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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鄭愁予先生《賦別》一詩
2011/11/28 15:40:55瀏覽8169|回應1|推薦8

談鄭愁予先生《賦別》一詩

廖鍾慶

一、

在徐志摩、林徽因之後的中國詩人中,最讓我激賞的應該就是 余光中 先生與 鄭愁予 先生兩位了。鄭愁予的詩歌通常是不押韻的,但偶爾也會在他的詩中神來一筆地在 幾個詩行中加上韻腳。不押韻的現代詩歌而能讓我整首背起來的,恐怕就只有他的詩了。尤其是他發表在1954年的好幾首詩,像《水手刀》、《夢土上》、《如 霧起時》、《錯誤》等,而最讓我難忘的是,第一次讀到《賦別》這一首詩,我當時竟然就有一種要馬上把它背起來的衝動!

鄭愁予的詩,總讓人聯想起“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中,浪蕩、淪落在天涯海角的傷心浪子 - 斷腸人。那種“無家性”,那種踽踽獨行的孤寂寥落感覺,那種不被瞭解下的感傷,那種生命的“無常”性,那種人生的無奈與空虛感覺,恐怕只有在古代的《古詩十九首》的組詩中才尋得著。在現代的詩歌中,鄭愁予的詩歌最能讓人真切地體驗到古典詩歌中的宇宙情懷,並巧妙地結合了現代人的人存在的無家性、虛無感的真 實的失落。他的詩歌,真值得去細細品味!《賦別》這首詩,就是讓人百讀不厭的其中一首好詩。是它那種虛無與失落緊緊地握住了讀者的心弦,而讓人產生了相應的共鳴嗎?是它那種古典與現代的文字與感情之善巧結合,而這種特別的感情卻似乎是早已深藏在讀者的心靈深處,而經由詩人的詩歌以文字點出後,讓人不期然地醒悟過來嗎?我只記得,我還沒能來得及自我分析,便早已深陷于詩人的文字世界所透顯的感性世界中!是不是詩人的文字世界所產生的魅力和對我感情上的衝擊與震撼,就是因為它植根于現實世界並且與現實世界緊密相連而高度冥合?也許在詮釋這一首詩之前,最好是讓我們先來細細地欣賞 鄭愁予 先生的《賦別》這一首詩。

《賦別》

鄭愁予

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
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
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
念此際你已回到濱河的家居,
想你在梳理長髮或是整理濕了的外衣,
而我風雨的歸程還正長;
山退得很遠,平蕪拓得更大,
哎,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你說,你真傻,多像那放風箏的孩子
本不該縛它又放它
風箏去了,留一線斷了的錯誤;
書太厚了,本不該掀開扉頁的;
沙灘太長,本不該走出足印的;
雲出自岫谷,泉水滴自石隙,
一切都開始了,而海洋在何處?
“獨木橋”的初遇已成往事了,
如今又已是廣闊的草原了,
我已失去扶持你專寵的權利;
紅與白揉藍於晚天,錯得多美麗,
而我不錯入金果的園林,
卻誤入維特的墓地……

