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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師天涯路──一個真佛行者真真實實的經歷〔1〕
2008/01/08 17:09:19瀏覽1294|回應0|推薦0

尋師天涯路──一個真佛行者真真實實的經歷〔1〕

文╱蓮花一勇〔蓮訶上師〕

《前言》

多少年來,我一直想用筆寫下這一段我生命中最為精彩、也最為淒慘的經歷,卻因為種種的因緣和許多的原因未能動筆。現在,我終於告訴自己,是時候了,該寫下了,在經歷了這麼許久的沉澱卻還沒有完全塵封以前。

這些故事,是我生命中完完全全真實的歷程,是我心中永遠磨滅不掉的記憶;那是沿續了前世,經歷了今世,還要延續到下一世,乃至生生世世的連續劇;那是一個修行人用心、用淚、用汗水,乃至用生命寫下的感人淚泣的篇章。

《緣起》

西元2000年8月,香港。時輪金剛大法會之後,機場送行之時,師佛最後一次為眾弟子摩頂加持,隨後進入海關,也同時走入了生命中隱居與閉關的時期。從此,真佛宗五百萬弟子與師父頓時天涯常隔,鴻雁難寄。

還記得那最後一次的摩頂,師佛摩的那麼長久、那麼深情,對每一個弟子都摩頂好久,依依不捨之情油然而見。那次的摩頂,與其說是摩頂,倒不如說是父親對子女的親切的愛撫。

師佛在後來的文章中寫到:他的淚水忍不住奔流,去洗手間洗了,又流,再洗,再流……

而做弟子的又何嘗不是!

就是從那一刻起,朦朧中,我心裡有了那樣的想法:我們不能就這樣失去師父,不能!這人天的大導師,眾生的大慈父,世上沒有什麼能使祂與我們分離,我要去尋找祂回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犧牲性命也要找到祂,讓這份佛與眾生的緣--永世相續。

師佛走了,眾生在悲泣,而我沒有哭泣,是心中的「希望」止住了離別的悲傷,因為在那時,在我的心中,已經認定分離是暫時的,未來的相見是一定的!我已決心去尋師,無論走遍天涯海角,無論倍嘗千辛萬苦,也要找尋到這眾生的依怙。

《第一部份:大溪地之旅》

一、苦難的「蜜月天堂」

2001年8月,巴西聖保羅大學。我終於完成了一生中最後一個學位:機械學博士。在論文答辯後不到兩個星期,我就踏上了飛往大溪地的飛機--那是我內心計畫和等待了很久的旅程。

記得那時的我內心好單純:大溪地只是一個小島,在地圖上小得可憐,幾乎看不到,在這麼芝麻小的地方,要找一位光頭的中國人,應該是易如翻掌的。

於是,我只帶了少少的東西,以及全部的供養(把自己所有的積蓄全都兌換成美金,準備供養師佛)。在大腦中我反復背誦和思考著師佛在新書中,所有關於大溪地的文章:「市中心的集市」、「關帝廟」、「看飛機起飛、降落」……

在飛機上,我還傻傻地幻想著武俠小說中那些弟子與師父的奇遇,構想著種種相見的情形,夢想著種種可能的畫面,那些夢幻般的情景是多麼的令人神往啊!

直到飛機停在大溪地機場著落,我的心才開始感覺到沒有了著落。

因為在飛機的電視畫面上,我看到了大溪地首都無數稠密林立的房屋,數不盡的商場、街道、住宅……霎時我有點呆掉了,一種茫茫若失的感覺湧上心頭--原來大溪地這麼大,人口這麼多,房屋這麼密集,那教我如何尋找……

到達大溪地的時間是凌晨三、四點鐘,在機場的海關內,由四人組合彈唱著優美的民歌,真是別有風情。而所謂海關只不過是幾個木頭的房子而已,出關時每人先發給一朵潔白清香的花,可以插在鬢上或耳邊。(後來才知道那是大溪地的國花Tiare)海關人員問我:來大溪地做什麼?我當時想,如果說是找師父,那一定令人費解;如果說是旅行,大多數人是成雙成對來這裡度蜜月的,而我呢,倒有點像偷渡客或是流浪漢。出了不像海關的海關,一排熱浪,一陣茫然……

好在我在來大溪地之前就預定了一家中國旅館,旅館的專車前來接人,他們在一張白板上寫上了所有要接的旅客的名字,找到一個就擦去一個,我也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覺得滿有趣的。

不太有趣的是那家旅館,電話中老闆曾說每天的價格是110 美元,討價還價可以給我90美金,雖然如此對我來說還是蠻貴的,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會住多久,可這家旅館是我通過上網找到的唯一一家中國人開的旅館(其他的多半為法國人所開,他們很少講英文),而且這家旅館離市中心的集市又很近。

旅館房間不大,我洗了個澡,坐在床上,正想稍稍修一壇法,就看見一隻拇趾大的黑蟑螂大模大樣地在床上爬過。它從容不迫一點都不緊張,想必它知道,看了它的模樣心中緊張的是我這位旅客……

我的大腦還處於興奮狀態,無法入眠,一直等到天微朦發亮,就迫不及待地向當地人詢問集市的方向,然後便匆匆趕向大集市。

集市是師尊在書中提及最多,而且也幾乎是唯一的明確目標。師尊在書中說,每週都會有一天到集市採購,而集市裡的人幾乎都認識祂了。來此之前我一直想,只要我找到了集市,向那裡的人打聽,就一下子準能找到師尊的線索……

