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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9 13:15:30瀏覽346|回應0|推薦7 | |
下面這段記錄取自『無言的吶喊』第38~39頁: 『約莫過了一個半小時,火車在一個叫做瑞芳的小車站停下來。那裡同樣地集合了,數以千計的當地人,和一群滿臉興奮之色;不停地尖叫的小學生。 我們對前路茫無所知,開始在一條沿著山壁左迴右轉的山徑上,此時,天空飄起毛毛雨,我們一直往上爬、爬、爬,爬了將近八英里。當我們跌跌、蹭蹭爬坡時,雨勢越下越大,再加上日本衛兵,現在被穿著黑色制服;手持木棍的警察,從旁煽風點火,脾氣似乎越來越暴躁。這時候,我們首次聴到日本人的罵人詞語,也是在往後數年的日子裡,經常聴到的句子,音量之大,可以說是:震耳欲聾。 這條山徑最高處叫「隔頂」,過了「隔頂」後,山徑一分為二,往上走通往雙溪,往下走通往金瓜石,山徑由此開始轉為下坡路,一直至水南洞為止。至於座落於山徑兩邊一簇簇房屋,有著我童年的回憶,簡陋的木屋,以杉木為柱,魚麟板為牆,至於屋頂,先用厚木板舖平,木板上面以黑毛氈(柏油紙)覆蓋,接合之處和屋頂四角邊緣,用圖釘一一釘緊,再用長木條壓住屋頂兩邊。 接下來用水桶裝柏油,以地板刷沾柏油塗抺黑毛氈紙。由於山區多雨,黑毛氈紙受潮容易破損,若有破損,屋內一定會漏水,馬上要用黑毛氈(柏油紙)覆蓋,再用柏油塗抹一遍,就算没有破損,屋頂還是每年要塗抹一次。 至於日常飲用之水,將竹管竹節打通,相互接連在一起,接引山泉水到廚房水缸內。 (左下角屋頂就是我的老家.吳桂枝小姐提供,拍攝年代不詳.)
戰俘抵達金瓜石時,曾在一所學校停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至今未見耆老以口耳相傳方式記錄,以下這段記錄取自『無言的吶喊』第39頁~40頁 『 下山的路,至少容易走些,再走了幾里路轉一下彎,我們的受 到一群孩童興奮喧嘩嘲笑的迎接。記得當時的我在想:這些小傢伙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當他們第一次見到的英國軍人是一群全身骯髒、滿臉鬍鬚,凹陷的雙眼,排著散漫的隊伍,走路蹣跚的人,我們一路被他們戲弄。日本、台灣衛兵在大群歡呼聲中,提高他們叫罵的音量 ,他們連刺帶推地,把我們趕到一個學校的操場。把這些白種人像趕牛馬似的吆喝,他們一定覺得驕傲得意,像古羅馬帝王在歡迎的人民面前,炫耀他的掠奪品和俘虜一樣。 日據時期的金瓜石,只有二所小學,最早設立的是「基隆尋常高等學校」,於1908年 (明治41年)三月六日成立,只有日本藉孩童才能就讀,校址:基隆廰基隆堡九份庄。 1916年(大正五年)3月30日,更名為:「金瓜石尋常高等小學」,同年水南洞也成立「水南洞尋常高等小學校」。於1923年 (大正12年)關閉,併入「金瓜石尋常高等小學」。 現為新北巿「時雨中學」。 校址:新北巿瑞芳區銅山里祈堂路217號。 金瓜石分校 1918年(大正7年/民國7年)日本政府在瑞芳公學校之下設置「金瓜石分校」,校址設於現在客運公司車站上方,當時公路尚未開闢 。 現場確認 黃金博物館服務中心的右側上方小型停車場。 (2009.06.08.)
