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夥相聚在友仁和秀秀的住處吃湯圓，秀秀也邀請了芸婕加入。

吃完湯圓後，友仁提議玩牌，幾個男生附和著，芸婕說也要玩。

        「還是不要玩牌比較好，」秀秀跟芸婕說，「陪我聊天，讓他們男生自己去玩吧！」

        「妳還是聽秀秀的，」阿德語帶挑釁笑著說，「這牌局你們女生可是玩不起。」

        「有什麼好玩不起的，說看看賭注是什麼？」芸婕表情有點不服氣。

        「哈哈哈，」小松坐在地板上邊洗著撲克牌邊笑說：「勸妳還是別玩比較好！」

        「不要瞧不起我們女生，」芸婕有點生氣了，「快說賭注是什麼？」

        「賭注很簡單，就是每一把最輸的人要讓最贏的人畫臉，而且牌局結束時得拍照存證。」友仁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本相簿遞給了芸婕。

        芸婕翻開相簿，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本相簿裡頭全是他們四個男生的臉部特寫，每個臉上都畫得五顏六色，滿是滑稽可笑的圖案。不僅如此，張張表情更是令人噴飯，有痛苦的表情，有裝哭的表情，有裝害羞的，有裝可憐的，各式各樣的鬼臉都有。

        「怎麼樣，」阿德語帶嘲諷說：「嚇到了吧？不敢玩了吧？」

        「有什麼不敢玩，」芸婕逕自坐到地板上加入牌局，「還不曉得誰輸誰贏呢！小松發牌……」

        四個男生愣了，雙雙眼睛都往芸婕臉上看去，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怎麼了，全都嚇到了嘛！」芸婕說。

        「笑話！」小松說完話立刻發牌了。

        他們玩的是拱豬，只能四個人玩，原本阿德想退出好讓芸婕入局。可芸婕說：「不行！是你先講話譏笑人家，怎麼可以先溜呢？」

於是身為主人的友仁讓位出來，陪著秀秀看她畫速寫，她正在畫這場男生和女生的牌局。

        芸婕果然是不太會玩牌，第一把就輸得很慘。收了一堆的紅心牌，也吃到了點數加倍的梅花十，更慘是吃到了豬。而最贏的人是阿力，他得到了羊。阿力很有良心，只在芸婕的人中兩旁畫了兩撇鬍子。

        第二把最輸的還是芸婕，贏家是小松。他客氣在她雙頰畫了兩個紅圈圈。

        之後接連好幾把輸家還是芸婕，而最贏的全是阿德。他不像阿力和小松那麼心慈手軟，一下子在她嘴巴上畫著闊闊的血盆大口，一下子畫了兩道粗粗的八字眉，還在下巴上點了一顆大大的痣，痣上還帶有一根捲捲的毛，像極了豬尾巴。最後還在芸婕額頭上寫了「醜八怪」三個字。

芸婕不時去照鏡子，看到鏡子裡頭的醜八怪卻笑得很開心，這可能是美美的她有生以來最醜的一天。

她口口聲聲說要報仇，阿德聽到她這麼說，笑得更肆無忌憚，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芸婕和阿德梁子結大了。

秀秀看芸婕接連慘敗這麼多把，要友仁去幫她看牌出主意，可芸婕很有個性說：「不用了，我要用自個的實力贏阿德，讓他心服口服，讓那渾蛋沒後話好說。」

接下來這一把芸婕運氣似乎還是沒有好轉，一開始就被設計拿到了豬。而阿德卻依舊鴻運當頭，沒多久就從芸婕那裡騙到了一隻羊。

「早說過要妳別玩的，」阿德洋洋得意說：「想這把妳又輸定了！」

「輸就輸，醜上加醜還是醜而已，下廚房就別怕沾油煙。」芸婕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說著說著，芸婕又收到了好幾顆紅心，芸婕仍神情泰若。

是的，紅心張張都流向了芸婕。等到幾個男生發現不對勁時，已經太晚了。芸婕出了最後一張牌，大局底定。

阿德完了──豬羊變色！

「太棒了……」秀秀高興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這把贏得太精采了！」

「……」阿德愣在那兒不知該說什麼好。

「來人啊，」芸婕嬌嗔喊道：「大刑伺候！」

「哈哈哈！」幾個男生笑在地上打滾。

隨後他們充當衙役，將阿德架到芸婕面前。芸婕要秀秀將屋內所有鏡子全收起來，說：「不要讓這自以為是的傢伙知道他有多醜！」

芸婕大搖大擺拿隻筆在阿德眼前晃呀晃的，說：「大笨蛋，這回該心服口服了吧？」

「別說這麼多，」阿德裝出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可眼睛閉得緊緊，「要殺要剮盡管來！」

大夥被這兩人的對話逗笑得合不攏嘴。

芸婕開心將彩筆在阿德額頭上撇來撇去。可當她放下筆時，旁人霎時鴉雀無聲，全都愣住了。

「怎麼了？」阿德睜開眼睛困惑問著：「她到底畫了什麼，讓你們全嚇成這個樣子！」

秀秀說：「這個我們全都沒有資格說，你自己問芸婕吧！」

「……」阿德傻望著芸婕。

芸婕賣關子笑說：「就是不告訴你，大笨蛋！」

友仁拿著相機幫這兩個輸家──阿德和芸婕，各拍了一張臉部特寫，還拍了一張兩人頭靠在一起的合照。在鏡頭底下，芸婕張開血盆大口笑得很得意，而阿德卻是滿臉疑惑，笨笨呆呆的。拍完照後，芸婕迅速拿紙巾將阿德額頭上的墨跡抹糊，卻絲毫不顧自己可笑難看的大花臉。

        笨笨呆呆的阿德，始終不知道芸婕曾在他額頭上大筆揮下四個大字──我愛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