這次我離開你,便不再想見你了,
念此際你已靜靜入睡。
留我們未完的一切,留給這世界,
這世界,我仍體切地踏著,
而已是你底夢境了……

二、

《賦別》是一首寫離別的詩,寫一對男女戀人分手的悲歌。全詩分成三小段來展開詩意。

《賦別》一開始便點出了離別的時間與氣候,他不說他跟他的女朋友的分手別離發生在一個風雨的夜晚,而說“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難道這一段感情,註定了會像風那般的輕?註定了會像讓情人流下傷心眼淚的雨?難道這一段感情的結局,竟會走上似乎早已是命定了的“已真的成形了”的黑暗的夜晚?別離 的時刻選在刮著風、下著雨的夜裏,也的確為這分手的感傷營造了再恰當不過的氣氛與時間了。然而分手卻沒有任何不必要的爭吵與哭鬧,她只是無言地笑了笑,詩人也只是無言地擺一擺手,於是,寂寞,便伴隨著兩個人,沿著一條完全背道而馳而永不會再交接的路上,向著兩頭無窮地伸展、伸展、再伸展……。“再見”,通常不就意味“不再見”嗎?所以這句客套話在這情景下,豈不已變得完全是多餘?還需要再說出來嗎?“話”是一種表達自己的方式,但是默默無言的“笑”與“擺 手”也是。詩人和他的女朋友的分手是不是真的像“釋迦撚花,迦葉微笑”式地無言的“頓悟”,可是,他們兩人的分手,真能讓他們“頓悟”到了什麼嗎?還是 “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這個順序根本不過就是“顛倒”的,一下子竟由“頓悟”走向完全相反的反面而變成了徹底的“迷執”?“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 了”,這真是一種極高的文學筆法!寂寞是沒有腳的,它不會向兩個相反的路上伸展,但是,分手而失戀的人卻會!“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這是宋代才華絕頂的女詞人李清照的句子。相思,它也是沒有腳,它不會向汴京與濟南兩處奔跑,但是,對深切想念著對方的人所帶來的苦惱與悲傷而言,這卻讓八百多年前的李清照眉頭緊皺,她試著自我安慰地想,“月滿西樓”的日子不能回來,也許會在月底回來吧!於是,眉頭不皺了,然而,一想到月底他還不一定能回來那該怎麼辦!於是,那種緊緊握住她每一根神經才剛剛從眉頭消除下來的苦惱,卻又跑到心頭上去了!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出,兩位詩人的手法真是出奇的相似!詩人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客觀事實!可是,詩人卻無法忘懷對方,他能不念、不想嗎?於是,“念”此時此刻她可能已經回到她湖濱的小屋,“想”到現在她可能正在梳理著她被風吹亂了的長髮,或者是整理著她被雨打濕了的外衣。這種無法自拔的懸念,不正是仍深深地愛著對方的明證嗎?然而等待著詩人的是什麼?是風雨交下的漫漫長路的寂寞歸途!詩人的內心的感覺是什麼?是孤單、渺小、落寞、迷惘、沮喪與一片漆黑!“平蕪盡處是春山, 行人更在春山外”,是北宋歐陽修的名句,寫送別的人與離去的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他們就像被無窮地拉開的寬廣世界所隔絕,即使登上高樓,倚遍高欄,然而對方心意已決,便不會再回頭,從分手的那一刹那開始,便步步走出了他的世界,越走越遠,最後完全消失於無形!但是,詩人鄭愁予並不這樣寫,他離開了分手的傷心地後,似乎是風雨兼程地乘坐火車回家的,火車經由丘陵地帶奔馳進入了一片寬廣的平蕪,於是山便慢慢向後退,越退越遠,平蕪就由於山的不斷地後退而拓得更寬廣更闊大,用這個漸漸寬廣闊大的平蕪去襯托出火車上的失戀的詩人,他,是何等地孤單、渺小和落寞!這寬廣闊大的平蕪,豈不正好為當前孤單、渺小和落寞的詩人提供了一個完全貼切的舞臺?南宋末年的詞人蔣捷有一首寫聽雨的《虞美人》詞,其中寫“中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正可與鄭愁予這裏的寫法作一比較。詞人蔣捷寫他人在中年,遠離熟悉的家人親朋,奔波於旅途的客舟上,寬闊無際的江面,因為下著雨,天也濛濛的一整片,連著無邊無際的滔滔江水,這個寬廣無邊的大江緊密地連著天際而形成無窮無邊的水天一色,正好襯托出坐在小船上的詞人蔣捷,他,是何等地孤單、渺小和落寞!這個濛濛的水天一色的無邊無際,不正好就是當前的詞人蔣捷最貼合不過的舞臺嗎?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在秋日的西風裏,一隻離群的孤雁在大江上呼喊著它的同伴,“你們在哪裏?你們在哪裏?”這一聲聲悲切的呼喊,難道不是發自詞人蔣捷的內心?客觀的景色原來只不過就是主觀的內心世界所投射出去的。這種中國傳統詩詞的絕妙手法,早已為只有二十二歲的詩人鄭愁予所充分地掌握!但是,詩人還是不能完全明白過來,為什麼他們會走上分手一途?他迷惘、沮喪,他的內心早已漆黑一片,但是詩人鄭愁予卻不直接地說出來,他卻經由失去了她之後的世界,就像“已真的成形了”的黑暗世界一樣,毫無意義與一片漆黑。這第一段的寫法,經由想她正“在梳理長髮”與 “整理濕了的外衣”去回應一開始的“是風”與“是雨”,以及經由“哎,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去回應“是夜晚”,便讓詩的第一段展現出緊密細緻而環環相扣的有機組織,這難道不是大手筆?

三、

詩意並未完滿起來。失敗的愛情,能不自我檢討嗎?

“學有本末,事有終始。”詩人的戀愛,作為一件“事”來看,結局卻是有始而無終!他們開始于獨木橋的初遇,結局是分手,經過反省檢討後的結論竟然是一個字:錯!

