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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愛】63:活著的憑證
2012/12/23 13:17:55瀏覽399|回應0|推薦2

對陶心伶來說,夢是入睡的明證,那麼我們活著的憑證又是甚麼呢?

她伏在方孟行的胸膛上,靜聽他的心跳聲,這麼的規律,這麼有節奏,這大概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

她深愛他的靈魂,當然也愛他的肉身。

只要還有心跳,只要肉身還能夠移動(狹義來說還包括癱瘓了的身軀吧),不管他的肉體有多少缺撼,她也會一直深愛著這個軀體。

至於他的靈魂嘛,那既然是不朽的,她對他的愛也將會永恆不朽。

“妳在想甚麼?”方孟行問她。

“我在想,到底甚麼才是我活著的憑證呢?”

方孟行失笑,“想到了嗎?”

她仰臉看他,“我活著的憑證,就是愛你吧。”                                    

只有在愛著他的時候,才令她的生命得以完整。她活著的每分每秒也在愛著他,這就是她活著的明證。

“我的肉身會腐爛,但是我對你的愛並不會。我的靈魂會一直帶著我對你的愛,永誌不忘,好讓我下一輩子繼續愛你。”

 

每次從噩夢中醒來驚出一身冷汗,陶心伶也覺得絕望的無助。

她無法用言語將夢境重演一遍,不管她說得多動聽,別人也無法理解她在夢中感受到的威脅和畏懼。

那不過是夢境罷了。

方孟行所能做的,不過是擁她入懷,輕掃她的背項,試圖安撫她猶自顫動的心靈。

根本無法撫平那份震撼。

她在夢中已經死掉了。

她坐上那班由日本飛往塞班的死亡客機,在急速下墮的客機中,她甚至來不及向方孟行告別。

就這樣粉身碎骨,所有的愛與夢,在頃刻之間化成一片虛無。

生命何其渺小,活著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我們以為個人的喜怒哀樂愛怨嗔癡就是世間的全部。然而,我們都不過是宇宙間的微塵,回頭一看,所以事情均不值一哂。

“我捨不得離開你。”豆大的眼淚黯然落下。

原來,她並不理解她所謂嚮往的死亡。那是霸道的,使人畏怯卻又無從逃避。

如今她是如斯懼怕,以致無法不再靠近方孟行一點,以他的溫度換取她存活下來的意識。

她依然活著,那該多好。

“我不會讓妳離我而去。”方孟行貼著她的臉,語氣堅定,令她感到一絲安慰。

 

後來陶心伶終於明白,她為甚麼會突然如此擔心死亡的來臨。

她這才記起,她的月事已經遲了三個星期。這段日子她一直無心理會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到醫院檢查,證實了自己的推測。

一個奇妙的生命正在她的體內滋長著,這意味著她即將成為母親。

她的心情複雜,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迎來新生命是否合適,但這是天賜的禮物,她只需要開開心心的迎接這份禮物,完成這份天職就是。

陶心伶擔心方孟行知道她懷孕後會有甚麼反應。他會感到興奮嗎?還是會增添他的煩惱?

當她將報告呈現給他看的時候,她甚至不敢正視他的表情。她害怕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點猶豫,要是這樣的話她一定會難過到死。

方孟行看罷後,安靜地將報告摺疊好放回信封內。陶心伶緊張得心臟怦怦亂跳,方孟行突然咯咯的笑起來,先是輕聲而自恃的,漸漸的變得洪亮而肆意。

他抱起她轉了三個圈。

“我好開心呀。”他狂呼。

看到他臉上綻放的燦爛笑容,陶心伶之前的憂慮統統一掃而空。她跟方孟行一般狂喜,這是他們的孩子,他們將組織一個真正的家庭。

新生命的降臨,正好沖淡死亡的陰影,讓他們得到重生的機會。

那時候,他們真的以為,生命從此出現轉機,他們甚至已經繪出幸福的圖譜。

“我早就想好了,我們將來的孩子叫做伊喬,方伊喬。”方孟行輕撫著她的肚子說。

 

懷抱著對伊喬的一切盼望,陶心伶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唯一令她放心不下的是安喬對她的態度。

安喬對她本來就冷淡,自從她懷孕後,他對她的態度更加惡劣。

以前她跟他說話他會裝作沒聽見,也從不答腔,現在他會對她說一些難聽的話,甚至對她頤指氣使,而她總是笑著承受這一切。

對她來說,這是一種進步啊!至少他們的關係不再陷入膠著狀態。只有在他願意跟她溝通的情況下,她才能靠近他,一點一點的令他放開懷抱。

陶心伶一直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改變安喬對她的態度,所以從來沒有向方孟行求助。她有信心,總有一天,安喬會明白她的心意,並且接受她。

那時候,他們一家四口便可以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這是童話般的結局啊。


~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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