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韋在南非只惦記一件事,那就是想念他在上海的女友。老媽的朋友說,「男女之間久不見則忘」,真應驗在小韋的女友身上,因為小韋每次打電話回上海,正好是上海的半夜,每十次有九次女友都不在家裡,這使得小韋真是內憂外患,心情焦急的不得了,小韋心想難道真如老媽講的,髮廊妹只適合當情人不適合當老婆。 再怎麼心焦也無濟於事,小韋心裡慢慢的了解了老媽苦口婆心的勸他,不是沒有道理的。小韋心想女友沒了,又回不了上海,就只好既來之則安之,把心放在工作上,自己才不會胡思亂想。 小韋來到南非除了張阿姨之外,只認識當初去接機的那對中年夫婦,那對夫婦是來自台灣的退休公務人員,跟小韋雖然不熟,但鑑於都是從海外來的華人,因此一有機會便會講一些他們在世界各國旅遊的經驗給小韋聽,使小韋受益匪淺,從那對夫婦口中小為才漸漸發現,華人到國外移民並不十分容易,由於語言不通,再加上環境、法律、風俗習慣的不同,往往上當受騙的人不在少數,這也就是華人圈裡所說的:「老鄉騙老鄉,兩眼淚汪汪」的道理。 一轉眼小韋到南非已經快要一個月了,每天上班下班,想要學英文也沒什麼機會與時間,到周六周日的時候,因為沒有交通工具,那裡也去不了,只有待在家裡。當初小韋是以旅遊簽證來南非的,眼看一個月就要到了,而韋媽最初是希望張阿姨能幫小韋辦工作簽證,由於自己開的店太小,張阿姨只能委託約堡的朋友代為辦理。 俗話說運氣不好的時候,喝水都會嗆到。果不其然,就在一個周末中午,移民局的官員直奔小雜貨店將小韋帶走,罪名是逾期居留。小韋被搞得一頭霧水,因為張阿姨說不用辦延簽,只要直接辦工作簽證便可,如今小韋被移民局官員帶到警察局臨時拘留所看管,這下子韋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如何是好。 張阿姨打電話到約堡,給委託辦工作簽證的移民公司,要求出具證明,約堡卻說當初接受委託的承辦人,已於一個月前因車禍死亡,不但沒有幫其辦工作簽證,反而將小韋的護照也給弄丟了,張阿姨一聽好像也沒甚麼大的反應,只是小韋進了監獄,他要如何向韋媽交待呢? 幸虧張阿姨來南非已經有相當時日,不管白人、黑人、華人、雜色人等都認識許多,因此猛打電話求援,由於意見紛歧,張阿姨也不知要聽誰的,所謂病急亂投醫,為了要能儘快將小韋救出來,她花了許多冤枉錢試圖去打通管道,但是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依然徒勞無功,在百般無奈下,他去請教了剛從台灣移民的那對夫婦,在聽完張阿姨的整篇故事後,他們勸她第一直接去問移民局,現在要如何辦才能解決問題,第二如果無法解決,趕快去請律師幫忙打官司,免得小韋白白坐牢,以及花費不必要的金錢與時間。 也許最好的辦法是最直接的辦法,到了移民局後,他們將整個案情經過向移民局做了一個詳盡的解釋,移民官聽完之後,告訴張阿姨目前小韋留在南非已屬不合法,任何移民公司都無法再幫其辦延期簽證或工作簽證,驅逐出境是唯一之途,他們建議先送小韋至開普敦中國大使館補辦護照,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小韋回國,這是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張阿姨回去後也沒有心情開店了,她想韋媽花了好大的功夫與大把的鈔票,才將小韋送來南非,準備大展宏圖一番,誰知由於太相信華人,錢不但花了,事情沒有辦好,卻將小韋送進了監獄,這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啊!她不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太相信了移民公司的承諾,這件事情確使張阿姨的鬢角增添了不少的白髮。 小韋自始自終也是糊里糊塗的來南非,更是糊里糊塗的進看守所,在剛進看守所裡,小韋歇斯底里的問自己,在上海待的好好的,怎麼會來到南非這鳥不拉屎的黑人國家呢?隨後自己又沒做奸犯科,只是想來這裡學英文及考察一下市場,又怎麼會被捉進監獄遭受牢獄之災呢?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 就在被關了幾天之後,小韋有一天在獄中深夜驚醒,他想到了過去的種種。他回憶過去在上海未曾腳踏實地的做過一件事情,失敗了每次都是向老媽伸手要錢,他總是好逸勿勞,想走捷徑一夜致富,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情都是要花代價的,如今身在異域的大牢裡,這就是過去生活荒唐的代價。 其實這次牢獄之災,對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他想學英文及拿綠卡的願望未能實現,但是他卻體會到了這個社會處處充滿了陷阱,不論到國外工作或者是移民,都不像是過去他在大陸聽人家所說的那樣,什麼南非的社會福利非常好啦!每個月最低工資三千斐幣啦!兩年就可拿綠卡啦!他現在已經瞭解這全是一派胡言,雖然他才來南非兩個月,但是開始從大陸辦簽證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花了將近八萬元人民幣,由於他這次是違法居留,是被驅逐出境的,那他在大陸所付給南非大使館的押金,很可能是拿不回來的。 最後他想到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的道理,他在獄中暗自發誓,這次如能安全回到上海,他將一改過去紈跨子弟的個性,痛改前非,先去學得一技之長,他要靠自己的雙手去開創自己的未來,絕不再向自己的老媽要一分錢,也唯有如此他才能擺脫老媽對他的控制。 移民局的官員押著小韋準備進入登機門,小董向移民局的官員握手致意後,大步向登機門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在昨晚的餞行晚餐中,那對台灣來的中年夫婦給他的臨別贈言:「人不自立,嫂不為炊」。是的,他若有所悟的對自己又說了一遍:人不自立,嫂不為炊。他挺直了胸膛,邁開大步,消失在登機門的入口處。(下一篇更有味道,敬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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