從旅館到集市只有三條街,十多分鐘的路。然而不知怎麼,越走近大集市,我的心跳越快,眼睛似乎有些模糊朦朧了。

大集市果然有夠大,四面開門,光是大門就有六個,內部分上下兩層,水果、蔬菜、魚類、肉類、衣服、手工藝品……琳琅滿目。其實,第一次進去,我的眼睛什麼東西也沒看到,我只是在看人,在人群中搜尋、找尋……

後來,我找到一位看起來像中國人的商販,試探地用中文問他:「您是否認識一位光頭的中國人?」

「姓什麼?」他的話口音很重。

「盧。」他搖頭。(那個搖頭,是我在未來幾十天中,得到的百千個搖頭的第一個。)

我走向下一家攤販詢問,搖頭,再下一家,又搖頭,再下一家,還是搖頭……逐漸的,我的心開始慌張起來,開始渺茫起來,也開始難過起來。

當我問過集市中所有會講一點中文的攤販,得到的答覆全部都是搖頭之後,我呆呆的站在集市大門口,整個人傻掉了、癱掉了,渾身的力量彷彿被抽乾了。當時的我終於明白了:我做了一件多麼自以為是的蠢事--我怎麼會把大海撈針想像成信手拈來?!怎麼會把水中撈月當成是探囊取物?!怎麼會把天方夜譚看成是唾手可得?!……

集市沒有一把椅子可坐,我只有或站或行。站累了走,走累了站,目光看著每一個行人,看他們的頭,看他們的臉,看是否有那我熟悉的面孔。我就這樣,看著,走著,走著,看著,直到腿酸眼酸,筋疲力盡,才回到旅館。

天哪!我該怎麼辦???

……

二、龍門客棧

吃過食不知味的早餐後,我迅速做出了決定———換旅館。這是當我意識到尋找師父可能是樁漫長的事情後,做出的第一個決定:換一家便宜的旅館,而且是大溪地最便宜的旅館。

事實上,說不上是旅館,這只是一家大眾客棧,是我能夠找到的,無論通過網上,還是電話簿,或是問當地人,都是最為便宜的一家,在飛機場附近,名字為CHEZ FIFI。

這家大眾客棧,其實只是一戶住家把自己的正房改為客棧,而自己住偏房而已。也沒有掛牌子,我都走到了門口,還沒認出來是客棧,可想而知其簡陋。然而更令人想像不到的是,房間內一排放著五張單人床———竟然是多人共居,而且是男女混住!

破舊的單人床上爬著蟑螂,牆壁昏暗,散發著黴味,甚至連客廳也擺上了幾張床;廚房的門我一打開就又馬上關起來了,因為裡面的髒亂的鍋、碗上爬著好幾隻又黑又大的蟑螂。

看著這樣的惡劣環境,我心中著實難過,在這裡如何安眠?又如何安壇?如何修法?然而,我告訴自己:我不是來大溪地遊玩的,是來做正事的,錢不能多花,因為是要供養師父的,更何況可能要住上很多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從那一天起,我就住在了這家大溪地最低級的客棧,每日與不同國籍、不同膚色的人,不同習性的男人、女人合住。每晚的睡眠是那樣的難堪和不方便,而牆壁上爬著又黑又大而且會飛的蟑螂,隨時可能飛到你的床上和頭上;在黑暗中又不知有多少隻蚊子在嗡嗡地飛旋盤繞,聲音大得像轟炸機一樣,我只能用破舊的床單從腳到頭全部蓋起,像蓋屍體一樣。可是大溪地的氣溫又是熱得令人窒息,而我的床位又恰恰是選在房間裡最藏風聚氣的角落———唉!誰叫我學過風水了?!

每一個夜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著的,若是在巴西家中,這樣的環境是絕不可能入眠的,可是在這裡,我每晚差不多都是累得昏睡過去的。

三、七日坐梯法

當我意識到,就算問遍所有集市的人,也無法找到師尊時;當我看到,城市密佈的房屋無邊無盡時;當我最終確定,在記憶中唯一能搜尋到的,關於師尊在大溪地的準確記載就是集市時,集市就成了我唯一確定師尊會來的地方。師佛書中寫過,每週必來買菜一次———這就是我全部的線索,真是少得可憐。

於是我採取了所有方法中最笨的方法,也是差不多那時我唯一能做的方法:等———在集市等上七天!

師尊不是寫每週必來買一次菜嗎?那麼,只要我在此連續等上七天,就必能見到祂了。這就是我當初簡單而又愚蠢,但卻是別無選擇的選擇。

我選擇了一個高點,幾乎能看到集市的全景———每個通道、所有的行人。那是一個鐵板製的樓梯,是行人上下樓的通道,也是我覺得唯一可以坐的地方。雖然行人時常從我身邊經過,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不可能站立整整七天的,只有坐下了,不管是什麼地方。

先是墊上一張報紙,後來是墊上衣服,但時間一久,屁股還是酸痛難忍。我開始是正坐,後來是側坐,再來是斜坐,最後是靠坐……

你可以想像那種滋味嗎?———坐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塊鐵皮上,每天坐上整整八個小時,而且是連坐七天!

