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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06 00:42:51瀏覽719|回應7|推薦30 | |
[有背景音樂配合,建議帶上耳机配備]
~~~~~~~~~~~~~~~~~~~~~~~~~~~~~~~~~~~~ 股神(第五章)之1 ~~~~~~~~~~~~~~~~ 嚴格說來,應該是他的祕書先接通的。 「我這裏是唐大偉的辦公室。你是林建民先生嗎?」 「我就是。」 「請你稍候。大偉要跟你說話。」 我摒息等候。我突然感覺很慶幸,自己在經濟上 已經完全獨立,無需外求。因為獨立,所以自由。就算唐大偉要取消我的合約,我也不怕。但是即使如此,我的心跳仍然加快了。 但是他的語調,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友善。 「嗨,建民。你好。我是唐大偉。」 「大偉你好。謝謝你的幫忙,我今天跟包柏簽好約了。」 「喔,才一點點錢而已,不過這是公司的政策,第一筆絕對不能超過兩千万美金。以後做得好我們會繼續加碼。」 「那當然。真是很感謝。」 「不客氣。」 一陣短暫的安靜。 「建民,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過來我家。」 「我都有空。你說什麼時候?」 「明天下午可以嗎?」
就這樣, 我那天下午先去理了一個新頭, 戒齋沐浴, 然後穿上我最喜歡的那件水藍polo襯衫, 最合身的那條卡其長褲。不能太盛裝, 也不能太邋塌, 要恰好合宜 。 唐大偉的住宅在柏林甘山區。 如果說小琪家所在的洛斯阿圖山區是有錢人的地方, 那柏林甘山區就是巨富的所在。洛斯阿圖山區的有錢人多是當時的新貴, 或上市公司總裁。他(她)們的錢很多, 但是你數得出來。柏林甘山區的有錢人, 較多的是深藏不露, 你猜不出他有多少。 這裡住著世界第二大軟體公司甲骨文的老闆愛理生, 台灣來的女明星林青霞, 還有深藏在林中隱隱約約的那棟灰色的大房子, 據說產權的名字登記的是蔣宋美齡。
看到唐大偉住宅的門牌了。 18888, 奧門路 。 是一個路邊往上分叉的山路。 有一個鐵門。 我正遲疑著, 鐵門就自動開啟了 。 往上的路很陡, 還好我這部七年舊的賓士E420 算是馬力夠大的車子。我踩下油門, 車子一溜煙就衝上陡峭的山路, 大約五十公尺, 就到了一片平坦的停車坪。 停車坪前面, 聳立著一棟巨大豪宅。房子的外牆是藏青色的石板,在裊裊山煙裏,透露著一股莊嚴與神祕。 大門口, 一位六十歲左右, 衣著樸素, 氣質高尚的亞裔女人已經在那裡迎接我。 ~~~~~~~~~~~~~~~~ 股神(第五章)之2 ~~~~~~~~~~~~~~~~ 大門口, 一位六十歲左右, 衣著樸素, 氣質高尚的亞裔女人已經在那裡迎接我。 「嗨, 你好。 是林建民先生嗎?" 她操著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聽得出是中國大陸來的。」 「 是的, 妳好。」 「 我是艷紅, 是唐先生的管家。」 她優雅的與我握手。雖然是有了年紀的女人, 但是很有氣質, 淡施脂粉, 風韻猶存。 看得出她年輕的時候, 也曾經有無數的男子, 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如果連管家都是這樣高的水平,那麼她的主人呢? 我的心跳又加快了。 艷紅引領我穿過一個偌大的客廳, 上了二樓。經過長廊時我看到一個房間裡擺滿了電腦, 有十幾個顯示銀幕, 除了許多市場走勢圖型以外, 還有兩個銀幕特別引起我的注意。顯示幕上有數字在那跳動累積。 我曾聽說華爾街有人專門盯緊世界各處Walmart和Macy停車坪的停車數量。那些跳動累積的數字,又是什麼呢?對於一個擁有十億美元的基金, 可以做到的事真是太多了。 到了長廊的盡頭, 應該就是唐大偉的辦公室了。 