們長久地沉淪在生死界裡，已經業行顛倒。這裡的一切都是行為習慣，都是常相伴侶，都是恆時迷惑，都是恆時在險難的地方高速行駛，都是對於這樣的墮落之行很是歡喜。就像這樣，眾生在三有法裡不斷地輪轉，沒有絲毫厭離。 具體來說，以上中下三類所攝的一切眾生，被身口意的三種過惡常常自在，時時隨順那種行為的慣性，還自以為是，這是我的習性、這是我的個性，諸如此類，常常被它自在。以這種有過惡的、違反正理的顛倒行為的驅使，將不停息地行在三界的火宅里，以苦受、樂受、舍受作為常隨伴侶。也就是，眾生絕大多數處在苦受裡；假使行了一些福業等，有所謂的樂受，實際也是與苦相連，那一個個的樂就意味著將來一個個失壞、一個個滅去的苦；再者，就算處在不苦不樂的狀態，那都是苦因伴隨，就是有無數的像癌細胞那樣的煩惱種子隨逐不離，隨時等待引爆，一遇著緣，就突發性地出現貪嗔癡慢嫉等的煩惱。眾生就與這樣有漏的三種受常隨不離。 再者，身口意的三種行為時時在迷惑眾生，讓他認為這樣想、這樣說、這樣做非常有意義，是理所當然的，其實都是我執力量驅使的如同瘋子般的行為，由此行走在地獄、餓鬼、旁生三惡道的險難之地。對於這樣一種奔馳於欲有、色有、無色有三大苦界的業行，眾生常常是非常歡喜，比如特別顛倒地做一些巧取豪奪、欺詐、殺傷等，結果導向惡趣；或者為著自我的目的做一點善行，想換來人天的享樂；或者為著自我修一點不動行，想得到色界以上的喜樂。就像這樣，眾生時時處處離不開一個自我，由此非常歡喜地走到三有當中。為什麼呢？他最喜歡的就是圍著自我來做，這樣子當然不能脫三界。 就像這樣，眾生在三有的法裡輪轉而行，總是善了又惡、惡了又善，總是散了又定、定了又散，就像水車輪子旋轉一樣，不斷地上升下墮。在這樣的循環狀態裡，實際上沒有真實的樂，所現的每一種境相都是騙人的，過後就沒有了，這真是一個迷惑的圈子。因此，我們要用智慧的眼目，識破整個三有的欺誑相，識破各種無意義的行動，其實就是一個曠日持久、毫無意義的馬拉松運動。 若有眾生歸三寶 自在修行三菩提 斷除遠離三種見 如是之人離眾苦 假使沒有智慧眼目，已經使得自身落在苦海裡，應當尋求一個真實能夠作救護的歸依處。在確認了佛法僧三寶有救度堪能後，應當一心為除苦故而歸依三寶，這樣子就走上一條真正離苦的路。由於三寶的攝持力、保護力極大的緣故，自己能夠自在地修行聲聞菩提、緣覺菩提和佛菩提，斷除或者遠離諸苦之本的薩迦耶見、常見和斷見等，這樣的人從此將遠離眾苦。也就是得到佛法光明的照耀後，終於看清諸苦流轉的真相，認識諸苦的苦諦、苦因的集諦，接著又知道離苦的道諦和斷苦息苦的滅諦，這樣進入四諦道的緣故，就能真正脫離諸苦。 於三時中樂正行 如實觀見三種老 於飲食中知止足 是人則能離憂惱 歸依三寶後，在過去、現在、未來三時的一切狀況裡，都樂於修如理的正行。所謂“如理”，就是合乎真理。所謂“正行”，就是真實離苦得樂的道。這是行者最歡喜的，所以晝夜以法為生命，以法為依止，以法為休歇，以法為飲食，以法為工作，以法為道路，這樣叫“樂於正行”。 由此會如實觀見有為世間的三種老。所謂的“老”，就是凡是因緣所生法，到了成熟位就進入了衰老位，最後壞滅一空。當他看到後邊際都是歸於無有，就知道一切不能過度，所謂“日中則仄，月滿則虧”。了解緣起的人，或者學過老子《道德經》或者了解壞苦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比如名過了度要衰，利過了度要衰，身體過了度也要衰等等，因此要常行止足之道，也就是在世上為了維持色身，保證最基本的衣食就好，不要過度。偈頌裡只說到飲食，其他方面依此類推，名譽、利養、住處等等都要知道止足。 這樣的人就能遠離憂惱。因為沒有尋求的苦、守護的苦、失壞的苦，像乞丐那樣，心中一點牽掛沒有，不必去跟人競爭，也不必去誑想、妄想，連真正受用衣食等的苦都不要了，有一點飯能充飢、幾件破衣服能蔽體就可以過了。這樣的話，常伸兩腳臥，時時都是快樂無憂的。 過貪嗔癡三種聚，善思三業不造惡， 如是行人離生苦，永斷一切諸憂熱。 這裡是說，要除掉貪嗔癡三大種類的煩惱聚。如果不能除掉煩惱，時時貪，就像洪水一樣溺在裡面，嗔像烈火一樣燒得身心焦爛，愚癡得像黑暗一樣，總是那麼愚蒙。這三類聚就叫“三毒”，它所發生的各種煩惱業行，會把我們拖入到苦海裡。當已經超過了它，身心寂然安定。 再善加思惟：我的行為就是要行善，而不能造惡。也就是時時好自為之，守身如玉、守口如瓶、守心如城，這樣就是善護三業。一點一滴的惡都不做，這樣心裡就很清淨。 由於沒有造生死的業因，就自然遠離生死的苦，如果造了有漏業，就決定被它所牽而生在輪迴裡。相反，如果除掉了煩惱，不造有漏業，就不入生的圈套。我們修出世法，關鍵是對生要起厭患，然後採取對治生的修法，由觀修來消除對三有生的愛著，以及息滅生的根源我執煩惱。如果能常常護住心不起我執煩惱，護住身口意三門不造惡，那就活得心安理得了，就不會被業識所牽，而必將超出三界。 如果心沒有顛倒起自私性的煩惱，沒有造傷害性的惡業，就會俯仰無愧、心安理得，這樣就會永斷一切憂惱所起的煩熱。反之，如果造了罪，決定是熱惱燒心、熱惱逼心，那時自己會被這個煩惱大火燒掉。因此，它就是天理，是心上的法則，人人都要服從。只不過，愚癡的人連這近在眼前的事實都不知道。 若人知於道非道，於有無中善思惟， 能善修學慈悲心，則得第一最勝道。 如果人能夠了解道和非道，由此如理地辨別，常常想：什麼是有實義，什麼是無實義？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苦，什麼是樂？諸如此類，在有無中要善加思惟，才知道如何取捨。名言中一定要知道道路，這就像司機開車，他必須得知道哪些是正路，哪些是險路。因為我們有個心，時時開著身體的車子，這時如果不知道，開到了極險惡的道路，掉入萬丈深淵，就有喪命的危險。所以，首先必須要知道有和無。 有和無簡單地說，你要知道有沒有樂。三界法裡一個真實的樂也沒有，出世法裡有堅實的樂，是一得永得的樂，它叫“決定勝”。或者要知道什麼有實義、什麼無實義。世間的一切追求，上至龍王、天王所出現的享樂全是肥皂泡，一點實義都沒有。所謂的有實義，比如三乘菩提的路有實義。再進而認識空性，什麼是有、什麼是無呢？本有的就是自己的法性如來藏。本無的是什麼呢？就是二取的客塵假法，凡是能所範疇裡的法全是假的。這些必須得了解。 對此如果能善加思惟，就會從淺深的各種層面上開啟智慧。轉而觀察眾生，就善能修習慈悲心。清楚地看到，一切父母有情正深陷在漫無止境的輪迴大苦海裡，時時會被各種大鯨魚、大鯊魚所吞食，身心驚恐疲憊，連點滴的樂都沒有，因此自然對全法界的一切有情生起慈悲心。 而且要知道，私慾都是為自我而求的，只會讓我們陷入苦海的，連絲毫真實的利益也沒有，從這個角度來看，我愛執的確是一切衰損的根本，是所有苦的根源。這種以自我為中心、隨著我執而轉的私慾，所產生的毒性非常地大，它的氾濫會製造出無數的苦痛，所以要及時去掉，一點不能陷在那裡面。 還要知道，真正一切利樂的根源是他愛執，現前到究竟的所有喜樂都是從它發生的，由此退掉了私慾的心，發展出大慈大悲的心。這是大義的根本。因此，以這種對利他的勝解和慾，那就善能修學慈悲心了。也就是，想到眾生乏樂，就要把現前直到究竟的一切樂都給予他們；想到眾生具苦，就要速疾地拔除他們從粗到細的一切的苦，這就是大乘的慈悲心。 如果能這樣善學慈悲心，那就得到了第一最勝的道路，就是大乘的道路，專行利他的道路，能速疾開發大慈悲、大智慧、大願力的道路。所以，先以思惟業果、苦諦作為前驅，在自己心上能夠打開一個很深遠的洞見，之後再推己及人，就會激發出大乘的善根，這樣子發了非常廣大的心後，就會得到第一最勝的道路。 若有眾生不濁亂，心常清淨無所染， 能離不善諸惡法，當知是人得解脫。 如果有眾生心不濁亂，也就是做到不起貪嗔癡煩惱，因而無濁；不隨意起不如理的心緣各種境緣散亂，而使心不亂。像這樣，心常常清淨，無所染著，就能遠離各種身口意的不善法。要知道，這樣的人會得到解脫。 若有人能行正道，正念大力堅牢故， 常樂遠離於諸有，是人解脫必無疑。 如果有人能夠行正道（包括人天的正道、出世解脫的正道，乃至速疾成佛的正道等），時時明記這個法道而不忘，這個正念已經達到具有大力量、堅牢、不會被任何境緣所移轉的緣故，他常常樂於遠離以苦為體性的諸有。這個人對於這樣幻夢般毫無意義的生涯已經不感興趣了，對於這種癡狂性的世俗圈的假相已經沒有任何樂欲了，常常歡喜遠離，發誓從這樣的迷亂當中脫出來。這樣的人必然得解脫，因為他心上的方向完全轉變了。 那麼這裡的關鍵在第二和第三句。什麼正念呢？就是明記四諦的正念。達到什麼程度呢？就是達到大力堅牢，也就是在任何處不失掉。由於常常記得此是苦，當遠離；此是苦因，知道諸苦是由我執起煩惱而造成的，因此常常遠離這個因；知道無我的道是得解脫的根本，因而住在無我的觀念中；知道滅諦才是真實安樂，因而尋求寂滅我執所起的輪迴妄法的真實果位。那麼由於有這樣子的正念持著的緣故，常常就歡喜遠離諸有，得清淨等的涅槃法。 “諸有”，指各種輪迴的因因果果的法。一般說“三有”，指欲有、色有、無色有，再細分的話，每個里面又有多種，所以稱為“諸有”。自從一念無明陷入輪迴後，就有這樣虛假的因因果果，各種虛妄的因，然後又出現各種虛妄的有，總是有了再有，沒完沒了。而這一切的有，它只是陷入到錯亂的循環裡，只是得到苦而已，因此，這個有堅固出世正念的行者，常常歡喜要遠離諸有。那麼能這樣子一心行解脫道，那他是決定會得解脫的。 若人能斷於有愛，不起有愛悕望心， 是人於生老死苦，乃至不生微細著。 如果有人能斷除對三有的貪愛，到不起有愛，對於這世間的法不起任何希望之心，那麼這個人他將對於生老死苦為本性的這些世間法，下至不生起微細的耽著，這是講斷愛的徹底。所謂的“有愛”，就是對於世間那種戀戀不捨的心。有的是喜歡名，有的喜歡利，有的喜歡權，有的喜歡男女，有的喜歡享受等等，這些都叫做有愛。假使能真正見到它的苦性，真正地看到全是苦，全是毒藥，這樣子不起希望的心，那麼他將是徹底地，將會對於本來是生老死苦的這種性質的法，下至連一點點的耽著都不生起。就像人知道是毒藥，他就一點耽著都不會生起一樣。 那麼所謂的生老死苦，就是講這個世間的法，所謂生者生、老者老、死者死，它就是一個有漏有為法，因此眾生必然是處在生的苦、老的苦、死的苦當中。這里以三個作為代表，總而言之，它就是一個苦性。假使真正地見到它的苦性，這個愛就斷掉了。一旦這個愛沒有了，就不會再戀著在上面了。反之有愛，就會發出非常多的貪著、戀著。 若有愚人造諸業，作諸惡已轉增長， 諸欲如毒不可親，有智之人應捨離。 若人捨離於諸欲，心常樂求解脫果， 是人不善滅無餘，如日光照除闇冥。 這一頌要知道因果關係。如果有愚人造很多業，造了惡以後還輾轉增長，就是因為有欲，就是為著自我要求這個名譽、地位、男女等的慾。由於這個欲，他就不惜一切去造各種身口意的惡業。而且做了之後不悔改，還輾轉地增長，就是由於欲無窮。 貪欲就是滿足自我的慾，由於私慾太重，因此他就競爭、動歪心思、行騙、殺戮等等，都會做的。身口意各種的惡，都是為著維護自我、爭取實現自我而造的，而且不斷地增長。所以這就可以看出，一切惡的根源是欲，一切苦的來源是欲，它像毒一樣不可親。毒一旦親了，它會蔓延，然後擴散、毒化身體。同樣的，對於這些名的慾、財富的慾、地位的慾、相貌的慾等種種自我方面的慾，這些就不能去依止，一旦依上了，那就會毒化自己。所以，有智慧的人應當捨離諸欲。 如果能夠捨離諸欲這樣一個萬惡之源、諸苦之本，而心不在這個世間範疇裡去求什麼，就是一心希求去掉苦和苦因的解脫果位，由於他的心一直求解脫、求去掉我執的緣故，那麼他就會無餘地滅掉不善，因為沒有根了。這個時候，無我的觀慧會無餘地顯發，就像得到日光般的照明一樣，除盡一切的愚癡黑暗。 如是親近善法者，常捨一切諸不善， 能善思惟淨不淨，如是略說汝當知。 最後簡要歸攝成三個要點，說道：修行人，你要知道這三個要點，第一是親近善法，第二是常捨不善，第三是善思淨與不淨。也就是，諸佛傳教的宗旨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親近善法”，就是常常不離開善心善行。“常捨不善”，就是在任何時候，都要遠離那些不善的心行、語言和行為，要明白哪些是顛倒的、不符合正理的，下至心念剛起的時候就要遮止。然後能夠善加思惟淨和不淨，什麼是淨？什麼是不淨？凡是由我執發起來的心和行為都是不淨的，也就是以我執，只會出現煩惱雜染、業雜染和生雜染，也就是心、業和果都是骯髒的。如果沒有這個我執，是一個無我利他的心，那麼心、業和果都是乾淨的。這樣辨別了染淨或者有漏、無漏的兩條路以後，按照這樣子來修，才能得到解脫。 以上攝略說了道的要點。 如是比丘，當念此世他世，以智慧利益。心既念已，當以智慧，饒益一切世間。觀地獄苦，於一切眾生，思惟憶念，起慈愍心，修行慈悲。 這一段有三個環節。首先在自身上考慮，今生和來世像這樣走，究竟怎麼回事。其實就是要明知苦諦、集諦。明知集諦，就要知道怎麼出來生死的，最初我執怎麼來的，我執怎麼起煩惱，煩惱有哪幾種有漏業，它的走向分別是怎麼去了欲界、色界或無色界，那裡面的結局怎麼樣，這就是苦諦。苦諦裡面，就是從地獄一直到天界之間，各種各樣的苦都明見。這樣他就知道，這樣走，此世會是怎樣的，來世又會怎樣，之後才有真實利益自己的心。因為如果是落在顛倒裡頭，全部都是自苦而已。他就想到：我要用智慧來利益自己。智慧，就要知道緣起上我這樣走的話，是沒有苦的，而那樣走是有苦的。 然後再推己及人到第二層面。自身上考慮好了，就思惟：這一切世間又如何呢？就會想到：世間的人都是一樣的，他們都在這種錯誤的道裡走，我要用智慧來饒益一切世間。這就是由智來起悲。先是有一個見解，像眼睛一樣來指路；然後有個悲，像足一樣要拔苦。具體來說，就是這個具智慧者他能夠明確地知道，哦，這一切的路都是由見驅使來行的，假使落入了無明系統，就會發展出無量無邊的苦；假使進入了明行系統，那會有無量無邊的樂。這樣子看清楚後，轉而知道，一切無明的眾生全都在顛倒的路徑中，總的往生死裡，特別地往惡趣這樣的苦海裡奔，那麼當然他就發起一個決斷的心——我要以智慧來饒益一切世間！ 第三層是講，比丘觀地獄的苦，就知道眾生是非常可憐的。這樣子對一切眾生就不是漠然不顧，而是總在思惟、在考慮：他們是處在什麼境況當中，我應當如何來救？這個時候有這種深切關懷生命的心。或者說，知道一切眾生都是自己的母親，他們的現狀是必須要了解的。這樣就發現，這些眾生都在深重的苦難中，一點點真實的樂都沒有的境況裡，由此就難忍地生起慈愍之心，修習慈悲。也就是什麼時候，他都會不忘眾生，都會想一切的樂給眾生，一切的苦幫他們拔除等等。這樣的三環，應當成為一種恆常的修行。 於一切地獄怖畏苦惱逼迫之處，具觀察已，知業果報。知業報已，生厭離心。復作是觀：此諸眾生，云何沒於種種惡道大怖畏處，行於生死曠野之中？如是比丘，作是思惟，生慈悲心。 這一段要看到修心的路線：先是在自身上由觀苦，知業報，然後發生厭離心；接著以推己法，換在眾生的身上，去看他們具體的狀況，這樣就看到，他們有非常大的苦相，由此就生慈悲心。總之，以修苦為途徑，在自分上要生厭離心，在他分上要生大悲心。 所謂觀苦，這裡指，對於一切地獄的那些深可怖畏、為苦惱逼迫的地方，要做具體地觀察，也就是詳詳細細、很真切地去認識，到底是什麼樣的處境。就地獄裡出現的情形，比如說八熱地獄，那裡的環境如何、根身如何、受苦狀況如何、壽量如何等等，這些方面都要具體地去觀察；然後又要知道，是由一個什麼樣的力量不斷地在變現這些苦。這樣聯繫起來就非常地清楚，原來以那種惡業會造出這麼大的苦。也就是，它的確是非常地漫長，非常地深重，而且是相續不斷地在變現苦報，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樣知道業報以後，就會發生厭離心。也就是知道，這樣的一種做法、一種走法，的確是一點點實義也沒有，唯一是苦，這種苦原來這麼漫長、這麼深重，那真的就跟服了一個最劇毒的毒素一樣，那麼這樣的路實在是可厭患啊！這時他自然會發生一個厭離心，就發誓：從今以後，我再不願意造這樣的業因！我再不願意走到這種狀況裡！ 在自身上修好了，發生了業果的認識，然後對於這種生死狀況起了厭離心，接著就要去看眾生。的確是在傳統的修軌裡，它要連接起來，自己修了苦以後，再轉到眾生身上修悲心。也就是，不光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情況，現在在法界的無數惡道裡面，無數的生死諸道裡面，有見不到邊際那麼多的母有情，也同樣在受苦。那麼再繼續地要去觀察，這些眾生是怎樣陷沒在這樣的種種惡道的大怖畏處，行在生死曠野裡面呢？就跟瞎眼一樣，蹎蹶而行，沒有盡頭。這樣就一定要去關注有情的狀況。這樣子才會知道，他們不是活得很幸福，也不是有真實的意義，的確是苦中之苦。然後再遍觀到所有輪迴裡的眾生，都是最可憐愍的。這樣思惟後，會發起慈悲心。由此就由修苦，進而轉入到大乘道的修習。 以上歸攝了修心的路線。 知餓鬼道險惡之業，由心貪嫉，欺誑於人，貪惜積聚，慾望長富。廣積眾惡。惡貪所覆，不行布施，不施沙門婆羅門及諸病瘦盲冥貧窮。有來乞求，心生慳嫉，不肯施與。不作功德，不持禁戒。此世他世，無利衰惱。妻子奴婢，吝惜不與，慳嫉自誑。以是因緣，墮餓鬼中。 觀察完地獄以後，比丘又來了解餓鬼道的業果。由於眾生身口意三門造作險惡的業，即心裡慳貪、嫉妒，口說妄語等欺誑他人，身體做各種惡劣的行為，由於不順善心的道，違背了因果，因此就墮在餓鬼道裡受飢渴等的各種大苦。 具體的業因是，由於心裡貪著、嫉妒的緣故，就會欺誑他人而騙取財富，或者特別慳貪、吝惜，像個守財奴一樣不斷地蓄積財物，希望自己長久富裕。像這樣，身口意造很多的惡業，比如賣東西的時候佔便宜，缺斤少兩、以次充好、賤買貴賣；或者為了保住財富、贏得貨利，口裡常常說綺語、妄語、兩舌、惡口；再說心裡很慳吝，得不到就起嗔恚，見別人得到就眼紅，起嫉妒心等等，積了很多惡業。 再者，由於良心一直被惡貪的煩惱所覆蔽，發不出善心，所以做不了任何布施。也就是不能以恭敬之心奉施沙門、婆羅門等的修道人，也不能以慈愍之心布施病人、瘦弱者、盲人、貧窮者等的可憐人。有人向他乞求，由於心裡有慳貪，小到一針一線都不肯給予。他目光短淺，非常小氣，只貪執自身的一點財物，捨不得拿去做功德，也不守持淨戒。實際上，這樣一種慳貪的噁心，對今生來世沒有絲毫利益，只會感召無數的衰損。這個慳貪之人甚至對於自己的妻子兒女或者家裡的佣人都非常吝惜，不肯給予。這完全是以慳嫉之心欺騙自己而已。實際上，越是自私越是自損，越是無私越是自利。但他完全被業果愚騙掉了，根本不明白這個道理，自以為是地認為蓄積財物，自己會得到極大的利益、得便宜。其實，這種斤斤計較、自私、自我保有的慾，一點都不肯奉施、不肯利他的私心，反而是最大的自欺。 他這樣做是不是得到好處了呢？恰恰相反，結果就是墮到餓鬼界裡，根身器界極其貧乏。比如嘴巴像針眼、腹部如地區，外境上一點飲食都找不到，即使有少許經過細如馬尾毛的咽喉進到肚子裡，也都焚起火來。就像這樣，百年不聞漿水之名，一切時處都在飢渴的煎逼當中。所以，慳嫉真是極大的自欺。眾生最大的愚癡就是不懂業果，所作與因果背道而馳，總想著讓自己得利，結果反而極大地毀壞自己。 女人多生餓鬼道中。何以故？ 女人之性，心多妒嫉。丈夫未隨，便起妒意。以是因緣，女人多生餓鬼道中。 與男性相比，女人很多生在餓鬼道中。什麼緣故呢？因為女人的禀性是嫉妒心重，而嫉妒心正是生餓鬼的因。舉一個例子來說，假使丈夫沒有隨順妻子的心意，比如與別的女人交談等時，妻子就會起極大的嫉妒心，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女人嫉妒心強。那麼同性當中也很明顯，比如看到別的女人有好容貌、好家庭、好身世、好工作等等，就會眼紅，不能忍受他人的圓滿。諸如此類，就知道女人嫉妒心重，因此很多都生在餓鬼道中。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道，餓鬼所住，在何等處？作是觀已，即以聞慧，觀諸餓鬼，略有二種。何等為二？一者人中住，二者住於餓鬼世界。 接著比丘觀察另一個主題。為了了解業果，先要詳細地認識餓鬼道的情形，之後發生堅固的勝解，知道的確因果不虛，由此才會促使行為發生轉變。因此，比丘為了發生勝解，又再來觀察餓鬼道的狀況。 那麼餓鬼住在哪些處所中呢？這樣啟動觀察後，比丘就以聞慧觀察到，餓鬼界簡要地歸納為兩類：一類是人中住餓鬼；另一類是住在餓鬼世界。也就是，一類是空遊餓鬼，經常與人打交道；另一類是餓鬼世界，由同分業力所感得的龐大世界。 是人中鬼，若人夜行，則有見者。餓鬼世界者，住於閻浮提下五百由旬，長三萬六千由旬。及餘餓鬼惡道眷屬。其數無量，惡業甚多。住閻浮提，有近有遠。 所謂的人中餓鬼，人晚上走路時會看得到，比如荒郊野外看到遠處有鬼的影子，或者聽到鬼說話等等，這一類是人中餓鬼。所謂餓鬼世界，位於閻浮提地下五百由旬處。這是個非常廣大的世界，長達三萬六千由旬，一由旬若以最低四十里計算，長度相當於一百四十四萬里，可見極其巨大。這是屬於餓鬼的主體區域。此外還有各個餓鬼的眷屬區域，零零散散，如同城市周邊的鄉村一樣。 就像這樣，由於有情慳吝的業各式各樣，而且有情之間的關係也各不相同，因此感得餓鬼的數量極多。以惡業種類極多的緣故，變現的餓鬼種類也極多。總的來說，餓鬼就住在閻浮提世界中，有些離我們近，有些離我們遠。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諸餓鬼有無量種。彼以聞慧，略觀餓鬼三十六種。一切餓鬼皆為慳貪嫉妒因緣，生於彼處。以種種心，造種種業，行種種行，種種住處，種種飢渴，自燒其身。如是略說三十六種。 再者，比丘為了了解業果，在明確餓鬼的住處後，進而觀察到餓鬼有無量種。他以聞慧攝略觀察，發現餓鬼有三十六種。總之，一切餓鬼都是由過去慳貪、嫉妒的業因緣所使，命終一下子生在餓鬼界當中。也就是，從前他是以種種心造種種業，做各種身口意的惡劣行為，由此感得在種種餓鬼住處中，受種種飢渴之火燒燃其身等的大苦。 就好比工畫師繪畫一樣，以業力為畫筆，蘸著一種叫做“慳貪”為主色的顏料，畫出的餓鬼界極其荒涼、貧乏、枯焦，由此在根身器界上發生無數的苦相。假使對於餓鬼界那種無欺顯現的根身器界的相、社會形態的相、身心苦受的相真正有所了解，我們自然會越發深信業果，會生起決斷心，的確有那麼一個苦受僅次於地獄的龐大的餓鬼世界，與人間相比，它不曉得要大多少倍，又有多少眾生正深陷其中。這樣觀察後，我們的悲心會變得具體、切身而有力量。 以上是總說，下面再以三十六種餓鬼為例，來做具體認識。由此要深切地體認到，就是由慳貪、嫉妒的因緣而生在餓鬼界中，也就是因位熏建了慳嫉等的惡業習氣，等到了果位，自然就以果位識的力量出現餓鬼的名色、六入，然後遭遇到色聲香味觸法等相應的惡境界，得到的不是飢渴就是乾焦，由此發生非常大的苦受。與之相比，人類的狀況不曉得要幸福多少倍。 那麼餓鬼世界大致的狀況如何呢？就人類需要掌握的程度來看，下面再透過三十六種餓鬼形態來洞觀這個苦難世界。 何等為三十六種？一者迦婆離，鑊身餓鬼。二者蘇支目佉，針口餓鬼。三者槃多婆叉，食吐餓鬼。四者毗師咃，食糞餓鬼。五者阿婆叉，無食餓鬼。六者揵陀，食氣餓鬼。七者達摩婆叉，食吐餓鬼。八者婆利藍，食水餓鬼。九者阿賒迦，悕望餓鬼。十者㖉吒，食唾餓鬼。十一者摩羅婆叉，食鬘餓鬼。十二者囉訖吒，食血餓鬼。十三者瞢娑婆叉，食肉餓鬼。十四者蘇揵陀，食香煙餓鬼。十五者阿毘遮羅，疾行餓鬼。十六者蚩陀邏，伺便餓鬼。十七者波多羅，地下餓鬼。十八者矣利提，神通餓鬼。十九者阇婆隸，熾燃餓鬼。二十者蚩陀羅，伺嬰兒便餓鬼。二十一者迦摩，欲色餓鬼。二十二者三牟陀羅提波，海渚餓鬼。二十三者閻羅王使，執杖餓鬼。二十四者婆羅婆叉，食小兒餓鬼。二十五者烏殊婆叉，食人精氣餓鬼。二十六者婆羅門羅剎餓鬼。二十七者君茶火爐，燒食餓鬼。二十八者阿輸婆囉他，不淨巷陌餓鬼。二十九者婆移婆叉，食風餓鬼。三十者鴦伽囉婆叉，食火炭餓鬼。三十一者毗沙婆叉，食毒餓鬼。三十二者阿吒毗，曠野餓鬼。三十三者賒摩舍羅，塚間住食熱灰土餓鬼。三十四者毗利差樹中住餓鬼。三十五者遮多波他，四交道餓鬼。三十六者魔羅迦耶，殺身餓鬼。是為略說三十六種餓鬼，廣說則無量。 三十六種餓鬼具體是哪些呢？總的是指從鑊身餓鬼到殺身餓鬼之間，略說有三十六種餓鬼形態，廣說則無量無數。這里分別標出餓鬼梵文和中文的名稱，梵文在前，中文在後。每一種餓鬼的名稱和具體苦相下面都會依次解釋，這裡不多繁述。 重心造惡，業行各異，種種慳心，不行布施，貪心因緣，受種種身。 總之，以很深重的煩惱心造慳貪等的惡業，就會受生為餓鬼。而惡業又有不同的差別相，也就是當時身口意起的業行各有差異，慳吝之心也有種種（比如慳名、慳法、慳財、慳利等等，總之就是很慳惜、吝嗇，不肯施捨、不願奉獻、好東西不肯給人，這一類心都是慳煩惱），由於慳惜，心會一直封閉，做不了任何布施，也沒辦法伸出手來幫別人，沒辦法敞開心量布施一切給他人受用，以這種慳貪小氣的因緣，就會受種種餓鬼之身。這就是唯心變現的法則。 所以人慳貪的時候，實際就是種餓鬼因，不但得不到任何受用，反而被剝奪得一無所有。相反做布施的時候，看起來是吃虧，實際是佔大便宜，越是施得廣，越是受用多，越是給人多，自己越是擁有。“捨得捨得”，不捨哪裡會得呢？ 諸如此類，應當破掉慳貪的業果愚癡，重新樹立因果正見，而行於如理無謬的法行當中。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諸餓鬼，受大饑渴，自燒其身。以前世時，多起妒嫉，噁心破壞，廣造三業身口意惡，十不善業，生餓鬼中。其人以作十種不善業道因緣，得一切苦。以惡業故，生餓鬼中。 再者，那比丘好學深思，為了了解業果又繼續觀察，諸餓鬼以業力受著大饑渴，同時感受這種飢渴之火焚燒身體的大苦。什麼緣故呢？因為他們前世起了很多嫉妒心，以噁心破壞，廣造身口意等的各種十不善業，結果生在餓鬼界中。就像這樣，他們以造十種不善業道的惡業因緣，而收穫了一切苦痛。以上是總說餓鬼業因。 總之，一切的苦都是從不善業來，一切的樂都是由善業所生，這是業決定的道理。上至阿羅漢身上發生的病苦等受，都是由他往昔的惡業所生；下至地獄裡一絲涼風的樂受，也都是從善心而起。這樣就知道，從種種十不善業發生的種種苦報毫無紊亂。它不是由上帝、真主等的造物主加之於人的，也不是無因而生，也不是邪因而生，唯一是由種種同類的因出生種種同類的果、各種差別的業相出生各種差別的果相，毫不紊亂，這就是業果定律。 這裡再扣到餓鬼世界來看，就是以慳貪等為主的惡業因緣，眾生被這種業力所牽，一到了果位識，一下子就變現出餓鬼的世界，那時已經陷入一種極其可怕的飢渴狀態，完全入了一種餓鬼的大惡夢，連續多少百千萬年一直脫不了身。這就是由於業力成熟，以習氣的力量自然沒個停地播放那些餓鬼影片，難以脫身。 惡業牽故，業為本故，入於惡道，為彼所縛。以因業故，不脫生死。 由於惡業牽的緣故，以惡業為放映一切惡報苦難大片的根本的緣故，一旦入了惡道，就會被果位識現行的力量所綁縛。因此，基於業力的緣故，沒法脫出生死。業的勢力有多長，苦報的影片就要放多久。由於因位上一直脫不了業果愚和無我真實義愚的緣故，緣起的機制又在不斷地相續，由此造成無量劫難以脫出的生死大苦海，茫茫不見邊際。 為無始來獼猴之心，躁擾輕轉。行於險難障礙之處，攀緣種種羅網枝條，速疾往返。住生死山，睡於岩窟。所行之處，不可覺知。 比丘經過詳細地觀察，確實看到了生死是苦本，他深刻地思惟到：無始以來像猿猴一樣的這個心，其實不是真實的自己，僅僅是一種妄動的習性，我卻認賊作子、認假為真。“躁擾”與“靜定”相對，就是心非常地躁動，非常輕薄地轉動，一觸到境就起分別：啊！