記得每次一坐下來,我就開始誦高王經,我計畫在一周七天內誦高王經一千遍,迴向我能親見師佛。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感覺真是難熬啊!《阿彌陀經》寫:「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阿彌陀佛及諸聖眾現在其前……」而我呢?七日我是有做到,但一心不亂確是難了些,因為我一邊誦經,一邊還要仔細看著眾多的行人。看久了,眼睛累得酸痛,淚水橫流,又加上食物不適,水土不服,幾乎每天都拉肚子,每天都跑好幾次廁所。雪上加霜的是那幾天氣候變化異常,感冒發燒,渾身無力,我強撐著自己靠坐在那裡,頭重腳輕,暈暈欲睡,搖搖欲墜,如此能夠堅持坐滿七天已實在不容易。

你可能難以想像,後來的那些日子裡,每當我再經過那裡,看到那紅色的鐵梯時,我心中就會覺得一陣抽搐噁心,好像產生了一種恐懼症一般,要趕快離開那個樓梯。甚至最後幾天,當我快離開大溪地時,我還特意拿相機對著那樓梯拍了兩張像,大概是我想記下,那是我一生中坐過最久的樓梯,也是我經歷過的「密七」中最悲慘的七日靜坐法。

還記得,在樓梯下正對面,是一個賣小吃的攤床,有一位豐滿的大溪地少女在那裡售貨。每天八小時只要她一抬頭,就一定會看到我。起初她以為我是國外旅行者,走累了,坐下來稍事休息。可是幾天下來,我那疲憊的神態,不整不潔的衣服,任誰都會產生疑惑。她和夥伴們時不時地交換著意見,我當然聽不見,(就是聽見也聽不懂,因為她們講法語),但可以想像的,從她們的目光中,我知道她們在議論我:這個人是乞丐?是旅者?是……,又好像都不是。而面對這些,我只能是無奈、無力和無法。

更糟糕的是,在這樣的地方,也有著那種「混混」———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流裡流氣的「地痞」。他居然注意到了我,常常在我身邊附近坐下,對我試探地講講話,比一比手勢。他的話我當然聽不懂,手勢能猜出個大概。我想擺脫他,卻又不能離去,因為那個位置很難得、很重要,我不能放棄對師佛的等待和尋求。於是心中卻不免擔心憂慮:「他到底要做什麼?」「是想敲詐我一番?」「還是想做個『朋友』?」「抑或,大概是他看到我那副德性,跟他相差不了多少了吧?」

在那段日子裡,我就這樣持續的坐著、看著、誦著,祈禱著。日復一日,時復一時,整整七天!那是多麼漫長的七天,仿佛七年一樣難熬。我的屁股坐成了四瓣、八瓣,失去了知覺;全身酸痛,發燒腹瀉,身心疲憊,淚眼朦朧。

有幾次實在眼睛痠痛得看不到人了,睜不開了,就只好心中默默祈禱:「師尊,若您現在來買菜,請您抬抬頭,看我一眼吧。」然後,我就靠在樓梯上昏睡過去了。

四、軍區司令部

在這些天的坐梯等待中,我曾打電話請家人快遞寄來師尊的照片及相關文章,同時我也漸漸結識了那裡一些會講國語的中國人(大溪地有許多中國人不會講國語,他們大部分是客家人)。其中有一對夫妻姓黃,心地善良,樂於助人,他們夫妻在集市裡開一家肉鋪,見我常常出現,滿臉尋人不著的焦急樣子,就熱心帶我去了很多處地方尋找:中華會館,華人協會,華人俱樂部……凡有中國人聚會的地方,一一帶我去看過、問過。

我手持師尊的照片,他們問我這是誰?我不能說是「師佛」,只好說是我的親戚,又不能說是太遠的親戚,也不敢說是直系親屬(因為姓氏不同),最後只好急中生智說是「舅舅」,是母親要我來找他的。

為了方便,不引人懷疑和減少麻煩,我還特別請家人傳真一份中文的書信,內容是以母親的口吻要我在大溪地尋找舅舅的下落,如此,我持這封書信和照片再去尋找,別人看了會覺得比較順理成章,至少不會以為我是黑道勒索或討債之類的人物了。

且說那位熱心的黃先生,帶我轉遍了大大小小的協會、團體,無一人識得照片之人。這也是我心中所預料的,因為師尊隱居閉關,必然極少露面,更絕少會與華人來往,怎麼可能在華人社團中出現呢?

最後黃先生黃太太實在沒有辦法了,竟然搬出了他們的「最秘密武器」———原來黃太太的姐姐嫁給了法國人,該法國人正是大溪地駐軍司令部的總指揮官。黃先生說,必要時,總指揮官一聲令下,全軍出動,一個大搜索,必定能找出你的「舅舅」。我一聽,頓時臉色慘白,這怎麼行!我是想見師尊,可是卻不想興師動眾,更不想打擾師父的幽居清修。

無奈,黃先生已經撥了電話給軍區司令部,總指揮官要我們立即過去一下。天啊!這可如何是好?!

一路上,我心慌慌,意搖搖,忐忑不安,心中默默地祈禱:「師父啊,真對不起,我雖然想尋找您,但無論如何絕對不想影響您的隱居生活,如果此舉真的會影響到您,就請讓它不能達成吧!就算因此而無法見到您,我也心甘情願……」

法軍指揮官倒是滿客氣的,或許是因為熟人介紹之故吧,不過,他堅決不講英語,我又不會講法語,所以只好通過黃先生翻譯了。

在聽明白一切緣由之後,他把師尊的照片、姓名,以及我的信件、護照都複印了一份留下,然後告訴我們先回去,他們需要考慮和商討一下再做決定。

那一夜,我心中著實不安,我本來是想秘密行動的,不料,這些好心人卻把事情越弄越大,而我又不好拒絕,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願妨礙到師尊的隱居閉關啊!