1922年(大正11年/民國11年)三月,「金瓜石公學校」正式獨立,當時編制僅三班,叧轄鼻頭分教場一班。 1926年(昭和元年/民國15年)日人石垣用芳接任金瓜石學校校長時,全校僅有七、八十人。 1931年(昭和6年/民國20年),日人上野慶九接任金瓜石公學校校長。 1932年(昭和7年/民國21年)日人赤瀨川接任金瓜石公學校校長,當時學生有五班。 1934年(昭和9年/民國23年),公學校學生增為八班, 1935年(昭和10年/民國24年)增建二層樓校舍(現為東樓)四月完成啓用,學生十一班。 1936年(昭和11年/民國25年),叧增建二層西樓校舍年底完成啓用,學生教室共十三間。 1941年(昭和16年/民國30年),金瓜石公學校更名為「金瓜石東學校」,學生增至二十五班,超過一千五百名。 1943年(昭和18年/民國32年),學生增至二十七班。 台灣光復後,金瓜石國民學校更為「瓜山國民小學。」 校址:新北市瑞芳區石山里五號路306號。 戰俘離開學校後,所走的最後這段山徑,惠勒軍醫也有以文字記錄,以下這段記錄取自『大慈大悲』第128頁: 『一九四三年八月十日 四點鐘起床,六點鐘列隊,衛兵大肆吼叫。我奉命携帶十八公斤物品.全營為我們隆重送別.行軍約五公里,乘上火車,約在十二點鐘抵達一處車站,然後走九至十公里長的崎嶇山路。我不會忘記這趟行程,路上最後一段漫長的上坡路時,我屢次絆倒,兩條腿就是不聽使喚──不過我遞出部分裝備,終於走到目地,一整天我們只休息了五分鐘。 「一路上我們飽受著居民的嘲弄,衛兵的拳打腳踢。」後來愛德華上士在審訊戰犯時作證說:「人們不支倒地,又被迫繼續行進.我那通信班中的葛非思,由塞維吉上等兵和戴韋斯通信兵架持着.他在當晚死了.隨後兩個月內還死了一些人.我認定有十個人是直接因為這次行軍而致命的…。』 惠勒軍醫所寫的「最後一段漫長的上坡路」,我的腦海中還有一點印象,地點就在瓜山國民小學後面,瓜山橋對面山壁間。我就讀瓜山國民小學時,放學後,偶爾會跟著同學從這條山徑走回家,這段山徑從頭到尾全是黃泥巴路,坡度異常徒峭,路面高低不平,山徑兩側芒花野草叢生,盡頭就是「啄鼻仔寮」後門。
這些年來,金瓜石戰俘營歷經數次整修,營區後門這段山徑也在其內,由於山徑起點坡度十分陡峭,難以立足,工人為了緩和坡度,將起點截斷一小部份,依著山壁建立一小段斜坡,地基底層是長方形,第二層則較短,以空骨力灌注成型,至於斜坡及截斷的山徑斷面,則以鵝卵石堆疊而成。新壁面比較平整,舊有的麻尾石地基,壁面則帶點弧度,目前雖有「驚艷水金九」公告欄豎立在山壁凹進之處,只要走近公告欄詳細觀看,仍可看出新舊之間不同之處。
石階盡頭就是「啄鼻仔寮」後門,在此可以看到以麻尾石堆砌營地地基,數座長方形水泥柱,以同等距離緊貼著地基。靠近山壁有塊平地,蓋了兩排簡陋宿舍,旁邊還有一條大水溝。至於靠近河邊這塊三角形空地,我的阿爸生前曾在此地種菜,我就讀小學時,經常跟著他到菜園,幫忙拔雜草或是用水桶提水澆菜。 (2009.02.21.)
傳聞營區後門竹林附近,夜間常有靈異事件發生,當時還覺得有點納悶,平平是「啄鼻仔寮」,為何靈異事件發生地點只在後門附近,前門反而一點動靜都没有?後來,我將「啄鼻仔寮」平面圖建築物編號,全部以中文註明名稱,營區醫護站就在二號門旁,三號門附近就是醫院和醫學檢驗室,這兩處地點離鬼門關最近,也是戰俘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地方。二年多的時間,戰俘死亡人數竟然高達數百人,位於金瓜石南新山半山腰的啄鼻仔墓,就是最真實的見證,難怪這些魂斷異邦的亡魂,雖身處九泉之下多年,仍難以安眠! 童年時,從未聴過老人家提起啄鼻仔寮的代誌,不過,厝邊的阿婆倒是經常提起日本謷察打台灣人的狠毒勁:「夭壽唷!日本警察打台灣人親像在打牛,打卡台灣人倒在土跤哮……。」日本人打台灣人況且如此狠毒,打戰俘更不用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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