這個可我的意，馬上去抓；那個不可我的意，馬上排斥。就是這樣一種妄心。 這個猿猴般的心非常厲害，一直行走在險難障礙之處。這表示由一種不畏因果、妄執有我的負面力量的驅使，心極不理智，一直行走在非常可怕的險難之地。比如自心有業果愚，以此為基礎，就會在心上建立起一套私我的自由系統，無論想什麼、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以自我的意志為主，業果、天律他不怕的，這樣就走在一個非常可怕的險難處，以惡業力的推動，命終就一下子墮入三惡趣的深淵。 再者，心不知道無我，把這個虛假的五蘊總聚執為是我。這是極大的錯認。如果我們學過《入胎經》，就知道這個五蘊身不是我。尤其非常明顯的，胎兒七天七天一變的那個過程知道的話，就能明白，這哪裡是我啊？他一開始像酪漿，後來像凝酥，再後來像蚯蚓，一下子出這個，一下子又成那個，最後才組合成一個具形體的人，一照鏡子就認為他就是我，就好比孤獨地獄的眾生把一個爐灶當成自己一樣，其實不是我。像這樣一直執著我，就給自己設了障礙，到處不通，唯我獨尊，結果造盡了有漏業。所以，這種執著有我狂亂的狀態一無是處，它是生死的根本，生生死死怎麼不讓人厭離呢？我們一直受著這瘋子之心的支配，行走在極其可怖的險崖當中，盲目蹎蹶。它不斷地妄動，非常輕薄地轉動，沒有任何理智力的控制，不斷地攀緣各種羅網、枝條，速疾往返於生死中。也就是在輪迴裡，一下子以愛取轉動而造業，等到了果位識，就不斷地攀緣生死界裡的各種羅網、藤條，一攀就墮地獄、成餓鬼，一攀又成了鳥類、魚類，或者成了各種的人天修羅等等。就像這樣，不斷在生死界裡攀緣、取著而受生，忽上忽下，速疾往返，以錯亂的力量陷在生死的幻夢裡，遭遇各種顛倒、虛誑的夢境。 就像這樣，心住在以錯覺構建的龐大、虛幻的生死山里，睡在岩窟當中，老是以為有個所謂的家。心就像無明昏睡的狀態一樣，一點不曉得自己住在哪裡，也不知道走在哪裡。行事就像瘋子一樣，這麼胡亂做，心的車子會開到哪裡？他根本不計後果，隨便狂做。 觀心獼猴，速疾不停，應作如是，初調伏心。若心不調，能將眾生至大怖處，得大苦惱。如是心怨，能令眾生流轉生死。比丘如是思惟心已，於生死中得離欲穢，厭生死苦。 比丘觀察到，心的獼猴是速疾不停地胡亂造作，就下定決心：我最初要調伏這個心，因為它是萬禍之根（其實這裡說的心就是妄識，由這個識牽引著自身，不斷地在生死六道裡輪轉）；如果心不調，眾生會被帶到極大怖畏之處，感受非常深重的大苦；這個心的大怨家能夠使得眾生流轉生死。比丘這樣思惟心的極大過患後，開始能夠脫離欲穢，厭患生死之苦。 所謂的“欲穢”，就是這個私心的慾望，也叫“私慾”。它是過去串習出來的顛倒習性，驅使著身心不斷瘋狂地求取。比如在欲界裡，它會瘋狂地求名求利，把人逐步帶進極可怕的苦海裡。因此，比丘深刻地認識到，私慾是一種長夜的大病，所謂生死的病根就是它，所謂瘋子般的心就是它，所謂狂亂的行為就是它指使的，因此對於這個欲穢，真正感覺它就是癌細胞一樣，非常厭棄。從此，對於眾人競相追逐的名利美酒，他知道那是大禍患，不能夠沾染；或者對於聲色等的感官享受，他意識到這很危險；或者所謂的實現自我很刺激，他感覺這完全是自殺。就像這樣，非常厭患生死之苦，不僅厭患惡趣，連人、天、修羅這些也感覺非常可怕，他們一個一個走到了最高處，結果全部墜崖而下，摔得粉身碎骨。這個輪迴世間全部都是這樣顛顛倒倒的，沒有一點安樂之處。就在這裡，比丘發生了厭離心。 如是思惟：一切生死，皆悉苦惱。 比丘從生死之根的妄心入手觀察，結果一舉斷定，一切生死中的法全數都是苦惱。這是定義輪迴法純一是苦性，毫無安樂可言。 如是比丘，思惟分別，餓鬼之中，有無量種。思惟是已，一一分別。 像這樣，比丘以思惟一類一類地分別、簡擇，開發了各種差別智，清楚地知道餓鬼界裡有無數種類，具體到每一類的因相如何、果相如何，果位時的根身如何、器界如何、壽量如何、變現出來的苦相又如何，他都一一了知。 像比丘這樣如實地觀察餓鬼界後，就會發生真實的觀感，對業果律發生確信。要想到，如果這是真正的事實，那就不得不重視，不得不在自心上速疾除斷生餓鬼的種子，這樣謹慎地修心，才是真正步入了自利的初步的道，就是真正不會害自己的道。然後轉到眾生界觀察，發現眾生普遍都是業果愚，不斷地在種惡趣的種子，就有一個悲心利他的道出來。諸如此類，要通過如理地觀察來發生定解。 觀諸業報，非無因生。苦樂好醜，淨與不淨，善惡貴賤，上下生滅，一切雜類，非自然生。 這裡結合在餓鬼的無量種類當中，善於修習的比丘對他們一類一類地思惟、辨別後，觀察到這一切的果報不是無因發生的，不論是苦樂好醜、淨與不淨，還是善惡貴賤、上下生滅，這一切不同種類的差別法都不是自然發生的，的確是如是因、如是緣而感得如是果的。比丘以智慧的眼目發現了這個緣起律或者說法則，由此就會破掉業果愚，樹立起因果正見。 比丘如是觀諸餓鬼，知業果報，以聞慧觀，云何觀於迦婆離鑊身餓鬼？其身長大，過人兩倍。無有面目手足穿穴，猶如鑊腳。熱火滿中，焚燒其身，如火燒林，飢渴惱熱。時報所縛，無人能救，無歸無怙。愁憂苦惱，無人救護。 這樣比丘就發生很大的慾，一定要了解餓鬼界的狀況，因為這關係到他切身的利益。對我們來說，外在什麼高科技、享樂方式、經營方式等等，這些根本不必要去多了解，因為沒有那麼多時間，目前最關鍵是要了解三惡道，否則就一點不怕因果，就成了王大膽了。 比丘非常有道心，他想：我是無知、邪解、疑惑，為了破除這些，我必須詳細觀察餓鬼的狀況來認識業果。他就以聞慧來觀察。 那麼怎樣來觀察迦婆離鑊身餓鬼呢？他具體地要看到，這類餓鬼身體是什麼狀況，受用如何，或者他的壽量又如何，這是發自一種關註生命狀況的慾。因此，比丘以聞慧了解了佛法，就知道：哦！有一類名叫“鑊身”的餓鬼，這類餓鬼身體非常高大，是人的兩倍，譬如人的身高是一米七的話，他有三米四，就像一個大房子的高度；然後很可憐，沒有面目，沒有手腳，身上沒有孔竅，就像一個大鑊的腳一樣，囫圇一個樣子，這個有情就是這樣的混沌之身；在他的體內有烈火焚燒著，就像大興安嶺發生火災時，樹木燒得焦熱那樣，以這樣的業報之火，他一直在燒熱當中，飢渴難耐。 這是由於業已經到了時辰、成熟了，自然變現這樣的果報相。他們也無可奈何，已經被業果的鎖鏈綁住了，沒有人救脫，因此時時處在那種無救無歸、憂愁苦惱、沒人救度的大苦狀態。 以何業故生於彼處？即以聞慧，見此眾生，於前世時，以貪財故，為他屠殺，受僱殺生，臠割脂肉，心無悲愍。貪心殺生，殺已隨喜，造集惡業，其心不悔。如是惡人，身壞命終，墮於惡道，受迦婆離餓鬼之身，在於地下五百由旬。 比丘進一步要觀察：既然受這麼大的苦報，他是造了什麼業而生在那裡呢？或者說他到底在識上熏建了什麼不好的業習氣，結果到成熟位的時候，就變現這樣大的苦相呢？一定要追溯到業的根源。比丘以聞慧見到，這個眾生前世的時候，因為貪財的緣故，受人僱傭去殺生，每天當個屠夫不斷地割肉剖膛等等，沒有一點慈悲心。不但以貪財的心來殺戮生命，殺了以後他還很隨喜，“今天太痛快了，又殺了好幾個”，或者在別人面前炫耀他屠宰的技藝，顯示他的能幹，或者賺了很多錢的時候，就沾沾自喜。就像這樣，不斷地造集殺生惡業，沒有一點追悔之心。 要知道，他天天造的就是這種為著錢財而殺生的業，日積月累，不斷地增長，沒有任何追悔的力量去破它，那就完了。可以看到這個惡人的壽命不過百年，很快就老了、要死了。死的狀況非常不好，死前就出各種的惡相；死的時候一下子墮到惡道；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受了迦婆離的餓鬼之身，像個鑊腳一樣，沒有手腳、孔竅。以這種殺生的黑業，使得他落在地下五百由旬處，屬於一種很壓抑、很暗的環境，完全不見天日。 從此命終，忽然即往生於大怖黑闇之處。既生之後，上下二山一時俱合，壓笮其身，受大苦惱。身增轉大，滿一由旬，為飢渴火焚燒其身。 從此處命終，忽然之間就生在大怖畏的黑暗之處，心裡非常恐懼。生到那里以後，上下有兩座山一時朝中間合攏，壓逼他的身體，由此感受極大的壓逼之苦。接著業的變現，使他的身體再進一步擴大，大到方圓四十里的範圍，就像一個小縣城，長寬各四十里。我們觀修餓鬼苦的時候，說他們的身體像個區域，為什麼變得這麼大呢？因為他們要受非常大的飢渴的苦，所以，必須要有這麼大的像地區一樣的身體。這樣的身體又被飢渴的火焚燒。這是表示，他的業需要這樣來受報。 餓鬼道中經五百歲。餓鬼道中一日一夜，此閻浮提日月歲數經於十年。如是五百歲，名為一生。少出多減，命亦不定。 在餓鬼界經歷五百年，餓鬼界的一晝夜相當於人間的十年，人間的一百八十二萬五千年就是鑊身餓鬼的一生。當然，這五百歲只是個概數，少出多減，各自的因緣不同，命數上也是不定的。 又第二業墮餓鬼中。若有眾生，受他寄物，抵拒不還，生於彼處。不施資財，不以法施，不施無畏。若男若女，不行如是三種布施，常懷慳嫉。以是因緣，生餓鬼中。 再者，還有一類情形會墮成鑊身餓鬼。就是有眾生造這樣的黑業，從前別人寄存東西在他那裡，他答應得很好：沒問題，你放心。結果對方來取的時候，他卻抵賴不還，說：你沒有寄存過啊。就像這樣，這個人死後就墮為鑊身餓鬼，不斷地受苦來償還業債。 再者，這個人很慳吝，財物上從來不施捨，法上也是慳貪而不布施，在無畏上也是見死不救、見苦不拔、見別人有困難卻不幫助等等。就像這樣，無論男女，不做這樣的財施、法施和無畏施，常常懷著慳嫉之心，結果就被惡業增長的力量所定，由此在臨終的時候不可能變現其他，完全被這種重業的力量牽制住了，業力成熟的時候，一睜眼已經落入到這麼可怕的餓鬼界中，在長達百萬年的時間裡不斷地受這種餓鬼報。 所以，業果律是最可怕的，它在內心相續的增長率遠遠超過了外在植物的增長率。緣起律本身就是這樣，種子是很小，裡面具有功能，一經滋潤就會生長，一粒小小的種子最後就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而且年年不斷地出那麼多的果實，這就是因小果大的定律。同樣的，一個業種子種在心識相續裡，到了成熟之際，那就是百千萬億倍地增長，完全超乎想像。 我們讀《賢愚經》等的因果經就知道，業的正反兩個方向上，規律都是這樣，是極大地增長。業果定律本來如此，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因此，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平時自己的心念要戰戰兢兢，在待人做事的時候，要盡量發出善心、善行，避免噁心、惡行。只有在心上斷惡，才能避免落入極大的苦難中。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於餓鬼。彼以聞慧，觀於針口諸餓鬼等，以何等業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界。他以聞慧觀察針口等的餓鬼，到底是以什麼業受生在裡面呢？ 彼以聞慧，觀於蘇支目佉餓鬼。知此眾生，於前世時，以財僱人，令行殺戮。慳貪嫉妒，不行布施，不施衣食，不施無畏，不以法施。如是惡人，身壞命終，受於針口餓鬼之身。 首先，比丘以聞慧觀察針口餓鬼，發現這類眾生前世的時候，以財物僱傭他人，讓他作殺戮，再者，他慳貪、嫉妒，不行布施，也就是不做衣食的施捨、無畏的施捨和法的布施，這樣的惡人身壞命終就受了針口餓鬼的身。 受鬼身已，自業誑惑，所受之身，口如針孔，腹如大山。常懷憂惱，為飢渴火焚燒其身，受諸內苦。外有寒熱，蚊虻惡蟲，熱病惱等。如是身心，受種種苦。 受了鬼身以後，由於被自身的業所誑惑，所受的身，口像針孔一樣小，腹部像大山一樣大。由於得不到飲食，心裡常常懷著憂惱，身體被飢渴的火焚燒，受各種內在根身報障的苦。而在外器世間，又有寒熱、蚊虻、惡蟲、熱病惱等的逼惱。就像這樣，身心一直受多種的苦。 餓鬼道中一日一夜，比於人間日月歲數，經於十年。如是受命，滿五百歲。命亦不定。若男若女生在其中。 餓鬼道裡的一天一夜，與人間的日月歲數相比，人間的十年（三千六百天）是餓鬼界的一天。像這樣，餓鬼自身的年數滿到五百歲，即人間的一百八十萬年，才消盡業報。然而這是個概數，實際上各種餓鬼的壽命隨業而定，也不完全一致。或男或女，生在裡面。 那麼學這一段，關鍵要對於業果生起定解。要看到前面的因和後面的果是同類相應的。過去這個人有非常大的慳吝心，用錢來僱別人，就要讓對方殺生，殺生好得到財。再說，他的禀性一直都是慳吝，什麼布施都不做，就是他心上有一種執著性，就不施捨衣食，不施捨無畏，不施捨正法。當別人缺衣少食的時候，應該把衣食施捨出去，但是以吝嗇心就不願意施捨；當別人處在無依無靠，需要給予無畏、關懷等的時候，也非常地慳惜，不願意付出；然後需要以正法來開導他人的時候，也吝法而不說。這種慳貪之心是違背正道的，以這個緣故，他將來就受生為一個針口餓鬼，口像針眼那麼小，沒辦法取到受用。就是由於當時他的心縮得非常小，一點點都不能夠惠施、奉獻的緣故，所以感得的這個身，口也很小很小。 再說，過去他以為這樣做利益了自己，實際上這種惡業正是殘害自己的殺手，他完全被這種慳吝的業騙掉了。等到這個業習積聚成熟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以為對我很有利益、吃得很有營養的美食，其實是有毒素的，這才發現上當受騙了。這個毒素一直在身體裡起作用，結果使得全身都腐爛，他當然感覺大受其當。同樣，我們的心被業果愚騙掉了以後，以為這樣的吝惜對自己有利益，其實慳的煩惱像毒素一樣，一旦成熟的時候，就變現出一個口像針孔那麼小的身體，而腹部大得像大山一樣，這是一種懲罰。餓鬼特別地大，小餓鬼都是上由旬的身體，那大餓鬼就得上百由旬等，非常大的，好像比泰山還大一樣。這麼大的身體，吃不到一點，然而慾望又大得像大山一樣，這就是天道好還的相，結果他常常懷著憂心、惱慮，就是沒辦法得到。再者，在他相續中，飢渴的火一直燒著他的身體，在長達一百八十萬年的漫長時間裡，日日夜夜不斷地受這種大苦。內的根身有這樣的障礙，外的器界呢，冬天的時候太陽也是涼的，夏天的時候月亮也是熱的。再者，有各種蚊虻惡蟲叮咬，身上還有很多的熱病，沒法解脫。就像這樣，受這麼多的苦。 那麼這麼漫長的歲月，他是被什麼騙掉了呢？就是被業果愚騙掉了。當時自以為是，認為這樣做對自己最有利益，其實造的全是這類自受其苦的業。所以這類叫“業障病”。 又第二業，墮此針口餓鬼之中。若有丈夫，敕其婦人，命施沙門婆羅門食。其婦慳惜，實有言無。語其夫言：家無所有，當以何等施與沙門及諸道士？如是婦人，誑夫吝財而不布施。身壞命終，墮於針口餓鬼之中。 第二類墮在針口餓鬼的情況，就是有丈夫敕令他的妻子，給沙門、婆羅門布施食物，但這個女人慳貪吝惜，實際有卻說沒有，對丈夫這樣說：家裡沒吃的了，用什麼來布施沙門以及各位道士？像這樣，女人欺誑了丈夫，吝惜財物而不能夠施捨。以這個慳貪的惡業所牽制，到她身壞命終的時候，就墮在了針口餓鬼當中。 由其積習多造惡業，是故婦人多生餓鬼道中。何以故？女人貪欲，妒嫉多故，不及丈夫。女人小心輕心，不及丈夫。以是因緣，生餓鬼中。乃至嫉妒惡業，不失不壞不朽，於餓鬼中不能得脫。 以積習的緣故造了很多惡業，因此，女人多數生在餓鬼道裡。什麼緣故呢？就是女人有兩大煩惱：一、貪欲；二、嫉妒。都是常常發作的緣故，比不上男性。再者，女人心眼小，就在很小的地方常常計算；而且外在看起來很善意，實際上內在懷著輕慢，比不上丈夫性。因此，女身有這些俱生弱點的緣故，所以好多都生在餓鬼道裡。那麼在這樣受報期間，乃至她過去所積集的嫉妒的惡業沒有消失、沒有滅除、沒有朽亡之間，在餓鬼裡沒法解脫。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生畜生中。於畜生中，受遮吒迦鳥身，常患飢渴，受大苦惱。畜生中死，生於人中。以餘業故，常困飢渴，受苦難窮，常行乞食，以自存濟。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直到業盡得脫。在餓鬼裡命終以後，又生在畜生當中，受遮吒迦鳥的身(這個鳥只喝天雨，仰著口承著天雨來喝，不能喝其他水) 。它常常患著飢渴，受大苦惱。在畜生當中死了以後，又生在人中，由於殘餘的業力，常常在人間受飢渴的困苦，所受的苦無窮無盡，常常乞食來存活。以慳吝等殘餘惡業的緣故，受如斯果報。 這個案例中可以看到，女人很慳惜，不願意施給沙門、婆羅門食物，就撒謊說：“哪裡有食物呀？根本沒有的，用什麼來布施？”可見，她違背了良心，本來有卻說沒有，應當施捨卻不施捨，那麼以這種慳吝的惡業，就使得她墮在了針口餓鬼中。也就是她一生當中，在上萬天裡已經積集了很多慳貪的惡業，這樣就在自己的識田裡種了很多惡劣的種子，這樣的積習一旦深了、惡業一旦重了，就會隨業自在，沒辦法改變的，所以一旦成熟到了果位識的時候，就像已經到了癌症晚期無可救藥那樣，命終以後就會生在針口餓鬼當中。 這裡要明白，女人有俱生的弱點：一是貪欲重；二是嫉妒重，這上就不如丈夫性慷慨、能夠謙讓等等；三是心量小，心思特別細密，這上是不好的，很小的地方非常計較、執著，想東想西的，盤算來盤算去；四、有輕心，外在看起來謙柔，實際裡面懷著輕慢。這些都是女人的弱點。以這個因緣，女人好多都生在餓鬼道中。 這樣就知道，這是對我不好的，這種心一定要去掉。如果不懺悔，讓它相續下去，將來就會落餓鬼道。一旦落入餓鬼道，這個業是不可能一口氣吹掉的，也就是業的勢力一旦成熟，就像水勢迅猛的江河一樣，沒辦法截斷的，就好比果位的影片一旦開始了，就會剎那不住地放映，直到這個片子全部放完了才宣告結束。因此這裡是說，一切餓鬼界根身器界的苦相都是由業變現的，或者說都是由慳吝的習氣蓄積到了成熟位，自然以自己的識變現的，因此，只要它的勢力沒有壞盡、沒有朽亡之間，上百萬年裡都脫不了餓鬼的命運，這樣就知道業報的可怕。還要知道，該怎樣理智地在心上除掉這一類業障病，也就是，曾經造過的慳吝業要發猛利的追悔心懺除，而且要發誓將來盡量不造這樣的業，小心地防護，由此才能夠閉住餓鬼門，避免墮到餓鬼界裡受非常可怕的果報。再者要了解到，慳吝的業報是連綿不斷的，重報是在餓鬼界裡受異熟果，餘報還要在畜生、人當中受相應的果報，只要有慳貪的業，就會得到不得受用的苦報或者報障。 以下繼續觀察罪人從餓鬼界脫身以後的命運。也就是他將生在畜生當中，受生為一種遮吒迦鳥的報身。這個報體也很可憐，只能喝天上下的雨水，仰口承天來喝，不能喝其他的水。下雨的時候能喝一點，如果連續多少天沒下雨，那它就一直處在乾渴當中，因此這一類鳥常患飢渴，受大苦惱。從畜生道脫身以後，假使有幸生在人間，以殘餘的慳貪惡業的勢力，也是常常困在飢渴的苦裡，比如受生在非洲等的難民營中，受無窮無盡的苦，或者淪落到乞丐的行列，常常要討飯來養活自己。這是由於他慳貪的業障病沒有完全消盡的緣故，以這樣的病因，自然出現這樣的業報相。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諸餓鬼。彼以聞慧，觀於食吐諸餓鬼等。是諸眾生，以何業故，受於食吐餓鬼之身？ 接著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再細緻地觀察餓鬼界的業因果報的情形。他以聞慧觀察食吐諸餓鬼等，這些眾生到底是以什麼業而受食吐餓鬼的苦身體呢？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前世之時，身為婦人，誑惑其夫，自啖美食。心懷慳嫉，憎惡其子而不施與。或有丈夫，妻無異心，便起妒意，獨食美味，不施妻子。以是因緣，墮於槃多餓鬼之中。 他以聞慧了解到，這個眾生前世的時候是個女身，誑騙迷惑自己的丈夫，獨自享用美食；再者，心裡懷有慳嫉的煩惱，憎惡自己的孩子而不施與美食。又有一類男人，妻子並沒有異心，也就是並沒有心懷他戀等，然而這個男人卻起了嫉妒心，厭惡妻子，自己吃美食，不分給妻子。以這種慳吝、嫉妒等的惡業因緣，身壞命終就會墮在食吐餓鬼當中。 了解了業因以後，比丘再繼續觀察這個眾生受餓鬼身之後的遭遇。 受餓鬼身，常為飢渴焚燒其身。其身廣大，長半由旬。於曠野中，四奔疾走求覓漿水，高聲㘁叫，唱言飢渴。以此眾生，前世之時不以財物無畏布施，不行法施。以是因緣，生餓鬼中。壽命長遠，如上所說，經五百歲。 像這類眾生，果位識一經成熟的時候，頓時變現出餓鬼的根身。他的報障很厲害，身體常時被飢渴的火焚燒。而且身體很大，長半由旬，一由旬最低以四十里計算，他有二十里長，像泰山那麼大。再者，他在曠野里四處奔走，非常焦急地求漿水喝，而且大聲地叫：餓啊！渴啊！苦得不得了。由於這類眾生前世沒有做過財布施、無畏布施、法布施，慳吝成性，以這個因緣，死後就生在食吐餓鬼當中，而且這種業所變現的，到處都是匱乏，一點受用都不會顯現。 再者，受報的時間非常漫長。在鬼界長達五百年，也就是相當於人間一百八十萬年的時間裡，不斷地顯現各種貧乏等的果報，一直受飢渴等的大苦。可見，一種慳吝會製造出這麼大的餓鬼之苦，而一種布施也會達到九十一劫連綿不斷地享福，從中要看到因小果大的定律。 乃至惡業未盡，不破不壞，終不得脫。在食吐鬼中，常求嘔吐，困不能得。 乃至慳吝、嫉妒的惡業功能沒有消盡之間，終究脫不了餓鬼的果相，也就是以慳嫉的惡業力，會一直不斷地生果。就像植物的種子，當它功能沒有消盡之間，會一直不斷長出枝葉花果等，沒辦法除掉。可見，業種子的功能力非常強勁，一旦種下了，就會不斷地生果，而且它的能耐非常大，能夠一直變現到一百八十萬年，緣起的確很可怕。從食吐餓鬼的境遇來說，整個環境裡一點飲食都得不到，他常常到處求一點嘔吐物，也是沒辦法出現。 從此命終，生畜生中，亦常食吐，受飢渴苦。畜生中死，生於人中。餘業因緣，常患飢渴。於諸巷陌，常拾世人所棄殘食。或從沙門及婆羅門，乞求自活。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慳貪的業報完以後，他就會在餓鬼界裡命終，生在畜生界。還是受慳吝餘業的障蔽，常常只能吃一點嘔吐物，其他食物找不到，所以一直受飢渴的苦。在畜生里死了以後，假使生到人中，以慳吝的餘業因緣，還是要受領受等流。 所謂的“領受等流”，自身、外境的各個方面都有表現，比如自身要受飢渴的苦，外境上也只能撿拾一點街頭巷尾別人丟棄的殘羮剩飯等，或者從沙門、婆羅門那裡乞求資具來活命。以慳吝餘業勢力的緣故，在人中還要受這些等流果，也就是乞討、飢渴、只能吃殘食等等。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諸餓鬼。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的具體狀況，再來觀察餓鬼界的因果情形。這是由於必須確認到因果的事實，特別是作為六大眾生界之一的餓鬼界，它是怎樣造成的，這樣子才能發生因果的勝解，由此成為發起出離心和大悲心的依據。那麼，這一切不可能是無因無緣而發生的，必須透過詳審地觀察來啟發善心，因此，比丘再以聞慧作廣大的三世因果的觀照。 所謂的“三世因果”，就是指前世做了什麼業行，此生得了什麼果報，在未來的流轉方向上又會如何。由此才知道，整個的三世流轉的法都是受著業支配的。那麼比丘首先來觀察前世：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於前世時，多行貪嫉，常懷慳惜，不行布施。以不淨食，施諸沙門及婆羅門。如是沙門及婆羅門，不知不淨而便食之。此人以是惡業因緣，身壞命終，墮於惡道，生於食糞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知道，這個眾生在前世時，心上作很多貪欲、嫉妒的行為，也就是常常習慣性地會起貪婪、嫉妒。所謂“嫉妒”，就是不滿他人圓滿。所謂“貪”，就是對於我所喜愛之物貪著不捨，常常懷著慳惜、吝嗇而不作布施。假使不得已需要布施，他也是存著噁心，以一些不淨的食物，比如在食物製作的時候很不干淨，甚至在這個飯食裡放屎等等，這樣來布施給沙門和婆羅門那些修道之人。因為他們不事產業，需要人供給飯食。這樣婆羅門和沙門也不知道內情，也就吃下去了。那麼在此時，已經結下了黑業。 那麼像這種人，不知悔改，在一生當中，常常都是不斷地這樣起慳嫉心，總是非常地小氣、自私，不肯作布施等等。那麼到他這一生結束的時候，慳貪方面的業已經積得非常地大，那麼也就以這個惡業因緣，當他那一世的蘊身到了盡頭，神識出體，將要轉到下一世的時候，由於那個業力非常地強盛，他也就不由自主地以慳貪業的強大力量，而墮在餓鬼道中，而且特別地以他那種布施不淨飲食的業相，生在食糞餓鬼當中。 前世的業行已經明了，再看此生在餓鬼界的狀況。要知道，假使只看一個片段，就不知道它由何而來。假使聯繫三世，就知道全是由那種業在支配，在不斷地變現果報，也就是全都是由業決定的。 壽命長短如上所說，亦五百歲。 墮到餓鬼界，第一剎那出現餓鬼的名色，那就是壽的開始。以引業的勢力，一直持續那種根身的狀況，直到勢力窮盡為止，那是壽命的終了。壽命長短，也大致如前所說，是五百歲。這如同當一個種子已經播下，乃至它的功能沒有消盡的期間，會不斷地發生果，直到功能窮盡，才不出現那種果一樣。 具體受生在餓鬼當中，他是怎樣的命運遭遇呢？唯是由那種慳貪的業在描繪出他的果報的相。 飢渴燒身，求諸糞穢，猶不可得。以業力故，常不從心。不淨之處，蛆蟲糞屎，馳走求索，常不充足。至命不盡，常受苦惱。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這裡要知道唯識變現的法則。由慳吝的業習氣，不可能出現富足的受用，全部是匱乏的，而且有非常具體的業相。如同人白天做什麼樣的事，晚上會有具體的夢相那樣，這一類鬼識前出現的是，身體裡有飢渴的火一直在燒著，飢虛乾渴，火燒火燎的。那麼在這樣的逼迫之下，他就到處去找食物，連找那些下劣的，所謂的糞穢、鼻涕等等，都難以得到。 以慳貪業力的控制，常常是不遂心願的，也就是想求食得不到食，想求飲得不到飲，想求清涼得不到清涼等等，這都是業習氣在變現出這些個受用匱乏的境。而這種慳吝的業習，會使心永遠地處在一種匱乏和難以滿足當中。不但是我們因位的時候，當人非常慳吝的時候，他老感覺不到滿足，而且在果位的時候，這種情況變現得就更加地明顯了，有具體的生理、心理的苦相。比如他就是在那些不干淨的地方，充滿蛆蟲、糞屎之處等的地方，到處奔馳，去尋找，就渴望哪裡會有一點尿屎等等。但是，即使能得到一點，也常常不充足。就像人間苦命的乞丐，由於他的業所致，即使能討到一點點，也只是一小口飯，常常都是餓得不得了。一直到他的引業的勢力沒有窮盡的期間，壽命不盡，他一直受這樣的苦惱；一直到惡業的功能沒有耗盡、沒有朽壞之間，他是沒法擺脫這種報應的。 接著再看，假使從餓鬼界脫出，往後的流轉的情形又如何呢？他的命運之流將流向何方呢？ 若惡業盡，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遍受惡身。 假使那種慳貪施不淨食等的惡業功能窮盡了，他就在餓鬼界死掉，也就是那個慳貪的毒果報盡了。然而往後並沒有什麼樂觀的前景，或者憑著妄想就出現什麼樂報，而是，就是他阿賴耶識中有什麼樣的業種，隨著它成熟，就出現相應的那種果報。而作為一個凡夫，無量劫的顛倒作業已經積集了無數的業種，因此他就按照那些業種成熟的次第，將在六道的那些不好的地方，一個一個地受生而流轉，受生死界的無量無數的苦報。 而在這個過程中，極其難得人的根身。因為這需要過去世修集過很多的善根、福德，也就是要持五戒，要發善願，做上供下施的福德等等，才能得到好的人身；就算是一般的人身，也需要一定的善根福德，因而這種善業成熟的機率極小。