那一夜,輾轉難眠,我真誠地合掌祈禱,祈禱師父平安無事,寧願我不能見到師父。

第二天,司令部來電,答覆是:理由不充分,無法幫助搜尋此人。

謝天謝地。  

五、每日功課

在那樣低級的大眾客棧,眾多人同用一個房間,我根本沒辦法修法的。想想看,各色種族、男女老少、信仰各異,倘若我真的盤坐搖鈴,開始修法,相信法還沒修完,人已被他們扔到外面去了。

我這樣講並不是誇張,還記得有幾日,因為對大溪地的食物不適,整日拉肚子不停,夜裡十二點鐘還起來上廁所。當時蹲在廁所裡肚子痛得厲害,我眉頭緊鎖,牙關緊咬,誰知正在痛苦之中,忽聞有人敲門,而且是憤怒聲,原來因為廁所的燈和排氣機是同一開關,開著燈,排氣機就響,影響了在客廳中睡覺的人,所以敲門示警。從那以後,晚上上廁所,我都不敢開燈,只是靜靜地蹲在黑暗中,而且進出亦是躡手躡腳的。

所以,可以想像,要在客棧修法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修法對我來說很重要,是我學佛修行以來每天必做的功課,不能缺少,而現在場地空間不允許,怎麼辦呢?我總不能躺著修吧,那麼勞累,躺著修法一定會睡著的。

任誰也想像不出的,我選擇的每日修法的地點,竟是大溪地飛機場裡空調襲襲的廁所!

那是我當時找得到的唯一一處「靜地」,雖不算是「淨地」,但空氣非常之涼爽,比起外面之濕熱要好多了,而且通常人員極少,還算安靜,何況又是「單間」。

於是,我每日早上準時坐在那「蓮花」座上,修一壇完整的上師相應法,祈禱師尊加持,祈禱師尊出現,祈禱我能有緣見到師父,祈禱我的祈禱能進入師佛的耳中……

當然,有的時候,我正在專心祈禱或入靜時,忽然有人進來,就坐在旁邊的隔間裡,劈哩啪啦地一頓「工作」,「香氣」四溢,然後整理好衣褲,揚長而去,而我則香臭一如地繼續修法。

就這樣,我在大溪地三十天的日子裡,從未停止或中斷過修法,因為我知道,無論是多麼艱難的日子,修法都是第一重要的。  

六、無望的日子

在收到了師尊的照片,以及所有師佛的與大溪地相關的文章之後,我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思考了每一個細節,縱然在集市連坐七天也不能見到師佛,但我並不氣餒,我請人用法語寫了這樣一張紙條:

「Est ce que vous avez deja vu ce vieil home chinois qui est sur la photo? Llest chauve et fais souvent de la bicyclette. C’est mon oncle etil vit `a Tahiti depuis 3 ans.」

字條上的意思是:「請問您是否見過一位光頭的中國老人,他是我的舅舅,在大溪地住了約三年了。」

這張字條,我至今還保留著,因為我的手攥著它,走遍了大溪地的山山水水、家家戶戶,我成百上千次地把它展示給當地人,又成百上千次地看著對方對我搖頭,這上面有我無數的汗水、手漬,也有著無數大溪地人的手跡。

我依著師尊文章中的線索———可以看到飛機起飛和降落;可以騎腳踏車到集市;可以看到日出和日落……我一條街一條街的走,一戶人家一戶人家的問,灸熱的烈日迅速曬黑曬痛了我的臉、肩膀和大腿,我買了最強的防曬油塗上,但依然灼熱疼痛,皮膚也乾裂脫落。

最令人畏懼的是,幾乎大溪地每家都有養狗———兇猛的狗,每家的門上都有小木牌,上寫:「Chen」,開始我以為,怎麼每家都姓「陳」?後來才知,是表示有「狗」的警告牌。(我曾經癡想,真諦堂很多同門都姓「陳」,回到巴西我要送每家一個「Chen」的牌子掛在門上,幽他們一默)。

每天晚上,我都會坐在市中心的飲食廣場上,那裡有著上百家小攤床,賣著各式的食物,也有著樂隊的演出,幾乎所有遊客,晚上都聚會此地,欣賞著當地的歌舞風情。而我呆坐在那裡,只是因為師尊有吃宵夜的習慣,師佛曾經在文章中提及過,曾於晚上在此處吃過宵夜。

夜市裡各式各樣的食物豐富多彩,但我天天晚上只吃一樣,只吃同一家。我捨不得把供養師父的錢花掉。結果吃到最後那家攤車的老闆成了我的好朋友,他姓邱,我臨行前,他還專門開車帶我旅行,環繞了整個大溪地島,也請我去他家,認識他的太太、父母、女兒。

真的感激他的善良和熱心,說來慚愧,那時的我,一心在尋師上,毫無心情去交友和談天說地,心中老是很沉痛及傷感的。面對著朋友、音樂和舞蹈,似乎都沒有一點興致,臉上連笑都笑不出來。

特別是每晚,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那骯髒的大眾客棧,看到黑大的蟑螂滿地爬動,想想又是一天沒有收穫;那種完全絕望、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心中欲哭無淚、欲訴無語的感覺,的確永生難忘。

師佛曾寫:在閉關中,祂快樂地過著絕望的日子。

而我那時:在大溪地,是沉痛地過著絕望的日子。  

七、「911」慘案

想不到的是,人生的旅程有時會和人類史上舉世震驚的大事巧合地聯在一起。

就在我於大溪地疲憊痛苦,沉痛地一天天過著絕望的日子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我在經過一家電器商店時,看到了電視畫面中兩幢高聳的大樓被飛機炸毀的鏡頭,那天正是西元2001年9月11日。

我最初還以為是美國好萊塢的最新電影,後來,直到聽到別人的談論時,才知道是真實發生的慘劇。

世界局勢頓然緊張起來,全球幾十億雙眼睛緊盯著電視屏幕,注視著那不斷反復播放的令人震驚的畫面,許多國家包括大溪地的海關機場全部戒嚴,甚至有的飛機航班都無限期停飛了。

