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6/10/15 17:04:21瀏覽712|回應3|推薦16 | |
「在漸漸老去的年齡,才會驚悟自己未做完的青春的夢想罷」─蔣勳〈出走〉
有人說,實現夢想得趁青春。只是夢想被成全必須靠勇氣與運氣,有時一但錯過了,下次機會什麼時候到來,誰也無法預知。常感嘆,如果我有肯支持孩子實現創意、追求夢想的父母,我的人生將更豐富圓滿。
當然事情不會永遠如此完美。我們生長在台灣,有環境、經濟、甚至是本身與生俱來個性的侷限,浮游單純快樂的童騃,穿越思維跳躍的年少,當我們走到能夠獨立思考的年紀,才驚覺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忽然要面對現實社會險惡的競爭,每天攀鋼索過日子,從前的自信與自傲以可怖的速度被揮霍殆盡。
此時才認真思考曾有過的夢想已經太遲,因它早就遠在萬里之遙。我們成為上班的機器,每天執行著不算熱愛甚至倦怠的工作,處在永續不斷的巨大循環裡,銅牆鐵壁難以擊破。蔣勳曾寫過一篇〈出走〉,說1997年七月他離開了未曾中斷的二十年教職生涯,回到年輕時讀書的巴黎畫了八張油畫。巴黎與這八張油畫對蔣勳的意義,並非藝術與旅行,而是一場「出走」。
「我忽然有一種驚醒! 我要這樣地老去嗎? 於是我決定出走了。」 ─蔣勳〈出走〉
我卻驚悸「出走」,對我而言或許是心靈解脫,但身上同時也背負所謂現實的枷鎖,甚至他人指責的「背叛」云云。我們究竟背叛了什麼?甚至有時連自己也無法解釋地自縛,當我們讚嘆那些有勇氣與堅定意志的夢想家的同時,更必須面對,一份追求出走意義的背後,是支持的溫暖力量,還是一片撻伐的聲浪?
一切是現實俘虜了我們,亦或我們未戰先降?
我們的生命大部分為他人而活,父母師長甚至伴侶,為自己活是多麼不簡單的壯舉。可是,蔣勳有這樣的環境,我們卻不見得有,因為我們畢竟不是他,或許一次的「出走」之後所要面對的,不只是物質,還有更多隨之而來的紛擾。
我不確定當我到了與蔣勳同樣年歲的時候,能不能也來一次出走,我所謂的「出走」,是當個揮灑筆墨的單純創作人。能嗎?我想殘酷地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卻又不免懷抱著搖搖欲墜的希望(我的瑩瑩同學是我第一位忠實讀者,我不願意辜負她的期盼)。
曾有人告訴我,人生只有「要不要」沒有「能不能」。但我深知「不能」到底不是「不要」的藉口,因現實與理想畢竟有差距,年輕的我們要解決太多俗務、忍耐太多喧囂;只是,如果真能「出走」一次,人生雖不能說了無遺憾,至少會感到生命產生不同意義,此刻看晨光夕照、黃髮垂髫,會有「這才是生命的真諦」的感覺。
想出走,多年以後,在任何風霜與困境都無法牽絆我的時間風口中。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