因此，就像海龜瞎了眼睛，在海底一百年才上升一次，要遇到在一個非常廣闊大海裡隨風四處漂蕩的軛木的孔隙，那是極難的。因而在受生的過程中，實際極少得到人身，反倒那些三惡趣、修羅等的惡身受了個遍。 假使他終於脫出這種不好的身，而得到人身，境況又如何呢？是否不再受著業的支配呢？比丘繼續來作觀察。 若生人中，貧窮多病。常困飢渴，恆乞朝餐，以自活命。無量衰惡，以為嚴飾。其身破裂，不淨臭穢，人所惡賤。口氣腥臊，其齒䵩黑。餘業因緣，受如是報。 假使生在人間，總的狀況是貧窮多病，也就是物質財富非常地匱乏，比如缺衣少食、住處破爛等等，而且身體很多的病。 再來看他的生活狀況和根身狀況。生活上，常常困於飢渴之中，三天兩頭沒有吃、沒有喝的。再盡其一生，每天都是要去討當日的飯來求活命。而且在他的命運中，是以無量的衰敗、災禍作為嚴飾。如果讓一個小說家來描寫這個人的命運，那他完全就是一個苦難人的典型，他是方方面面都會出現那樣的可憐、衰損的相；或者讓一個畫家去描畫他，那就方方面面都是一種苦相，這叫“嚴飾”。 再看根身的情況，這個身體生來就不健全，比如有破裂、殘缺，而且發臭，別人一接觸到他，不由自主地就產生一種厭惡感、輕賤心。而且口氣腥臊不淨，牙齒很黑。 那麼這些是偶然的嗎？並非偶然，就是原來由這個慳吝之心，於修道人布施不淨飲食的惡業力，導致這一世他是非常不干淨的，又是非常地窮困，這就是過去的慳貪餘業勢力的等流果報。 那麼在這樣貫穿三世，看到了整個的因果流程後，應該發起非常勇悍的心，必須要斷掉慳貪的惡業！否則一旦它染在相續裡，就像體內癌細胞擴散一樣，將會輾轉不斷地蔓延到無數年劫裡，出生一個又一個的貧困、飢渴、不淨等的果報，無窮無盡。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於餓鬼慳嫉地處。一切餓鬼，慳嫉為本。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這樣一個慳貪嫉妒業力的所感之地。一切餓鬼的受生是以慳貪嫉妒為根本因或主因，但是，這只是一個大略的說法，還需要具體地認識。 是諸眾生，以何業故，生於無食餓鬼之中？彼以聞慧，知諸餓鬼前身之時，以慳嫉故，自覆其心。妄語欺誑。自恃強力，抂誣良善，系之囹圄。禁人糧食，令其致死。殺已快心，不生悔恨。心生隨喜，复教他人。既作惡業，初不改悔。如是惡人，身壞命終，生於無食餓鬼之中。 那麼，這些眾生是以什麼業的緣故而生在無食餓鬼裡呢？比丘以聞慧知道，這些餓鬼在前世時以慳嫉煩惱覆蔽了自心，也就是心隨煩惱而轉，結果出現了惡劣的業行。也就是，他們說妄語欺誑，或者依仗自己有強力冤枉良善，把他們關進監獄裡，或者禁止別人的食糧，導致其死亡。當時他欺詐、妄語、霸權等，以那種噁心去關押人，致人死亡。這樣行殺後，他的心很快意，不生悔改，還使業進一步造集深重。他不但對此生隨喜心，還教別人，在作惡業之後，最初不作改悔。這樣的惡人，當他那一世蘊身壞了以後，命終很快就生在無食餓鬼當中。下一世的狀況，當然是由慳嫉的惡業感召到根身器界的各種苦，直到業盡之間受不可思議的大苦。 若男若女，生於其中。飢渴之火，增長熾燃。如山浚水，湧波之力。腹中火起，焚燒其身，無有遺餘。滅已復生，生已復燒。有二種苦焚燒其身：一者飢渴，二者火燒。其人苦逼，㘁叫悲惱，四方馳走。自業惡果，不可思議。其人如是，受內外苦。 或男性或女性，生在這種餓鬼裡。飢渴的猛火不斷地增長熾燃，就像山上的深水，發著波濤洶湧的力量。也就是以業的勢力，一陣一陣地在肚子裡發起火來，然後全身的一切部位燒得沒有剩餘，而燒滅了以後，又會出現完整的身心，生了以後再度地被焚燒。像這樣，有兩種苦一直燒著他們的身心：一、飢渴；二、火燒。那些餓鬼被苦逼著哀叫、悲惱，到處奔走。這種自業的惡果是沒辦法用語言說到、用思惟想到它的量的，他們就是這樣受著內外諸苦。 一切身分業火所燒，身內出火，自焚其體。譬如大樹內空乾燥，若人投火，燒之熾燃。此鬼被燒，亦復如是，遍身皆燃，哀叫悲哭。口中火出，二焰俱起，焚燒其身，慞惶求道。地生棘刺，皆悉火燃，貫其兩足。苦痛難忍，哀㘁悲叫。火燒其舌，皆悉融爛，如燒凝酥。滅已復生。 一切身體的部分都被業火所燒，也就是身體裡面出火，焚燒自己的身體。就像大樹里面空空的、幹幹的，一把火投進去，它馬上熾燃地燒著。這種鬼被燒時也是如此，身體極為枯槁、乾燥的緣故，全身都是燒起火來，哀叫悲號。內火直接燒上去，從口中噴出火焰。這樣裡面在燒，而外面的火又燒進去，兩種火同時燒著他的身體。所以，他當時處在極度的恐怖慞惶當中，到處奔走著找道路。而地上都生著荊棘，而且都是火燒的，這種火燒的尖銳棘刺貫穿他的兩腳，難忍的痛感使得他哀叫悲號。又有火燒著舌頭，融化得就像燒凝固的酥油團而化掉那樣。業很稀奇，燒完了以後，又會出現舌頭，再度地被燒。 以惡業故，奔走求水。至諸池流泉源諸水，水即枯竭。其人惡業，至於林中游戲之處，若在高原，若陂澤中。顛倒見故，但見一切，大火猛焰，山地樹木，悉見熾燃。往趣諸水，見諸水邊守水諸鬼，手捉器杖，逆打其頭，受大苦惱。皆由前世貪嫉心怨之所誑惑。 當時他被惡業的力量所趨，到處馳走著求水喝。那個時候，他感覺前面有池流、泉源等的水，一到那處水就枯竭了，滴水不見。又由他的惡業變出幻相，他到了林中游戲的地方，或者在高原，或者在水澤。由於他的顛倒見故，之前感覺有悅意、清涼，或者有水等，然而一到時候，他的業就變現一切都是大火猛焰，山地樹木整個都看到是熾燃一片。而且他去找水的時候，看到水邊有很多守水鬼卒，手裡拿著器杖，反著打他的頭，這樣受極大苦惱。 這都是由於前世被貪嫉心的怨敵所誑惑，他以為是對自己好，之後就愚癡地造業，沒想到被它騙了，騙得太慘。就是由於這個貪嫉的心，原來視為是最寶貴的，其實是自己的怨家，它把自己糊弄到了餓鬼界裡。 壽命長遠，經五百歲，亦如上說。如是惡業，常無所食。惡業不盡，故使不死。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這樣墮進去以後，壽命長遠，經餓鬼自年五百歲，人間長達一百八十萬年的時間裡沒法擺脫。就像這樣，被惡業所牽制，常常沒有吃的，由於惡業功能沒有消盡的緣故，所以也死不掉。一直到惡業沒有窮盡，業功能沒有消耗完之間，那是沒法擺脫的。 若業盡得脫，從此命終，惡業所吹，隨業流轉，受生死苦。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 如果慳嫉的惡業力已經報完了，那就從餓鬼界脫出。然而還要被其他的惡業風所吹，隨業流轉，不斷地在生死中受苦。其實從鬼界裡脫出以後，要得人身是極難的，就像大海中百年上來一次的盲龜，要遇到海中為風所吹的四處漂蕩的浮木的孔隙，極其難得，因此可以想像，他百千萬億生都得不到人身。 若生人中，處母胎時，母不能食，令母身色憔悴醜惡。殺生業故，胞胎傷墮。設不胎夭，令母身體臭穢可惡，樂行不善。若得出生，短命多難，王難繫縛，受牢獄苦，飢渴餓死。以餘業故，受如是報。 假使一度幸運地生到了人中，但是那個業的力量還在牽制著。當他處在母胎時，由於他慳吝的習氣之力的影響，母親就會吃不下飯，而且會讓母親身體的容色憔悴、醜陋。由於他當時殺生業的作用力，就會導致墮胎，或者是胎中死。假使不是胎中死，也會讓母親的身體臭穢、可惡，而且母親的性情也隨之而變，喜歡做一些身口意的不善業。等到出生以後，還繼續地有領受等流，所謂的短命多難、王難繫縛、受牢獄苦。也就是，這種業一旦成熟的時候，就會遇到某樁事，然後就被關押入獄，在監獄裡受很多折磨，飽受飢渴，最終餓死。這是由於當初造了慳嫉等很重的惡行，無數年以後即使生在人間，還是被它控制，要受這樣的苦報。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食氣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一類食氣的諸餓鬼等，是以什麼業行而生在裡面呢？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於前世時，多食美食而自食啖，不施妻子及餘眷屬。妻子但得嗅其香氣，不知其味。於妻子前而獨食之。以慳嫉故，同業眷屬而不施與，亦教他人不給妻子。起隨喜心，數造斯過而不改悔，不生慚愧。如是惡人，身壞命終，生於食氣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知道，這個眾生前世的時候，他慳嫉方面的惡業發展得很深重，他也是不知不覺就以業果愚那麼不斷地串習的，造成很鄙惡的習性，以及造出惡劣的業行。也就是，他在前世的時候吃很多美食，但是獨自一個人享用，不施給妻子兒女和其餘眷屬，妻子兒女只能嗅食物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就像這樣，他在妻子兒女面前獨個地吃。由於慳貪嫉妒成性的緣故，他連同住的眷屬都不施給，不但這樣，還教別人不要給妻子兒女吃。對此慳吝之行，他還起隨喜心，而且不斷地造了好多次這種罪行，卻沒有生追悔、改過的心，也不對此惡行起慚愧之心。這樣就知道，他是不斷地造集，而且不斷地增長這種惡行。以這個緣故，這個惡人身壞命終以後，就會生在食氣餓鬼當中。 從這裡我們要領取教訓，如果自己也有這方面的惡習，要生慚愧、要追悔，不能隨喜，而且要立誓截斷，這樣的話，惡業就不會增上。那麼那個人由於業果愚，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加重這方面的惡業，那當然以不斷滋潤的緣故，因位識上熏建的業習氣逐漸地增長，到了果位識成熟的時候，他就會落到食氣餓鬼當中。 既生之後，飢渴燒身，處處奔走，呻吟㘁叫，悲泣愁毒。唯恃塔廟，及以天祀有信之人，設諸供養。因其香氣，及嗅餘氣，以自活命。 受報的狀況與當時的業行相同類。那時他自己吃美味，只給妻子、眷屬香氣嗅，結果他就受報應了。他生到鬼界以後，飢渴的火燒著身體，處處奔走、悲哀呻吟，那種悲惱、哭泣的愁毒一直都在心中氾濫，沒法擺脫。這種業非常可怕，這就叫做“業障病”。那麼，他只能依仗塔廟和天祀的信心之士設一些供養，比如供一些花、果、香等等，那裡有一點香氣，因此，他能夠嗅一點香氣剩餘的氣氛來活命，他要靠著這點香氣維持一下生存。 復有嗅氣諸餓鬼等，以諸世人多病因緣，水邊林中巷陌交道，設諸祭具，因斯香氣，以自活命。 還有一類情形。有一類嗅氣為食的餓鬼，當世人有多病因緣的時候，會在水邊、林中，或者在大街小巷，或者在那些十字路口等地方設祭祀的器具，然後要點香等，因為那裡有一點香，他們就會過去嗅這點香氣來活命。 所以，這一類餓鬼就是由過去的業受這種苦，一一都是業債描繪的。整個器情世間的一切萬法，全是業在運轉，而不是隨著我們的意志力來運轉，或者別有一種主宰神，或者一種其他器界裡的什麼力量來指使的，不是的，全是業在運轉。 如是食氣諸餓鬼等，無量苦惱，惡業不盡，故使不死。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在認識餓鬼命運的時候，我們要從他前世的因行，看到他死後墮落的果報，中間整個過程完了以後，還要看到他後續的命運。這樣就可以看到，這個有情一直被惡業驅使著，初中後際一直都落在苦的流轉當中。因此，我們要想從輪迴裡出來，一定要截斷業的鎖鏈，這在我們心上一定要得到一種理智。之後以正見攝持著，在每一個念頭、每一個心行、每一種語言、行為上要加以調整，這樣我們才可能會有安樂的前程。 這些食氣餓鬼，他們在生的時候受盡了無量苦惱，由於惡業的力量還沒盡，就像種子的功能力沒盡，就會不斷地生果那樣，他們是不會死的，因此，就在那上百萬年的長期苦難生涯裡，受盡了飢渴之苦。乃至惡業沒有消盡之間，一直是脫不了身的。因為一切隨業自在，不是隨自己主觀願望而自在的。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 當終有一天業報受盡了，他就脫出了鬼界。然而也很難得到好的去處，一直隨著往昔所造的胡亂的業在流轉，受著生死中各種各樣的辛酸苦惱。在這個期間，人身是很難得的。就像一隻盲眼的海龜，一百年上升海面一次，要遇到遼闊海面上隨著海風四處漂蕩的浮木的孔隙，那太難了。也就是三途一報五千劫，再得人身那是極其困難的。 若生人中，貧窮多病，身體臭穢。以餘業故，受如是報。 就像這樣，假使終有一天得到了人身，住在母胎裡，這樣生下來以後卻發現命運多舛。這也是由前世的業所導致的，並不是什麼單純生理現象，或者其他的倒霉現象。在無知的狀況下，人們會感覺困惑，怎么生出來的孩子就是這樣，又貧窮、又多病，身體還發臭呢？其實這是業的作品。當我們知道《入胎經》等經中描述的胎中七日一轉的現象時，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人憑著一種分別來左右的，它是業自然運行的。譬如說，從名色位是怎麼逐步七天七天地，在身上出來一個個的骨骼、肌肉、筋脈、器官等等呢？那個時候胎兒沒有一點的指揮權力，然而一切都給他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如當初所造業的緣起。就像這樣，的確是業在運行。 那麼這個業的影響度太大了，即使經過百萬年的歲月，又經過數不清的淪落狀況，然後得人身的時候它還在起影響，而且這種影響精確得一絲不差。正是由於當初那種慳吝，這個時候就感得臭穢的身，然後非常貧乏，沒有財富，身體也不好，還生很多的病。這都是由於當初慳嫉惡業的殘餘勢力，所以在人中得到這樣的等流果。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食法諸餓鬼等，以法因緣，令身存立，而有勢力。以何業故生於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一類食法的餓鬼，是由於法的因緣而使得身體得以存活，具有勢力。那是什麼樣的業因而生在裡面呢？ 彼以聞慧，見此餓鬼，於人中時，性多貪嫉。為活身命，為求財利，與人說法。心不敬重，犯戒無信。不為調伏諸眾生故，說不淨法。說言：殺生得生天福；強力奪財，言無罪報；以女適人，得大福德；放一牛王，亦復如是。以如是等不淨之法，為人宣說。得財自供，不行布施，藏舉積聚。是人以此嫉妒覆心，命終生於惡道之中，受於食法餓鬼之身。是人尋命，經五百歲。日月修短，亦如上說。 比丘以聞慧認識到，這類餓鬼在前世做人的時候，性情非常地慳貪、嫉妒。為了養活自己的性命，為了求得財富、利養而給人說法，心中沒有敬重，犯戒無信心。他說法的動機不是為了調伏眾生，而是想達到求財的目的，所以他就迎合眾人的喜好，說一些不清淨的法，比如殺生能夠得生天的福報，以強力奪財沒有罪報，女子給人能得大福德，放一頭牛王能得大福德。諸如此類，給人宣說不清淨的法。他以說法得到的財富供養自身，卻不行布施，不斷地儲存、積聚，非常貪財。這個人以嫉妒覆蔽了自心，當他命終以後就生在惡道當中，受了食法餓鬼的受苦之身。這個人的壽命，在餓鬼界經自年五百歲，日月的長短亦如上面所說。 下面再來看，這種不淨說法、騙取財利的罪行者，他在餓鬼界裡受苦的情形如何呢？ 於險難處，東西馳走，求索飲食。飢渴燒身，無能救者，猶如乾木，為火所燒。頭髮蓬亂，身毛甚長，身體羸瘦，脈如羅網，脂肉消盡，皮骨相裡。其身長大，堅勁粗陋，爪甲長利。惡業所誑。皺面深眼，淚流若雨。身色黤黮，猶如黑雲。一切身分，惡蟲唼食。蚊虻黑蟲，從毛孔入，食其身肉。慞惶奔走。 這個罪行者，當他果位識成熟的時候，就落到了險難之處，以那種非常可憐的餓鬼之身，在東西各方面不斷地馳走，去求取飲食。飢渴的火一直燒著身軀，沒有人能夠解救，就像乾木被火燒的情形那樣。它的確不是一種文學的形容，實際上身體裡真的有火焰出來，而且燒內臟、燒身軀。 再者，餓鬼的相貌極不悅意。那是怎樣的情形呢？他的頭髮蓬蓬鬆鬆地耷下來，身上的毛很長，身體瘦弱，能夠看得到那些脈像羅網一樣，沒有脂肪、肌肉，皮和骨相連，身體高大，非常地堅硬、醜陋、粗鄙，指甲很長、很鋒利。這就是被當初貪嫉等的惡業所誑騙，也就是，他誤以為這樣做是在利益自己，沒想到被騙掉了，短暫的人生過後才發現，這種業是真正騙自己的大怨家。當時以為這樣做有利益，直到被騙以後才發現，整自己最慘的就是這個惡業。這時候他面皮發皺，眼窩深陷，淚流若雨，經常傷悲自己的命運，到處都找不到吃的、喝的，在哀號當中就這麼度過。身色就像黑雲一樣暗。身體的一切部分有好多惡蟲在咬食，蚊虻等黑蟲從身體的各個毛孔鑽進去吃他的肉。由於身體有這麼多蟲在吃，是一種深重的病態，所以他非常苦，心情慞惶地到處奔走。 以上就是食法餓鬼的苦狀。他實在是苦得不得了，不像人生了惡病躺在床上還有那種安穩，餓鬼身體所受的苦太大了，使得他一時都安住不了，到處奔走，想找到一點飲食，身心好舒服一些。 若至僧寺，或有人來於眾僧中，行二種施。因此施故，上座說法，及以餘人，讚歎說法。此鬼因是，得命得力，命得存立。 由於他過去在佛法裡有一點因緣，所以經常跑寺院。每當有人在僧眾當中行財施、法施或者財施、無畏施兩種布施，由於布施的緣故，上座就來說法，其他的人也讚歎說法，這個鬼沾了一點光，因此得了命、得了力。也就是，以當時這種法的福德力的加被，他感覺身體又恢復了一些體力，又能活著了。就像這樣，他常常要往寺院裡奔的。 乃至惡業，未盡不壞不朽，終不得脫。若業盡得脫，從此命終，由前世時以種種心造種種業，處處受生。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 一直到惡業的功能沒有消盡之間，終究脫不了這樣的餓鬼身，如果這份業已經報盡了，他就能脫出鬼身。然而前世以各種的心造了各種的業，他還要在六道的各個處所裡受生。其中，得到人身是非常難的，就像海底的盲龜百年上升一次，要遇到在廣闊大海上隨風漂蕩的軛木的孔隙，那是極其困難的。 若生人中，常守天祀，祠婆羅門，殺羊祀天，作咒龍師，不得自在。常依他人乞求自活。惡業因緣，還墮地獄，以餘業故。 假使有幸生在人中，他所作的工作也是常常守衛天祀，祠婆羅門，或者殺羊祭天，做咒龍師（就是念一些咒去咒龍），不得自在，他就是這樣的業。他常常依靠乞求他人來活命。他由於殺生等的惡業因緣，比如殺羊祀天等等，還要再一次墮入地獄。以餘業牽制的緣故，就是那種業力一旦來的時候，他身不由己，還是作這些惡行，進一步就又墮下去了，所以業的循環非常可怕。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食水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對業果的認識，要由詳審地觀察來發生，此外別無途徑。而且觀察的要點是要聯繫因和果，也就是，對於六大眾生界之一的餓鬼世間，要具體詳審地去看因是什麼，果是什麼，以這個因導致什麼果，那個果是由何因而來，以至展開到三世的一個非常寬廣的流程上去觀察，由此會對於業果的相狀發起真實的確認。而這個，就是成為發生道德行為的依據，成為發生出離心和大悲心的基礎。因為有這麼重大的意義，比丘還是很細緻地繼續作觀察。 現在比丘觀察一類食水餓鬼，到底是以什麼樣的業行，被那股力量牽制著而受生其中，要去領受那樣的報應呢？現在循著這樣的理路，我們也應當思惟：這個食水餓鬼的苦難由何而來呢？說是由業所感，具體的情形如何呢？以此業的作用力，在他受報的一生以及未來的多生當中，狀況又如何呢？就像這樣，比丘發起了對緣起的追索、探求。他首先觀察前世的業行，再觀察此生的報相，末後觀察來世的流轉。 一、前世的業行 彼以聞慧，知諸餓鬼，於前身時，惡貪覆心，麴釀酤酒，欺誑世間。加水灰汁，或沈蚓蛾，以惑愚人。不行布施，不修福德，不持禁戒，不聽正法，不行正法。复教他人，令行惡貪。見作隨喜，作已不悔。 觀察因時，我們要追溯到他前世的心識狀態，那是業的發動者。也就是，前世時他被一種不好的貪煩惱，也就是惡劣的私慾蒙蔽了自心，為了謀取暴利，滿足各種的慾望，他走上了非法的黑道。當時他做酒生意，以酒母為原料釀酒，以狡詐的手段欺誑世人，比如會在酒裡加水，或者加灰汁，來增加份量，騙取更多的錢；或者在酒裡沉下蚓蛾等，來欺誑愚人。 接著要看，由於他一直被這種惡劣私慾所蒙蔽，善行上不行，惡行上自作教他、見作隨喜，這樣可以看到，他一生當中，以惡貪為主造的黑業是非常地濃厚。 所謂“斷絕善行”，是講貪煩惱的危害。要知道，一個貪煩惱，也足以使人陷在非常狂亂的作為當中，那種強大的邪心的力量完全困鎖住了他，讓他漠視因果，不會去做任何的施捨奉獻，不去勵力地修集福德，也不會去守持身口意的禁戒，對於正法沒有興趣，不去聽，也不去修。反面，以他的這種邪慧和邪的主意，他會勸導別人：你應當這樣地利用一些手段，來騙取錢，能夠快速致富。這樣子教唆別人，以惡劣的行徑來滿足私慾。而且見到別人這樣做的時候，會鼓勵說：你做得太棒了……這種方法是非常有效的，你看看能賺多少，還可以這樣改進一下，更加能夠快速致富等等。像這樣，對於這種惡行起隨喜之心。而且做了以後，根本沒有後悔，他不認為這是惡。 總之，以這樣的邪的業果愚無明作為總司令，以邪的慾作為推動力，由此發展出自作教他、見作隨喜的各種的邪行，之後又以愛取不斷地滋潤，這樣使得他那一世惡貪為主的惡業非常地深重。 二、此生的果報 如是惡業，身壞命終，生於食水餓鬼道中。 那麼那一世做人的壽命很快窮盡，以他的惡貪重業的推動，果位識很快成熟，以這個果位識的變現力，就出現了那一世食水餓鬼的根身、器界。此後惡貪的業作為放映者，將在漫長的時間中，一直不斷地放出如下的果報： 常患飢渴，焚燒其身。走於曠野險難之處，惆慞求水，困不能得。其身狀貌，堅澀可惡。如焦鹵地，身破裂壞。舉體熾燃，長髮覆面，目無所見。飢渴燒身，走趣河邊。 那一世的根身、受用、環境，都是由業所感，他身不由己。也就是，當他一墮到了餓鬼界，在那麼漫長的命運當中，一直都是內在有飢虛、焦渴的火燒著身體，這種都是業報的火，自然沒法擺脫。就像人間有些病人，整天好像身體被燒一樣的，那餓鬼界實際是更劇烈的這種苦。之後他被飢渴所迫，奔走在曠野險難的地方，到處去求水。但是那種境況就是非常匱乏的，沒有什麼希望的。所以，他的心一直處在一種傷感、失意、徬徨、疑懼的狀態中，非常地害怕得不到，或者懷疑能不能得的到，是這種灰色的心態，沒有把握的。那麼實際上得到的機率極小，前途渺茫的。那麼他這樣奔走求水的時候，由於被業力所控制，到處都受困而沒辦法得到。 再看他所得根身的狀況。堅硬粗澀，令人厭惡，就像乾焦的地面四處龜裂那樣，身體到處都是開裂。而且他全身熾燃，長長的頭髮覆著面部，也沒辦法修理，導致眼睛都看不到外面。飢渴燒著身體，他馳走著趣向河邊。 若人渡河，腳足之下遺落餘水，泥垢垂渧，速疾接取，以自活命。若有餘人，在於河側掬水施於命過父母，則得少分。以是因緣，命得存立。 假使碰到有人渡河，腳下滴了一些有泥垢的垂水，他就趕緊接取來喝，以這麼一點來濟活性命。假使有人在河邊，手捧著水來施給過世的父母，他也能沾光得到一點，以這個因緣能得到生命的延續。 若自取水，守水諸鬼，以杖撾打。身皮剝脫，苦痛難忍，哀叫㘁哭，走於河側。 如果他自己去取水，水邊有很多守水的鬼卒，就用木杖狠勁地錘打他，打得身上的皮都脫開來了。他疼痛得沒法忍受，悲哀地號叫，奔馳逃在了河邊。 以作惡業，自誑身故，業係不盡，故使不死。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猶不得脫。 “自誑”，就是指過去起惡貪的業蒙蔽了良心。實際欺人即是欺己，自己在最初的時候，也會感覺這樣做是不對的，不能騙人，但久而久之，串習得多了，心就蒙蔽了。就像說妄語一樣，最初的時候怕被看穿，說慣了之後沒有什麼自覺，也沒有什麼慚愧的，說明他已經被蒙蔽了。那麼同樣的，這個惡貪一開始他也感覺是不能做的，不能騙人，但是久而久之，惡貪就佔了主導地位。由於這蒙蔽良心的緣故，當然這個業就結緊了，死後就轉在餓鬼當中。那麼直到業系的勢力沒有消盡的期間，他在這個身份上是死不掉的，乃至業的功能沒有耗盡、消亡的期間，是脫不出這種報應的。 三、來世的流轉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業風所吹，流轉生死。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 經過了千萬年的受報，當那個惡貪為主的惡業的勢力耗完了，他就在餓鬼界死掉。從那裡命終後，未來的命運，唯一地隨著業風吹逐，來決定在哪處受報。賴耶中有無數的業種，多數是不清淨的，那麼以這樣的業種依次成熟，就會在一個一個生處裡受生，使得他在生死當中一陣一陣地流浪。 而在這當中，要得一個具福德的人身，是相當難的。這種難得，就像海龜值遇海面上隨風四處漂蕩的浮木的孔洞一樣，極其難得。就像常說的，墮到惡趣裡死掉的，再轉惡趣身的數量，那就跟大地土一樣地多，而得人身的，跟指甲上土一樣地多。從這裡可以看到，一次失掉了人身，墮到鬼道之後，百千萬劫難恢復的，後面會繼續地隨業而落到地獄、餓鬼、旁生，乃至修羅等當中，而且那個次數都是以百千萬來計的。 若生人中，生於邊地，貧窮困厄。無有林樹，無水漿處，而依住止。常患焦渴，恆困熱病，晝夜常渴。以餘業故，受如是報。 在那樣的不可計數的時間裡，他受盡了各種不好的身。假使得到人身，會不會命運就很好呢？其實即使得人身，也都是一個苦難之身。 從環境、根身各方面具體觀察的話，那個惡貪的勢力，僅是殘餘的那一部分，還會發生這麼大的苦報。也就是，無可止住地將會生在邊地，聞不到正法。因為他當初對正法就是這種態度，不聽不聞，所以到了現在，一種邪性它還是起作用，使得他自然會遠離正法之地。再者，由於惡貪的緣故，不修福德，現在沒福報的，所以他的遭遇就是一輩子非常地窮困，住在那種荒漠等的地方，沒有樹林，沒有水漿，就那樣待過一生。而且那一生有很大的病苦，他常患口乾焦的病，恆時都困在非常炎熱的熱病當中，晝夜都是乾渴。這是由於當時惡貪的餘殘業種成熟的緣故，就出現這種同類的果報。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有諸餓鬼，名阿賒迦，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為了具體認識餓鬼界的業果情形，再來觀察一類悕望餓鬼，他是由什麼業而受生其中的呢？ 觀察業果有兩個要點：一、具體化認識業、果；二、斷定二者的關係。由此能確認業果法則。 觀察從兩方面入手：一、因行；二、果報。 一、因行 悕望餓鬼是一種果報，他必然由相應的因而來。由此要追溯到前世，認識當時是什麼樣的等起，以此的驅使發生什麼業行，這樣就認識了因行。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嫉妒惡貪，自覆其心。 比丘以聞慧認識到，在最初位，這類眾生被嫉妒惡貪蒙蔽了自心，也就是良心被遮蔽，而噁心占主導地位。 所謂“嫉妒”，即是徇自名利，不耐他榮。即為了自身得到名利，不能夠忍受他人圓滿，也就是見他光榮，就眼紅、吃醋。“貪”，是染著諸有及有具。以欲界來說，就是貪著欲有，即貪著欲界的色聲香味觸五欲，以及發生五欲受用的資具。貪是一種私慾，損人利己，它就是惡。一旦私慾膨脹，對他人的財物等，也會佔為己有。 由於這樣的嫉妒惡貪的煩惱，就驅使發生以下的邪行： 見他善人，因得少物，賣買價直，不以道理，欺誑取物。作已隨喜，不生悔心，亦教他人，令作此惡。不行布施，不修福德，不持禁戒。心無誠信，不順正法。其心粗獷，不可調伏。不親善友，常懷嫉妒。 具體來說，見到其他善人得到一些財富，他就眼紅，舔著嘴唇，咽著口水，一心想獲得。