小小的客棧立刻擁擠了起來。

人們的表情分外嚴肅和凝重。

而我心中的沉重,無以復加。 

八、白沙灘

當我在大溪地的集市無法找到師佛後,就開始依其他線索尋找,比如,距飛機場不遠處;看日出日落的景象;去集市的路邊風景、郵局、照相館、夜市等等,還有就是白沙灘。

師佛在文章中,清楚地寫著,清晨在白白的沙灘上看到有美麗的少女裸泳。當然,我尋找白沙灘,倒不是為了看裸泳的少女,而是想看到沙灘上漫步的師佛。

然而,查看地圖,在整個大溪地的首都帕比第,可以說,只有一塊巴掌大的白沙灘,而且隸屬一家豪華賓館Maeva Beach Hotel。但是我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看。於是,我興沖沖地趕過去,偷偷的穿過賓館大廳,悄悄地繞下樓梯,一直走到賓館後邊的海灘上,找了一把躺椅,坐下來,望著蔚藍無盡的大海,搖曳的椰子樹,白白的沙灘,剎時,我沉重的心有了些許慰籍。

在後來的許多天裡,甚至直到我離開大溪地的那天,我幾乎都會來這白沙灘上,因為那時節,我已經問過了幾乎所有的社團,走遍了幾乎附近所有的街道,鞋子壞了,腳走傷了,腿走不動了,剩下的就是絕望的等待———等待奇蹟的出現,等待有一天,師佛又來到這白沙灘上游泳或散步。

我相信師佛知道我來了,我對師佛的神通力從未有過絲毫懷疑,所以如果我有機緣,就必能與師佛相見,如果我因緣不具足,福分不夠,則無法相見。

在白沙灘,我曾經寫下了許多篇文章,《夢中的尋覓》、《最後一夜》、《我的父親》等等,把那時內心充滿的情感全部述之於筆,有時甚至是一邊流淚,一邊書寫,一邊顫抖,一邊疾書,完全沉浸於描述的境界之中。

九、大溪地女郎

在大溪地的每一晚,我都要在市中心廣場上坐到很晚,不是為了看表演,不是為了聽大溪地的民歌,也不是為了看各形各色的旅客,更不是為了看大溪地的女郎,而是為了等待或許偶爾心血來潮去吃宵夜的師佛。

通常到了晚上十一、二點時,我的眼睛往往已經睜不開了,頭重的抬不起來了,全身再沒有了一絲力氣,於是買一份飯,吃一半留一半(留作第二天的午餐),提著剩飯,坐上回客棧的最後一班車。

大溪地的公車是很特別的———特別的小,特別的破,特別的簡陋。其實就是一輛小貨車,前面是司機,後邊貨箱裡放上兩排長椅給旅客坐,這樣就改成了小公車,票價是一百五十塊錢,無論坐到哪裡。有時司機遇上熟人或親人,就讓坐在前面,同他聊天。

有一天晚上,我回去早了些,車上的旅客較多,但並未坐滿;開車的是位女司機,她叫我坐在前面,因為從未相識,我愣了一下,就可有可無地坐上了。

一路上,這位大溪地女郎用她實在不流暢的英語試著跟我交談,我也把英語儘量說得簡單明瞭,希望她能聽懂。

車子到了客棧,我正準備下車,她說:「先不要下了,再坐坐,等轉頭回來再下車。」我想了一下,我對這條車線已經很熟了,再過幾站就是終點,車就會返回,也不過是十幾分鐘,反正今天時間還早,沒關係了。

我們繼續聊著,車到了終點,沒有人再上車了,司機女郎調轉車頭開上了回程。

奇怪的是,她一轉方向盤,將車駛上了一條不同的路,我心中掠過一絲驚異,但剎那間就被自己抹去了。我想她大概是好心想讓我多認識一點大溪地的風景吧,反正我一個大男生,怕什麼?

車子走上了山路,崎嶇蜿蜒,她不再講話,而我看著山下的城市的夜景,幽幽的路燈,寂靜的山林,好美的夜色,我心中升起了一絲寧靜和舒柔。來大溪地這麼多天,都是在忙亂的人群、吵雜的市區和炎熱的烈日下行走,難得有這樣的幽雅恬靜和閒情逸趣。

車子又繞了幾繞,我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只顧欣賞著夜色,直到車子離開了公路,駛入一片幽黑的森林中,我才開始覺得有些蹊蹺。

在黑暗和寂靜的森林中,車子終於停下來了,發動機關掉了,四周寂然無聲。

我正想問她是不是迷路了?然而她卻開口了,輕鬆地、直接地對我說:「Come, let’s make love.」

「……」我愣住了,呆掉了,我是不是聽錯了?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沒有、也無法動身。那時我的大腦在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怎麼會?!

女郎見我沒動身,也沒說話,她又解釋了一遍,用她那極不流利的英語說:「Let us do sex.」

我看著她的臉,她的眼神中,絲毫沒有羞澀和忸怩,她是坦誠和公開的,面對著我,充滿著期待和盼望。我想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在這樣的夜晚,在這樣幽靜的樹林中……

然而,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女郎率直地笑了笑,下了車,走進後車廂,麻利地將一條大溪地女郎特有的彩繪圍巾抖一抖,鋪在了車廂內的地板上,她用眼神告訴我,這就是洞房的床鋪和床單。然後,更使人目瞪口呆的是,她竟然很快、很自然地脫下了自己迷你裙裡面的內褲!然後就坐在那彩繪的圍巾上微笑著等我。

「來吧,很快的,only five min-utes。」她說,「我喜歡你。」

我走下車,關上車門,仰望滿天的星斗,繁星似錦,我知道,那是諸神的眼睛,正在默默地看著我。我長歎一聲,在心中對著蒼天說:「師佛啊,祂們何必這樣考驗我呢?」

我轉過頭,對著車廂中翹首以待的女郎說:「No, sorry, I can't.」

女郎又多次地勸說和請求,我只有搖頭,說 「No!」,始終沒有踏上後面的車廂。

我不想傷害她,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又能怎麼辦呢?

