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鋼線的決定．

第二天清早，卓穎再次打電話來，邀請他吃早餐。

“記得你買給我的早餐嗎？一直沒有機會還你一餐，不如今天早上我請你吃早餐，好嗎？”

那其實只是一個需要三秒的決定，但是阿雨卻猶豫著沒有答應，他知道他正踩著鋼線，稍一不慎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去與不去？真的那麼難決定嗎？”卓穎問。

去與不去，愛與不愛，都只是一時的決定。

他不是沒有想像過可能的結果，而且明知道結果一定不會是喜劇。

他不是沒有選擇，但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去吃這一頓早餐。

只是一頓早餐，我又何必多心呢？阿雨出門前，對自己說。

他們在她家附近一間茶餐廳吃早餐。

“我現在是你的債仔，所以只能請你在這裏吃早餐。”

“我也經常來這裏吃早餐。”

“差點忘了你的女朋友在附近上班。”

“妳在哪裏上班？”

“我其實沒有正式的工作，我替香港一間出版社畫插圖，賺的錢剛好夠我去旅行。”卓穎突然變得興奮，“我很喜歡旅行，工作兩個月，然後到其他地方旅行一個月，總比一年到晚勞勞碌碌好。這樣才算不枉此生。”

“所以妳沒有積蓄？”

“沒有啊。我從來都不缺錢，每次我的錢快要用完，阮文志都會把鈔票放進我的錢包裏。可是以後都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你們真的分手了嗎？”阿雨的意思，其實是問她他們還會不會復合。

．剪不斷，理還亂．

關於分手，卓穎和阮文志之間，足足可以寫一本百科全書。

分手。復合。然後分手。然後再復合。

沒完沒了的關係。有時她真的想有個真正的結束。

當阿雨問卓穎是否真的與阮文志分手，她一時啞然。她曾經以為每一次分手都是最後一次，她曾經跟其他男人交往，但是總有一些原因，令到他們再次走在一起，彷彿有一根長線把他們牽引著。

剪不斷，理還亂。

“將來的事誰知道呢？”卓穎只能這樣回答阿雨。“你呢？你可以說你跟現在的女朋友一定可以白頭到老嗎？”

“我從來沒有試過這樣認真愛一個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與她白頭到老。”

卓穎聽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們準備離開茶餐廳時，卓穎突然說：“我想我不會再找你了。”

阿雨愣住，真的摸不透這個女人到底在想甚麼。

之後的一個星期，阿雨苦惱於，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阿素。

他一方面不想瞞騙她，另一方面卻認為告訴她也無濟於事，只會惹她多心。而且，要說就得重頭說起，縱使他跟卓穎再沒有轇轕，但是他的確背叛過阿素。

阿雨不敢肯定，阿素是否願意原諒他。萬一她接受不了呢？

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甚麼也不說，雖然心裏總是很不自在。

他本來真的以為他跟卓穎不會再有任何轇轕，但是故事一旦開始了，總是不會那麼輕易完結。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