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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03 22:39:59瀏覽587|回應0|推薦14 | |
〈冬汛來了─霪雨,適合孤身旅思,像畫作與戲劇裡的留白,任你去傷感去放蕩如飄蓬。〉 落起極具象徵性的雨,無疑是季節意義的宣告。蒸騰的各式味蕾蓄勢待發,大快朵頤之食慾風貌席捲而來。涮涮鍋、燒酒雞、岡山羊肉爐……旗鼓大張;這時很想約上知心的朋友或依戀的伴侶對坐在餐飲店裡,擁抱著緩緩上升的熱氣,緬懷過去,暢談現在,憧憬未來。當然最多的是不捨或抱怨,偶有議論或或爭執,那卻是無可取代的氛圍─失去這種感覺,已經很久很久了。 近日,當暮秋的風凍結了居所的溫度,漸漸地又陷入純淨的孤單,鎮日冥想的日子離我越來越近,這是赤夏裡難以作到的。學生時代結束以後,便開啟一人獨行的日子。不知如何闡述這自我凝視的人生,偶而遊走街頭,只是一瞬間,你會覺得如此哥德式的孤單是一種美好的型態,但洶湧的人潮隨即將你排拒在外,那是一種宣告:「我不屬於這個城市」。從此我失去逛街的興味,即便以往熱愛一人逛街的自由感,隨你漫步至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某年冬季天去了趟台北,愛上街頭瀰漫北國的氣氛,熱烈裡隱藏著透明的蕭瑟。冬汛來了,霪雨,適合孤身旅思,像畫作與戲劇裡的留白,任你去傷感去放蕩如飄蓬。而今閉居在小鎮,工作填滿全然的心思,環境亦斷絕與外界的某種聯繫。我開始將自己包裹如繭,週而復始期盼著的,僅有每週一日的Day off,以及聊慰辛勞的發薪日。(撫摸薪水袋的感覺沒有想像中美好,這個世界阿……) 流浪的孤單是相對的,你永遠會在河畔街角遇見特別的風景;而禁鎖的孤單是絕對的,你只能選擇與自己對話、默默消化所有的快樂與悲傷,一切好似從未發生過。 身體憂鬱的酵素濃度隨著溼度上升而急遽增加,卻毫無出走的慾望,在居地,棲息的環境與工作性質逐漸使人退化,無法產生,也喪失了碰觸人群與溫暖交際的可能性。轟隆隆的機器鑽孔與切削的巨大聲響,日復一日麻痺我心中靈敏的聽覺,使我忽視自己真正的渴求與慾望,使我臣服於無所謂的生命。 然後外頭倏地落下了雨。 常常會掛念起許多在台北打拚的朋友,偶而聊起在捷運上累到睡著因而過站的辛酸,或者賃居的寂寞心事,沒有人後悔所謂的離鄉背井。冬天的氣溫將一切都凝結,落下的雨打散躲避的飛禽走獸,天空與地面都是空蕩蕩的,這樣我才能專心而用力地記住一些多愁的往事,保護我純淨的孤單,也許這亦是一種獨特的生活方式。 很多時候雨是一種開始,更是一種結束。我總在北風橫行的雨季裡想念起你們,因為寂寞也許是我們必經的旅程。在陽光下我落寞,在雨裡反而矛盾似地堅強,因為我必須儲備能量,突破漫長的汛期,才能企盼下一次與你們的重逢。 這個季節雨,來得正是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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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