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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31 05:13:44瀏覽485|回應0|推薦5 | |
「好美的月光喔!」百純走出戶外不由得驚呼。 隨後出來的文清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輪明月滿盈著幽情掛在夜空中。探出圍牆的枯樹枝,稀稀疏疏的,襯在月亮上頭更添詩意。而倒映在院子地面上的月光枝影,就是交疊著豐富層次的油彩肌理。 「真想不坐摩托車,而踏著月光走回去!」百純一腳輕輕採在月光枝影間,天真的模樣讓人心魂一盪。 「好呀,」在陽台上俯視他們倆的慶祥笑著說:「就讓文清陪妳用走的回去!」 「何不我們兩人陪她一起走回去,」文清順勢抬頭向慶祥說:「待會反途才有伴!」 「別把我拉下水。」慶祥答道。 「怎麼,怕一人走夜路回來!」百純語帶激鋒。 「笑話,陪妳走就陪妳走!」說著說著就一人先起步迎向月光。 「喂!」百純在文清身後喊著,「等等我……」 「快點跟過來。」文清頭也不回,可腳步放慢了。 走遠後,百純回望陽台上的慶祥一眼,然後對文清說:「你好像不太願意陪我走?如果是這樣,你回去好了,我一個人可以走回去。」 「別說傻話了,讓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尤其是像妳長這麼美!誰放心得下!」文清不看百純說著。 「你真的認為我美嗎?」 「美!」 「那為什麼不看我?」 「說美倒不如說純淨,」文清依然不看百純,「過分純淨的東西,是會讓人不敢直視的。」 「為什麼?」 文清輕輕說道:「想是怕反觀到自己的卑微醜態吧!」 「……」 走在月光下,人不知不覺就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走到了一個雙岔路口,文清問:「這兩條路都可以走到妳住的地方,想走哪一條?」 「這兩條路有什麼差別?」百純。 「一條是林蔭大道,有燈火,不過天空被樹蔭遮住了看不到月亮;而另一條很荒涼,沒有住家也沒有路燈,但可以看到月亮,沒有光害可以看到很多星星。」 「我們走可以看到很多星星的那條路,好嗎?」百純說。 「嗯!」 兩人走在單調的路上,沒有鮮花秀樹,沒有小橋流水,只有瘠沙黃土,幾枝半枯野草點綴其間更顯荒涼。可抬頭望天卻燦爛耀眼,星繁月明,這是在都市天空裡沒有的繁榮。 「哇!」百純不禁輕聲喊道:「好熱鬧的星空喔!」 百純活躍了起來,好似天真的六歲小女孩,正高興跳著舞,旋轉在星夜下,只愉悅自己而不為他人。文清靜靜跟在其後保持非近非遠的距離,腳步謹慎輕巧,深怕一個不留意打擾了這份純真。 然而終究是一時的感懷,即使再輕盈的飛絮也有落地時,百純悄然停下了舞步,回望文清,他走近她。 「你會笑我幼稚嗎?」百純。 「不會。」文清微笑看她。 「騙人,」百純笑說,「不然剛剛為什麼都離我哪麼遠,好似要與我劃清界線?」 「有個距離,」文清認真說:「才好欣賞!」 「欣賞什麼?」百純。 「欣賞妳的天真爛漫」 「哈哈哈,」百純自嘲說:「天真往往等同幼稚!」 「妳知道數學上有個答案叫做『無意義』嗎?」文清岔開話題問。 「……」百純不解。 「一除以一等於多少?」 「等於一。」 「一除以零點一呢?」 「十。」 「那一除以零點零一呢?」 「一百。」 「那一除以零點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一呢?」 「不知道,應該很大吧!」 「是的,很大。」文清望著天空說:「如果除數的小數點後面有無限個零,趨近於零而不等於零,則答案會是無限大!」 「如果除數恰好是零那答案是不是比無限大還要大?」百純問。 「不、一除以零就等於『無意義』。」 「為什麼?」 「在宇宙中存在的東西一定有他存在的空間。一除以二,就是一佔據了兩個空間;二除以一,就是二擠在一個空間裡頭。一除以零,就是一沒有存在的空間。這個商數是宇宙不容之數,客觀世界沒法子發現,也無從討論起,雖然不能說是沒有,但擺在哪裡都不是,所以沒意義。」 「這是數學的傲慢,理智的傲慢吧,理智沒辦法容納的就叫做無意義!」百純不服氣。 「嗯,」文清蹲下去揀了顆石子拿在手上端詳著,「所以我私下把這個無意義,這個宇宙不容之數,這個比無限大還要大的數叫做『純真』!」 「……」 「純真不見容於世,所以是幼稚!」文清把手上的石子狠狠拋向星河,「卻為人心所渴望,所以是天真……」 「嘻嘻嘻!」百純望著剛剛石子飛去隱沒的星空說,「他們都說你很會強辯,我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文清愣在那兒無以回應。 「不,」百純天真笑著:「這不是強辯,是認真,認著純真緊緊不放的執著!」 「終歸是無意義的……」 「你這人真的很無趣,」百純氣惱,「又把話兜到了『無意義』,我討厭『無意義』三個字!不許再說了……」 「哈哈哈!」 今夜星空燦爛,只為抬頭望她的人兒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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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