……

許久,她終於穿上了內褲,收起了鋪床的彩巾,一言不發地開起了車,載我回程。我試著與她講話、解釋,她只是無語沉默,我知道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

到站了,她竟收了我雙倍的車錢,我只有照付,希望這錢能補償一下她心靈的創傷。然而她,拿著錢,徑直走向小酒館喝酒去了。

這位大溪地的女郎,我始終不知她叫什麼名字,後來有幾次坐車碰到她,我都主動與她打招呼,可是她———置若罔聞。  

十、海關總署

在大溪地這麼多天裡,我幾乎是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步調,彷彿每日的修行功課和工作一樣,每天深夜拖著同樣疲倦不堪的身軀和更為疲倦不堪的心靈回到那破舊不堪的,令人想到就噁心的客棧,休息幾個小時,等待黎明,然後再一次出發。

漸漸地,我幾乎認識了所有大溪地的中國人,他們都知道有我這麼一個人在尋找失散的舅舅,他們也曾熱心地幫助互相打探,雖然結果都是千篇一律地不出所料———找不到,縱然如此我還是衷心地感謝這些單純而樸實的人們。

記得有一天,我正在客棧,想請客棧老闆娘的先生,一位整日無所事事的大男人,開車載我去四處繞繞,大溪地雖小得在地圖上看不清楚,但還是大得無法用腳去度量每一寸土地。這位大男人本來每日只看電視、閒聊天,聽說我可以付他一點錢,立即同意了,開上車就帶我去繞。結果剛兩天下來,就不做了,原因當然是嫌太累了,錢又太少。

我當時正在發愁下一步如何去尋找,忽然一通電話打到了客棧,竟然是找我的,而且是大溪地的當地人!

她叫ELISA吳,聽人說我正在找一位親戚,她是熱心人,願意幫我打聽一下。

我們約了地方見面,這位吳女士開著大大的賓士車,帶我尋找了許多地方,還熱心地請我去她家吃飯,看中國電影,喝法國紅葡萄酒,認識她的子女們和朋友們。

話說在她的朋友中有一位先生,姓廖,在大溪地開電器商店,財雄一方,交際廣泛。他在飯桌上見我愁眉苦臉,尋親無路,便慷慨應允幫忙,並當場撥一通電話,打給他在大溪地海關總署做事的朋友,請他幫忙查一下海關出入境的記錄中是否有「Lu Sheng Yen」這個名字以及其現在在大溪地居住的地址。

哇!這個厲害!十五分鐘後,即有回電,說是已經查到「Lu Sheng Yen」的記錄,確有其人入關大溪地,具體詳情第二天在機場海關見面詳談。

我當時聽了答復真是驚喜不已,同時又是擔憂不已。我擔心如此舉動會否影響到師佛在大溪地的入境簽證,因為大溪地隸屬法國,移民局規定,在大溪地旅遊通常只簽一個月,最多可延期至三個月。師佛在大溪地已近兩年,簽證身份恐有問題,如果我冒然去查,萬一查出師尊簽證有問題,或是已經逾期居住,那豈不是對師佛大大不利,如果那樣我真是罪該萬死了。

廖先生似乎看出了我隱隱的憂慮,他試探地問我,「怎麼這麼多年你們親戚之間沒有來往,為什麼你忽然執意要尋找舅舅呢?」我聽得出他還以為我可能是找舅舅討債要錢呢。

第二日,我又早早地修法,專注地迴向祈禱,願一切即將發生的事情絕不會影響到師佛一絲一毫,寧願我整個行程徒勞無功,也不願對師佛的隱居有一點一滴的影響和妨礙。

我緊張地站在機場海關總署的門口,等待廖先生進去和朋友會談。我站在那裡,閉目仰天,一心持咒祈禱。

答案出來了,有「Lu Sheng Yen」第一次入關記錄,時間是2000年X月X日,地點是Txxx HOTEL。再以後的入關記錄:無???

所有人都呆住了,這怎麼可能呢?!

我那時心裡想,有無形的護法幫忙,有什麼不可能呢?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合掌仰面虛空,張開口,卻不知是要謝謝祂們,還是要說什麼……

十一、告別大溪地

911事件過去了,飛機航班漸漸恢復了。

我的簽證到了最後一天了。

我得走了。

帶著無限的惆悵,帶著無限的傷痛,帶著無限的疲憊。

唯一欣慰的是,我不必再住這令人窒息的客棧,不必再面對那位胖得一把椅子裝不下,得同時坐兩把椅子的老闆娘。她好幾次欺我人生地不熟,明明是繳了當日的住宿費,第二天偏偏說我沒有繳,而她那破爛的筆記本,塗鴉式的一如天書,根本沒有辦法對證。每次我都無奈地再多付一倍住宿費,唉,算了,我不跟她計較了。

……

告別大溪地的時候到了。

我一個人,孤獨地來,孤獨地走,不同的是,來時肩上的行囊裡充滿了希望,走時行囊中裝滿了哀傷。

我看到我的心,縱然傷痕累累,但,無怨無悔。

還記得那最後的夜晚,我檢查好機票,帶著登機牌,出關前最後一次走出機場大廳,看著那大大的機場牌子:TAHITI AIRPORT, 映襯著天邊的一輪明月,那時我還在天真地想,現在能見師尊一眼該多好啊!