這個“錯”,正像放風箏的小孩,緊握著斷了線的風箏 - 線的這一頭,而那最重要的另一頭 – 風箏,早已遠颺!愛情,不正像一本厚厚的書,既然打開了第一頁,不是就應該是第二頁,第三頁……,一直讀下去直到終卷嗎?為什麼會半途而廢?愛情,不正像一條長長的海灘,既然一起邁出了步伐,也留下了足印,不是就應該繼續走下去,一直走到它的盡頭嗎?為什麼會中斷了呢?兩個“本不該”,就顯示了一個共同的答案:“錯”!假如將愛情比喻為水,水的開始是水氣相聚在一起而變成了雲,雲飄忽在高山峽谷裏而凝結成雨點,雨點灑落在山谷裏而滲入石縫中下滴成泉,泉匯成溪,溪匯成小河,小河流入大江,大江的終點不就是大海洋嗎?詩人問得真好,對於一段失敗的愛情而言,“海洋在何處”的問語,正顯示出岫谷中的雲演變成泉水,僅僅只是一個開端而已,詩人的愛情故事已經開始了,但似乎是,才剛剛開始卻就結束了!為什麼會這樣?水的故事開始于岫谷上的雲,詩人和他的女朋友的故事開始於“獨木橋的初遇”,獨木橋,加上了一個引號,似乎暗示著他們的初遇是冥冥中註定了的,那麼,發展至相識、相愛、以至分手,難道竟也是個無可避免的命運在主宰著?命運,誰也說不清是什麼,但有一點卻是確定的,那就是詩人一下子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把他拋擲在一個廣闊的草原上,於是,他再也觸不著和看不到對方,並且,扶持她專寵的權利已成過去,也就是說,詩人已喪失了向對方噓寒問暖的權利,他的她,頓成往事!詩人與他的女朋友的愛情故事會發展成這樣,結論 就是“錯”!繽紛多彩的愛情故事正像黃昏夜空中的顏色一樣,絢爛美麗如天邊的彩霞,是紅色,白色與藍色相揉合成紫色、深紫色,最後卻被夜空的一片漆黑所吞沒,美麗竟全在瞬間消失於無形,留下的只是讓人的感傷與慨歎:“錯”!

錯,假如是錯入了亞當與夏娃的長滿了金果的伊甸園,就算最後被上帝趕出去了,恐怕這對詩人來說,還不算是壞事,因為,最少還能跟她長相廝守!但是,詩人卻 誤蹈了少年維特(Werther)的覆轍!三角戀愛的結局是,詩人變成了自掘墳墓的維特,被羅蒂(Lotte)拋棄了。為什麼會這樣?這不正是詩人的疑問嗎?

她為什麼不再愛我了?或者換另一種問法是:她為什麼變心了?這似乎是恒久而無解的問語!所有的原因都指向一個結論:錯!三角戀愛消解的模式可以是多樣式 的,少年維特採取了將自己生命終結的自殺方式,但是,詩人鄭愁予則選擇了自我隱退遠離,離開了她,便不想再見她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這一段情斷得更徹底。然而,即使不相見,卻不能不去想念她,揮之不去的卻總是她那惱人的倩影!想她在此時此刻是已經悄悄地進入了夢鄉,而詩人訣別的列車已然啟動,它禽住軌,過山、過平蕪,兼程風雨地在黑夜中奔馳,拋離過往,走出現在,奔赴不可知的未來。一段繽紛的愛情故事僅僅開了頭便夭折了,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情故事頓成往事,而這未完成的一切已完全沒有攜手再去完成的可能性,就讓這遺憾變成生命中的永恆,常留在天壤之間,這天壤之間便是詩人所處的真實世界,站立在這真實 的世界裏,失去了她的傷痛,對詩人鄭愁予言,是如此具體而真切,然而,對已靜靜入睡了的她而言,恐怕只是夢境般的虛幻罷了。

在這最後一段的詩行中,首先段末的“夢境”回應開頭的“入睡”,接著是這第三段一整段去回應全詩的首段,此彰顯出全詩異常嚴密的有機性,而三段詩行都以 “……”省略號結尾,似乎正暗示著讓他們“未完成的一切”留下來,永存於這個真實的世界裏,並讓這無法再完成的憾恨長存於天壤之間,成為生命中永恆,這真是大手筆!

四、

根據 鄭愁予 先生在他的詩歌《自選集》的第二集中的年表中的說法,《賦別》一詩的構思,早在他十五歲時已經形成。那麼,我們應該可以這樣去推想,也許這首詩就是詩人記述自己的初戀的真實故事,極可能是他的詩中唯一的“記實”而非想像的詩歌。又根據詩人自己在臺灣的一次公開演講中的說法,《賦別》一詩,大家都覺得它一氣呵成、首尾呼應,然而卻是他的所有詩歌中經過改動次數最多的一首。儘管經過多次的改動,但我們仍能透過詩人鄭愁予的文字世界直探其背後的感性世界,這個感性世界是深深地根植於一個真實的現實世界中,經由詩人的文字般若而道出,使人一下子便進入到一個純粹文學的領域中,這種文字迷人的魔力就是詩人鄭愁予所獨有的本領。當我第一次讀到“而海洋在何處”這一問句時,我竟突然停頓下來,一直在重複他這一句詩句!