比如看到別人有了房子、車子、票子，吃穿住行各方面都很高檔，那不能忍受自己是很寒酸的，為了財利他就不擇手段。也就是做買賣時，不講世間的道理，而是運用欺騙的手段來謀取暴利。做完後他很興奮，就隨喜自己的惡行，認為這次做得是很聰明，一次性就賺了幾百萬了。做後沒有絲毫的追悔，還教唆別人說，“你這樣做才能賺很多”。這樣子就是在推行盜竊的行為。 他的心術已經不好了，越來越邪。而善惡是相剋的，一旦嫉妒惡貪發展得深了，必然障住各種的善心。就像布施，他是一毛不拔，絲毫不肯舍出去。而且不修福德的，凡是什麼讓自己吃虧或者利益別人的事，是絕對不肯做的。而且認為，“這世上哪有什麼道德、什麼因果？想要，都可以用我的心機來得到，什麼都是可以自由放任的！”這樣子，他對於自心上的貪嗔、邪見，口裡的妄語、綺語、兩舌、惡口，身上的殺、盜、淫不作戒除，這樣就不持禁戒。再者，平常他隨便亂打誑語，不會有什麼誠信，一心就是以騙人為莊嚴。這樣心已經偏邪了之後，沒辦法再隨順正法了，久而久之，心發展得越來越粗獷，不可調伏。而這樣的邪心，現行一次就會加重一次，那麼在他一生幾十年裡都是這種心的話，當然最終的心是非常可怕的，它就已經邪惡成性，積成了極重的惡貪的業。 再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當他心中的這種惡的習性已經非常深重的時候，導致他會有非常大的心理障礙，沒法親近善友，總是離得遠遠的；反面，卻是一見到他們有什麼光榮，就任運起嫉妒心，或者一見到他們圓滿的時候，非常吃醋。就像這樣，實際因位已經成了一個餓鬼的心態。 因上這樣認識業以後，會敏感到他的果報無法避免。因位是這種情況，那就決定會有下面的果報。 二、果報 分二：（一）此生；（二）來世。 （一）此生 如是惡人，身壞命終，墮於悕望餓鬼之中。 此生的果報，就是在那個私慾搞邪了的心上，熏習了非常重的墮餓鬼的業種，因而到他壽命結束時，慳貪的猛業使他剎那間成了一類悕望餓鬼，因為他的因心是跟這個餓鬼界相應的。 從前，他就渴望自己能跟那個富人、那個善人一模一樣，也要有那種小車、豪宅等的高級享受，但不惜代價的後果是，現在他成了悕望的鬼，就是永遠無法實現他的希望，總是慞惶不安、灰心失望的，因為有很多的苦在逼惱。 他的苦從四方面認識：1 、食物受用；2 、俱生業病；3 、根身苦狀；4 、悲哀陳述。 1 、食物受用 若諸世人，為亡父母先靈設祀，如此餓鬼得而食之，餘一切食，悉不得食。 這一類鬼，只有在世人給過世的父母作祭祀的時候，能沾光吃到一點，其他情況吃不到任何的食物。 2 、俱生業病 常患飢渴，焚燒其身，如火燒林，無能救者。 在他身上，不僅有四大不調的病，大量的卻是業力之病。這類餓鬼的根身，以內在嫉妒惡貪的業種極大的勢能的力量，到了成熟位的時候，就出現一個無可救藥的病，也就是，身體裡整天都是飢渴的火在燒著。那種燒的程度，就像烈火焚燒森林一樣，充滿了全身。全部都是這種業火，無法擺脫。 “如火燒林”，比喻火燒的程度，就像一個森林裡整個燃著了火一樣，那是沒辦法息除的，要一直受到底。 “無能救”，好比人到了癌症晚期，體內已經發生大的病變，藥是不可能救的。同樣的，這個業種相當地強，以這種惡貪嫉妒在業力成熟的時候，它的作用力就是在體內發生非常大的飢渴的火。這都是佛語的真實描述，不是一種虛構。 3 、根身苦狀 面色皺黑，淚流而下。手腳破裂，頭髮覆面。身色可惡，猶如黑雲。 這種嫉妒惡貪變現的相貌非常地難看。臉上都是皺紋打折的，黑黑的，沒有光色，他一直流眼淚。頭髮蓋著臉部，也沒法整理，手和腳破裂。身色可惡，就像一團大黑雲一樣的，人見人畏。 4 、悲哀陳述 以下是他受苦時的心聲，分成兩段：（1 ）總說不布施的果報；（2 ）別說如今落於這步田地，無歸無救，悔之晚矣。 （1）總說不布施的果報 辛酸悲叫，而說頌曰： 不施則無報，無施果亦無，如無燈無明，不施無樂報。 如盲人無目，不能有所見，不施亦如是，來世無樂報。 若生餓鬼道，人中常貧窮，流轉受苦惱，嫉妒因緣故。 不施則無報，造業終不失，自業得果報，眾生依業食。 他辛酸悲叫時，自己也明白一些因果，知道是過去沒造善因，現在沒有樂果，而有苦因成熟時，一定會來苦果，由此說道： 不布施就沒有福報，不作奉獻就沒有酬得，就像無燈就不會有光，無眼就不會有所見，就像這樣，緣起是決定的。福樂由布施而來，不作布施絕對不可能出樂果。單是嫉妒慳貪，就只有做餓鬼了。即使生到人間，也是常常貧窮，在流轉當中不斷地受苦，這是由嫉妒因緣的緣故。因此，不布施沒有福樂，造了業終究不會失掉，以自己的業終究會得到果報。 總之，眾生都是靠業吃飯的。也就是，自己現世中的一切的受用，吃穿住行等等，不是憑著某種權威、手段、僥倖等來獲得的，而是由業決定的。有善業，就有吃善業的資本，得享受；有惡業，就吃惡業的苦頭，有苦逼。 （2）別說如今落於這步田地，無歸無救，悔之晚矣 我為惡業燒，生在餓鬼中，受此大饑渴，猛火常熾燃。 何時離飢渴？何時得安樂？受苦極熱惱，何時得解脫？ 不識道非道，不知善業果，飢渴如火燃，如是受苦惱。 這個鬼再陳述現在的境況，說道：我被嫉妒的業火所燒，生在餓鬼界裡，受如此猛利的飢渴火燒，整日整夜地就這樣被燒著，什麼時候我才能脫離飢渴？什麼時候才能得安樂？我受著苦楚，非常地熱惱，什麼時候才能得解脫？由於過去我不能認識道與非道，不知道什麼是正義之路，什麼是非義之路，也不了解善因果的道路，以業果愚及私慾造集了極大罪業，因而現在我這般受著飢渴猛火的焚燒。 亂髮覆面目，無人能救護，脈現如網縛，苦逼命不盡。 惆慞行曠野，常受諸苦惱，孤獨無救護，具受諸辛苦。 蓬亂的頭髮蓋著我的面目，沒有人能救我、能護我，我一身瘦得脈全部突顯出來，縱橫交織得，身上就像綁著一個大網一樣。我整日整夜就被這樣的苦逼著，死也死不掉。為求飲食，我晝夜馳走在曠野中，灰心失意，對於前途徬徨、擔憂、疑懼，真不知什麼時候能得到一點。像這樣，我成天地受著苦惱，非常孤獨，沒有人救護，受遍各種的辛苦。 如是悕望餓鬼，呻吟奔走，處處逃遁。 就像以上描述的這一幕這樣，悕望餓鬼常常這樣痛苦呻吟著，在曠野裡奔馳。他為苦所逼，處處想逃到一個無苦的地方。 比丘觀已，如是思惟，生死熾燃，欲界增上。如是餓鬼若其種姓，或時設供祭祀亡者，得而食之，以濟身命。唯得食此，餘一切食，悉不得食。惡業不盡，故使不死。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比丘看清楚了悕望餓鬼的具體因果過程後，他這樣思惟：生死界真的是三苦熾燃，欲界的苦火尤其發得非常猛烈，現在我看到這個餓鬼，真的他被猛烈的飢渴的苦火燒著，除了自己家族的人設供養來祭祀亡者時，他能得到一點，以此能夠濟活性命。但也只能吃到這一點，其他什麼也吃不到。乃至慳貪嫉妒的惡業沒有發完那些果報的期間，想死也沒法死掉。直到業報發果的功能沒耗盡的期間，他是沒辦法擺脫這種命運的。 （二）來世 下面再看這個鬼的來世情形，從兩方面看他鬼道脫離後的遭遇，分二：1 、非人間；2 、人間。 1 、非人間 若惡業盡，從此命終，業風所吹，流轉世間，受生死苦。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 在業報受盡之時，就像果子熟透了就會掉一樣，那個鬼受了百千萬億年那麼多的飢渴等的惡報後，種子的功能差不多盡了，他也就死掉了。然而在他的識田裡，有很多新的業種還將依次地成熟，因而他未來還是在六道裡不斷地受生。再者，這些業種相當地雜亂不淨，他被業風所吹，無非是今生做牛，來生做馬，又再下一世做鬼，又墮地獄等等，非常多世都是在惡道裡不斷地流轉，受著無量無數的生死中的苦難。 然而在這期間，極難得到人身。那種難，就像海龜在大海裡升升沈沉，總是遇不到軛木的孔隙一樣，這是因緣難得。因而他在那個漫長的生死當中，總是在惡趣裡轉，根本沒生在安樂趣的人間。 2 、人間 若生人中，生工師家，下賤僮僕，為人策使。餘業因緣，受如是報。 如果萬幸生在人間，也是很下賤的身份，他的命運就是如此。他將生在工匠的家族裡，做那種很下賤的佣人，比如做小工、做僕人等等，供人役使。這裡要知道，過去起惡貪、嫉妒，那時候做的是鬼事情，所以他既是下賤的心，做下賤的事，當然也就得下賤的報。 所謂“下賤”，這裡要有寬闊的眼光，其實落到鬼道等的惡趣中，是大下賤，在那裡沒有任何人理的，得不到一點受用，討也討不到的。之後無數生的墮落，則是長下賤。那麼現在到了人間，只是小下賤、短下賤。然而業既有殘餘勢力，那絲毫不爽的，就一定是判罰下賤的報。就像這個奸商，在惡趣裡受了無量世的苦以後，到了人間，他就是一種打工的種姓，做這種下人的身份，就是今天派到這兒，明天遣到那兒，供人差使。這並非階級不平等，而是過去下賤的業所感，這是非常公正的。由此我們就明白，做一世下賤的事，就會得無數世下賤的報。這樣就知道，要得尊貴，必須處處對人恭敬，要尊重正理，尊重生命。 那麼總的這樣認識了業果的關係後，我們就知道，這是確認不拔的法則。知道以後，沒有僥倖的，我們要想離苦得樂，關鍵是要止惡修善。這裡學餓鬼的業果，關鍵是要斷慳貪，對此你能發誓未來不造這樣的慳貪的惡業，就算有效果了。像前面發生的嫉妒惡貪，都是屬於這一類業，由於他有這種心行，後面就會發生各種的欺騙，然後自作教他、見作隨喜，乃至偏離正道和善友、不順正法等等。心中如果染上了私慾、慳嫉的惡種，那真的就像得了一個非常重的疾病一樣。我們知道，一種厲害的傳染病一旦染上了，很短時間就會把自己給害掉的。那麼同樣，識田中如果染上了這種慳嫉的業種，不斷地蔓延以後，最終就成了餓鬼了，然後無量世不斷地發生的就是病苦。這樣知道後，自心上應當勵力斷掉這種慳嫉的病毒。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食唾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繼續觀察業果的情形。鬼道裡有一類名叫“食唾餓鬼”，他關注到這種生命現象，到底是以什麼業能感現這樣的果報呢？ 觀察的要點有二：一、因果聯繫而思惟；二、認識要具體化。 對此分兩方面觀察：一、因行；二、果報。 一、因行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若男若女，慳嫉覆心。以不淨食，誑諸出家沙門道士，言是清淨，令其信用，而便食之。或時復以非所應食，施淨行人。 業的觀察要推到最初的等起上。這類食唾餓鬼，前身或男性或女性，當時不斷地串習一種慳吝和嫉妒。這樣的心起多了之後，就會佔一個絕對的勢力，能控制、覆蓋住本心。也就是，由於它熏得太濃了，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態，自己也不感覺是假的，然後就一直受它支配。所以，它的等起是一個慳嫉，也就是一發動的時候就是這種心。 其實，它是一個假的心。假的心就廣義來說，有細和粗各種層面，這裡是很粗的一種虛假的私心。“慳”的相就是耽著財法，不能惠舍。“嫉”就是徇自名利，不耐他榮。也就是，心非常堅固地著著這個財法，不能夠作布施，這是慳；或者一心求自身得到名利的滿足，沒法忍耐別人光榮，這是嫉。已經自私成性了。那麼由於這種的心態已經成性的原因，障蔽了本性，因而他本有的那種布施、隨喜等的良善就沒法發出來，一直是這種心在轉的。要到這個慳和嫉真正破掉以後，它對面的施捨、隨喜這些才發得出來，在此之前一直都隨著它轉的。 那麼這種心每次一發的時候，以它緣起的力量，就自然會出現相應的惡行。也就是，當時碰到有出家的道人來乞食等的時候，以慳嫉為等起，就不肯給好的，不希望這些人得好受用，那他自然地就開始動心思，給一點髒東西，然後騙那些出家的沙門和道士說，“這個食物是很好的，你們放心食用好了！”其實他在裡面要麼加了糞便、吐了唾液等等，要麼就是非常不乾淨的一種，也不洗、也不處理，隨便就給，是做這樣的下賤的事情。那些出家的修道人也不明就裡，放心地就吃下去了。或者又有淨行人（修梵行的）來求食，一些不應當給的食物，他就給他們。可見，他是小氣，然後又嫉妒。那麼這兩種煩惱合作的時候，一到這個時候，就是以這個等起，他就幹這樣的事。這都是緣起，有了這個煩惱，他不自在地就會這樣子做。他沒有辦法是很大方地，把最好的東西獻上去，讓人家受用得非常好，如果受用得很好，心裡就很歡喜，這種心態他是不會有的。由於被慳嫉蒙蔽了心，也就是良心上覆蓋了這樣一層東西的話，他一起就是這樣的。 數為此業。 由於習慣性地起心，這樣的業就一直重複而轉。注意，它的等起就是慳嫉。每逢要布施的時候，或者不肯，或者不得已的話，他就只給一點差的、不淨的，或者讓人去食唾，就像這樣，做的是非常下賤的事情。一直重重複複地做，已經串習成邪性的緣故。 复教他人，令行誑惑。不行布施，不持禁戒，不近善友，不順正法。樂以不淨，而持與人。 這樣還教導別人“不要給好的，給點差的就可以，騙騙就過去了”，或者說“人要為自己考慮，他們不事產業，跟我們沒關係的，給那麼多幹什麼？”就像這樣，他會教唆別人作誑惑，不作布施，不持禁戒。再者，以這種鄙惡的心橫梗在中間，成為一個大的障礙，使得他沒法親近善人，沒法隨順正法。再者，有種邪的意樂，就是非常喜歡用那些不淨的東西施給別人。積習可畏，常時之中，這種心支配著他的意識，千千萬萬次發生這樣的行為，因而結成了很重的業。 二、果報 分二：（1）此生；（2）來世。 （1）此生 如是惡人，身壞命終，生惡道中，受於㖉吒餓鬼之身。為飢渴火，常燒其身。於不淨處，若壁若地，以求人唾，食之活命。餘一切食，悉不得食。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由於這種不淨布施等的惡業發展得非常強猛，那麼到這個下賤者命終的時候，這類業種就一下子成熟出來了，以它變出食唾餓鬼的身，以及相應的各種苦報。 他的苦從兩方面認識：一、俱生業病；二、受用匱乏。 “俱生業病”，指由賴耶中的慳嫉業種成熟，無法變出身心適悅的報相，而是以這個業種，出現的是一種火大的飢渴的相，成天成夜地體內燒著這樣的火，沒法忍受，但是又脫不掉。 “受用匱乏”，就是以這種慳嫉的業變出的五塵的相，就是沒有一點受用，只能是在那些髒的地方，比如牆壁、地面等處找人的唾液，能吃到一點延續生命。其他什麼食物也見不到，不要說真的看到，連名字也聽不到。這個就是由於慳嫉的業種，當它變現的時候，在這類鬼的顯現當中，就是非常地匱乏，什麼樣的食物等的受用也不出現。那麼這種慳嫉的業，直到它的功能勢力沒有消盡的期間，會一度一度地就現這樣的相。這是一種業的病相，業種沒有消盡之間，他是脫不出來的。 （2）來世分二：1、非人間；2、人間。 1 、非人間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 仍像前面所說一樣，這些業報的情形有它同類的狀況。總而言之，眾生普遍惡性重、善性輕，相續中的業種無量無數，而且一墮落以後，受苦的時候仍然多數是起噁心，因此就知道，在業盡以後再繼續受生的時候，一個個的業種出現的時候，都總是長一些不好的果，有時在地獄，有時在旁生，有時在修羅等當中。因而會在非常漫長的時間裡，不斷地在人道以外的苦趣相續不斷地受生、流轉，而受各種各樣的苦報。 難得人身的情況在這裡省略，其實也是如盲龜遇軛木孔一樣。要得一個人身是相當難的，以因緣難得故。 2 、人間 若生人中，貧窮下賤，多病消瘦，齆鼻膿爛，生除廁家。或於僧中，乞求殘食，以自濟命。餘業因緣，受報如是。 下賤的心、下賤的事，只得下賤的報。當時他慳嫉，非常小氣，不耐他榮，給尊貴福田的就是那樣的很差的、不干淨的東西，由此就淪落在鬼界等的無數苦趣裡，受的是大下賤、常下賤。而到了人中，以餘業勢力的變現作用，出現的是小下賤。 這裡又分三點認識：（1 ）根身；（2 ）地位；（3 ）受用。 （1 ）根身 就是身體好多的病，非常瘦弱。再者，鼻孔堵塞，流膿、爛臭等。 （2 ）地位 會生在除廁之家，也就是下層的清潔工人的家庭裡。 （3 ）受用 靠掃廁所得一點生存資具，或者在僧眾當中去討一點剩飯等等，這樣來求活命。 要知道這個是等流果。從前於尊貴福田給一點不淨的食物，現在的狀況就是沒有福，很下賤；再者，食物是養生的，給的是不淨之食，不能滋益身心，反倒讓人吃了生病的話，他現在就是瘦瘦的，生很多的病；不淨的食物氣味不好，他的鼻子就是發膿、發臭，又是天天去掃廁所的，聞臭氣；給一點點，還給那個不好的，現在反過來到僧眾裡面，吃剩的那些就歸他吃，就是要乞討一點這些來活命。 那麼，這些都是與業因同類的在人間殘餘的等流果，叫做“領受等流”。從前是這樣的一個做法，那麼現在就領到這樣的報應。就像高燒過後還有低燒，燒得人就不會好受一樣。那麼同樣，以慳嫉的惡業，在受了非常深重、漫長的惡趣報以後，到人中只是個“低燒”，也一樣地難受，程度較輕而已。 因此要知道，惡業現不出絲毫的樂果，這是因果律決定的。在認識了餓鬼的因果過程後，自己必鬚髮誓斷掉這種慳嫉的噁心，以後再也不能做這樣的下賤之事，反而要起尊貴之行。令人尊貴，自身尊貴，因而對於福田乃至一切的眾生，都要起增上的恭敬之心，用妙好的食物來作奉獻，就像這樣，一定要做尊貴的善行。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魔羅食鬘餓鬼，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一類叫做“食鬘”的餓鬼，是什麼業行導致生在裡面呢？這一切並非無因或者邪因而生，的確是由某種業因造成相應的果報，一切都是業所決定的，一切都是識所變現的，這樣決定就認識了因果。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以前世時，盜佛花鬘，及尊重師長，盜其花鬘。以淨潔故，用自莊嚴。不以噁心，其心貪嫉。身壞命終，或生佛塔，或生天祀，而有神力。 當時比丘觀察到，這一類眾生在前世曾經偷過佛的花鬘，就是他竊取了佛像等前供的花鬘，或者竊取了尊重師長處的花鬘。由於花鬘很清潔，他想：這個花鬘我可以莊嚴自己的身體，或者莊嚴自家的佛堂等。當然這種心不是很重的噁心，而是一種貪嫉的心，他想佔點便宜，就盜了花鬘作自莊嚴。結果以這個惡業因緣，使他身壞命終以後，或者生在佛塔，或者生在祭天的廟裡，而具有神力。也就是，一方面他是造了貪嫉的惡業，所以生在鬼道裡；另一方面，他的心不算太壞，他想作莊嚴，或者曾經修過什麼福，因而具有神力。 若人忿諍，詣塔要誓。則得其便，能示惡夢，以怖眾人。若有異人，遭諸惡事，求其恩力。言此鬼神，有大威德神通夜叉，以花鬘上之。因此事故，得鬘食之，少離飢渴，不為飢火之所焚燒。世人讚嘆，鬼常喜悅。是食鬘鬼，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如果有人產生矛盾、忿恨、鬥爭，到塔那邊發誓，這鬼就得了方便，能給這人的對手示惡夢來怖畏人。或者有其他人遭遇惡事，祈求神鬼的力量做幫助，會說“這個鬼神是具有大威德的神通夜叉”，然後用花鬘來供養。因為這個緣故，這個鬼就得到花鬘吃，稍微遠離飢渴，而不被飢火所燒。世人都讚嘆他，所以鬼常常喜悅。這種食鬘鬼，一直到慳嫉的惡業功能沒有消盡之間，一直就處在這種狀況裡，沒法擺脫。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若生人中，作守園人，賣花自活。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當他的業功能消盡了，才脫出鬼界。這樣命終以後，隨業流轉，還是受各種生死的苦。假使有一次萬幸生到人中，由於過去愛花的習氣，他會做守園人，種一些花，賣花來謀生。這是由於他前世曾經有這種慳嫉以及愛花等的業因緣，就受到這樣的餘報。 總而言之，前前後後都是一直按照這樣的緣起來貫穿，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的，都是由業緣來決定的。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諸餓鬼，食血自活，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有一類食血自活的餓鬼，到底是以什麼業行而生在裡面呢？ 彼以聞慧，見諸餓鬼，本為人時，愛樂貪嗜血肉之食。其心慳嫉，戲笑作惡，殺生血食，不施妻子。如是惡人，身壞命終，墮惡道中。貪嗜血故，生囉訖吒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看到，這一類餓鬼從前做人的時候，很喜歡貪嗜血肉食物。當時他的心慳貪嫉妒，而且不正經，戲笑著造惡，殺了眾生然後做血食，不施給妻子兒女。就像這樣，這個慳貪的惡人，身壞命終就墮在餓鬼道裡，由於過去貪嗜血食的業習氣的緣故，生在血食餓鬼之中。 受鬼身已，人皆名之，以為夜叉。供養奉事，以血塗泥而祭祀之。既啖血已，恐怖加人。數求禱祀，人皆說之，以為靈神。如是次第，得自活命。壽命長遠，亦如上說，經五百歲。 再說這個惡人墮在餓鬼道裡得了鬼身，人們都稱呼他是“夜叉”，然後對他供養奉事，用血塗在泥上作祭祀。他以前世的習氣，這一世做鬼還是喜歡吃血食，吃了以後給人做恐怖。因此，人們數數地去祈求、禱祀，都說他是一個靈神。就像這樣，年復一年，以這種方式來活命。 他的壽命長遠，就像上面所說，長達五百歲，也就是人間一百八十萬年，非常漫長。 如是餓鬼，作諸妖[薩/女]。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業盡得脫。 這樣的餓鬼，就在他這個身份上做盡了妖孽之事，常常恐怖人來得到血食。一直到他的惡業因緣沒有窮盡之間，就沒法脫出這種鬼身，直到業功能消盡，他才能脫出這樣的鬼身。 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若得人身，生旃陀羅家，噉食人肉。以餘惡業因緣，故爾。 從鬼界命終以後，隨著宿業不斷地流轉，在生死裡受各種苦惱。假使萬幸得到人身，還是生在屠夫的家族當中，喜歡吃人肉。這是由於他過去嗜好血肉之食等的惡行，到了做人的時候，還是有這種造作等流。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食肉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有一類食肉餓鬼，到底以什麼業會生在裡面呢？ 業與果都是同類相似的，當初造了一類業行，結果以業的工畫師，就相應地變出了食肉餓鬼的那些境界。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嫉妒惡貪，自覆其心。以眾生肉而作肉假，臠臠稱之。賣買欺誑，實少言多，以賤為貴。如是惡人，身壞命終，墮於惡道，生在食肉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知道，這類眾生前世時被嫉妒、惡貪的煩惱覆蔽了自心，從此就被這樣一種惡貪所控制。後來他開了一個肉食店，以豬牛羊等的眾生肉做成肉製品，切成小片小塊的肉，稱量賣給客戶。然而在賣的時候，他經常使手段騙人，實際少的說成多，實際是賤貨賣成貴的。結果這樣的惡人，身壞命終就墮到惡道裡，生在食肉餓鬼當中。 所謂業力不可思議，當初是怎麼做的，後面就會以同類的方式顯現果報。過去他專以慳貪心以肉來騙人，他就叫“吃肉者”，那麼將來就會生在食肉餓鬼當中。 是夜叉鬼，於四衢道，或在巷陌街巷市店，或在城內僧所住處，天祀中生。形狀醜惡，見者恐怖，而有神通。 這一類夜叉鬼在四邊街道，或者在巷陌街巷集市的店鋪中，或者城裡僧人所住的地方，或者祭天的場所裡受生。長相非常醜陋，人一見到就很害怕，但是他有神通。 其性輕軟，不多為惡，行不淨施，以是因緣，故得神通。以諸眾生，雜類牛羊獐鹿之肉，設會與人，以是業緣，故有神力。 那麼，這類鬼為什麼會有神通呢？這是由於他過去性情輕軟，心不是很暴躁、煩惱重的，也沒有很多作惡的，只是行不淨布施，常常還是願意布施給人，只是性質是不淨的。以這個緣故，他培了一點福，得了神通。 那是怎樣行不淨布施的呢？他過去開過肉店，性情上還有慷慨的一面，他把不同類的那些牛肉、羊肉、獐肉、鹿肉等集中起來，設一些宴會款待他人，以這個因緣，他生在鬼界裡卻具有神通的能力。所以，因果的確是不可思議的，以賣肉騙人或者行不淨布施等的這一分業，使他落到惡道裡；但是，在做布施的時候他有一種慷慨的心，諸如此類，還會使他在鬼界裡具有神通。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 一直到惡業的功能沒窮盡的期間，他都沒法脫出這個鬼身。直到業功能窮盡了，才脫離此界。從那裡命終後，還是隨業流轉，一世一世地受著生死的苦難。 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有微善業，得生人中，墮於邊地，如旃陀羅蠻夷之屬，噉食人肉。餘業因緣，故受斯報。 在這期間，得人身是相當難的，就像海龜值遇軛木的孔隙那樣。如果藉著微少的善業力量生到了人中，也會落在邊地，就像旃陀羅、蠻夷那一類，也就是會生在屠夫或者野蠻的種類裡，常常吃人肉。這是由於過去做賣肉欺詐等的惡業因緣，就會感召這樣的果報。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食香煙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的因果狀況。他用聞慧細緻地觀察食香煙這類餓鬼，到底是由什麼業行受生在其中呢？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為嫉妒心惡貪所覆。商賈賣香，見人買香，速須供養，不以好香與彼買者，乃以劣香，價不酬直。心無淨信，謂無惡報，不識諸佛真實福田。 比丘以聞慧知道，這類眾生過去被嫉妒心、惡貪煩惱所覆蔽，他做賣香的買賣，見別人來買香，想快一點去作供養，他的心非常刁，知道來了個賺錢的機會，就不以好香給買者，而給他差香，價不酬直，即質量夠不上價格。他沒有清淨的信心，認為這樣做沒有惡報，也不認識如來是真實的福田，當時人家要來買香供養佛菩薩等，他以次充好，騙人來賺錢。 如是惡人，身壞命終，生食香煙夜叉鬼中，而有神通。身著香鬘，塗香末香，妓樂自娛。或生神廟四交巷中，寺舍林間遊戲之處，重閣樓櫓，皆遍遊行。 這樣的惡人，那一世死了以後，就生在食香煙夜叉鬼當中，具有神通。這個鬼挺有意思的，身上著著香鬘，又是塗香、末香，而且還有鬼界的音樂等等，妓樂自娛。所以，按前世的習氣他是喜歡香的，這一世做鬼，還盡是身上著著香鬘、塗著香等等，還有一點藝術性，能夠妓樂自娛。真是的，做鬼的時候還是這個習性。 這一類夜叉鬼，或者生在神廟，或者生在交叉路口，或者生在寺院、樹林等的遊戲之處，在多重樓閣、樓櫓等地方到處遊行，他還是個旅行家。 世間愚人，恭敬禮拜，燒沈水等種種諸香，而供養之。以前世時，商賈賣香令人供養勝上福田，非心田故。若於佛法僧中行少布施，得大果報。譬如尼拘陀樹，其子甚小，種之良地，成樹甚大，枝條四布。若於佛法僧福田之中，行布施者，得大果報，亦復如是，福田力故。如是夜叉，有神通力，而得樂報。 那麼這裡就有一個問題，像這一類商人，過去賣香騙人，為什麼墮到鬼道之後，還有這種很好的境界和受用呢？而且，世間的愚人還會對他恭敬禮拜，燒著沈水等各種的香來供養呢？ 這裡業的因緣是這樣的。由於他前世的時候做賣香的買賣，比如開佛教方面的法物店，賣各種的檀香等，但是讓人供養殊勝的上等福田，而不是心田的緣故。