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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書賊-對不起,我偷走了元首的故事
2024/04/27 06:04:44瀏覽177|回應0|推薦1

YouTube連結:https://youtu.be/-uMbXq06ZvA

這是只有經典名著導讀第一講的2024年版,主題是偷書賊-對不起,我偷走了元首的故事,是一本在二次大戰的德國,以兒童為主角,戰爭為配角的小說,戰爭加兒童的主題,讀來沒有戰爭的煙硝味,本該平凡的小孩成長過程,註定在戰爭之下編織出好看好讀的故事,做為主角的小女孩做為雅賊,不斷偷書,偷走元首想要燒掉的書,也偷走了不屬於元首的故事。

由死神在說話到文字的魔力

此小說由死神的口吻說出,由死神述說它在收取靈魂時,有關靈魂擁有者的故事,其實死神只有在少數特定時刻,才明確說出它在收靈魂時「看到」的情景,絕大部份是由主角及配角們衍伸的故事,同名電影在2014年上映,電影一開始的火車與冰天雪地,像極了童話故事的開端,猶太人麥克斯躲在地下室的塗鴉,亦是由一片銀白開始,無限的白,死神披著純白的外衣,優雅地穿梭在火線陣地之間,就在收走主角弟弟靈魂的同時,見到主角,即女孩莉賽爾,故事由她來到位於慕尼黑市墨沁鎮天堂路33號的寄養家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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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接故事的主線是莉賽爾在寄養家庭約三年的成長過程,由原本不會拼寫,到經由不斷找書、至少四次「偷」書,感受文字及故事的魔力,原來在戰時盡皆扭曲的世界,最佳精神食糧還是人類文明的基礎-文字,莉賽爾不斷在地下室使用爸爸的油漆在牆上寫下單字,形成一個十歲小孩的大字典,在電影版中真的是有夠「大」。全世界小孩本都應該帶著問號,望向大人的世界,只是莉賽爾無從逃避自家元首發起的戰爭,而小孩更重要的任務-玩與學習,在戰爭面前沒有停止的理由,元首又如何?一個無趣的老人家,他有我的奮鬥,莉賽爾有的是來自四八方的文字。

什麼是文字的魔力?莉賽爾第一次進入鎮長夫人書房的表情,著實讓人激動(P119):

到處都是書,書架上整整齊齊塞滿了書,幾乎看不到牆壁上的油漆,五顏六色的書,黑的、紅的、灰的,書背上各式各樣不同字型,大小相異的字,這是莉賽爾所見過最美的事物。房間逐漸縮小,偷書賊最後抵達了幾步之外的書架,她用手背輕解第一排書架,耳朵聆聽指甲滑過每一本書所發出的刷刷聲,聲音聽來如音樂或跑步的節奏,她用最快速度將雙手滑過書架,滑過一排又一排書架,她笑了,她的聲音滑過喉頭,最後停下來站在房間中央,來回看著自己的手指與書架,看了幾分鐘,她碰到了幾本書?她感覺了幾本書?她走到書架旁再感覺一次,這次她放慢速度,手掌朝著前方,手部肌肉感受到書跟書之間形成的高底起伏,在吊燈照射的明亮光線下,感覺到神奇奧妙,美不勝收,有好幾次,她想從架上捸出一本書,但是她不敢弄亂,它們太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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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裝書佔滿所有架上空間,燙金文字透著光鮮照亮世界,莉賽爾觸摸感受精裝書背的鏡頭,就像黃春明的「蘋果的滋味」,一群小孩在美國人給的蘋果中,盡嚐甜美,不同階級的人們相遇之時,即使是簡單的事物也會帶來莫大衝擊。

燒書與偷書的對比,是莉賽爾做為偷書賊基於對文字的著魔,做出的下意識行為,納粹要燒毀一切與其價值觀不合的印刷品,小孩由火堆中拿書偷書喻意著戰爭的荒謬,以致偷書賊被解讀為反戰小說,這是很無意義的界定,納粹真發動戰爭了,也真屠殺了數百萬猶太人,戰爭吞沒一切,撕裂所有,看偷書賊,可以感受戰爭的荒謬,而且是由令讀者驚異的角度剝光它的外衣,看盡它的醜陋。

狹縫中建立文學式想像

對大人來說呢?戰爭背景之下,看到小孩的純真故事是萬般苦難下的悲憫,是元首舖地蓋地無所不在的小小漏洞,小孩天真的偷書、偷水果、有各式各樣的小老百姓為生活而活。很難想像若將背景換成二戰的日本,如二十多年前的「阿信」連續劇,時空背景是二戰時的東京,在大轟炸的年份,阿信及許多百姓躲進防空洞,過著配給物資的生活,展現的同樣是伺略國普通老百姓的日常,這裡不是戰場,卻也因戰爭而一切走樣,你會不會有個問號:侵略國的百姓值得同情嗎?文字被寫下來就會勾引、刺激,引燃,延伸讀者的情感,情感昇華之後,是否該容許一絲絲的理性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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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賽爾一而再的偷書,其實偷的是故事,被偷的是想像,是廣闊的未知,每個故事都會帶來刷新認知的刺激。印象深刻的是年輕時看了「東方快車謀殺案」,方才確認原來火車可以有臥舖、餐車,冬天就該是銀白色世界,原來在台灣都不易得見。原來我們日常所聽所聞所見,不是世界的全部,書、文字、故事組合的未知世界,等待你我去感受,是不是很神奇?