艷紅輕輕敲了兩下門 。 「請進! 」 裡頭傳來一個不徐不緩的穩重男人的聲音。 艷紅幫我打開門。 是一間寬敞明亮, 有兩面大落地窗的書房。兩面落地窗之間,是一片落地的書架牆,滿滿擺了林林總總的中英書籍。右側有一矗五尺高的青色玉石,上頭刻著八個紫色楷書正體:「厚德載物,自強不息。」 正中是一大型的檜木辦公桌。唐大偉正在講電話, 身裁適中,一襲輕鬆的土黃色T恤,配著合身的藍色牛仔褲和白球鞋,臀部靠著桌緣。他向我點頭示意, 要我先坐下。 「就先跟你講到這裡。 晚上再跟你談了。」 他很快結束了通話, 走過來招呼我。 「嗨,建民,路還不難找吧。」 他伸出手來和我握手,動作伶俐。看來十分健康敏捷。那微笑是和善的,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他從第一次在電話中就直接稱呼我的名字。現在也是如此。 「David 你好! 」 我不敢怠慢,但是我必須配合他的步調,也直呼他的名字。中國人說:恭敬不如從命。我是完全被動的, 我只能跟著他的腳步起舞。 「你過來看看... 」 他招呼我到右側的窗戶邊 。如同一個老友要分享他的大發現 。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圓滾滾的山丘, 一層層由近到遠展開, 碧藍色的天空, 延伸到無窮盡的宇宙盡頭。 那是一幅安寧的風景畫, 但如此絕對的安寧, 反而讓人摒住呼吸, 心裡有一份悸動。 他看一看我,咧嘴微笑,似乎用心在向我表白他的真誠。 「我認為這真像世外桃源。」 「是啊。」 我真心的同意。 「恭喜你啊, 你已經住在這裡了。」 「但是,如果一個人孤孤單單住在這種地方,會快樂嗎?」他真誠的看著我。忽然我發現那對目光是無助的。像一個天真的小男孩,正完全信任的向他的大哥哥求救。 他竟毫不顧忌向我顯露自已的弱點, 但這反而讓我對他產生真誠的好感,也開始喜歡他了。 「就是一個人才有自由啊。而且,以你的財力,名聲,與外型,如果你需要一個女伴的話,還不容易嗎?」
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強調了那個「女」字。 他再望我一眼, 但這一次是直直盯著我, 仿彿真想看到我的內心世界。 我覺得他有話要說。 他猶豫了一下 。 「聽說你是趙萬家中的常客?」 「是的, 趙萬的太太是我的表妹。我每個月都至少會去他家一次, 談一些有關股市財經的話題。」 他轉頭望向窗外, 似乎有點緊張, 又回過頭來 。 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似乎有點難以啟口。 他的左臂橫在胸前,右臂撐著左臂,右手靠著下巴。有點不安的來回走動。 終於他停下來。說話了: 「小琪,...她生活得好嗎? 」 我相當的意外。 「 你認識小琪?」 他點一點頭 。 「我認識她...很久了! 」 他頹喪的靠在牆邊,雙手無力的支撐在窗緣。黃昏的陽光,斜斜穿透右側的落地窗。在陽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他那一頭濃密的黑髮,其實已經到處夾雜著絲絲白髮,像春雨後的雜草,正四處蔓延,來勢洶洶,擋也擋不住,清也清不完,就只能任它灰白了。 那一雙濃眉下深沉的眼睛空空洞洞的望著我。是溫柔和悲傷的眼神。 跟我平時在海報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海報裹的他,眼睛炯炯有神,十分銳利,像老虎一般。 突然間, 我記起來了。
就是這一對深沉的眼晴, 我曾經見過。 1994年。從王琪的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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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