也就是他提供了方便，讓別人供養三寶福田，他自己倒沒有什麼真正的信心來興供養。但是很奇的，就在境這一分上，由於三寶是不可思議的境，在這上只要行少數供養，就能得大果報，這是福田力的緣故。就像這一類欺詐賣香的商人，還是讓人在三寶福田裡供了香的緣故，所以以福田力，還是會感得許多福報的。就像尼拘陀樹，籽很小，把它種在良地當中，就一定會長出那枝葉四布的參天大樹來。像這樣，在佛法僧福田中做一點布施，就會得很大的福報，道理是相似的，以福田力巨大的緣故。 像這個夜叉，當時做商人的時候，支持了人們在三寶福田裡種福，沾了點光，所以後來做食香煙餓鬼的時候，就有神通力，可以到處遊行，而且身上也著花鬘等，妓樂自娛，還受人的燒香供養等等，就是這個原因。 於鬼世界，得脫苦已，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於生死。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若生人中，生貧窮家，其身香氣而似香塗。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這一類餓鬼在鬼世界中脫離了苦報，命終後仍然隨著宿業流轉，受著各種生死中的苦報。在這期間，人身非常難得，就像海龜值遇海中四處漂蕩的軛木之孔隙那樣，機率特別地小。 假使萬幸生在人中，由於過去欺詐等惡業的障礙，也是生在貧賤之家。但他前世是個賣香的，又供養了三寶，因果很稀奇的是，經過那麼漫長的年劫生到人中後，還感得身有香氣，就像有香塗在身上一樣。這是由於宿世修福餘業勢力的緣故，就會出現這樣的果報。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疾行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又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有一類疾行餓鬼，是以什麼業行而生在裡面的呢？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貪嫉覆心。或為沙門，破所受戒，而被法服，自遊聚落，諂誑求財。言為病者隨病供給，竟不施與，便自食之。為乞求故，嚴飾衣服，遍諸城邑，廣求所須，不施病者。以是因緣，身壞命終，墮於惡道，生阿毘遮羅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知道，這類眾生過去被慳貪、嫉妒的煩惱覆蔽了自心，也就是一直陷在一種貪財的習氣裡。當時做沙門破了戒，卻穿著法服，自己在聚落中游行，以諂誑之心來求取財物，說道：我現在給病人化一點緣，會隨著他的疾病供給醫藥、生活等的所需。這樣騙了財以後，卻沒有施給病人，而是自己吃掉了。再者，他為了乞求財富的緣故，衣服穿得很整潔、莊嚴，在各種城市等當中到處去，求到非常多的財物，卻不施給病人。以這個因緣，他身壞命終墮在惡道，生在疾行餓鬼當中。 受鬼身已，於不淨處，噉食不淨。常患飢渴，自燒其身。若有眾生，行不淨者，如是餓鬼則多惱之。自現其身，為作怖畏，而求人便。或示惡夢，令其恐怖。遊行塚間，樂近死屍。其身火燃，煙焰俱起。 這個人受鬼身後，就在那些不清淨的地方，吃不淨的東西來活命。常常患飢渴之苦，裡面飢渴的火焚燒著身體。假使有眾生行為不清淨，這種鬼就會多次地惱亂他，或者自己現出身相嚇唬他，而求人的方便；或者給他顯示惡夢，讓他恐怖。這類餓鬼常常在墳間遊逛，喜歡接近死屍。再者，身上烈火熾燃，連煙焰都冒出來了。 若見世間疫病流行，死亡者眾，心則喜悅。若有惡咒，喚之即來，能為眾生，作不饒益。其行迅疾，一念能至百千由旬，是故名為疾行餓鬼。 這類餓鬼如果見到世間傳染病流行，死的人多，他就非常歡喜。如果有人能念惡咒，一召喚他就來了，能夠給眾生做各種損害的事。走起路來非常地快，一念之間能夠達到百千由旬，所以叫做“疾行餓鬼”，也就是一念能到千萬里之外。所以很多能使鬼咒的人，一念就能招到這一類鬼做各種損害的事。 凡世愚人，所共供養，咸皆號之，以為大力神通夜叉。如是種種為人殃禍，令人怖畏。 世間的愚人都供養他，都這樣稱呼他是“大力神通夜叉”。就像這樣，給人們做各種殃禍之事，使人恐懼。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若生人中，生咒師家，屬諸鬼神，守鬼神廟。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一直到惡業功能沒有窮盡的期間，他都沒法脫離這種餓鬼的身份，直到業功能窮盡了，他才脫離鬼界。從那裡命終後，仍然隨著宿業流轉，受各種生死中的苦報。 假使有幸生在人中，也由前世的業力生在咒師之家，係屬於鬼神，也就是被鬼神所控制，守護鬼神的廟。這是由於他前世餘業的影響，而受如此的報應，都是屬於領受等流或者造作等流。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伺便諸餓鬼等，常求人短。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還有什麼業果的相。他要善巧地了知，過去是由什麼因位的心行，而感得果位時相應的餓鬼的苦報，這樣認識以後，就對緣起不愚昧，而能如理地取捨業果。他以聞慧觀察有一類伺便餓鬼，常常求人的短處。那麼，他是以什麼業而感召到這種苦報的呢？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貪嫉覆心。誣抂眾生，而取財物。或作鬥諍，恐怖逼人，侵他財物。於村落城邑，劫奪他物。常求人便，欲行劫盜。不行布施，不修福業，不親良友。常懷嫉妒，貪奪他財。見他財物，心懷惡毒。知識善友兄弟親族，常懷憎嫉。眾人見之，咸共指之，為弊惡人。是人身壞，墮於惡道，受蚩陀羅餓鬼之身。 比丘以聞慧看到，這類眾生從前做人的時候，被慳貪、嫉妒煩惱蒙蔽了自心，也就是一直處在貪財的煩惱當中，結果心喪失理智的時候，會做各種的惡行，比如，他是冤枉、誣陷眾生來奪取財物；或者用武力、暴力等的手段恐嚇他人，“你再不給錢，就殺你們家幾口”等等，來侵奪他人的財物；要麼就在村落、城邑，也就是鄉村、城市等的地方，公然搶劫；或者常常找人的方便，來行劫盜，比如在黑夜當中來行盜竊之事。 再者，這種人慳貪成性的緣故，他不作布施，不修福業，也不親近良友，由於那種惡的習性作障礙，也沒法與善人親近。常常懷著嫉妒的心，貪奪他人的財物。而且一見別人有財，就懷著惡毒之心。甚至對於相知者、親友、兄弟、親族，也懷著憎恨、嫉妒之心。大家見了後，都指責他說：這是個很差的人！是個大壞人！以這個因緣，這個人身壞以後，墮在惡道裡，受伺便餓鬼之身。 他是怎樣的受苦情形呢？其實，這種心理上的等流很可怕，他過去伺便，就一直尋找機會，哪裡有可奪、可搶、可騙的，他就會去做。以後成了餓鬼的時候，還有這種心態，到處找機會損害人。 那麼現在就看他受鬼身之後的受報情形以及心理狀態。 遍身毛孔，自然火焰，焚燒其身，如甄叔迦樹花盛之時。為飢渴火，常燒其身。呻㘁悲叫，奔突而走，求索飲食，欲以自濟。 這類餓鬼全身的毛孔自然發出火焰（“自然”，就是由因果律使然），既然過去有那樣的貪嫉之業，現在就會在根身上出現這樣的火來燒他的身體，燒得就像甄叔迦樹鮮花盛放的時候，赤紅如火那樣。飢渴的火常常燒燃自身，他不斷地呻吟，悲哀地號叫，總是“苦啊、苦啊！渴啊、渴啊！餓啊、餓啊！”這樣奔突而走，到處尋求飲食想養活自己。 那他什麼時候能找到機會飲食呢？就是在世人造惡的時候，那時候人陰氣重、邪心重，他就得了方便。下面講這個情況。 世有愚人，逆塔而行，若見天廟，順行恭敬。如是之人，此鬼得便，入人身中，食人氣力。 世間有一類愚人，對於佛塔逆著轉繞，見到天廟反而順行恭敬，這樣的人違逆正理，陰氣重的緣故，鬼就能得方便，入到他身上吃他的氣力。如果人正氣足，鬼是得不到方便的。 若復有人近房欲穢，是鬼得便，入其身中，食人氣力，以自活命。自餘一切，悉不得食。 假使有人入淫房，這個鬼就得方便，入到他身體裡，吃他的氣力來求得活命。此外的一切情況下，他都得不到食物。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 乃至惡業沒有窮盡功能期間，他都沒法擺脫這種餓鬼的苦報。直到業功能窮盡了，他才脫離鬼身。從那裡命終後，仍然隨著宿業流轉，受各種生死中的苦報。 若生人中，多遭眾難，王難水難，火難賊難，飢儉之難。常生貧窮下賤之處。多諸病苦，身體尪羸。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假使生在人中，等流果也很不好，常常遭遇很多的災難。這種叫“領受等流”，也就是以餘業的影響，常常莫名其妙的，會有很多的磨難、很多的患難。實際一點不偶然，都是過去常常害人的果報。 他在餓鬼界裡受盡了苦，從那裡命終後，還要多劫地輪轉受報。假使有幸生到人中，也非常不順利，常常遇到王難，比如被政府判刑，關押在監獄裡；或者遇到水、火等的自然災難；或者遇到黑社會搶劫、恐怖分子劫機；或者遇到飢荒之世。這就是過去造了非常可怕的惡行，在自身上領受到的懲罰。再者，常常生在貧窮下賤之處，身上有好多的病苦，有時候生難以治好的怪病，身體很瘦、很虛弱。這就是過去以貪嫉心做各種的侵奪等惡行，在漫長的時劫之後，還要受這樣大的苦報。 二十一、欲色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迦摩餓鬼，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再次為了認識業果，而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一種叫做“欲色”的餓鬼，是以什麼業因而生在裡面的呢？ 業果的思惟，總的要把握兩點：一、具體化認識；二、因果作聯繫思惟。以下都要如此觀察。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若男若女，若黃門人，著種種衣，而自嚴飾。服女人衣，行婬女法。若人欲發，與之交會。因此事故，而得財物，施與凡人。非福田處，不淨心施。以是因緣，身壞命終，生於欲色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知道，這類眾生前世是男性或者女性，或者黃門人，穿著各種衣服來作裝飾。穿女人的衣服，行婬女的法。如果人發了淫欲，就跟他交會。以這個緣故，來求得財物，施給凡人。那個凡人不是福田處，所以做的是不清淨心的布施。以這個因緣，身壞命終，就生在欲色餓鬼之中。 當然，一方面是行淫欲法，變為鬼身；另一方面，他還會做一點不淨的布施，所以做鬼以後有一些福德、能力。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這類鬼能變化很多，下面就講他受鬼身之後的情況： 受鬼身已，種種嚴飾，隨意所念，皆得從心。欲善則美，欲惡則醜。若其欲作，愛不愛色，悉能為之。或作男子，顏容端正；或作女人，姿首美妙；或作畜生，相貌殊異。能作種種上妙莊嚴，能遍遊行一切方所。 他受鬼身後，各種身體的莊嚴，隨著他心中的所念，都能夠按心願那樣變。他想好看的話，就變得很美；他想醜惡的話，就變得很醜，就隨著他想要變作的可愛和不可愛的色相，他都能隨意變作。而且，變男變女也都隨意。如果他想變成男子，會出現相貌端正；如果想變為女人，也變得姿首美妙；如果想變成畜生，也變得相貌很奇特。總而言之，能作各種上妙莊嚴，能遍遊行在一切處所。 若得食飲，能食無患，少行施故。 假使得到飲食，他不像其他餓鬼吃不到，他能夠吃到。這是由於過去他曾經少許做過布施的緣故。這一類鬼還是稍有福報的。 能以微細之身，盜入人家，以求飲食。世人說言：毘舍阇鬼，盜我飲食。 再者，他能以微細身到別人家裡求取飲食。“微細身”，就是人見不到，他超出了肉眼所能見的範圍。世人都說：毘舍阇鬼偷我的飲食啦！其實真的是有鬼在偷，只是鬼能見人，人不能見鬼。 或作人身，入他節會，或作鳥身，食人祭飯。其身細密，人不能見。此鬼如是，隨意能現種種眾色。世人皆名如意夜叉。 有的時候他變成人的身體，到他人的節慶宴會當中，在那裏或許也能吃到食物。有時他會變成鳥的身體，飛過來吃人祭祀的飯。身很細密，人見不到的。就像這樣，這個鬼能隨意地現出各種色相，大家都稱他為“如意夜叉”。 或作女身，與人交會。 他也會現成女子的身，和人交會。像過去的民間小說裡，常常會有這種女鬼，實際是鬼現的女身。 如是種種莊嚴誑人，行於人間。在鬼道中，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所以，他是以各種的莊嚴，比如妙色等等誘惑人，行在人間當中。他跟那種隱住的餓鬼世間的鬼不太一樣，他就在人間遊行。在鬼道裡，乃至惡業的功能勢力沒窮盡的期間，脫不了這種狀況。 （二）來生餘報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人身難得，如海中龜值浮木孔。若生為人，墮伎兒中，著種種衣，縱逸遊戲，以求活命。自以己妻，令他從事，而求財物。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假使業力窮盡而脫出鬼身，就在那裡命終，此後仍然隨著宿業流轉，受生死諸苦。在這期間，人身很難得，就像海中盲龜值遇軛木的孔隙那樣，機率非常地小。 假使萬幸生而為人，也墮在伎兒的行列當中。以今天的情況來說，會做演員，穿各種的衣服，放逸遊戲，來養活自己。再者，家庭的關係也很不正常，他以自己的妻子與別人行淫來求取財物。以過去曾經有淫欲等方面的邪行的緣故，會受這樣的餘報。 二十二、海渚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海渚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再來觀察餓鬼界具體的因果情形，這次針對海島餓鬼，觀察是以什麼業而受生其中的。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以聞慧如實要確認到，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海島餓鬼呢？他不會無因或邪因而生，必定是造了相當的一種業，由這個業作為種子，而發生這樣的果報。對此，比丘必須要先認識到，這種鬼前世做了些什麼。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前世之時，見有行人欲過曠野，病苦疲極。於是人所，多取其價，與直薄少。以惡貪故，巧辭欺誑，曠野空乏遠行之人。以是因緣，生海渚中。 比丘以聞慧確認到這類餓鬼的前世因行，他造了這樣的業：那一世見到有人遠行，要經過曠野，當時這個人生病，很苦，身體虛弱，疲憊極了，他就趁這個機會，想狠狠地賺一把。因此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他就說：我這個藥物等是可以幫你渡過難關，但是需要這樣的價格。他當時以惡貪和私慾作為等起，就出現了這麼卑鄙的行為，他以巧言欺矇虛弱無依的遠行人，謀取暴利，這樣就造下了罪行。在他那一世結束，為這個業所牽，就生在了海島餓鬼中。 下面看他受鬼身之後的情形：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分四：1. 增上果的環境苦相；2. 猛業成熟的顛倒相；3. 絕望失意、傷感無依的心苦相；4. 羸瘦等的身苦相 1.增上果的環境苦相 是海渚中，無有樹林，陂池河水。其處甚熱，於彼冬日，甚熱毒盛，欲比人間夏時之熱，過逾十倍。唯以朝露而自活命。 由於以惡貪蒙蔽良心，就造非常卑鄙的詐取罪行，當時趁著遠行人虛弱、落難，就發邪心要宰他一把。那麼以這樣的邪的業行，變出來的就是一個餓鬼在海島中的苦境。那裡就跟荒漠一樣的，看不到一棵樹，沒有一點綠色，處處找不到水，沒有河流、池塘。在那裡待著太熱了，連冬天也是太陽毒辣辣的，超過了人間夏季炎熱的十倍以上。只是早上吃一點露水來活命。 2.猛業成熟的顛倒相 雖住海渚，不能得水。以惡業故，見海枯竭。設見樹林，皆悉熾燃大火焰起。 雖然住在海島中，得不到一滴水。本來很快就能到海邊，怎麼會沒水喝呢？由於惡貪的業種唯變現苦境的原因，他的識所現的海全是乾的，一點水看不到的，就像到了一個荒灘或者峽谷那樣的。即使感覺前面有一個樹林，一到那裡的時候，就出現漫天的大火，燒得熾燃無比。這些就叫做“猛業成熟”，所現的一切境界皆顛倒。 由於因上起心是顛倒的緣故，我們發現，畫中陰圖的時候，三惡趣的眾生都是頭朝下的，當時那個心是顛倒過來、違逆正理來做的，那麼心是倒過來的、不順的，因此以這種猛業成熟的時候，見的境界也是倒過來的。明明認為是有水，一過去的時候荒灘一片；明明感覺前面有鬱鬱蔥蔥的樹林，一過去的時候大火焚燒，全是倒著來變的。因此要知道，心一倒了，就一切都倒了，全部不正常了，天理一旦違逆的時候，全部都不是順轉的。 3.絕望失意、傷感無依的心苦相 望心斷絕，眾惡臻集，無有安隱。飢渴燒身，呻㘁悲惱。自心所誑，處處奔走，悲聲叫絕。無救無護，無依無恃。 希望的心斷絕了，各種的惡事齊集於身，心是憂苦的，外在毫無希望。就像這樣，一直感覺是沒有著落，沒有安定處、安穩處的。飢渴的火焚燒著身軀，痛得呻吟悲號，傷感極了。可是由於被自心所誑騙，現在只能隨業力處處奔走，悲號聲聽得人傷心欲絕。 所謂的“被自心所誑騙”，從現在的果相就可以說，他被當初的心騙死了。從前的那個顛倒分別騙他，說：“這回大賺一把，馬上就能夠發大財，就能一下宰到幾萬塊錢，以後就有好日子過啦！吃香的喝辣的，那個叫舒服啊！”這時才知道，被當初的這個分別騙掉了。它騙你說是能得利益，實際真正就是只會得現在這樣的苦，現在就成了處處驅馳，飲食絲毫得不到，只有悲哀地號叫，淒慘極了。那麼就要知道，的確是被這個業果愚的小分別給騙掉了。現在到了此處，無救無歸，無依無怙，只有這樣一天一天地忍挨下去。 的確以這樣的噁心，出來的全部是匱乏的，一點好的境況也沒有，乃至沒有受報完畢之間，是絲毫也不可能出現的。就像有人得了一個非常不好的病毒以後，那就是沒日沒夜地這樣子燒著、痛著，那麼同樣的，直到這個業種消盡為止，中間不可能再出現什麼別的健康、舒服的狀態的。 4.羸瘦等的身苦相 皮髮蓬亂，身體羸瘦。一切身脈，皆悉粗現，猶如羅網。 身上的毛髮蓬蓬亂亂，非常消瘦，全身的那些脈很粗地突顯出來，就像大大小小的縱橫交織起來的一張羅網一樣。可見，這個身上沒有血肉的，乾乾的，這就是惡貪的報應。 以下做個總結： 所至之處，皆悉空竭；無救無歸，無依無怙。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使不死。 這裡講到異熟果的特相以及相續相。“特相”，什麼業就感什麼果，不可能變成別的。由於這個惡貪，所到一切之處全是空空的，什麼所得也沒有。再者，以自心顛倒正理而為，就沒有救護處，沒有依靠的。再者“相續相”，只要這個惡貪邪行的業功能沒消盡的期間，它就要一次一次地發作，一次一次地就出現這種業病、這些苦狀。就像那個種子的功能沒有去掉之間，它是一直不斷地要發果的，直到發完以後它才告竭。這樣就知道，在業功能沒有罄盡之間，會相續不斷地變現果相。在這個過程中，苦得想死也是沒法死掉的。 在他受盡了千辛萬苦之後，就像果子要掉落那樣，在那兒死去。未來的命運如何呢？比丘再作更長遠的觀察。 （二）來生餘報 分二：1. 非人間；2. 人間 1.非人間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隨業流轉，受生死苦。人身難得，如海中龜值浮木孔。 一如既往，在這兒主要要了解人身難得的教法的涵義。一旦墮到惡趣裡面，他就是輾轉地下沉，或者由惡到惡、由暗入暗。這是由於邪性重難以爬出的原因，識田中業種無量的原因。因此要知道，在這個過程中，總是在三惡道以及修羅等這些惡趣裡面轉來轉去，當然受的苦也是五花八門、無量無數的，很難有一個大的福業成熟，而生在安樂趣的人中。 2.人間 若生人中，生在海渚，或有一足，或複短足，困乏漿水。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要知道，百千辛苦受後，有幸生到人間，仍然是惡貪的餘業在支配著他的命運。當時在曠野裡騙遠行人，做傷天害理的事，那種業習已經熏在識田裡了，因此當生人中的時候，他自然地會感現與其相應之境，他將生在一個非常貧瘠的海島當中，會有兩種報：一、殘障；二、貧乏。在那時就只有一隻腳，或者生下來腳很短，這樣子就行動不便；那個環境是非常貧瘠的，連水都難以找到。可見，他那一生是相當艱難的。 要知道，這是從前惡貪惡業殘餘勢力的等流果，也就是與因同類而現行的果報。他從前在那個曠野上給遠行人賣假藥等，謀取暴利，使得那個人在曠野裡是那麼艱難地行進，因而他生在荒涼的海島，而且就一隻腳，或者腳短，生存非常地艱難，連水都難以得到。可見，他這一世做人也只是受苦的命。 那麼我們看到這個業報的尾聲，在最後端的時候是這種情況，那往前推的話，那不曉得有多少的艱難。因此就要知道，這個因果律是很大的，天律的懲罰是非常地大，一切不要以惡小而為之。再要知道，天理報應是公平的，給人甚麼就領什麼，要記住這句因果法則。在為人做事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對得起良心。不然你給人家甚麼，將來就領到無量倍的回報，也就是那一種騙人，將來就被騙；那一種使人艱難，將來就無數世的艱難。 要知道，當賴耶識中熏上了這種惡貪所發的欺誑業的話，那就是染上了非常可怕的病毒，如果不盡快地遮止的話，它就會發出這樣的果報。這樣思惟以後要發生誓願，一方面要淨除這個賴耶中的業種，另一方面要發誓永斷這樣的惡業。 二十三、閻羅執杖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閻羅執杖餓鬼，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為認識整個輪迴界的具體的業果相，再來觀察六種苦難界之一的餓鬼世界。這次他以聞慧觀察一類名叫“閻羅執杖”的餓鬼，是以什麼業行而導致生在裡面呢？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以慳嫉故，自壞其心。親近國王大臣豪貴，專行暴惡。心無慈愍，不行正理，為諸賢善之所輕毀。 比丘以聞慧要確認這種鬼的因行，這又從等起開始。那麼，這種鬼是什麼業變現的呢？追溯業的時候，看到最初位是由慳嫉成性的等起。也就是，他前世常常串習慳吝、嫉妒等的心行，由此成性後，心就壞掉了。在他親近國王、大臣、豪貴這種因緣狀況下，慳嫉的劣心使得他專門做一些暴惡之事。再者，他的那種吝嗇心不能夠惠施，嫉妒心不忍他人圓滿，心沒有慈愍的緣故，不行正理，而做各種詐取、陷害等的事情，因而為賢善人所譴責。 “不行正理”，就是不循因果的正道，而是仗勢欺人，使用各種的手法做非理的事。以這樣積成重業，使他墮為鬼身。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如是惡人，身壞命終，受閻羅王執杖鬼身。 這個親近豪貴的奸人，過去也許有一定的權勢，由於他慳嫉而做很多壞事，鬼心思特重，由此與鬼界相通，死後做了閻羅王的執杖鬼。下面再看，這種業變出怎樣的根身和受用的狀況。 於鬼世界，為閻羅王，趨走給使。若有眾生，造諸惡業。時閻羅王，即令此鬼，錄其精神。 他被判給閻羅王當小鬼了，也就是在鬼界當差。假使有眾生造了惡業，閻王就派他將其精神緝拿過來。 此鬼身色醜惡可畏。手執刀杖，頭髮蓬亂，倒髮覆身，長唇下垂，耽耳大腹。高聲大叫，以怖諸鬼。 這鬼相當醜陋，而且特別恐怖的樣子。他手拿刀杖，頭髮蓬亂，那頭髮長得倒著覆蓋了身體，很長的嘴唇往下垂，大耳朵耷拉著，大肚子腆著。常常高聲厲叫，來恐怖其他鬼類。 手執利刀，擬諸罪人，反執其手，以繩縛之，將詣王所。 他手拿著利刀去抓取罪人，用繩子將其反綁，押到閻王這裡來。 白大王言：我於人中，攝此罪人，來至於此。大王此人，前世行不善業，身業不善，口業不善，意業不善，願王呵責。 他帶著罪人到了閻王殿，上前啟禀閻王說：我在人間抓了這罪人的魂魄，引到此處。大王啊！這人前世造惡，身業不善、口業不善、意業不善，願大王呵責！ 以下閻王就做了長篇的呵責，呵責完畢，還由這小鬼帶著罪人去受刑。總而言之，他的業功能沒盡的期間，一直就做這種鬼差的事情。 閻羅王的訓導 時閻羅王，即說偈頌，而呵責言： 當時閻羅王就宣說偈頌，作以下的呵責。這屬於審判中間的一段插曲，其中開示了四步退心法、善惡因果之道等等，有很多殊勝的教誡，對此分六段講述： 1.人中愚人 汝是人中愚癡輩 種種惡業自莊嚴 汝本何不修善行 如至寶渚空歸還 你是人中的愚人，以種種惡業來作莊嚴。你本來得到了人身，為什麼不修善，就像到了寶洲而空手返回呢？ “愚癡”指業果愚蒙，不知真理的道路，卻以惡作為莊嚴，表示見行顛倒。本來得到暇滿人身，就像到了寶洲，有非常好的因緣和能力，可以攝取無數功德妙寶，你卻如此顛倒，以造惡為光榮，盡其一生造了非常多的惡行，最終空手返回惡道險處。 2.如理修持必得勝報 善業因緣得樂果 樂果因緣生善心 一切諸法隨心轉 流轉生死常不斷 一切諸行悉無常 猶如水泡不堅固 若能如是修正法 是人未來得勝報 唯一是由善業的因緣，才能得到安樂的果報，所以發生樂果的因緣，就在自身生起善心上。一切法都是隨心而轉，心是唯一的作者。假使這個心落在我執私慾當中，以此起惑造業，全部都成了生死的因緣，以因不斷的緣故，果將不斷地在生死界裡流轉。再者，所有的有為法都是無常的，如同水泡，毫無堅實。所謂的“不堅固”是沒法持住，同類的因緣一旦沒有了，就灰飛煙滅了。 因此，能夠這樣體認，這個世間界竟是苦的；無常的；而且一切都是由因果律支配的，行善得樂，造惡得苦；再結合前面所說到的得人身的寶貴，這樣子以四種退心法的修習，就會發生真正的出離的道心。能像這樣子來修持清淨的正法，這個人將得到殊勝的果報。 3.止惡修善是最好的道路 若有人能常修善 捨離一切諸惡業 是人則不至我所 乘階上生受天報 若人愚癡無覺悟 愛樂惡業至我所 能捨惡業諸不善 是人則行第一道 如果能夠恆常修集善行，自身上捨離一切惡業，這樣的人不會到我這裡來（意思是，純善者不會過閻羅王殿受審的），而是乘著台階上生，受用諸天的福樂。 假使人愚癡沒有覺悟，就會愛樂做惡行，即心裡喜歡做各種貪欲、嗔恨、邪思、邪想，口喜歡說謊、講綺語等，身愛樂殺生、暴力、騙術、淫蕩等等，那就一定會押到我這裡來（指要在閻王殿受審的）。能夠捨離惡業，不做那些不善的事，那就是走最好的路。 4.不自愛的人 若見世間諸業果 亦見天上種種樂 如是猶起放逸心 是人不名自愛身 為利誰故造惡業 放恣一切身口意 如是人等行各異 汝今業對至我所 如果已經發現世間因果的真相，也見了天上的各種妙樂，如此還在起放逸之心的話，這樣的人不叫“自愛其身”。“放逸”，就是不能防染修淨，而是流於眾事。即對於雜染的心和行為不能防犯，對於清淨的善行不能修集，而是放肆、流逸，這樣不叫“自愛”。 你到底是在利益誰而造惡業啊？像這樣放縱身體、舌頭、心識，其實一點也利益不到你自己，怎麼還這般自以為是？像這樣，人們造作了種種不同的雜染業，現在到了業對之時，你就被押到我這裡。