我該走了。

我對著那大大的TAHITI 的牌子和天邊的明月,揮一揮手,說:再見。

再見,大溪地;再見,那連坐了七天的紅色鐵梯;再見,令我文思如泉湧的白沙灘;再見,胖得只能坐雙人椅的老闆娘;再見,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蟑螂;再見,大溪地的女郎;再見,關帝廟;再見,我新結識的朋友們;再見,那藍藍的海水和綠綠的珊瑚。

再見了,大溪地,我會再來!


附:師佛蓮生活佛的詩———選自《獨居小語》


曾經有夢———寫給弟子們的詩

一、師徒之間

想念弟子

就如同嘩啦嘩啦的瀑布

只因蓮花的開放

就捆綁成密密的誓願

不管時光如何老去

綿綿的思念

蓮花弟子

永遠的沁香滿注


二、獨居閉關

雖然我獨居

但回憶永不孤獨

那一個又一個躍動的臉孔

像精靈的星星

亮了一個

又亮了一個

永遠掛在我的心幕


三、精進修持

時間在推移

空間在變遷

持續的真佛傳承不變

大家繼續飛翔

只因師父與徒弟

源於對相應的眷念

《第二部份:重返大溪地》

一、入山修行

入山修行的決定是我從大溪地回巴西的路上做出的。

原因當然很多,首先我覺得尋師不著,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福分不足,不足以見到師佛。再想想自己的修為,也的確是很低微,外法、內法都還沒有成就,只有道心還算堅固,對根本上師的信念堅固,除此之外,幾乎一無是處。另外,自己的學業已經完成了,不想再做什麼博士了,倒是巴西全國最大的一家公司甜河谷礦材公司(也是全世界最大的礦材出口公司)正在招人,要求學工程系的,會中、葡、英三語。我的博士導師認為非我莫屬,薪水每月5000.00美金,這在巴西已算是非常高薪了。

在出世與入世的分叉路上做選擇,我似乎沒有花費很大的力氣,也沒有經過什麼晝思夜想、猶豫踟躕,彷彿是很自自然然地就走上了出世修行的道路。至於為何入山閉關,則是因為有位通靈者告訴我說:「你累世都是在山中修行的。」就這樣一句話就足矣了。

巧合的是真諦堂有兩位同門都在山中有農場別墅,平素閒置少用,而同門對我的修行又一向是鼎力支持的,加上自己對山中的生活一向極為嚮往,那種如閑雲野鶴一般的神仙生涯,從來都令我心曠神怡。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又自然而然,從從容容地入山修行了。那是2002年1月1日,我為自己選的日子。

入山前一晚,正是跨年歲的同修,許多好朋友聽說我將入山修行,都趕來送行。那一夜,歡歌笑語,載歌載舞的大聯歡,彷彿就在昨天。

我入山了,就是在五年前的那一天。

我是那樣的輕鬆、愉快,彷彿是要去做一次長途的旅行,又彷彿是要回一趟老家。我絕沒料想到,山中閉關的生活是那麼的不簡單,等在我前面的是一段漫長、艱辛的煎熬,是身與心殘酷嚴峻的磨礪,也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一個轉捩點。

然而,我沒有回頭,也從沒有想過回頭,我只是咬緊牙關向前走著,經歷著種種的磨煉,摔倒、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我從汗水中、淚水中和孤獨中走過。直到今天,直到我完全適應了山中閉關的生活,直到我深切地體會到這才是真正的神仙生涯。

支撐我從那一天一直走到今天的力量就是師佛———每當我想到為了要見到師佛必須累積福分、累積修行資糧時,我就勇往直前地走下去了;每當我想到要提高自己的修為,淨化自己的身心,才能無愧地面對師佛時,我的念力、意志力、心力就頓時加強了。

我為自己的閉關設定了嚴峻猛烈的功課,更為能具足見到師佛的福分而設定了修行目標。除每日固定的修法禪定外,先持百字明長咒十萬遍,再持上師心咒長咒百萬遍,本尊心咒百萬遍,又持護法心咒120萬遍;在身體鍛煉方面,每日上下午做大禮拜各100次,伏地挺身各100次,每日經行2小時,以及其他……

知道嗎?因為第一次大溪地之行,讓我明白體力尤其是腳力的重要,所以在經行時,我常常在中午最炎熱的時候,戴上草帽,墨鏡,在陡斜的山坡上爬行。我告訴自己,我這是在為第二次大溪地之行做體能儲備。

二、通靈之友

在一次週末回真諦堂之時,有一位通靈的巴西人與我偶然相識,他是同門的女兒的朋友,人非常的和善,心地耿直,相貌圓滿豐厚,我們相談甚歡,很是投緣。

記得有一天,我們倆單獨在壇城前聊天,他告訴我:此時他的靈界朋友在跟他說,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在天上界,有著一個本來屬於他自己的座位,而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聽了,愣了半晌,就跟他說,天上有座位又有什麼用呢?如果修行不夠,回不去天上還不是跟沒有一樣?像我這樣的人,連自己的人間的師父都尋找不到,更不用說回到天上了。

結果,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一刻他講了幾句令我永生難忘的話:他說,他靈界的朋友們通過他要轉告我幾句話:

「你和你的師父此生註定有那麼一次相遇!」

「那是一次意義非常重大的相遇。」

「那次相遇在靈界是早就已經註定好了的。」

……

那時我聽了這些話內心無限感慨,心中彷彿流著淚,所有的血彷彿都凝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傾注在我的身上。

我開始做準備了,開始搜集所有相關的資料,師佛的文章,我一篇篇仔細閱讀、分析。那段時日,師佛寫了許多關於閉關住處葉子湖的情形,我都一一記錄、整理,最後甚至根據所有的資料綜合起來畫了一張草圖。

