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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31 08:05:45瀏覽721|回應4|推薦13 | |
今天晚上我同他一起喝酒,慶祝他三十好幾歲的生日,也是為我餞行,明天我就要回去了。這情境還真像是杜甫嘴裡說的──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 音響放的是一些我們大學時常聽的歌曲,兩人偶爾跟著音樂哼唱著,忘詞時就停下來聽對方唱,或者就任由音樂來了又去。喝酒也是隨各人的意,酒量好的就多擔代一點,互不計較、互不勉強。話頭隨興起,也隨興落,高興就接幾句,覺得沒趣就夾菜配著嚼。想坐就坐、想躺就躺,上廁所自己去,不用報告。我和他的交情就是這樣子。 「還記得以前嗎?」他突然問著,「我們還為了『藝術該擺在生存的前面還是後面?』這問題,長辯一夜到天明,記得嗎?」 「哼!」我不好意思笑說著,「年輕的無知往事就別再提了……」 「怎麼,不再堅持自己的論點了?」 「那你呢?」我反問。 「……」 他喝了口酒,避開了這問題。 「如果還有明天,妳想怎樣裝扮妳的臉?如果沒有明天,要怎麼說再見……」這是薛岳的別世絕響,此刻聽起來格外傷感。我會唱,他也會唱,可現在我們兩人都不敢唱,怕唱了真的連青春殘影都得說再見了。就聽薛岳,那個已離世的人,獨唱吧…… 這歌唱完了,薛岳死掉了! 如果沒有明天,藝術就該擺在生存的前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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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