“業對”，就是到了報應的時候，到了上閻王殿以業對質的時候，受審判的時候。 5.正義的宣告 汝為眾惡所誑惑 畢定行於險惡道 若人愛樂造惡業 未來人身甚難得 若人遠離眾惡業 喜行善法心愛樂 此人現世常安樂 必得涅槃解脫果 你是被心中的惡分別誑迷了，自從被這個噁心當權主宰後，那就必定要走在險惡之道上，你聽命噁心的話，結局當然奔馳在險道當中。如果人愛樂造各種惡業，未來將非常難得到人身；如果人遠離諸多惡業，而且歡喜行持各種善法的話，他在現世生當中恆常處在安樂當中，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安詳的，以此必定得到涅槃解脫的果位。也就是，在這樣的止惡行善的路上，逐漸地從粗惡斷到細惡，最終一定會息滅苦因，而解脫自在。 若有眾生習善行 於世間中最殊勝 若人習學不善業 一切世間最大惡 若有智慧行善人 能離初中後惡法 若有造習眾惡業 則入地獄受苦報 正邪兩條道的情形完全相反。如果有眾生開始修習善的那些行為，就是身善、口善、意善，那在世間是最好的了。反之，如果人去習學不善業，身邪、語邪、意邪，做各種不好的行為，那在世間是最惡的了。如果人具有智慧而行善業，他將能遠離初中後三世的惡法，也就是，以智慧攝持著心在善道上不斷修進的話，從初到後的各種的惡就逐漸地遠離了。如果有人造作修習眾多惡業，那惡重了以後，決定是下地獄受苦報的。 能以善法調諸根 則獲世間淨胜法 是人身壞命終時 上生天宮受快樂 能以善法調伏諸根，眼不亂看、耳不亂聞、心不亂想等等，那就能得到世間非常清淨的、殊勝的法。這個人一生自淨其意，在他身壞命終的時候，以他清淨的善的業力，將能上生到天宮，受諸快樂。 6.自作自受 業系縛汝甚堅牢 閻羅使者之所持 送至恐怖諸惡道 閻羅世界大苦處 汝於前世作眾惡 此業今當還自受 自作自受不為他 若他所作非己報 生前造那麼多的仗勢欺人等的惡業，這強大的業力如繩索般牢牢地繫縛著你。閻羅的使者攝持著你的神識，將送到恐怖的惡道當中——那閻羅世界，具有極大苦楚的地方。生前你做了許多的惡業，這業當然你自身要承受果報，你這是自作自受，並非別人強加於你；別人造業，也不可能在你身上成熟。 如是閻羅王，呵責罪人已，使者將出。以此罪人自作惡業自業所誑，將受果報，種種苦惱，楚毒治之。 像這樣，閻羅王呵責罪人以後，這個執杖鬼就把罪人拉出去了。以此罪人自作惡業，被自己的業所誑，將感受果報，有種種的苦惱，被各種楚毒治罰。 飢渴所逼，但食風氣，惡業不盡，故使不死。 這句是講執杖餓鬼的苦，他常常受著飢渴的逼惱，只能吃一點風氣活命。這也是由於前世仗著豪貴的威力，做各種詐取等惡業，因此現在只能吃到一點風。在惡業的功能勢力沒窮盡的期間，他也就一直這樣子做小鬼，飢渴、吃風氣，而死不掉的。 二十三、閻羅執杖餓鬼 （二）來生餘報分二：1.非人間；2.人間 1.非人間 從此得脫，隨業流轉，受生死苦。 這一段跟前面一樣。在鬼界命終後，仍然隨順各種不同的業在不同道裡轉，受各種的苦惱，卻很難得到人身。 2.人間 若處人中，生在邊戍，幽山險谷，深河峻岸，危怖之處。有自在者，行於此路，令其引導。以餘業故，受斯罪報。 假使有幸生在人中，也是生在邊疆之地，深山險谷，或者深河峻岸等的危險之處。如果有自在者走在這路上的話，就會讓他當嚮導。也就是，他以原先的那種惡業的餘殘勢力，就會受這樣的罪報，他的一生要在險難的地方給人帶路，賺錢來養活自己。 （這裡跳過一段，“復次行者內觀於法……觸受想思，亦復如是。 ”） 二十四、啖小兒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啖小兒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了了知業果，繼續觀察餓鬼世間的因果情形。他以聞慧觀察一類食小兒餓鬼，是以什麼業行而生在裡面的呢？ 業果的思惟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惡術咒龍，為除災雹。誑惑病人，咒術夜叉，取人財物，或複殺羊。如是之人，身壞命終，墮活地獄，受無量苦。從地獄出，生婆羅婆叉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追踪認識到，這類眾生前世為了消除降雹等的災難，以各種惡術咒龍；或者造了誑惑病人的罪、以咒術咒夜叉的罪、取人財物的罪，或者就又殺羊。因此，造這一類惡行的人，死後就墮在等活地獄中，受無量大苦。從地獄出來，餘報未消，就又要生在食小兒餓鬼當中。 復有眾生，殺生餘報，生在人中，為此餓鬼，偷而食之。或至產婦所住之處，取彼嬰兒。或匍匐時，或始行時，如是餓鬼，偷諸小兒，次第食之。若得其便，即能斷命。若無殺業，莫能為害。 那麼這一類的鬼是做什麼壞事呢？就是偷小孩子吃。比如有一類眾生以殺生的餘報而生在人中的時候，就被這一類餓鬼偷而吃掉了。或者這類餓鬼會來到產婦所在的地方，取她的嬰兒。那些小嬰兒，或者還在匍匐的時候，或者剛剛會走，這一類鬼就會偷走他們，次第地來吃。如果得到方便，就會斷他們的性命；如果是沒有殺業的小孩，他也做不了違害的。 伽他頌曰： 惡業繫縛受惡果 若行善業受樂報 業繩長堅繫縛人 縛諸眾生不得脫 不得安隱涅槃城 這一段講到，真要得安樂、得解脫的話，一定要在業上下手。由惡業繫縛就會受苦果，行了善業決定受樂報。業的繩子在長期之中非常堅牢地繫縛著人的心，也就是心中造了業，第二剎那就會熏業習氣，如果沒有及時處理的話，一旦業力成熟，就由這個業會牽著心到了某一個生處，以它的力量變出各種根身器界的果報。由於造的業是無量，因此受的報也就無量。就像這樣，業繩在無數劫裡面沒法擺脫地繫著人在各處去受報，這樣人就沒法解脫，沒辦法達到止息流轉之苦的安穩的涅槃城中。 長流三有受眾苦 能以智刀斬斯業 必得解脫諸熱惱 以斷業繩無繫縛 得至無為寂靜處 我們長劫都處在不安的境況中，就是我們沒有出離業，因此按照這樣走下去，我們還會無數世地受生。只有自心上真正去掉了煩惱，止息了業行，我們才能得到永久安樂之地。 所以，業使得我們長期留在三有的生處裡，受盡了各種苦惱。假使一個智者能夠以智慧的利劍斬斷業繩，一定能解脫各種熱惱。由於斷了業繩，心上再也沒有繫縛了，就能到達無為寂靜之地。那時永得大安，一切太平無事了。 如魚入網為人牽 愛縛眾生死亦爾 如人毒箭中野鹿 其鹿狂怖走東西 毒藥既行不能脫 愛縛眾生亦如是 常隨眾生不放舍 觀愛如毒應遠離 其次，偈頌裡開示：愛是生死之根，有愛就像中了毒一樣，必然瘋狂，必然馳走，必然受諸苦惱。如果遠離了愛，那必然解脫，必然輕快自在。在十二緣起裡講，能引和能生的兩支當中，能生支的根本就是愛，愛是牽著識受生的根源。如果愛不能止息，輪迴就不會止息。 用兩個譬喻來說明。就像魚入了網，就必定為人所牽，而將死在人的手上；同樣，眾生入了愛網，被愛所縛，就一定會困死在裡面。又像人以毒箭射中了野鹿，鹿會非常地驚慌、狂怖，而東西奔走。由於毒素已經在它體內運行、發作，施展著那種力量，沒辦法脫開，因此它一直在毒力的控制當中。愛系縛眾生也是如此，一旦染上了，長期都在心中起作用，而不會放開。因此，應當把愛看成是毒一樣，對它徹底遠離。 愚癡凡夫為愛燒 猶如大火焚乾薪 是愛初染難覺知 得報如火自燒滅 愚癡的凡夫被愛火所燒，就像大火燒著乾柴。曬乾了的柴火一點著的時候火勢極小，很快就燒得非常熾然。那麼同樣，這個愛最初染上的時候，難以覺知；而得報的時候，像烈火焚燒一樣，整個地會毀掉自己。 若欲常樂心安隱 應舍愛結離諸著 如魚吞鉤命不久 愛結縛人亦如是 縛諸眾生詣惡道 要想常常安樂，心里安穩自在，就應當捨離愛結，離開各種對於現法的耽著。所謂的愛有廣義、有狹義，從廣義來說，也就是這世間對一切的名利、五欲、地位、男女、享受等的愛，這些愛一旦成了結以後，就像魚吞了鉤，其命不久，很快就會死的。愛結縛住了人心也是如此，它繫著眾生的心牽往惡道。 墮於餓鬼飢渴逼 餓鬼世界諸苦惱 處處逃遁而奔走 地獄趣中受苦者 皆由愛結因緣故 若諸貧窮困病人 求索朝餐自存濟 皆由愛結因緣故 受斯苦報聖所說 餓鬼的特點，就是他過去的慳貪很強，由此就會墮到餓鬼飢渴逼惱的境地。餓鬼世界有各種各樣的苦報，他們處處逃遁而奔走，也沒法免離。 在地獄趣中那些受苦的眾生，也是由於愛結的因緣故。譬如以愛驅使，為了爭取名利、男女等而造各種的業，會感召在地獄中受報。比如起了各種嗔恚的業，而墮入地獄；以男女邪淫的業，而墮入地獄；或者為著這種愛而發生各種的陰謀詭計等，也會墮入地獄。諸如此類，都是由於愛結纏繞的緣故，驅使著人心做各種非理的行為，以此業行，就陷入到地獄的深坑里了。 再者在人間，有很多貧乏困苦的人、病人等等，要求當天的食物來自濟存活。他們為什麼會陷到這麼貧乏的境地呢？也是過去慳貪惡業的果報。以上種種，都是由於愛結的因緣故，而受這樣的苦報。這是聖者明見緣起而說的。 如是具觀一切貪嫉因緣果報，於生死中得生厭離，棄捨諸欲。 像這樣，具體地去觀察一切貪嫉的因緣果報，也就是在因緣上，先是如何為著自我而尋求名利、男女等等，而起了貪嫉；以這個貪嫉為主，又有怎樣連鎖的各種身口意的惡行；乃至最後如何地牽入到了餓鬼等的果報中。這樣子才會發現，生死中不好玩，所造的各種惡業都會陷入到非常可怕的業報循環鏈中，因此，對於生死中的一切私慾，發生厭離；對於這生死里以私慾發起的各種業行，發生厭離；對應它所產生的極重的苦報，發生厭離。 這樣看清了真相，就會感覺欲像毒一樣，必須捨離，而不是飛蛾撲火一樣地尋死路。由於有因果正見的攝持，心會非常地警惕，會徹底棄捨這樣的慾毒。 二十五、食人精氣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食人精氣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為了了解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一類一類業報的情形，以此具體地認識因果的條理。他以聞慧觀察一類食人精氣餓鬼，到底是以什麼業因導致感現這種果報的呢？其中，具體的一類業對應一類果，當他認識、確定以後，就會發現其中的因果律。這樣一條一條認識以後，將會知道，任何世間的現相都是以因果律貫穿。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於前世時，巧辭誑人，詐言親友：我為汝護。其人聞已，策心勇力。 比丘以聞慧追溯這一類食人精氣餓鬼發生的因由。這種果報當然是由種子而來，到底前世在識田裡種下什麼業種呢？他非常如實地見到，這一類眾生前世時做過欺誑、陷害等的惡業。 具體來說，基於他想謀取私利，就虛妄地以一種巧辭誑騙別人（這裡的“巧辭”，首先是有一個私慾的動機，想奪他的財；接著就配合一個邪慧，想盡辦法；表現在口上，他是很能說一些巧言誑語，因為懂得人的心理，知道怎麼說一些巧辭來感動對方的心，讓他生起信心）。那麼這樣，他就狡詐地說：“我待你如親人，我會保護你的”，又比如說：“我把你當親兄弟呀，我的確就像愛護自己一樣在愛護你的。”這麼一聽，那個人非常感動，就鼓起了他的勇力，也就是他發生了“我願意肝腦塗地效命於你”的心，他會說：“大哥，你既然對我這麼樣地好，我決定為你肝腦塗地，萬死不辭”等等。就像這樣，激發出了他的那種誓死效命的心。 是時彼人，令他入敵。欲喪其命，舍之而去，竟不救護。欲於王所取其財物。時被誑者，沒陣而死。 在這時，這個狡詐者就進一步誘導他，讓他到戰場上跟敵方鬥戰，實際是設計想要讓他死掉。因此，當這個親友快要喪失性命的時候，他見死不救，把他扔到一邊，那麼結果，當然這個人就死掉了。他的目的，就是想在國王處侵奪對方的財物。或許按當時的法律，如果一個人戰死了，做親友的可以享用他的財物等等。就像這樣，他懷著一種鬼的心思。雖然說到餓鬼的業因，經論中總的以慳貪作為代表，實際上墮入鬼界的因素很多，這裡指的就是諂曲、欺誑、陰險、毒辣等等。 造下這樣的業因後，識田裡就有了業種。可以想見，由於他無有慚愧、不知懺悔，這樣不斷地滋潤業種，雖然暫時業報的影像沒有現前，但實際上，很快就要落入業的手掌中了。順著這樣的理路，比丘進一步往未來方向看：這類餓鬼是如何以這種業的作用力，在此生受著很痛苦的果報；又如何在漫長的來世，一直受著餘業的影響。這樣就展開了三世的因果觀——前世造業，今生受報，來世還有餘殘業的等流果報。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彼人以是不善因緣，身壞命終，墮於食人精氣餓鬼之中。 這個人就以造這種不善業的緣起的力量（也就是，當時他等起上起了這樣的陰險的噁心，為滿足私慾，做各種邪慧唆使的狡詐手段，那麼想、那麼說、那麼設圈套、那麼奪取，導致這個業非常地重），因此到他命終以後，這個業種成熟的時候，頓然間像夢一樣地現行果報了，當時就成就了一個食人精氣餓鬼的根身。從此就在這個根身上，一直受著業報的懲罰，直到這個所依身消盡為止。 這種果報具體如何呢？必須看到它最真實的情形，而且要與前面的業因聯繫，發現其中的條理。果報分三： 1.飢渴報 受大饑渴，自燒其身。 當他墮為食人精氣餓鬼的時候，有俱生的報障。也就是日日夜夜當中，身體裡面發出非常大的飢渴的火，不斷地燒著身體，極其地難忍難受，也就是整日整夜非常地乾焦，非常地飢虛羸弱。就像這樣，以這個業種不斷地發生這種報相。實際上，它比我們人間的大腸胃癌等的病要嚴重百千萬倍，而它纏綿的程度，也是漫長到百千萬倍。可見，這樣的業種發生的果報不可思議。 2.刀斫報 刀斫其體，皮肉斷壞。從空雨刀，遍走四方，無逃避處。 這是由前面的殘害、殘忍而來的。過去他欺騙、戲弄眾生，把人扔到戰場上被刀砍死等，由於這個業種一直消不掉，就顯出空中不斷地雨下刀、劍，劈刀、劈手等的業報，沒處躲逃。而這樣的報應，也是時時都會現，就像人造了某種惡業，後來瘋了，眼前老是現前一種恐怖境相那樣。這都是惡業的報應，因為過去傷天害理，違了良心的緣故。 3.困厄報 若見有人行惡無信，不奉三寶。即得彼便，入其身中，食啖精氣，以自濟命。求之甚難，困不能得。或至十年，或二十年，乃得一便，常困飢渴。自作惡業，還自受之，惡業不盡，故使不死。乃至惡業，不盡不失不朽，故不得脫。 那麼他平時吃些什麼呢？實際上他的維生非常困難，可以說達到了極難的程度。也就是整天找不到吃的，除非見到有人不信三寶，專造惡業，這種人邪氣很重，他才能上身，也就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機會，入到他身上去吃他的精氣，來延續性命。那麼這樣吃一次，也可能苟延殘喘，維繫好多的時日。但是，要尋到這樣的精氣非常困難，所以，自身常常處在困厄、無處得食的狀況裡。有時是十年，或者二十年才能得到一次，所以常常就困在飢渴的患難當中。這是由於過去自作慳貪、盜取等的惡業，所以，現在還要受這種飢渴、困乏等的報應。 一直到這種邪惡的業功能沒消盡的期間，是死不掉的。也就是在這樣的報體上面，會不斷地發生各種業報的病，天天都是受這種極度的飢渴、刀斫、困厄的苦報。一直到惡業的功能沒有消盡、失壞、朽爛之間，就像種子的功能沒有去盡之間，它會不斷地發生作用，同樣，就在這個報體上，會不斷地發生這種非常粗猛的苦。可見，業就像一根繩子綁住了他一樣，一切都是業的力量在控制，只要這個力量沒消失之間，這個業報是沒辦法脫免的。 假使終有一天受盡了百千萬億的苦厄、折磨等等，而在餓鬼界裡死掉，往後的命運如何呢？比丘接著觀察： （二）來生餘報 業盡得脫，從此命終，生於人中，常守天祀。貧窮困厄，不得自在，食啖殘祀。以餘業故，依他自活。 當他引業窮盡，就脫開了餓鬼的報應，也就是受報的身體死掉了，識從裡面脫出來了。假使他過去的善業力成熟，有幸生在人中，實際上，殘餘的業的力量還是一直抓著他，也就是決定著他在人間的命運。像他這種人，就成了沒有能力的人，他無法自活，常常守在天祀那裡找東西吃。因為那裡有祭天的食物可以給一些可憐人，其他地方是沒人給的，他自己也沒能力討到。這種情況，就像很多殘障的人，常常守在寺院邊上討一點吃的那樣。就像這樣，盡其一生當中，他都是貧窮、困厄，沒有生存的自在，常常就吃一些祭祀殘餘的食物來活命。 總而言之，以欺誑、陰險、盜取等殘餘業力的箝制，使得他喪失了能力。這種人傷天害理了，不會有能力的；他是巧取豪奪，不會有受用的；他置人死地，不會有自在的。為什麼如此？業就自然製造成這樣的。 二十六、婆羅門羅剎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見有餓鬼，名梵羅剎，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為了在業果上生起勝解，要做大量的因果上的觀察。這次在觀餓鬼世間的時候，他也是盡量地做到細緻，就是一個一個地認識到因果的規律。他以聞慧見到，有一類叫做“梵羅剎”的餓鬼，思惟：到底是以什麼樣的業行感現了這樣的果報？其中有什麼特別的因果條理呢？ 他也能明知，當一次一次地引生因果條理上的確認，將會發現，因果律貫穿在下至最細微的地方。對此，當然應該分業相和果相兩方面來認識，之後要看到其中的關聯，這樣就會發生因果律的正見。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前世之時，殺害生命，以為大會，謂其希有；販賣飯食，賤取貴賣；貪嫉破壞。 比丘看到，這類的梵羅剎餓鬼，其實在他前世做人的時候，就造下了三大惡業： （一）殺害生命，做大宴會，認為很稀有。這個大商人懷有一種現世論的邪見，認為殺生以後做大的宴會，非常地殊勝。這樣他就活殺很多的生命，然後擺闊氣，海吃好喝，視為人生的大樂。 （二）販賣飯食，賤取貴賣。這個商人是做飲食生意的，比如開大餐館，或者做各種食品上的買賣，但他心術不好，低價買進高價賣出，或者取那些品質粗劣的東西，然後做各種的包裝等等，賣出高價。 （三）貪嫉破壞。這種人慳貪心重、私慾強，在他貪心很重的同時，當然沒法忍受他人的圓滿，常常起嫉妒的煩惱，別人有好處的時候就設法破壞。 今天很多經商的人都有這樣的情況，而這裡側重在，有錢的時候他就殺生、擺宴、大吃大喝，或者經常嫖妓、打獵、賭博等等，這類商人是喜歡吃的，擺闊氣；當然他也作不法的營業，作各種奸詐的業行；而且貪嫉破壞。就像這樣，這個經商的人常常造很重的餓鬼的業。 看到了他前世做人的業行，進一步就看，這種人將來的下場如何呢？也就是來世他會變成什麼呢？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如是眾生身壞命終，墮餓鬼中，名婆羅門羅剎餓鬼。 這個大富豪死了以後，就變成一個名叫“婆羅門羅剎餓鬼”的很悲慘的身體。前世一度地享樂、造惡以後，變成餓鬼，那在千萬年裡面就要接受這樣的報應，以下就詳細觀察他做鬼以後的遭遇： 為飢渴火焚燒其身，馳奔疾走。現視人像，殺害眾生。或住空巷衢道四交路首，以求人便。諸婆羅門，殺生設會，多生其中。或自藏身，以殺害人。或入人身中，以斷人命。咒術人言，鬼神著人。入人身已，令人心亂，狂惑無知。如是惡業，常作眾惡，飢渴燒身，受大苦惱。住餓鬼界，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這裡，先要如實地看到他的果報，接著要從中歸納到底是什麼苦相，再次要和前面的業相聯繫，發現關聯，就會發現一切都是緣起。 這個餓鬼叫“婆羅門羅剎餓鬼”，是根據他的苦相來命名的。叫他“餓鬼”，是由於前世殺生、做不法生意、貪嫉的緣故，那麼以這個業自然發生生理上的現象，也就是他內在時時冒著盛燃的飢渴之火。飢渴是苦相，非常地乾焦、飢虛羸弱；而且俱生的異熟報障是，身體裡面會發出火來，這樣燒得難受，他到處地奔走。 其次稱他為“羅剎”，就是他成了一種惡性的鬼，會顯現一個好像人的像。我們常常在說到空遊餓鬼的時候，會說他有時現成人的樣子，有時會現出鳥的樣子。那麼這裡他會現人像，然後殺很多眾生，常常埋伏在空空的街巷、道路或者交叉路口，來尋找機會，這時他會殺人、害人等等；或許很多地方就遇鬼，或者遭禍等等，這些都是這種惡性的羅剎餓鬼作的破壞。 再者，為什麼叫“婆羅門”呢？就是他經常出沒在婆羅門殺生設宴會的地方，或者自己藏在那裡來殺害人，或者入到人的身體裡斷人的命根。或者，當那些念咒驅遣鬼神的人念著“鬼神著人！鬼神著人！”這是一種咒，以這個力量，能夠役使鬼類為他辦事。比如他要加害某人，在這個咒的號令之下，這類的餓鬼就受驅遣，入到人的身體裡，之後那個人就發狂了，或者一下子精神錯亂，喪失了理智。就像這樣，常常造很多的惡業。 在此就認識到，這類餓鬼有兩種苦相：一、飢渴燒身苦；二、惡性等流苦。一個是生理上有非常大的苦痛，另一個是心理上有非常可怕的習性，這就是他的可憐之處。 其中，第二要認識造作等流的果相。通常，此等流果會結合人間習性的狀況來解釋，然而要知道，造作等流其實貫穿在一切處。像這裡，當他墮為餓鬼的時候，造作等流就會強烈地現行。比如前世的時候，他就喜歡大量殺生，一見到殺生就興奮，已經串習成了很邪惡的習性。那麼他變成鬼類的時候，他就是羅剎的性質，也就是那種惡習是沒法控制的，他常常扮演人來殺害眾生；或者他就喜歡做殺手的事情，常常在無人的空巷、十字路口處處尋找機會；或者一看到婆羅門殺生設大宴會的時候，就與他的業相應，多數都會生在那裡；或者常常藏著身要殺人，就喜歡殺人。那麼這一類餓鬼，當然也就成為世間邪咒師驅遣的對象，那個咒術一施的時候，他就當差，馬上就入人體，然後讓人發狂。可見，這一類餓鬼由於過去世是殺生狂，這一世也就成了殺人狂，非常地可怕。由此我們知道，這個等流是貫穿三世的，這種就叫“習性之果”。 那麼這種飢渴燒身、惡性循環的果報，要到何時為止呢？在他識田中變現餓鬼的惡業種子功能沒有消盡的期間，會連續不斷地變現，而無法擺脫，從中可見業報的可怕。 那麼這裡有兩類果：一、報果；二、習果。所謂“報果”，比如造了慳貪的業，在報上就不斷地由種子發出飢渴的火來，這是報障。“習果”，比如過去嗜好殺戮，現在他一見到人打打殺殺的就非常興奮，控制不住地想要殺人，喜歡做殺手，就喜歡殺，而且種種殺，各種各樣的方式殺。因此，勿以惡小而為之，在小的殺出現的時候，就要完全制止；在小的盜的心理出現的時候，就不能夠發展；在出現貪嫉、破壞等念頭的時候，不能放任，不然一定會出現這兩種果相的。 （二）來生餘報 業盡命終，餘業因緣，生在人中，常食人肉，或飲人血。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當那一世感現的餓鬼的業力窮盡，他就會在鬼界死去，然後新的一度的轉生，就是受其他業因支配的緣故。假使生在人間，他的習性就是常常喜歡吃人肉或者喝人血，這是由前世嗜好殺生的餘殘業勢力的箝制，使得他受這樣的苦報。 這裡的果相實際是造作等流。可以看到，它的確貫穿三世，已經很長時間在餓鬼界當中殺了無數次，再轉到人間還是這個邪性，比前世還厲害，竟然吃起人肉、喝起人血了。這種對於血腥的愛樂，實際就是習性之果。 二十七、火爐燒食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火爐中食諸餓鬼等，以何業故生於彼處？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到，有一類在火爐中吃殘食的餓鬼，他們是以什麼業因，而受生在那裡呢？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遠離善友，貪嫉覆心，喜啖僧食。 他以聞慧了知，這一類眾生前生的時候，遠離善友，被慳貪嫉妒蒙蔽了良心，常常喜歡吃僧眾的食物，由此就在那一生中集成了很重的罪業。 那麼，將來會變現出怎樣的果報呢？對此又要從前、中、後三個階段來觀察。 二、觀察果相分三：(一)地獄果報；(二)餓鬼果報；(三)人間餘報 (一)地獄果報 如是之人身壞命終，墮於地獄，受無量苦。 這樣的人死了以後，由於黑業很重的緣故，一下子墮到了地獄裡面。那真是一點自由也沒有，在非常漫長的時間裡，連續不斷地受著無量的苦楚。 那種業的勢力，不斷地變出非常猛而且連綿不斷的果報，可以想見，在相當長的時間裡他受盡了折磨。這樣逐漸逐漸地到了後邊際，業種的功能也消耗得差不多，這樣他就在地獄裡死掉了。 (二)餓鬼果報 從地獄出，生於君茶餓鬼之中。既生之後，飢渴燒身。如火焚林，周遍奔走，而求飲食，自業所誑。於天寺中，被燒殘食，合火而啖。心常憶念，火爐殘食，飢渴燒身。二火俱起，呻吟㘁叫。 他從地獄出來以後，又受生到了餓鬼當中，成了名叫“火爐燒食”的餓鬼。一生下來就有很重的報障，飢渴的大火晝夜不斷地燒著他的身體，使得他非常地乾焦、飢餓。這種飢渴的火燒得有多厲害呢？就像烈火焚燒森林一樣，那種苦非常猛利難忍，逼著他到處奔走，去尋找飲食。其實，這都是過去造的慳貪嫉妒的業在捉弄他，當初他蒙昧了良心，本來良心要這麼做，而他偏偏逆著做，喜歡偷吃僧眾的飲食，結果現在一點得不到，還要受這樣的苦。 再說，在那天寺神廟裡面，人們偶爾會在火爐裡燒一些食物來作祭祀，這個時候，他一看到那被燒的殘食，就不顧一切地進到火爐裡，合著火一起來吃，這樣一邊吃一邊被火燒，受著火燒的苦。實際上，能這樣吃到帶火的殘食，機會也是特別地少，所以他心裡常常想著那火爐中的殘食，盼望著能再吃一次，以至於體內更猛地燃起飢渴之火，燒著他的身體。就像這樣，體內由飢渴發出的火和外面殘食上的火一起燒著他，他痛苦難忍，不停地呻吟叫喚。 作諸惡業，決定成熟。乃至惡業不盡，猶不得脫。 要知道，凡是造下的種種惡業，只要沒出現違品，那是一定要成熟果報的，就像因緣聚會的時候，一定會生出果實那樣。那麼，當它已經發生果報的時候，只要業種的功能沒有消完，以這個功能力就會不斷地生果。也就是在千年萬年當中，會不斷地這樣現出苦來，乃至惡業的勢力沒有消盡期間，始終沒法擺脫。 (三)人間餘報 業盡得脫。餘業因緣，生於人中，貧窮多病；隨其行處，常為火燒，野火所焚。以餘業因緣，受如斯報。 直到業力消盡了，才從餓鬼中脫出。之後假使生到人中，以餘業的勢力還要受相應的領受等流果。也就是在那一生中，貧窮多病，而且無論走到哪裡，都常常被火所燒，有時就在野外被野火所燒。這都是因為前世慳貪嫉妒、偷吃僧食的餘業勢力所得到的報應。 二十八、不淨巷陌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多行嫉妒，習於遍業。究竟成業，墮餓鬼道，生於不淨巷陌之中。 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的因果情形。他以聞慧觀察，在因上多次起嫉妒的業行，串習到普遍程度，究竟圓滿了業用，就墮在餓鬼道裡，生在不淨巷陌餓鬼當中。 對此類餓鬼，要分業相和果相兩方面觀察，然後認識其中的因果關聯，這樣就認識了一分因果律。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以何業行，生於彼處？彼以聞慧，見此眾生，慳嫉覆心，以不淨食，與諸梵行清淨之人。 二種業相：(一)心：慳嫉煩惱覆蔽內心 (二)行：以不淨食施清淨者 比丘以聞慧觀察，到底是以什麼業行而導致感現這種果報的呢？追溯他的前世，有兩個業相：一、內在慳貪嫉妒的煩惱覆住了良心；二、外現的行為上，因為良知被蒙昧了，他竟然用污穢的食物去給那些梵行清淨的人受用。 顯然，假使沒有被煩惱蓋覆，他良心上是不可能這樣做的。但是，他當時墮在很重的業果愚當中，完全不知道這上有因果，這樣做很可怕。他特別小氣，所以，給人東西的時候就給那些髒的。他不知道梵行清淨之人是有功德的，是敬田，做一點好的能有很大的福，做一點壞的也有很大的罪，從這兒可以看到當時他造業的狀況。