文字就是需要被寫下,真正地被「寫」下,它才能散發魔力,莉賽爾寫字是為了學習,為了領略、熟悉、掌握、深刻地進入文字帶來的美麗新世界,不論是看來像工具書的「掘墓工人手冊」、火堆中摸來的「聳聳肩」、鎮長夫人給的看來像是故事書的「吹哨客」。

由寫字到想像,也可以有自己的敘述,例如躲在家中的猶太人麥克斯,由於不見天日,想知道天氣,莉賽爾先回:「陰天」,麥克斯不要沒有感情的詞彙,於是莉賽爾回:

這是蒼白的一天,烏雲遮住一切,就連太陽也看起來不像太陽,像一只銀色的牡蠣

這是文學式氣象報告,更有力的文字,引起說者與聽者的共鳴,此即經由文字引發的共患難下的情感交流。文字的力量是強大的,巴爾札克就曾說過:「拿破崙的劍到不了的地方,我的筆做得到」。

一切沈淪到底才見人性

政治與宗教永遠是社會學中,用來區隔人群或人種的最佳理由,甚至根本不是理由,因為區隔時,政治與宗教是自然地深植於區隔者或掌權者心中,劃分非我即敵的天然分界,在一些人心理,以政治及宗教立場為人們分類,就是很理直氣壯的自然,偏偏我們的社會就是會被這些人帶動,進入無可救藥的沈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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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賽爾所住的天堂街,是墨沁鎮中下階層聚居處,左鄰右舍雞犬相聞,猶太人被集中帶走及清除,對於小老百姓的影響是什麼?人口減少了,莉賽爾爸爸的油漆生意清淡了,節衣縮食僅是基本的配合,參加納粹青年團、喊口號、消滅一切不符納粹價值觀的存在,莉賽爾的爸爸雖然消極配合,仍然生意寥寥,生活平靜。直到猶太人朋友的兒子-麥克斯,來到莉賽爾家避難,原來莉賽爾爸爸在一次大戰因這位猶太人朋友的幫忙而免於一死,不論朋友兒子來要求回報,或基於人與人之間應有的關懷,從此,莉賽爾家藏了一個猶太人,在納粹治下,窩藏猶太人乃何等天大的罪,莉賽爾爸爸在一次大戰欠下的人情,在二次大戰幾乎賭上全家性命去還債,考驗人性,卑微中共患難的甜美,是悲劇式的美麗過程。這個小小的辛德勒式情誼,富含滿滿的人性光輝,何其諷刺。

在台灣,實在很不願意這樣分隔,外省人與本省人的天然分界?很重要嗎?二二八是永遠說不清的歷史傷痛,掌權者擁有書寫的權力,每年記得要撕裂,重溫一次,很難想像若你我在當時的環境,會去保護被主流價值清除的人,那怕是路邊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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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偷書賊,想想你我,大道理人人都懂,唯事到臨頭需要實踐時,小我永遠立即先跳出來,人類文明進程卻需要少數的大我,無情碾壓多數小我,才能前進。

死神才能看見悲慘

偷書賊的死神做為全能角度的敘述主體,莉賽爾沒有看到戰爭,死神看到了(P414):

事情發生在蘇聯,時間是1943/1/5,又是另一個冰封的日子,在這城市的冰天雪地中,遍地都是橫死的蘇聯人與德國人,當存的人對著眼前茫茫白雪開槍射擊,三種語言交織著:俄文、子彈、德文。我走過這些倒斃的靈魂,有個男人說:「我的肚子好癢啊」他重覆說了好幾次,他雖然受到驚嚇,還是慢慢匍匐前進,朝著一個不成人形的黑色身影前進,那個身影坐著,血不停流到地面,腹部受創的士兵到了那身影旁邊,發現那是羅伯特侯莎菲,他的凝凍在血中,他正把冰雪堆積到小腿上面,上次爆炸從那裡劈斷了他的兩條腿,他的雙手滖燙,血流成一條紅色小河。蒸氣自地面冒起,他看到也聞到了正在腐爛的雪。那個年輕的德國人運氣不佳,那天下午我沒有帶走他,我手裡還有其他可憐的靈魂,跨過他的身體,走回到蘇聯人身邊,我往返於蘇聯及德國的陣地之間,支離破碎的人,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是在滑雪渡假。

收取靈魂是簡單任務,熟練的動作透著冷漠,它看多了,做為讀者或可能成為故事主配角的人們,卻不能漠然,戰爭,想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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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書賊的故事強調各種反差,小孩與大人、文字與戰爭、德國人與猶太人、男孩與女孩、寄養與親生、燒書與偷書等,各種兩極化的突顯,恰到好處,組成老少咸宜的故事。

偷書賊還有很多詼諧文字及幽默故事,我不是幽默的人,可以自己去讀。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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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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