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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13 01:18:28瀏覽516|回應0|推薦2 | |
馬將十裏杏花跑成掠眼的紅煙 娘!我回來了! 新科的狀元 我 許士林 一白馬一紅袍 前來尋我娘親 溯著自己一身血脈 往前走 我 總能遇見你 娘。 狀元 紅袍 如十八年前 全身通紅的赤子 有誰能撕去這身紅袍,重還我為赤子? 有誰能摶我為無知的泥 重回你的無垠無限? 我堅持 我記得環護在你春水的初暖 那十月的相依 他們說 我 只是夢見 我 只是猜想 但 娘 我知道我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的血是溫的 淚是燙的 我知道你的名字是「母親」 無奈春花 忍情秋月 這世界被截成了塔下和塔上。 十八年之久 那塔楔死在地裏 牢牢地 塔底 千年黝黑混沌, 塔外 萬世淒涼荒蕪 但我不信 它可以鎮住你 永遠的 在井旁看一個女子汲水 在河畔看一個女子洗衣 在一瞥間見那當窗繡花的女孩 在一回頭間見那燈下納鞋的老婦 我的眼便乍然濕了。 娘 我知道 你 正化身千億 向我絮絮訴說你的形象 娘 我每日不見你 卻又每日見你 在凡間女子的顰眉瞬目間 將你一一認取。 ------------------------------- 而娘 你在何處認取我呢? 在塔的沉重上嗎? 在雷峰夕照的一線酡紅間嗎? 在寒來暑往大地腹腔的脈動裏嗎? 我無形無體時你早已任取我 在茫茫大化中拼我成形 在冥沒空無處摶我成體 峨嵋山 競綠賽青的千崖萬壑間 是否我已在你的胸臆之中 你吐納朝霞夕露之際 是否我已被你所預見? 娘 我們必然從一開頭 就彼此認識 娘 真的 有所感有所激的刹那 我潛在你無限那喜悅裏 而在你有所怨有所歎的時分 我藏在你的無限淒涼裏 娘,我們必然是從一開頭 就彼此認識 你能記憶嗎? 娘 我在你的眼 你的胸臆 你的血 你的柔和如春漿的四肢 ------------------------------- 娘 他們只能鎮住少部分的你 大部分的你 在我身上活著 你的傲氣塑成我的骨 你的柔情流成我的血 當我呼吸 我能感到屬於你的肺納 當我走路 我能尋到你在這世上的行蹤 娘 法海始終沒有料到 你仍在西湖 在千山萬水間 自在的觀風望月 讀著聖賢書 想天下事 同萬千世人摩肩接踵 借一個你的骨血揉成的孩子 世世代代 你會在我和我的孩子身上活下去 ------------------------------- 塔在前 往事在後 十八年乖隔 我來此只求一拜 人間新科狀元 頭簪宮花 身著紅袍 要把千種委屈 萬種淒涼 並作納頭一拜。 那豁然撕裂的是土地嗎? 那倏然崩響的是暮雲嗎? 受孩兒這一拜吧! 且將額血留在塔前 作一朵長紅的桃花 且將那崩然有聲的頭顱 擊打大地的聲音化作永恆的暮鼓 留給法海聽 留給一駭而傾的塔聽。 人間恆有秦火焚不盡的詩書 法缽罩不住的柔情 娘,唯將今夕的一凝目 抵十八年數不盡的骨中的酸楚 終有一天雷峰會倒 終有一天塔會化成飛散的泥生 長存的是 你對人間那一點執拗的癡! 當我馳馬而去 當我在天涯地角 當我歌 當我哭 娘,我忽然明白 你無所不在的臨視我 熟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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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詩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