那麼以此業行，實際就使他墮在餓鬼界當中。 這個果相如何呢？以下進一步追踪觀察。 二、觀察果相 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以是因緣，身壞命終，生於不淨囉他餓鬼之中。 有兩種苦與業相應：1.環境臭穢苦；2.飢渴逼惱苦。 當時以這個煩惱布施給梵行者不淨食物的因緣，結果他以這種罪染，在那一世的身體壞掉以後，這個業種的勢力很強，一下子就讓他跟餓鬼界相應，然後出現了餓鬼的身體，生在不淨巷陌餓鬼類當中。 果和因是相似的，那麼會出現哪種不淨的餓鬼苦相呢？這裡進一步看果相。以這個業感現的餓鬼境界，會有兩種苦與業相應：1、環境臭穢苦；2、飢渴逼惱苦。這裡要體會，以布施不淨食、慳貪嫉妒的因，就出現相應的這兩種苦，以下就一一認識： 環境臭穢苦 若於晝日，人不能見。若人夜行，則多見之。若城邑聚落眾聚之處，若住曠野。行軍廁屏穢惡之處，蟲蛆滿中，臭處不淨。若人見者，惡不欲視，嘔吐捨去。而是餓鬼，生在其中。由前世時，以不淨食，持與眾僧。以是因緣，生不淨處，受大苦惱。 他當時生在這類餓鬼當中，白天人見不到他，如果人晚上行走，常常能見到。或者在城市、聚落等人們群居的地方，或者住在無人的曠野裡，他總是活動在一些污穢、陰暗的廁所這類地方，充滿了各種蛆蟲，非常地臭穢、不淨。人見到的話都不想看，非常噁心，嘔吐得就離開了。而這類餓鬼就生在這裡。由於前世時他以不淨食拿給出家的僧人受用，以這個因緣，他造了非常大的污穢的業，就必然感生在廁所這樣的不淨處，受極大苦惱。 飢渴逼惱苦 雖處其中，常不得食。有諸惡鬼，手執利刀，刃出火焰，在傍守護。常困飢渴。一月半月，乃得一食，猶不得飽。設得食飽，守糞諸鬼，強打令吐。飢渴燒身，呻㘁哀叫，交橫馳走，憂惱悲泣。 雖然待在廁所裡，常常也得不到食物。因為那些兇惡的鬼卒手裡拿著鋒利的刀具，刀刃冒出火焰，就在糞坑旁邊守護，所以這類餓鬼得不到糞食，常常困在飢渴的苦中。一個月半個月才得到一頓，得了還吃不飽。假使吃飽了，守糞的餓鬼也不饒他，強打著他讓他吐出。所以，這類餓鬼一直體內有飢渴的火焚燒，呻吟哀嚎，到處奔馳而走，非常憂惱悲傷，以至於常常哭泣。 餓鬼的心聲 即以伽他，而說頌曰： 種子不善因緣故 獲得憂苦惡果報 因果之性相相似 惡業因緣得苦報 為惡業鉤之所牽 如魚吞鉤入惡道 吞鉤之魚尚可脫 惡業牽人無免者 諸業大力牽眾生 不善業繩之所縛 將詣餓鬼世界中 具受諸大饑渴苦 諸餓鬼等飢渴苦 過於火刀及毒藥 如是飢渴有大力 無量飢渴惱眾生 無一念時得休息 晝夜苦惱常不離 乃至不得微少樂 常受種種諸辛苦 以作苦業因緣故 生惡道中受苦報 於此苦報難得脫 何時當得受安樂 所見諸泉悉無水 一切陂池皆枯竭 處處逃奔求水漿 往至諸河悉不見 我所行處求諸水 山林曠野無不遍 隨所至處望水飲 求覓少水不能得 飢渴之火燒我身 無歸無救受大苦 在受這種報的時候，他心裡也會感慨業果的可怕、真實不虛，知道一旦被業鉤所縛，人就沒辦法逃脫，只有受報的份。他們苦得不得了，就會以偈頌這樣說道： 由於在識田裡種了不好的業種子，那樣地慳貪嫉妒，對於尊貴的境施捨不淨食、不作尊重等等，只要染上一點惡業的種子，將來就會得很大的苦，所以，現在我就獲得了心憂身苦的不好的果報。因和果的性相是完全對等的，種了那樣的惡業因緣，現在就只有受苦報的份。我被惡業的鉤子所鉤住了，就像魚兒吞了銀鉤，只有被拽的份了。那麼同樣，已經被業鉤牽住的緣故，沒有自由，這樣就被扔到惡道裡了。吞鉤的魚還有可能脫逃，一旦惡業成熟，是沒辦法脫開這種報的，誰也解不了。在成熟之前是有辦法，當業報已經成熟時，那就直接將人牽入到那個果報裡了。 接著這餓鬼又唱來到餓鬼世間受苦的狀況： 業有非常大的力量牽著眾生，造惡業的繩索緊緊地縛著相續，帶著我到了餓鬼世界，在這裡非常多的具體地受著那些飢渴的大苦。“將詣”，“將”是帶或者引的意思。 這是講，人一旦得了餓鬼的報以後，就有這樣的身體，受著飢渴之苦，那種猛烈程度、持續程度是沒法想像的。由業種發出來的飢渴的苦，完全超過了火燒、刀割和毒藥的藥性發作，可見，這樣的飢渴有太大的力量。在餓鬼類中，無量飢渴的苦一直逼惱著身心，沒有一剎那得到休息，晝夜當中都是常常不離這種苦惱，乃至得不到一點點的樂，常常就受百般的艱辛和困苦。比如，一直有飢渴的苦、尋求的苦、失落的苦、絕望的苦、煎熬的苦，餓鬼當然活一輩子太辛苦了。 由於作了苦業的因緣，就生到了這個惡道裡受這些苦報。一旦陷進去了，這是難以脫出的，就得在身上一次一次地挨、一次一次地受，不曉得何時為止。就像一粒種子，如果功能沒去掉的話，它不曉得要生多少年，直到這個功能耗盡為止。又像得了一個上萬年的非常大的報障的病，在這上面，飢渴的業病時時以劇烈、無間隙的方式不斷地發出報應。所以，他就很淒苦地說：“什麼時候才能得一點樂受啊？” 下面再講，他在餓鬼界裡，由業感所現的種種境界都是顛倒的，所謂“猛業成熟所愚蒙，一切所見皆顛倒”。 他過去的時候，見到那些泉源什麼水也沒有；然後所有的池塘，也是一過去的時候，枯乾得連一滴水都不剩，都是一些深坑或者更大的，像山谷一樣。他處處奔逃去尋找水喝，常常出現幻覺，認為前面有清清流淌的河流等等，可是到了河邊的時候，什麼水都沒有，眼前就是一條乾乾的河床，好像到了峽谷當中一樣。 我到處奔走去求覓漿水，一處處的山巒、一處處的樹林、一片片的曠野，沒有不經過的。無論我到哪裡，都是希望能得到水，但是求啊求，連一滴水都得不到。飢渴的火猛烈地燒著我的身軀，沒有救援、沒有歸處，一直受著這樣的大苦。 如是餓鬼，自業所誑，呻喚哀㘁。乃至惡業不盡，故不得脫。 像這樣，餓鬼被自身的業所誑騙。當初他以為行慳嫉業是保護自己，沒想到，這業沒有讓他得到一點好處，只把他送到絕望的餓鬼境地，不斷地呻吟哀嚎而已。 業種的功能在還沒有消盡的期間，就這樣不斷地開出餓鬼苦的花朵、餓鬼苦的果實。這個業功能實在太強了，一直就發生這些猛利的飢渴的苦，一直上演這些四處奔波求覓、一無所獲的絕望的苦。比如一天從早到晚上演這樣的苦劇算一次，一生當中不知道有多少萬次，這都是由當初那個業種子的功能不斷地發出的緣故。所以說，只要這個業種子的功能沒有盡，就脫免不了這種苦報。 接著來看來世的果報： (二)來生餘報 報盡命終。以餘業故，生於人中，受諸婬女，婦女之身。若得男身，生除糞家。身服女人所著之衣，行女人法。以餘業故。 假使在餓鬼界裡受到了足夠量的懲罰，業種子的功能也就耗完了，這樣的話，再由其他的業來決定以後的生處。假使幸運地能生為人的話，也還受著餘業的牽制，受的是婬女，得女人的身體。假使得了男身，就生在除糞的家庭，也就是做那些清理大小便的工作。這就是說，他以原先以不淨食施捨眾僧的惡業，就要受這樣的報，整天要靠這些不淨的，聞臭氣、做下賤的事。還有女人的習氣，穿女人的衣服，習慣女人的生活方式。這也都是餘殘業力的捉弄，這種行女人法其實就是造作等流果，是由前世而來的習性的果報。 二十九、食風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以何業故，生於食風餓鬼之中？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的情形。以什麼業行會生在食風餓鬼當中呢？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見諸沙門婆羅門貧窮病人，來乞求者，許施其食。及其來至，竟不施與。令此沙門及婆羅門貧窮病人，飢虛渴乏，如觸冷風。彼妄語人，身壞命終，墮於婆移婆叉餓鬼之中。 比丘以聞慧了解到，這類眾生從前見到沙門、婆羅門、貧窮病人等來向他乞求，答應要施給他們食物，等到他們來時竟不給予，使得沙門、婆羅門、貧窮病人飢虛渴乏，就像觸到冷風那樣難受。以這個惡業因緣，妄語人身壞命終以後，就墮在食風餓鬼當中。 真是因果相似。當時明明答應了給食，到時卻不給，讓別人吃西北風，那些人就很餓，身體虛弱、疲乏、乾渴。那以這種業行，自然被罰到了食風餓鬼裡面，也就是以業的自然力，就會變出食風餓鬼的形態，在上面飽受相應的苦楚。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既受鬼身，飢渴苦惱，如活地獄，等無有異。奔走四方，無所悕望。無人救護，無依無怙。 他受了鬼身以後，常常處在飢渴的苦惱當中，如同等活地獄，沒有差異。被飢渴所逼，四方奔走，沒有一點希望，到處都求不到飲食。沒有人救護，也沒有依靠處。 自心所誑，於遠方處，適見飲食，在於林間，及僧住處，奔走往趣。疲極困乏，飢渴倍常。張口求食，風從口入，以為飲食。 他被自心業習的變現所誑騙，在遠方處恰好見到有飲食，在樹林當中，或者在僧人的住處裡，就馬上馳奔過去。一路特別地疲勞困乏，比往常還要加倍地飢渴。當他張口求食的時候，風從口裡進來，就作為飲食了。也就是以那種業習的誑騙，自己就希求要得到食物，而且也看到那些地方有飲食，但是張口求食的時候，只能吃到風。可見，他在餓鬼界裡是多麼飢虛羸弱，但是只有風作為飲食，不可能得到什麼飽足。 以惡業緣，故使不死。 以惡業牽制的緣故，一直死不掉。他活得生不如死，天天都是在那種極度地飢餓、困乏的病況之下，說實在，死了是更舒服一點，然而以慳吝的業所繫，一直死不掉。好比一個人得了一種腸胃癌，一直躺在病床上，百苦交煎，晝夜難眠，那種病苦逼在身上時就想早點死，但是由於業一直在牽著，有可能幾十年都死不掉，那是非常可憐的。而一個餓鬼，他是在長達上百萬年當中一直受這種苦，可見，業成熟時所變現的這個苦報是非常可怕的。 惡業持身，妄見食想。猶如渴鹿見陽焰時，謂之為水，空無所有。如旋火輪。 惡業一直跟在身上，沒法捨離。由於造業時識田中已經種了這樣的業種，因而到了成熟位的時候，以它的功能力就源源不斷地變現出這樣的苦。進一步說，正是由於那個業力抓住他的身心狀況，使他虛妄地看見前面有食品，就像渴鹿，由於它乾渴的心，當見到前方的陽焰時，會誤認為前方有水，實際上空無所有。或者又像眼識見到的旋火輪，由於錯亂的力量，就以為那裡有一個真實的火輪，實際就在顯現的當處一無所有。這是什麼原因呢？ 以前世時虛誑許人而竟不與。以此報故，但眼見食，而不能得。 由於前世的時候虛誑，答應了別人卻不給予，以這種言語的虛誑心，就變現出果報上的虛誑相。當初他明明答應給人這樣那樣的，大家都充滿了希望，結果卻空手而歸，什麼也沒有，只有吃西北風。因此以這個惡業因緣，注定在受報的時候，就相應地變出來了，老是好像充滿希望，一到那裡就一無所有，只有喝西北風的份。就像這樣，以他的報應，只是眼睛能見到食物，當已經到了僧人的處所或者森林當中的時候，是吃不到的，只是吃風，所以就叫他“食風餓鬼”。 伽他頌曰： 因果相似聖所說 善因善果則成就 善因則不受惡果 惡因終不受善報 因緣相順縛眾生 生死相續如鉤鎖 生死系縛諸眾生 輪迴諸趣莫能脫 若能斷除諸系縛 堅牢鉤鎖業煩惱 是人能至寂靜處 永斷一切諸憂惱 以偈頌來說明相關的法義。“因果相似”的道理是聖人所說，即以善因會成就相應的善果，以善因不會受不同類的惡果，以惡因究竟不會受善報。諸如此類，都是講因果不紊亂的規律。 因和果是隨順的，與因緣相隨順而出現了果報，這樣繫縛著眾生，一直就要這樣受報。生死相續就像鉤鎖連環一樣，也就是有這樣的業就會感這樣的生死，再造下業又有下一次的生死，就像這樣鉤鎖連環。生死相續繫縛著眾生，一直在諸趣當中輪迴，而不能解脫。 如果能夠斷除各種能繫縛的堅牢鉤鎖的業和煩惱，那當然就從緣起鏈中脫出。以業和煩惱息滅的緣故，就不會再出現生死中的各種蘊身，這個人就能達到寂靜之處，永遠斷除一切憂惱。 其人如是，受相似因苦報之時，自心所誑，奔揬馳走。常食風氣，以自活命。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這個人就像這樣，以那樣的因受同類果報的時候，被自心所誑，就一直產生幻覺或者希望，認為前方有東西，然後奔揬馳走，但是常常只是吃風氣來活命而已。乃至當初虛誑的業沒窮盡的期間，沒法擺脫這種苦報。 (二)來生餘報 業盡命終，生於人中，貧窮下賤，人所輕忽。常為眾人許施房舍，飲食衣物，而無與者。聞他許時，心悅望得，至後不獲，轉懷憂結。 業盡命終以後，假使生在人中，出現的等流果也不好。也就是生活相當地窮困，地位卑賤，被人看不起。常常有很多人承諾：“你很窮困、很可憐，我們會給你房舍、飲食、衣服、臥具等等。”卻到時沒有人給。聽到別人承諾的時候，他心裡非常歡喜，特別盼望得到，到了後面他一無所獲，轉而懷著憂結而難解，一直處在憂苦當中。 受二種苦：一者飢渴，二者憂惱。受大苦惱。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這類餓鬼受兩種苦：一、飢渴；二、憂惱，就這樣常受大苦惱。這是由於過去虛誑等惡業的餘勢力，而感受這樣的果報，也就是會出現這樣的領受等流。從前是這樣騙人的，天道好還，就一定會領到這樣的苦報。 伽他頌曰： 如是眾生惡業熏 具受種種諸苦惱 如糞所熏甚可惡 如是惡業應捨離 善法所熏最殊勝 能永離於惡道苦 如瞻卜花熏香油 花雖滅壞香油在 最後以偈頌來作總結：像這樣，眾生以惡業在識田中熏了種子，也就是造業的第二剎那就在識中熏建了業習氣，以這個業種已經種下去的緣故，一旦成熟，就會發出各種如同枝葉花果般的器界根身等的無量苦報，所以說，會受各種各樣的苦惱。如同被糞所熏後，非常可惡，就像這樣，惡業熏在我們心中也是非常地可怕，它會發生一切不吉祥，所以我們要盡快地捨離惡業。一旦它造下的時候，也要盡快地悔除，不要讓它沾染，乃至增長成熟。 善業的所熏確實最為殊勝，能夠永遠脫離惡趣的諸苦。就像那瞻卜花，所熏的香油非常清香、可意，花雖然滅了，可是它所熏到的香油還是在的。同樣，做過的善業雖然結束了，可是在心中已經熏了很好的業習氣，以此將來會出現各種安樂的芬芳。 三十、食火炭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食火炭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為了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的因果情形。他以聞慧看到有一類食火餓鬼，就以果聯想到因：這不會無因或邪因而生的，到底是以什麼業行而生在裡面的呢？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典主形獄，貪嫉覆心，打縛眾生，禁其飯食。令他飢渴，噉食泥土，以續生命。此典獄人，以是因緣，身壞命終，墮於食火餓鬼之中。 他以聞慧認識到，這類眾生前世曾經管理監獄，是裡面的官員，他以慳貪嫉妒覆蔽了自心，就打縛眾生，禁止他們的飯食，使得他們飢渴，只能以泥土為食來延續生命。這個監獄的官員以此因緣，身壞命終就墮在食火餓鬼當中。他的苦狀是這樣的：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常至塚間，啖燒屍火，猶不能足。如是惡業，因時悅樂，受報極惱，心不愛樂，不淨可惡。愛毒勢力因緣和合，受於食火餓鬼之身。若得食火，少除飢惱，如人以水滅世間火。 當他墮為餓鬼之後，常常跑到墳間，吃燒屍體的火，還是無法飽足。像他前世造惡業，因位的時候是很快樂的，受報的時候卻極其苦惱，心不愛樂，不淨可惡。當愛毒的勢力因緣和合，就受了食火餓鬼的身，能夠吃到火，稍微除一點飢惱，就像人用一些水滅世間的大火，稍微滅一點，馬上又熊熊燃燒起來，所以以極少的食物，沒法撲滅掉這飢餓的大火。 比丘如是觀時，於世愛欲，深生厭離，不樂與俱。作是念言：愚癡凡夫，為愛所使，不得自在。食火除飢，無法可喻，受餓鬼身。 比丘這樣觀時，對世間的愛欲生起很深的厭離，不喜歡跟愛欲待在一起。這樣思惟：愚癡的凡夫被愛所使，也就是一直受著愛的驅使而沒有自在，也就是成了愛的奴隸，像這樣吃火來除飢，無法譬喻其中的苦惱，而以餓鬼之身常年飽受飢渴焚燒的苦。 （二）來生餘報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故不得脫。業盡命終，生於人中，常生邊地飢儉之處。所食粗惡，無有美味，不識鹽味。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一直到惡業的功能勢力沒窮盡的期間，沒法脫出。業盡命終生在人中，也以業的餘殘勢力，常常生在邊地飢荒貧困之處，所吃的食物粗劣，沒有美味，不知道鹽是什麼味道。這是由於過去禁止他人食物等的惡業因緣，而受這樣的等流果。 上百萬年裡受食火餓鬼的苦報，業盡命終，假使生到人間，譬如百年等當中，還要有這樣的等流果發生，也就是還會領到這樣的沒有食物，或者所吃特別差、連鹽的味道都不能識的果報。所以業非常可怕，一旦造了以後，它就是天律，一直會在身上發生果報，而且所受的果跟當初的因完全類似，這叫“因果律絲毫不紊亂”。 三十一、食毒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食毒，諸餓鬼等，以何業故，生於其中？ 再者，比丘為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的因果情形。他以聞慧觀察一類食毒餓鬼，是以什麼業行而生在裡面，為什麼會感召吃毒的果相呢？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貪嫉覆心，以毒食人，令其喪命，取其財物。如是惡人，身壞命終，墮活地獄，具受眾苦。從地獄出，生於食毒餓鬼之中。 他以聞慧看到，原來這類眾生從前被慳貪嫉妒覆蔽了良心，下毒讓人吃，毒死了他以後取他的財物。這樣的惡人，身壞命終墮在等活地獄裡，要受各種各樣的苦，從地獄裡出來，就受生在食毒餓鬼當中。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在於民陀山窟之內，或在波梨耶多幽險山中，或生冰山極冷之處，或在摩羅耶山，極險惡難，多有毒處，無有漿水，多饒毒藥；寒則冰凍，熱則毒盛，甚可怖畏；叢石峻岩，師子猛虎所居之處，而生其中。 （這一長串都是用來修飾最後的“而生其中”。）他在民陀山的洞窟當中，或者在波梨耶多的幽險山林，或者生在冰山極冷之處，要么就在摩羅耶山非常險難的、有很多毒的地方，那裡沒有漿水，有好多毒藥，一觸及到可能就受各種毒的苦；到了寒天就受冰凍，到了熱天就是非常盛的熱毒，非常可怕；而且是那種叢山峻岩，獅子、虎、狼所待的地方，這類餓鬼會受生在這裡。 寒苦極惱，過人百倍。夏日熱惱，百倍於人。盛夏五日，空中雨火，燒其身體。極冬寒至於虛空中，五日雨刀。以惡業故，空中雨火，及雨刀劍。住險難處，為飢渴火，梵燒其身，叫喚悲惱。以毒藥丸而自食之，食已即死，惡業不盡，即便還活。既得活已，飢渴倍前，呻㘁悲哀。有利嘴鳥，來啄其眼，受大苦痛，舉聲大叫。鳥啄食已，眼復還生，如是受苦。 到了冬天寒苦極盛，超過人間一百倍；到了夏天極度地熱惱，百倍超過人間。盛夏有五天當中，空中降火，燒著身體。到了最寒冬的時候，虛空中會五天雨刀。以惡業的因緣，空中雨火和雨刀劍。住在險難處，被飢渴的火燒著身體，叫喚悲惱。以毒藥丸作為食物，吃了就死，由於惡業不盡，死了以後當即又復活，復活以後比前面還要飢渴，悲哀地號叫。有利嘴鳥來啄他的眼睛，受極大的苦痛，高聲大叫；鳥啄食以後，眼睛又恢復如初，就像這樣，不斷地重複而受這樣的苦報。 （二）來生餘報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業盡命終，生於人中，交道巷陌，以自存活。惡業所熏，猶行蠱毒，還墮活等大地獄中。以餘業故。 乃至惡業功能沒窮盡的期間，沒法脫出這類的餓鬼苦報。業盡命終，假使生在人間，也是在那些街道、路口來求得存活。由於過去的惡業所熏，還是做蠱毒之事，以這樣的因緣，死後又墮在等活等大地獄當中。 這就是過去餘業勢力的緣故。也就是從造作等流來說，他就喜歡毒，從前下毒害人，在地獄裡受了苦，命終以後，又在食毒餓鬼裡面受苦，到了人間還是噁心不改，就做這種下蠱的事，接著又要墮入等活地獄等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所以，我們心上千萬不能染上這些惡的習性，否則造作等流是非常可怕的。 三十二、曠野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於曠野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認識業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的因果情形。他以聞慧觀察有一類曠野餓鬼，是什麼業行而生在裡面的呢？為什麼會生在曠野裡，受各種飢渴等的苦呢？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以前世時，於曠野無水險難之處，日光焰暑。求福之人，種殖林樹，及造湖池，以給行路。有諸群賊，決去池水，令道行者，疲極渴乏，氣力微劣。破壞劫剝，奪其財物。嫉妒覆心，不肯布施。如是之人，身壞命終，墮阿吒毗餓鬼之中。 他以聞慧看到，果然業果真實不虛，就知道這類眾生前世的時候，就在曠野無水的險難之處造業。那裡日光熾盛，照得非常熱，求福的人也考慮到行路人的辛苦，在這個地帶種植了很多樹，然後造了湖池，來資給行路的困乏。卻有一些盜賊決掉池水，讓行路人疲憊到極點，又乾渴困乏、氣力虛弱，他們好趁機打劫、搶奪。而且嫉妒蒙蔽自心，不肯布施。像這樣的人，身壞命終，就墮在曠野餓鬼當中。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大火燒身，如燃燈樹。日光焰曝，走於曠野，叫喚求水，及求飲食，求哀自救。 再說墮在曠野餓鬼之後，大火燒著身體，就像燃著燈的樹那樣，也就是身如樹，全身燒著火，就像一棵樹上燃著各種燈一樣。當時器界的環境，太陽曬得非常厲害，在焦熱當中他奔走在曠野裡，叫喊著“渴啊！渴啊！”到處求水以及飲食，不斷哀叫著，想救自己的飢渴。 如是餓鬼，以惡業故，遙見陽焰，謂是清水，平住湛然。疾走往趣，望得水飲，不計疲極。所至之處，但見空地了無有水。何以故？陽焰之中，性自無水，云何而得？ 這樣的餓鬼以惡業的因緣，他會遠遠地見到陽焰，以為是清水。惡業的蒙蔽力，境界是顛倒而現的，自己的眼識會遠遠地見到陽焰，認為那前面是清水，平平地不動的一個清水，他趕緊走過去，希望能得到水喝，不管疲憊之極。所到之處，只見空地，沒有一點水。什麼緣故呢？陽焰裡面本自沒有水，怎麼能得到水呢？ 是鬼慞惶，走於曠野，荊棘惡刺，貫其兩足。疲極望水，悶絕躄地。惡業力故，死已復生，飢渴惱逼，過前十倍。 這個鬼慞惶不安地在曠野裡奔走，而這個曠野有很多的荊棘惡刺貫穿他的雙腳。他疲憊極了，一直希求著水，絲毫不得，這就好像走在最可怕的看不到邊的沙漠裡一樣，之後昏厥倒在地上。以惡業力的緣故，死了又活過來，然後飢餓乾渴比前面還要厲害十倍。 未起之間，烏鴟雕鷲，競啄其眼，食其身肉，分張摑裂，破散身骨。三苦普至，受大苦惱，無歸無救。 還沒起身之間，就飛來各種雕、鷲等，競相來啄他的眼睛，吃他的身肉，吃完以後就把身體摑裂成若干分，搞得滿地狼藉，在地上到處散著他的身肢、骨頭等等。像這樣，有飢、渴、啄食等等三苦普至，受極大的苦惱，無歸無救。 互相悲告，即以伽他而說頌曰： 雕鷲烏鴟諸惡鳥 金剛利嘴啄我身 摑裂破壞無全處 具受眾苦無救護 諸業如影不離身 如昔惡業今受報 我等宿害行路人 以是今受大苦惱 業圍所繞業繩罥 不見有可求脫處 唯有惡業盡壞時 乃能脫此大苦惱 惡業能將諸眾生 業牽令至可畏處 惡業能隨至何所 至受果時惡業熟 業縛眾生遊三界 輪轉無窮無休息 若行善業舍眾惡 則離眾苦無饒益 若人不愛諸惡業 觀之如火不貪著 是人不至餓鬼趣 不為飢渴火所燒 於須臾時常增長 飢渴苦痛念念生 身體熾火照山谷 猶如大火燒山林 野火焚燒大山林 大龍降雨則能滅 劫火一起海水竭 我火不可如是滅 業薪因緣生此火 為愛欲風之所吹 此惡業火燒我身 周遍圍繞無空缺 持戒精進智慧水 以布施瓶而盛之 寂滅大人持此水 能滅三界諸業火 若為三業之所使 三業流轉行諸有 是人迴旋行三處 如是三法之所誑 三十六業所驅使 不能離於四十行 九十八種諸結使 如是等法行三界 以一百八明智慧 思惟十二之深義 若人能知法非法 是人則得無量樂 若有能知二種相 思惟二八特勝行 思惟十六特勝已 是人遠離眾惡道 若人能見二種道 是為四法究竟人 已得超越四流海 是人覺悟無眾惱 能善修行八聖道 十力之義善知見 善知二苦之因緣 是人則到無生處 若人善達二諦義 能善思惟四念處 能觀過去未來世 不為魔網所障礙 我為惡業之所使 遠離眾善白淨法 到諸餓鬼世界中 自造惡業痴所惑 餓鬼之間也互相悲告，以伽他這樣說頌：雕、鷲、烏、鴟等各種的惡鳥，以金剛般的利嘴啄我的身體，摑裂我的皮膚、肌肉，使得體無完膚。已經具受了這麼多的苦，卻沒有人救護。業像影子不離身那樣，從前造了惡業，現在受果報，我們這些鬼過去害過行路之人，所以今天受這樣的大苦惱。 被業的繩索所繫縛，不見有能求脫的地方，只有惡業全部都壞盡或耗盡時，才能脫離這樣的大苦惱。 惡業能夠引著眾生，牽著他到達可畏之處，惡業能隨著他到哪裡，到受果的時候惡業成熟。 業縛著眾生在三界裡流轉，無窮無盡地輪轉而沒有休息之時。如果人行善業、捨離眾惡，那就遠離眾苦和不饒益之事。 如果人不愛諸惡業，看惡業像火一樣不貪著，這個人就不到餓鬼趣，不被飢渴的火所燒。 在須臾間時常增長，飢渴的苦痛念念出生，身體熾燃火燒照著山谷。也就是餓鬼在山谷的那時候，就可以看到他是個大大的火焰，就像大火焚燒山林那樣。 野火焚燒大山林，大龍降雨還能滅，劫火一起海水枯竭，而業火的力量就像劫火那樣，沒法救的，不可能以大龍降雨來滅掉。 業薪的因緣生了這個火，被愛欲的風所吹，這個惡業的火勢更猛，燒我的身體，周遍圍繞著我，沒有空缺之處。 持戒、精進、智慧的水用布施的瓶來盛，也就是慷慨施捨作為它的前因，由此會生起持戒、精進、智慧等等的功德。寂滅大人持著這樣的水，能夠速疾滅掉三界裡熾猛的業火。 如果為身口意三業所使，或者非福業、福業、不動業所使，那以這三業流轉而行在一切諸有中，也就是這個人會迴旋行於欲界、色界、無色界的三種處所，不斷地來迴旋轉、輪迴，被三種法所誑的緣故。 眾生被三十六業所驅使，不能離開四十行，為九十八種煩惱結使所縛，以這樣的法行在三界裡（這裡“三十六業”“四十行”不清楚內涵）。 以百八明門的智慧，思惟十二有支的甚深義，如果人能夠了解什麼是法，什麼是非法，他就能得無量快樂。 凡是知道順法而行，就得安樂；知道非法遮離，就能避免苦患，所以一定要明確什麼是法，什麼是非法。由我們的業果愚和真實義愚兩大愚癡所發展出來的全是非法，它屬於分別心自身的一個邪偽系統，因而是非法的，非法只會招來無量的苦患。如果能夠順合法理，也就是天理，知道什麼是業果，什麼是無我，那樣所行都是法，將來也都是得安樂。所以，辨別法與非法極其重要。 如果有人能夠知道二種相，也可說流轉還滅的相、或者法與非法的相、或者明行系統和無明系統的相，諸如此類，他就能知道真實和錯謬、或者真實的理和非理（諸如此類，它都是兩種相，一個是往苦上走，一個是往離苦上走），然後思惟二八特勝行，以及四諦十六行相，這個人就會遠離惡道了。 如果有人能夠明見兩種道，比如流轉和還滅的兩種道、或者是苦和樂的兩種道、法與非法的兩種道、理和非理的兩種道（諸如此類，都是指染淨、指迷悟兩種），這樣就是苦集滅道四諦得以究竟的人，他就能超越生老病死四流之海，這個人就覺悟而無有眾惱了。 