草圖中有師佛住房的坐向,是坐西向東,前可看日出,後可看日落,不遠處有斷崖,上有岩洞,前下方有葉子湖,湖神叫夷娃,山下有墓地,分東西兩片,附近的部落分別是:艾美,湧花,樂佛……

有時,我不禁偷偷笑自己,我應該在美國FBI工作才好,不然怎麼會這麼耐心、這麼長久、這麼仔細地收集整理別人的資料。但是我也明白,如果不是為了見師佛,天下任何第二個人,我都不會為之如此費心了。

除了準備了詳盡的師佛的資料外,我當然還準備了面見師佛時,自己要請教的問題。諸如閉關的注意事項,要點,次序和時間的安排,外法修行的口訣心要,內法的至要關鍵,目前自己修法上的缺失,以及未來的修行之路,弘法之路等等。

當然,還要請佛住世,請師出關,這是每一位弟子的心願。我雖然無法代表五百萬弟子,但做弟子的那一份心願是一定要表達的。

三、重返舊地

就這樣,在經過整整一年三個月的山中閉關後,也就是在第一次大溪地尋師一年半之後,我完成了所有預定的功課,蒐集了所有能夠蒐集到的資料,準備了所有必需的物品,於2003年3月19日再次踏上飛往大溪地的征程,行囊裝滿了希望,心中充滿了信心。

當然,行囊中除了充滿希望之外,還裝滿了必需物品。我列出的清單整整有20項,包括草帽,太陽鏡,防曬油,驅蚊劑,腹瀉藥,法葡文字典,望遠鏡,羅盤,念珠,香,旅遊鞋,涼鞋……其中,旅遊鞋和涼鞋是新買的,是專門為了這第二次征途購買的。

這一次,我取道智利的聖地亞哥復活島,與上次的美國路線不同;原因很簡單,一是省錢,二是避免經美國過關的麻煩。

而令人想像不到的是,在我第一次去大溪地時,正遇上911大慘劇,震驚世界;而這一次,又巧了,正碰上美軍攻打伊拉克正式發動「斬首」攻勢之日,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這樣的「不謀而合」是多麼令人無奈。幸好,飛機在空中飛行時,沒有見到有什麼導彈掠過。

在飛機上,我大睡特睡了一番,因為旅客很少,可以躺下,也因為我知道,艱苦辛勞的日子就要開始了。而且我也在飛機上開始寫日記了,記得那一天我寫道:「我這一輩子從沒有在飛機上睡過這麼多覺。」

還記得,臨行時姐姐和家人到機場送行,臨別的贈言是:「Boa Sorte!」就是英文的「Good Luck!」,我那時感嘆地說:「是啊,我一生從未如此需要運氣。」

此次行程,我已事先請上次認識的大溪地朋友們幫我聯繫住處,一位邱先生幫我找到Sheraton旅館,有他的朋友在做主管,半價即可;另外一位吳女士則幫我找到一個朋友家,有一套房可以租給我,價格很低,又有廚房,可以自己煮飯,很方便。於是,我就選擇了後者,而且,吳女士還答應到機場接機,載我去住處。

就這樣,我又踏上了南太平洋的大溪地,再聽那風情獨特的四重唱《南海之歌》,又過那不像海關的海關,接受發給每人一朵的大溪地國花Tiare,就插在耳旁。

《南海之歌》

大地被海水淨化,佈滿了鮮花,

天上用彩虹裝飾,

地下用雨潤,

結出很多豐盛的甜蜜之瓜。

我奉獻這一切,

光明與鮮花,

使一切的眾生,

快快樂樂永遠無涯。

四、住房和飲食

或許是佛菩薩憐憫我上次在大溪地住的環境太過艱苦吧,這一次的住房實在有些誇張:房東王老太太告訴我她住樓下,整個樓上都是我的,共計有兩間臥室外加一個客廳;客廳內電視、沙發俱全,另外廁所、浴室,以及廚房中的冰箱、火爐一應俱全。天啊,太奢侈了,我一個人要兩間臥房做什麼?

當夜,我就灑淨,認真修法一壇,誠心感謝師佛諸尊的加持與賜福,使我這段時間能住在如此「奢侈」的地方,可以睡眠安穩,休息充足。

房東王太太年紀較大,子女都長大離開了,只有她老人家獨自一人居住在這座破舊陰暗的房子裡。她是客家人,她講話我基本上聽不懂。若講法語我更是完全不懂,而我跟她講中文或英文她也幾乎聽不懂,所以我跟她講話聊天通常是我講我的,她講她的,內容互不相干。老人家有時煮了東西拿一點過來給我,而我無以回報,就抽空幫她修理修理水電開關,或修修電視,調調天線什麼的。

幸運的是,住房的馬路對面正是一家大超市,買東西來煮又方便又便宜,比在外面吃實在好多了,不但節省,重要的是———不會拉肚子。

這次大溪地之旅,每日三餐,我完全都是自己煮的。主食是泡麵,價格最最便宜的那種,每餐兩袋,一天六袋,餐餐如此。我在大溪地共住十六天,每天同樣的泡麵、同樣的煮法、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味道,天天如此。

你可能會問,我為什麼要如此虐待自己?其實原因很簡單,一方面當然是為了節省開支,買最便宜的泡麵;另一方面,其實我吃泡麵,甘之如飴,即使吃到最後一天,我也覺得它還是那麼好吃。直到後來回到巴西,在《燃燈》雜誌上看到舞自在的文章,才知道泡麵吃多了,對人體傷害極大,我看完了文章,沉默無語。

( 休閒生活生活情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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