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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25 12:59:37瀏覽1430|回應0|推薦0

老 
  
作者:釋蓮翰上師

日期:2002年7月15日

小時候,在遙遠而古老的鄉村裡,秋高氣爽的黃昏,堆滿稻稈的曬穀坪上,與三五玩伴,用稻稈鋪成一個個舒適的小窩,然後各自鑽進自己的窩裡,寫著純真的「太」字。

常常聽只唸過兩天私塾的伯父唬著說,女孩子躺著寫的是「大」字,男孩子躺著寫的是「太」字。小娃子!要小心你那一丁點兒,別給老鷹飛下來,一口叼走了!我傻傻楞楞地、不明不白地記著、相信著。

我把自己瘦小的身軀安頓在稻稈窩裡,仰臉看滿天夕照映彩霞,沒有看到老鷹,卻點數著雁隊的南歸。

「雁兒要飛往哪裡?」「為什麼不飛到彩霞身邊去?」「是剛從彩霞的宮殿裡飛出來的嗎?」燦爛的晚霞,鑲著一層又一層絢麗多姿的金邊,富麗堂皇,深奧無比,神祕莫測;映照著童稚清純的眼眸,牽纏著孩提漫無邊際的幻想,綻開在夢中天真的笑容。

多少個秋天過去了,曾經伴隨著彩霞入夢的、鋪過舒適小窩的稻稈,早已在爐灶內灰飛煙滅了。我揹起書包,穿著引人注目的球鞋,踏進充滿憧憬的中學。

身體羸弱多病,學途坎坷多阻,使我在心海最深處,常常浮現出數個巨大的疑問號:這個人世間為什麼會有我?為什麼不會光有你們和他們?這世間以前曾經有過我嗎?我從哪裡來?……

這些問題執著而深沉地糾纏著,沒有人可以為我舒解。
有一天,當我一本正經地向市鎮上一位有學識的長者請教時,他怔了一怔,然後板起臉孔,瞪著老花眼鏡後面的眼珠子,說:「小哥!可不能胡思亂想啊!會發神經的。」這就樣,天真的「小娃子」不見了,已經變成胡思亂想的「小哥」。
流轉的春夏秋冬,命途的多舛,伴隨著多少悲歡離合,將我一步步推向成年,也把我推進了五光十色、喧囂鬧嚷的城市。
那個揹著書包、穿著球鞋的「小哥」,再也沒有跟著我,他留在悠閒的鄉村氣息裡,嵌在記憶中。

為五斗米而折腰,天天披甲上陣、戎馬倥傯,一切都在眼花撩亂中、匆匆忙忙地過去。

無暇稍停腳步,無暇檢視自己,無暇省思人生的意義。青春就趁我在忙亂之中,從眼皮底下靜稍稍地溜走了。
直至某年的夏天,我到一間診所去領取醫院的體檢報告時,年輕的專科醫生親切地對我說:「阿叔,您身體很健康,不用擔心!」

驀然驚覺,那不辭而別的青春,它竟走得如此無情,如此絕滅!

懷著心不甘情不願的無奈,我帶著「阿叔」回家,以失落的心情,傷感著韶華的不再,凝視著鏡中的這位「阿叔」:這是一張熟悉不過的容顏,卻又那樣的陌生,這個就是「我」嗎?那個純真地躺在稻稈窩裡寫著「太」字的小娃子,還有揹著書包的小哥,都到哪裡去了?……現在,鏡中朱顏改,驚看鬢有霜,滄桑的歲月,在這裡留下了蹂躪的痕跡,記載著善惡因果的曾經;唯有那雙眼眸的深處,還隱藏著一頁頁殘缺不全的、漸漸褪色的回憶……。蘇東坡說:「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阿叔」尚未令我很快地適應,我還沒有心理建設,總覺得互不相關;

可能是潛意識的抗拒,又或許是對青春的眷戀,慣性使我一直以為:我仍然年輕!

兩年後的一個清晨,我在報攤上買一份報紙,攤販是一個頭髮半斑的老人,我一面付錢,一面自作多禮地向他招呼:「阿伯,您早!」

只見他臉上的表情很怪,圓睜雙眼盯著我,然後一聲大吼:「是你在叫我『阿伯』嗎?你比我小多少?」
我趕緊用報紙遮著臉,快步愴惶而逃,身後仍被追上一句:「神經病!」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我常常跳進自己的瞳眸中,安藏在靈魂的窗口裡,隔著兩塊老花玻璃片,靜靜地觀察外面紛紛擾擾的世界。
白居易有兩句詩形容得好:「耳裡頻聞故人去,眼前唯覺少年多。」

上了一定年紀的人,相信都會有此共鳴。

外面的世界,男女老少都在奔忙,但是,一切生命都被時間的巨輪在蝕骨形銷地吞噬著,有誰可以幸免?

翻開蓮生活佛早年的著作《地靈探勝與玄理》,封底的作者是一張年輕英俊帥哥的臉,而現在,只不過才五十歲,衪也自稱是「老人」了。連活佛的肉身也難逃歲月的洗禮,何況我們?

看師尊今世成佛的經歷,我冷靜地細細省思,終於深深明白到一條真理:

世人把成住壞空的肉身生命,執著為天下第一重要,這都錯了。天地父母生下我們的肉身生命,只是借給我們用來修持靈性生命的工具而已。

所以,生命的流失並不等於失去了一切,除了肉體生命之外,我們還有一個慧命的生命可以作為最有力的憑藉,幸好我們有師尊的根本傳承法脈、有殊勝的真佛密法法緣,修練好我們慧命的光明,這才是最可靠的永恆。

韶光一吋吋地流逝,無須徬徨,也不必悲傷;重要的是,親愛的金剛同門,你有沒有把握當下,實修真佛密法?

( 休閒生活生活情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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