假使有人能善於修行正見等的八種聖道、對於十力的涵義善能知見、善知二苦的因緣（“二苦”，也就是粗分的苦、細分的苦，或者壞苦、行苦，或者善趣苦、惡趣苦等等），這個人就能達到無生之處了。所以智慧很重要，沒有智慧，人沒有辦法出離錯謬系統。 如果人能夠善達世俗、勝義二諦的涵義，能善加思惟身、受、心、法的四念處，他能夠觀察過去和未來的各種狀況，也就是緣起的理是一致的、無我空性的理是一致的，這樣的話，就會知道從前怎麼樣、未來怎麼樣、世上的事情怎麼樣，就不再被魔網所障礙了。 我們就是被惡業所驅使，遠離眾多的善淨白法，而到了這餓鬼世界裡，自己造惡業是被愚癡所誑惑，又有什麼可說的呢？ 如是有諸餓鬼，利根智慧，有少善業，憶念本行，數數呵責諸餓鬼等。雖復呵責諸餓鬼等，然其惡業，猶不得脫。 在餓鬼界裡也有一些利根智慧的人，過去有一些善業，也能夠回憶起從前在世上學過一些善法，因此他們會這樣悔恨，而且還數數地呵責那些餓鬼。但是，雖然他屬於餓鬼界的高級知識分子，屬於餓鬼界還有一些智慧的，他去呵責其他的那些糊塗的餓鬼，雖是這麼呵責，但是惡業還是脫不了身。 （二）來生餘報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業盡命終，生於人中，常行山險，隨逐群鹿。以餘業故。 乃至惡業的功能勢力沒消盡的期間，都沒法擺脫餓鬼的苦趣。業盡命終，假使生在人中，也常常行在山中險道裡，去追逐鹿群。這是以餘業勢力驅使的緣故。 三十三、塚間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見塚間住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比丘又來認識業果，他觀察餓鬼世間。他用聞慧見到有一類在墳間住的餓鬼，到底以什麼業行會生在墳間呢？那當然一定有相應的因上的習氣，那種一旦建立以後，果上就自然那麼變現的。因此要知道，一切都是唯心，都是識在變的，這是天律。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貪嫉覆心。見有信人持花施佛，盜取此花，賣之自供。此人以是惡業因緣，身壞命終墮餓鬼中，受於塚間餓鬼之身。 他以聞慧了解到這個眾生，原先慳貪嫉妒覆蔽了自心，也就是一直隨著那個煩惱而轉的，所以起的都是一些非理的心。當時見到有信心的人持著花供佛，他就盜取了這個花，然後賣了供養自己，這個就是真實的下賤之業。以這個惡業因緣，死了以後墮在餓鬼當中，受墳間餓鬼之身。 他的苦狀如何呢？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飢渴熱惱，常食燒死人處熱灰熱土。一月之中，乃得一食，或得不得。 這個人墮為餓鬼的時候，果位識的變現，他就受了塚間餓鬼的根身，恆時都在飢渴的熱惱當中。過去把那個非常高尚的供佛的花，卻盜取來賣了自供，這非常地下劣，所以罰他只能去吃那個燒死人的熱灰熱土。按今天來說，有可能罰到火葬場焚屍爐的旁邊，專門吃這些。這就是他把高貴的事情變成低劣，變成下賤的事來處理。那朵花是要供給佛的，你卻拿過來供養自己，那就罰你去吃燒死屍的灰吧。然後，一個月才能吃到一餐，或者就得不到。 頭冠鐵鬘，火焰俱起，頭面髑髏，皆悉融爛，燒已復生。次著鐵鬘，以貫頸上，火焰復起，燒燃咽胸。一切身分，從內出火，遍燒其身。以前世時盜佛花鬘，故獲斯報。 不僅如此，他頭上還戴著鐵鬘（過去偷了供佛的花鬘，現在要報應的時候，頭上就戴著一個鐵的鬘），鐵鬘一下子燃起火來，整個頭、臉包括頭部所有的骨頭，都燒得融化、爛掉，燒完又出現一個頭。之後頭上又戴著鐵鬘，貫穿到頸部，又從中燃起大火，燒爛了咽喉、胸腔。之後，身體上下的一切部分，都從裡面燃起大火，燒遍了整個身體。這就是過去盜了供佛的花鬘，所以感得這樣的異熟果報。 受身醜惡，身上火起，諸蟲唼食。 再說，那個花鬘本來是用來供佛的，如果是真實供佛，會感得很好的身相；而他卻拿來供自己，所以就感得身相非常地醜惡，讓人不願意看到。再者，供花的時候，身心是非常安詳、清淨、放鬆的；然而偷的時候非常緊張，那是煩惱，因此受懲罰的時候，飢渴的火要燒起來，身上的火要燒起來。而且有好多的蟲子來吃他的身體。就像這樣，由於那種盜花的業習，就會變現出這麼廣大的果報，非常可怕。 有異羅剎，來至其所，以杖打棒，刀斫其身。痛急㘁叫。 再者，有特異的羅剎來到他那裡，用杖打他，用刀切著他的身體，他痛得急叫。 受三種苦。何等為三？一者飢渴，二者鐵鬘，三者羅剎刀杖打斫。以惡業故，受如是報，憂悲苦惱。 因此，這類餓鬼受三種苦。哪三種呢？一、飢渴；二、鐵鬘；三、羅剎刀杖打斫。由於惡業的緣故，受這樣的報應，憂悲苦惱。 所以，惡業是很沉重的，一旦陷在苦中，那是沒有一點樂受的，非常可憐。 即以伽他，而說頌曰： 我受飢渴諸辛苦 鐵鬘貫身火熾燃 刀杖打斫第三苦 具受如是諸憂惱 我為自心之所誑 為諸惡業痴所惑 今日受斯餓鬼苦 永離知識及親族 非是知識及妻室 亦非男女諸眷屬 能救我此業系苦 是業大力不可奪 苦樂由業非他作 我今受斯三種業 布施持戒及聞法 我得聞已不修故 我為痴網所覆故 造作種種眾惡業 第一惡業因緣故 我今受斯大苦報 我今若得免離此 餓鬼世界大苦處 如是惡業未來世 乃至失命願不作 他因為這樣苦，於是就發出悲哀的聲音，說： 我受飢渴的各種辛苦，又有鐵鬘從頭貫到全身，直接出火燃燒著身軀，又有羅剎用刀杖來打、來切，這樣受著第三種苦，諸如此類的憂惱種種都要受。我被自心所誑騙，為諸惡業的痴心所迷惑，今天受這樣的餓鬼之苦，永離知識和親族（也就是無依無靠）。 不是知識、妻室，也不是男女諸眷屬，能夠救我脫離這種業系之苦，這個業有大力量，沒法奪轉。 苦樂是由我自身所造的業而變出來的，不是他人加之於我的，因為一切都是唯識自現，自己的識上熏什麼就現什麼，不可能以別人的那個識在我身上來現的，我現在就是感受這樣三種業報。從前對於布施、持戒和聞法，我聽了以後是不修的，以這個緣故，我一直被業果愚等的痴網所覆蔽的緣故，才造作各種的惡業。由於第一惡業因緣的緣故，我今天受這樣的苦報。 所以，我們人生最初的一大課程就是要學業果，在自己的心中真實地建立了勝解以後，那的確會開始修了，會真實地去斷惡修善了。如果沒有這樣地學習，業果愚這個巨大的網在覆蔽著我們的心，各種妄作亂為的習性是沒辦法剎車的，那樣走下去非常可怕，那將來將會出現一個又一個的餓鬼的身、惡趣的身，要無窮無盡地感受苦報。 為什麼眾生一失掉了人身之後百劫難返呢？就是這個原因。因為這種痴心的迷狂太大了，各種狂亂的作為太大了。其實因果律只是一條，就是你心上作了善就能得樂，造了惡就要受苦，但是，人沒有調整到這個軌道上，就有無數的狂亂作為。一旦調整到這個軌道上，聖道它是清晰的、統一的、簡潔的，那樣子我們的心就永遠能夠持住它，那就是法的歸依。然後按照這樣去走，會越走越簡單，越走越回歸到本性。所以要知道，不要在那種神識完全破裂、亂為的方向上走，那個方向叫做“狂亂”，是發瘋的狀態。我們回過來以後，一切狂亂的作為都沒有了，狂亂的力量沒有了，我們會恢復到天真本性，一切不二的，應當知道這個方向。 我現在能夠免離這種障難——餓鬼世界大苦處的話，我將在未來世對於這樣的惡業，乃至失掉性命也絕不再造！（他還是起了悔悟的心。） 是時餓鬼，如是說已，大苦所壓，悔本造業。 這時，那個餓鬼這樣說了以後，他被大苦所壓，還有一些善心萌發的時候，他會追悔往昔所造的業。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乃至惡業沒有窮盡之間，一直是脫不了的，因為一切是隨業而轉，不是隨自心想像而轉的。 （二）來生餘報 業盡命終，生於人中，墮旃陀羅家，屠兒魁膾，擔負死屍。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真可憐啊，偶爾有一念的善心起來，但很快就又沒有了，在餓鬼界裡千萬年受苦以後，再轉到人中也非常不好。所以，心是很難治的，趕緊往生極樂世界，否則就會非常可怕，因為人的心是自己沒法把持的。就像那個餓鬼，他當時受苦大的時候會起這樣的悔悟，然而還是不行，一旦陷入的時候又懵了。就好像一個重度的瘋子，忽然之間他還會稍微有兩分鍾清醒，家人以為有希望，可是過後又不行了。就像這樣，心是不能邪作的。而且在我們有機會，感覺自己還能夠有點把握的時候要趕緊修法，趕緊遠離這個世間，不要去沾染。這一世就要作大逃亡，要逃到淨土去，然後就安全了。就像這樣，一定要在這個世界上看到可怕，因果非常可怕，自身的業系非常可怕，這個病非常可怕。 再看，這一類塚間住餓鬼死了以後，假使生在人中，也是墮在旃陀羅屠夫之家，整天殺豬等，或者做一個擔負死尸者，去背死屍。這種都是過去的惡業殘餘的勢力要受這樣的果報，都是一種卑賤的事情。所謂的“卑賤”，是指惡業自然要懲罰成這樣的相。 三十四、樹中住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觀樹中住諸餓鬼等，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為認識業果，觀察餓鬼世間的苦相的情形。他以聞慧觀察到有一類樹中住的餓鬼，結果他們的處所在樹中，受苦也別有方式，那到底是以什麼樣的業因，導致生在那裡呢？他要進一步地追索緣起的法則。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於前世時見人種殖福德林樹，為遠行者，及病困人。以貪嫉心，斫伐取材，及盜眾僧園林樹木。此人以是不善因緣，身壞命終，墮毗利差餓鬼之中。 他以聞慧，知道這類眾生前世的時候，見到別人種植福德林樹（也就是那種樹人想修一些福），給遠行者和病困人提供方便，結果這個壞人卻以貪嫉之心，砍斫了木材，取來換錢來謀私利，以及盜取眾僧園林樹木。這個人以這樣的慳嫉，發起了砍伐、盜竊等的惡行，身壞命終就墮在樹餓鬼當中。 所以，法界的處罰是完全不錯亂的，如果是那種惡行，那個業識自然地就變現出墮在樹餓鬼裡面了。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生在樹中，以惡業故，寒則大寒，熱則大熱，逼迮壓身，如賊木蟲，受大苦惱。身體萎熟，為諸蟲蟻，唼食其身。若有以食棄之於樹，得而食之，以自活命。於餓鬼中，受諸辛苦。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 這個人墮在樹里面，一剎那間就已經成了餓鬼身了，在這裡受一種樹監獄的苦的煎熬。也就是在那樹裏，寒天的時候特別冷，熱天的時候熱得不得了，而且在那裡一直被壓逼，身體受很大的重壓，就像賊木蟲那樣，受著極大的苦惱。而且身體萎縮而熟，好多的小蟲、螞蟻等就吃著他的身體。如果有人把食物棄在樹邊，他就能吃一點而得以活命，在餓鬼當中受各種的辛苦。乃至惡業的功能沒有窮盡之間，一直脫不了的。 （二）來生餘報 業盡命終，生於人中，常賣藥草材木花葉以自存活，為他所使，不得自在，受大苦惱。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業盡命終，假使生在人中，也是常常賣藥草、木材、花葉等來謀生，而且常常做別人的僕人，為他驅使而不得自在，受著很大的苦惱。 為什麼他生到人中也受這種下賤的報呢？這是由於過去的那種卑劣的惡業，現不出一種高貴、自在的相，還被那個業力所控制，一現就是這樣的領受的等流。也就是，過去以貪嫉之心砍伐福德樹林或者盜取樹木，他會領到什麼呢？領不到獎賞的，就領到了被驅遣，領到的就是做一些下賤事。天律如此，這是由於惡業殘餘勢力的緣故，受這樣的果報。 三十五、四交道餓鬼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見有餓鬼，住四交道，因以為名。以何業故，而生其中？ 再者，比丘還要來認識業果，因為只有在一定的量之後，才會發生勝解，所以他很精勤，再觀察餓鬼世間。他見到還有一類餓鬼住在十字路口，因此他叫“交道餓鬼”。他到底以什麼業行，就會生在那個地方呢？ 因此要明白，一個眾生生在哪裡都不是偶然的，完全是由業就那樣變現。法界的因果律精確到絲毫都不會差的，因此我們要知道，世界上的事事物物全是業的反應，全是天律的反應。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彼以聞慧，知此眾生，貪嫉壞心，盜他行糧。取已含笑，拾之而去。其人失糧，行於曠野，受大饑渴。如是之人，以此惡業，身壞命終，墮遮多波他餓鬼之中。 他以聞慧，就知道這類眾生，過去由於貪嫉壞了心，盜別人的行糧，取到了以後就含笑，拾取就走了。那個人失去了行糧，在曠野裡非常艱難，受著很大的飢渴。這樣的人由於這種壞良心的惡業，死了以後就會墮在交道餓鬼當中。那麼他所受的懲罰，當然與過去所造的業行相似。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以惡業故，自然而有，鐵鋸截身，縱橫四徹，飢渴燒身。 由於這個惡業力的緣故，就自然地在他的身心上會變現出這樣的苦，出現鐵鋸鋸截著身體，橫著豎著到處地截穿，飢渴的火燒著身體，也就是身上一直受飢渴的燒惱。 若諸世間多病因緣，交道設祀。凡夫愚癡，不識因果，行於惡見交道祭祀。後病得差，謂是鬼恩。是交道鬼，因此祭食，以自濟命。若是餘飯，則不能食。惡業不盡，故使不死。 如果世間有多病的因緣，也在那十字交叉口設一些祭祀。但凡夫愚癡，不曉得因果，行於惡見的交道祭祀的做法，如果有一次他的病好了，他就認為這是鬼的恩德，由此這個交道鬼就得到祭祀的食物來養活性命；如果是其他的飯，就吃不到了。在惡業沒有窮盡之間，就一直死不掉，一直要這樣受苦的。 一切都是業在支配，業的功能還沒消盡，當然還要不斷地現出相應的果報。就像這樣，世上一飲一啄都是業決定的，自己能得多長的壽命，身上會發生什麼病，到底是什麼狀況等等，全是業在支配的，不是憑我們的想像來決定的。 （二）來生餘報 乃至惡業，不盡不壞不朽，故不得脫。業盡命終，生在人中，貧窮下賤，生於屠兒殺羊之家。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一直到這種惡業的力量沒有消盡之間，脫不了這種苦報。等到業盡了命終，假使生在人中，也要領受到不好的果報。也就是以天律自然會領到這樣的事情，那時候非常貧窮，怎麼也得不到錢，再者地位很卑下，又是生在屠夫殺羊之家。這是由於過去盜人行糧等的惡業，就使得他只能受這樣的報。以上是等流果。 三十六、魔羅餓鬼 業果的思惟分二：一、觀察業相；二、觀察果相 一、觀察業相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彼以聞慧，見諸眾生行於邪道，諂曲作惡，行於惡因，說邪見法，謂是真諦，不信正法。如是之人，身壞命終，墮魔羅身餓鬼之中，受惡鬼身。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業果，觀察餓鬼世間各種差別的苦相。他以聞慧見到有一類眾生，從前他行邪道，以諂曲之心造惡，行於惡因，宣說邪見之法，說是真諦，不信正法。這樣的人，身壞命終就墮在魔羅身的餓鬼當中，受邪惡的鬼身。這裡所謂的“邪惡”，指破壞正法。 二、觀察果相分二：（一）此生果報；（二）來生餘報 （一）此生果報 若諸比丘，行時食時，及坐禪時。是魔羅鬼，為作亂心妨礙之事，或發惡聲，令其恐怖，為作惡夢。如是餓鬼，為魔所攝，憎嫉正法，專行暴惡。以此現造惡業緣故，大熱鐵摶，從口中入，如地獄人等無有異。吞啖熱鐵，受大苦惱，無有休息。從此魔羅迦耶鬼中，命終之後，墮地獄中，多劫受苦。或滿十劫，或二十劫。如是決定，在三惡道，或被燒炙，或受打棒，為他食啖。人身難得，猶如海龜遇浮木孔。 這類魔羅鬼在比丘們行走時、飯食時、坐禪時等，作擾亂其心的妨礙之事，或者發出暴惡的聲音，讓人恐怖，或者讓他做惡夢。這樣的餓鬼就是被魔所攝，憎嫉正法，專門行暴惡之事。由於他現生造了這樣的惡業的緣故，就有大熱鐵摶從口中入，就像地獄人沒有差別，吞啖熱鐵，受極大的苦惱，沒有止息之時。當他從這個魔羅迦耶鬼中命終以後，就會墮進地獄，在多劫中受苦，或者滿十劫，或者二十劫。這樣決定在三惡道中，或者被燒炙，或者被打棒，被他食啖。在這期間人身很難得，就像盲眼的海龜要遇到在廣大海面中隨風漂蕩的浮木的孔隙那樣，機率非常地小。 （二）來生餘報 若生人中，盲冥喑啞，聾頑無知。一切眾衰，無量病惱，莊嚴其身。貧窮下賤。以餘業故，受如斯報。 假使萬幸生在人中，領受的等流很不好。也就是他要領到什麼樣的懲罰呢？那個惡業餘殘的勢力，使得他一入胎的時候，和父母的精血一和合，就感得盲眼、喑啞、癡呆等的果報。就像今天在人間也有很多癡呆兒，其實是惡業勢力的餘殘果報。父母呢還滿懷欣喜，說生了一個孩子，結果一看，瞎眼、癡呆，這就是那種業一旦投過來了以後，就會成這種狀況。然後在這個人的身上，一切眾多的衰損、各種不可計數的病惱莊嚴其身，也就是成為他身上的一種人間苦的大觀了，非常可憐，而且貧窮下賤。這是由於過去諂曲作惡，及說邪見法等的大惡業的緣故，而受這樣的果報。 比如，說邪見法滅掉了別人的慧眼，那當然他的等流果所領到的，就是自己也是瞎眼的。那麼尊貴的法卻鄙視不信，或者對正法作擾亂，那當然自身就變得癡呆。然後，非常多的病苦都纏繞在身上。再者，非常下賤等等。這些就是由業決定的，不是某種其他的力量決定的，也不是無因無緣就這麼受報的。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由相應的因而來的，法界的法則絲毫沒有錯亂，沒有絲毫不合理、不公道的地方。 作總觀察 復次比丘，知業果報，觀餓鬼世間。以聞慧觀，如是略說餓鬼之處，若分別說，有無量種眷屬餓鬼。有住海中，有住海渚，有住閻浮提，有住瞿陀尼，有住弗婆提，有住鬱單羅越等，大洲中間之所住處。但以一名門，說有種種名。門有羅剎鬼，鳩槃茶鬼，毘舍阇鬼。 再者，比丘為了認識因果，再來觀察餓鬼世間。他以聞慧觀察，像這樣簡略而說到的餓鬼之處，如果要一一分別而說，那是有無量種眷屬餓鬼。這些餓鬼有的住在海裡，有的住在海島上，有的住在南閻浮提，有的住在西瞿陀尼，有的住在東弗婆提，有的住在北鬱單越等（住在東南西北四大部洲），還有住在大洲中間的各種住處，只是以一個“餓鬼”的名稱來說，如果要分門別類來講的話，那是有各種各樣的名稱。它的門類有所謂的羅剎鬼、鳩槃荼鬼、毘舍阇鬼等。 知彼鬼神微細業行，各以何業，而生彼處，食何等食，以何等行，何所欲樂。 比丘認識那些鬼神的微細業行，各自是以什麼業而生在那裡的。業是作為因，然後就使他自然受那種身，出現那些果報。就像園林工作者，他知道各種的種子一種下去了，就會長出各種不同的植物那樣，一粒種子就決定了一種所生的果報。那麼一種業就決定了一種命運，這個鬼會生在哪裡，會受用什麼，他是處在什麼樣的行為當中或者遷流當中，他是什麼欲樂，一一地就是以業的工畫師畫出來的，絲毫不亂的。這也可謂餓鬼界無量的苦的莊嚴，那就是各種各樣的業報的相。 以下比丘做總的思惟。前面對三十六種餓鬼各種的業行和果報都做了觀察，異熟果、等流果也都一一細緻地去認識，這裡要總結起來，對於餓鬼的業果的情形發生認識。 作總思惟，順法修行 如是餓鬼，以何緣故，而生此處？皆由不能調伏心之獼猴，行不調柔。猶如像耳，無有住時。如鳥在林，為人所射，間別趣枝，從一至一。於一切境界，常伺不息，猶如大風吹動諸塵。是心可畏。如師子獸，如虎如豹，如蛇如毒，尚可調伏。是心難調，復過於此。隨所造業，得相似果。 這樣把一切的業果都歸納在心上來認識，那麼這些餓鬼是以什麼緣故而生在那裡呢？都是由於當初不能調伏心的猿猴，行為不能調柔。所謂的“粗獷”，就是指隨著無明妄動的力量，自以為是，自由主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便動心，隨便說誑語等等，這就是行不調柔，一個很粗的氣氛，好像沒學過法一樣的。就像那樣動貪、動嗔、動嫉、動慢，然後說各種的誑語，做各種狡詐的行為，諸如此類就是不調柔。然後就像象耳一樣，沒有一個停住的時候。又像鳥在樹林當中被人所射，它一下子就跳到別的枝頭上，從一處竄到另外一處。就像這樣，那種猿猴般的心在一切境界裡，常常都在看著有什麼可欲的，有什麼不利的，就像這樣，這個虛誑的心不停地在動，就像大風吹著各種的塵土，不斷地起起伏伏的。這個心是可怕的，像獅子、猛獸、虎狼、豹子、蛇蠍、毒蟲等尚可調伏，而這個心卻難以調伏，比那些還要厲害。隨著它所造的各種顛倒的業，就會得到相應的果報，果和因完全相似，猶如種子和它的花果相似那樣。 是心如是難可覺知。如是染心，縛諸眾生，若心清淨，則得解脫。是心如王，諸根圍繞，以為眷屬。由心造業，業因緣果，以果因緣，故有五道。 那麼這個心非常難認識，我們常常被自己的心騙掉了。這樣的染心縛著眾生，如果心清淨就能得解脫。這個心像個王一樣的，但是它是顛倒國土的國王，其他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圍繞著它。這個心發號施令，說去貪什麼，這時候立即眼看、耳聞等；說使一個什麼歪招的時候，也是口裡那麼說，做各種的假表情等等，所以，諸根是工具，妄心是邪王，帶領著這些諸根的眷屬來造作各種的行為。由於業的因緣而發生果報，以果感生的因緣，就有五道的各種各樣差別的情形，所以，這一個妄心化出了五道裡無數苦的現相。 心如機關，諸根如絲。五根及心，不善調禦，行於惡道。若能善調，作諸善業，生天人中，乃至證得不動涅槃。 這個心像個機關，就在那裡起動，這個心一動了以後，各種的根就像絲一樣的，隨著它在轉。眼耳鼻舌身的五根以及這個心，如果沒有調好，那就像一輛不好的機車，在邪的軌道裡不斷地轉，如果沒有司機把它駕馭好的話，那全部都奔馳在惡趣裡了。如果能善於調禦，心歸於正，根歸於正，然後去行善業的話，那有很大的力量，可以生在人天的善趣中，乃至證得不動涅槃。所謂的“不動”，就是不會退動或退落到苦當中了，這種涅槃一得永得，永遠大安。總而言之，以上就是講，我們的心調好了以後，會得到增上生善趣和決定勝解脫的利樂。 比丘如是觀微細心行，隨順觀察。如是觀已，於生死中，得大厭離。 比丘這樣觀察微細心行，隨順觀察。觀察以後，的確生死中的情況徹底地認識了，知道這裡唯苦，沒有絲毫的真樂，這樣他發生大的厭離。的確看到生死是個大苦界，就像茫茫無際的苦海那樣；或者就像大羅剎洲，只有被吃掉的份；或者就像一個極可怕的監牢，受盡了折磨那樣，當然他不喜歡這個生死了。 是比丘先已觀地獄苦，厭離生死。次觀餓鬼世間種種眾苦，得入苦聖諦。得苦諦無礙行，未得無礙道證。 比丘先前已經觀察而了認了地獄苦狀，厭離生死。這一回接著又觀察餓鬼世間的種種眾苦，就是所謂的外障、內障等的各種苦處，三十六種餓鬼所出現的各種苦態，以及總的狀況，結果他以這個因緣得入了苦聖諦。先前如果沒有開啟觀察，那是沒辦法悟入苦聖諦的，然而一分一分地觀察以後，他終於得入了苦聖諦，也就是如同聖者所觀察的苦的真諦那樣，他也能認識了。 這樣得了苦諦無礙行，沒有不通達的。對於苦的因、果、異熟、等流、根身、器界等等的苦狀，的確知道緣起絲毫不紊亂，而且以那樣的我執結合業果愚以後，作各種非理的業行，決定奔向惡趣的，絲毫的善趣安樂不可能得到的。諸如此類，他對於苦諦完全無礙地通達了。然而還沒有得到無礙的道證。 復次，修行者內觀於法，順法修行。彼比丘，如實觀業果報。先已分別，觀諸地獄，次觀餓鬼諸道差別。如實見諸生死過患，甚可惡賤。如是觀已，離魔境界，厭舍生死，起精進力，以求涅槃。成就具足，得十五地。 再者，修行者再內觀著法：到底我心中的法道如何呢？那麼以餓鬼界的各種情況作為一個對象，他就看到了他們是這麼走的，因是那樣的，果就會到那裡去的，那是非法的。以此為鑑，反觀自己就已經明白了，要這樣順著法來修行的，時時心要住在這樣的法當中，這樣叫做“正法念處”。 就像這樣，那個比丘以餓鬼的狀況為一面鏡子，清清楚楚地看到業怎麼分明地顯現果報，他就能認識到業果。先前他已經一相一相地分開來去觀察各大地獄中的情況，接著他又觀察餓鬼諸道的差別。就像這樣，他是如實地見到了生死的過患，非常可厭惡，是非常不好的事、下賤的事。 這樣觀察了以後，自然遠離魔境界。所謂的“魔”，就是蘊魔、煩惱魔、死魔和天魔。我們內心的魔以煩惱魔為主，蘊魔是它的果報，死魔是不可免的，天魔是外在的作擾亂者，煩惱就是我們心裡的魔。那麼我們以我執出發，然後起各種貪嗔等的煩惱，就落入魔境界。假使不信因果，非理亂作，那就動得更厲害，那是更大的魔境界，決定會落到惡趣裡面去的。所以，修行者不喜歡這些魔境界，就認為這完全是不好的，完全是發了瘋的，完全只是受苦的。他這樣厭舍生死，起了精進的力量，想求得息滅這一切生死苦患的涅槃。他由此而成就具足，得到了十五地。 既成就已，爾時地神諸夜叉等，心大歡喜，告虛空夜叉。虛空夜叉，聞已歡喜，告四大天王。時四天王，聞已歡喜，告三十三天。帝釋眷屬，聞已歡喜，告夜摩天。夜摩天等，聞已歡喜，告兜率陀天。兜率諸天，聞已歡喜，告化樂天。化樂諸天，聞已歡喜，告他化自在天。如是欲界次第相告。其聲展轉，從梵身天，乃至光音天。 比丘這樣成就以後，當時地神、諸夜叉等起了大歡喜心，告訴虛空夜叉；虛空夜叉聞了後歡喜，又告訴四大天王；四大天王聞後歡喜，又上告三十三天。那個時候帝釋和他的眷屬們聽了以後特別歡喜，再上告夜摩天；夜摩天等聞了歡喜，又告訴了兜率天；兜率諸天聞後歡喜，又告訴化樂天；化樂諸天聞後歡喜，再告訴他化自在天。像這樣欲界次第相告。其聲輾轉從梵身天一直傳到光音天。就像這樣，白方的諸神天都是喜歡人修行的，他們感覺這是非常好的，因此把這個很好的消息一直往上傳。 咸作此言：閻浮提中，某國某城，某村某邑，某種姓中，某善男子，剃除鬚髮，以信出家；離魔境界，欲破魔軍，令魔使者生大怖畏；能動一切諸煩惱山，入於正道，欲放光明，今得如是十五地行。 當時上傳的時候，一道一道傳的都是這個話：閻浮提裡，某國、某城市、某村落、某鄉邑、某種姓當中，有某善男子，剃除鬚髮，以信心而出家；離了魔境界，想破除魔軍，使魔使者生大怖畏；能動一切諸煩惱山，而入正道，快要放光明了，他現在已經得到了這樣的十五地的修行了。 時光音天，聞是語已，皆大歡喜，告余天眾：汝等諸天，應生歡喜，增長正法，減損諸魔，及魔眷屬，令正法河，流注不斷；竭邪見池，調伏貪欲嗔恚愚癡，摧滅邪徒，紹隆正法，欲散生死。 當時光音天聽到這些匯報以後，都大歡喜，告訴其餘的天眾：你們諸天應當生歡喜心，增長正法，減損各種魔和魔的眷屬，使得正法的河流流注不斷；竭盡煩惱的池塘，調伏貪欲、嗔恚、愚癡的三毒煩惱，摧滅邪徒，繼承和興隆正法，要破散掉一切生死的虛妄。 欲界天子，聞此語已，甚大歡喜。讚說之音，如是次第，展轉相告，乃至光音一切天眾。 欲界天子聽到這些話語後，非常地歡喜。讚說的音聲就像這樣次第輾轉相告，一直到光音天的一切天眾為止。 比丘如是，勤修精進，心不休息，端直不諂，遠離邪曲。如是求涅槃城，善音名稱遍諸天眾。 比丘這樣勤修精進，心不暫時休息，而是像瀑流水一樣地一時接一時地思惟正法，勤修正行，他的心變得端正而不諂曲，遠離各種的偏邪歪曲的心行。如果不順於正法，心就非常地不正直，有各種邪僻的、偏曲的那種心的狀態，以及發出來的語言、行為。由於比丘已經明知正法，以此他的心就變得端正了，就可以在此基礎上求得入涅槃城的果報，將來會得到寂滅一切生死苦的大安樂。他的善的名稱周遍地傳揚在天眾的群體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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