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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08 23:35:41瀏覽1182|回應0|推薦7 | |
冬季似乎快要遠去,涼風卻依舊欲迎還拒。 去年的某個夜裡,她夢到了那個被她鎖在童年的男孩,然後任憑自己蠢動的本能去記憶中的那個地方探訪,還特別用了辛苦累積的特休。 抿了抿唇,她搭上了區間快車。轉搭公車後,她到了似是熟悉卻又陌生的街道。那是個斜坡,然後是三條岔路,往往走進中間的岔路口,靠左的人家,鐵門映了兩尊金色門神,這是她與男孩第一次認識的地方,十四年前這是間「柑仔店」,因為一顆足球巧克力而結緣。 擦了擦冒汗的手心,她輕輕按了門鈴,等了幾秒仍不見有人來開門。 「你那位?」她愣了一會兒,緩緩轉過身,那是一張帶著冷漠表情的女人,她的懷裡抱著一位年約三、四歲的男孩,記憶裡這個地方應該是一位老夫婦的家才是…濡了濡唇:「請問營長爺爺在嗎?」 「誰?」女人聲音提高了八度,面容帶著不耐煩。 「呃,營長爺爺夫婦…」 「我知道,所以我問你,他們叫什麼名字阿?」女人這次很直接的用右手示意她讓路,邊從左邊的口袋拿出一串鑰匙。 「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她露出略顯僵硬的微笑。 「那我怎麼知道!」女人碰的一聲把鐵門關得很用力,她隱約還聽見了門後孩子的咯咯笑聲。 她以為她在台北已經習慣沒有表情的人們,在這裡面對時卻更顯失落。提著包包,望了望晴朗無雲的好天氣,略顯狼狽地往下個目的地。 一間暗室,這是從前男孩的住處。她望了望沒關的家門,站在門前愣了好久,然後被狗吠聲給驚醒。 一個男人叼著一根煙,穿著白色無袖上衣、黑色破舊短褲和一雙藍白拖,右手拿著皮帶就在她的面前從黑狗的背抽下去,黑狗低鳴一聲,便畏縮地鑽進椅子下:「給我滾出來,你是在叫魂是不是…」 他的視線緩移到她的身上,然後把煙直接摔在地上:「你系向,來衝啥悔?」 「請問阿國在嗎?」 「你找阿狗喔…」男人操著不甚標準的國語,低吟後霍地大喊:「他全家死光了啦!」 看著男人不甚友善的模樣,她被嚇得連忙低頭道歉:「打擾了。」 阿國,是她小時候的玩伴,和她一起上下學的青梅竹馬;在國中時,他中輟而和她失去聯繫,當時的她未想過要和他聯繫,在十幾年後的今日卻因為一個夢開始找尋,她還記得最後一次的見面是在四年前的公車站,她從台北回來,正要下車時他正要上車,兩人的視線匆匆一瞥後就這麼錯肩而過。 他,到底去那了? 走出了斜坡,路旁有四張藤椅,兩個老人坐在那邊下棋,看見她後招了招手:「來幫我們看一下。」 她緩緩地向前,棋盤上的將與帥似乎已僵化一段時間。左邊的老爺爺拍了拍她:「你看看這個馬是不是要向右前方走比較好?」 「你這個老頭,怎麼可以問她,小妹子你可不能告訴他,觀棋不語真君子!」右邊的老爺爺摸了摸自己的藍色毛線帽。 看著眼前的一來一往,她不加思索:「你們自己的事,怎麼又扯到我?」 〝又〞,為什麼是又? 「年輕人就是這樣…」 「就是說阿…」剛剛還鬥嘴的兩個老爺爺現在是同仇敵愾。 她搖了搖頭,唇邊掀起釋然的一抹快意,步入曾經是比鄰矮房的白磚瓦樓房。這裡曾經是個眷村,其實,她小時候不喜歡眷村,因為住得太近,每戶人家的事都被當成嗑瓜子的話題,偏偏她的家庭實在太多醜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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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