胡塞爾在他的《笛卡爾沉思錄》中曾經說過,“超越的自我是孤獨的。”事實上,每一個個體生命都是唯一的,是不是正因為這唯一性本身就導致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彼此高度的瞭解成為一種無法跨越的障礙?人存在,當作一個具體的單子(concrete monad)來看,是否它正如萊布尼茲所說的“單子無窗戶”、於是每一個個體生命的孤獨性就是一個不證而自明的真理?在真實的世界裏,生命與生命之間能發展出一種純粹的靈質的交感互通,是不是正因為彼此的相愛而變得可能?就這樣來看,那麼,人存在的孤獨性格豈又能是絕對的?然而,當愛情一旦褪了色之後,是否生命因此而回復它的獨特的唯一性 – 孤獨?“獨木橋的初遇”與“廣闊的草原”正好形象鮮明地彰顯出這兩種完全相異的境況。愛情之得與失,經由詩人鄭愁予的文字世界所揭櫫的感性世界是如此地繽紛多彩,但是,事實上詩人鄭愁予撰寫關於愛情的詩歌卻並不多,大約只占他整體詩作中的一小部分,然而這一小部分的詩作卻是每一首都精警動人!這些詩作一直散發出迷人的魔力,讓人百讀而不覺厭煩,是否裏面正隱藏著一些屬於純粹文學領域中從未被解讀出來的奧秘?在詩人鄭愁予的詩作中,文字世界、感性世界與真實世界之間的緊密相連與高度冥合,這三個世界正相互地交涉著,能洞悉這一點,也許正是掌握此中奧秘的寶鑰!事實上,這不正是從漢代一直到現代《古詩十九首》 組詩讓人著迷之處?我們之所以一直鍾愛詩人鄭愁予的這些詩作,不正是像我們對《古詩十九首》組詩有著一種不能割捨的感情一樣嗎?它們都屬於多層次的詩,都展現出了生命中繁富的面相與多維性,既廣且深,讓人真實地面對了人存在生命自身的孤寂寥落與無常,也許這正是崇奉現代主義的詩人鄭愁予的現代詩歌中散發出的宇宙情懷與人文關切,並不來自西方傳統,而是來自中國傳統的緣故!我個人認為,他的許多詩作在深層結構與生命情調言,似乎都與漢代《古詩十九首》組詩是同一類型的。詩人鄭愁予曾經說過:“大凡一首詩的完成,通常是兩個有機體組合而成,一部分是詩人的自然經驗,另一部分則是詩人的人文構思。”是不是童年時 的鄭愁予追隨著軍人父親東征西討、少年時又追隨著母親避倭寇之亂到處播遷,所以他的幼小心靈更貼近《古詩十九首》那種無常觀與無家性(猶如傳統的任俠之浪跡天涯)?是不是這些早年的具體生活,在在都影響到他的詩作在人文構思方面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人生觀、宇宙觀?關於這些方面,我希望有人能進一步去分析、探究。對《賦別》這一首詩的論述,我便以這一重要的提點作結。最後,我願意引用詩人鄭愁予的另一首讓我傾倒的好詩以結束全文,詩名是《夢土上》,寫於 1954年,詩人二十二歲。《夢土上》也正好是他在1955年發表的第五本詩集的名字。詩上說:

森林已在我腳下了,我底小屋仍在上頭,
那籬笆已見到,轉彎卻又隱去了。
該有一個人倚門等我,
等我帶來新書,和修理好的琴,
而我只帶來一壺酒,
因等我的人早已離去。
 
雲在我底路上,在我底衣上,
我在一個隱隱的思念上。
高處沒有鳥喉,沒有花靨,
我在一片冷冷的夢土上……
 
森林已在我腳下了,我底小屋仍在上頭,
那籬笆已見到,轉彎卻又隱去了。

                                                                                        原載:北大中文論壇。

原文出處:http://www.literature.org.cn/Article.aspx?id=14245

( 創作詩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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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30 11:11

說起夢土上,我當時正好有這一本詩集
翻開末頁,上面記載購於76年9月
那麼長的歲月,內文早已忘記
卻記得此書的封面是一串詩的主題所編輯設計

女奴夢土上衣缽窗外的女奴夢土上衣缽窗外的女奴夢土上衣缽窗外的...

如此循環不息,繞口令似的在心裡一再覆唸
至今依然能流暢的覆誦,不知為何覺得有趣
...哈~想自己真是無聊

因您的介紹,讓我有想將書翻找出來再看的想望
謝謝您的分享~

斜陽外(ll5833) 於 2011-11-30 19:41 回覆:

您好:

您客氣了!我才讀開鄭先生的詩,以前聽過的也就是一首《錯誤》。

《夢土上》我還沒有讀過呢。

感覺他的詩不是很對口味。明天再細讀好了。

您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