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大海上的藍天－升官之路(完結篇)

    說起來你也許不信, 四十年來我大概來花蓮中橫完四、五次, 沒想到來花蓮服務一年就去了中橫四十多次, 當然不是我喜歡去而是當嚮導陪長官去的. 說好聽一點是做公關啦 !

    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我這年的考績是特優, 不過你可不要誤會了, 這並不是當嚮導的結果, 而是我真的把整個重心全部放在工作上, 並且完成了上級所交付的各項任務, 而且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我想大概佔缺升上校應該沒有問題了, 誰知道總部人事部門打一個電話來告訴我, 長官說我因為拿空勤加給, 薪水比別人多, 就教我今年放棄升遷讓給別人, 你說這世界還有什麼公理正義, 什麼時候憑本事拿空勤加給也變成一種罪過, 當時火大連罵他 × 的, 可是有甚麼用呢?

    這件事情不久, 海軍舉行盛大的編隊演習, 總部知道我的專長－空照, 叫我全程拍照, 尤其是整個艦隊在海上的大編隊, 一定要拍好, 以顯示海軍的壯大軍容.

    當天所有軍艦齊聚在蘇澳港外海20海里處, 我的空照直升機則從花蓮基地起飛, 本次由於參加演習的軍艦太多, 因此就位非常緩慢, 等到所有軍艦就位, 要開始拍的時候已經去了一個多小時, 因為我們直升機小因此留空時間大約是兩個小時, 等到拍完的時候整個艦隊已經遠在蘇澳港東邊50海里處.

    我和副駕駛一看苗頭不對, 再不走恐怕會把油燒乾, 最後迫降海上, 那就難看了, 我們立即向艦隊報離, 飛機降低高度直飛花蓮基地, 因為離花蓮太遠, 在花蓮外海的時候低油量警告燈便亮了, 就在我們落地後油量燒完, 我們又逃過一劫.

    俗話說: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就在一天下午大約四點左右, 突然接獲總部電話, 要我在下班前趕到台北大直海軍總部報到, 電話中並沒有說明原因. 我內心直感不安, 到總部主任辦公室報到後, 主任開門見山的便問我認不認識一位叫田× × 的小姐, 這突然一問我一時還搞不清楚是誰, 等回過神後才想到是我過去外語學校的老師.

    主任告訴我事情是這樣的；國防部及各總部的軍事雜誌都用了一些中共的照片, 因為事先沒有經過對方同意, 因此有違犯智慧財產權的問題, 現在對方要透過法律途徑解決, 然而國防部及陸軍、空軍都已經派人與對方和解, 唯獨海軍不理人家, 現在對方給海軍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 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 而這位原告正是目前政論節目當紅的名嘴姓張, 而那位田小姐就是原告的代理人.

    搞了半天原來要我去當和事佬, 看我能不能讓對方再給海軍一次機會, 畢竟海軍總司令上法庭不是件光彩的事. 我告訴主任說我與田老師已經很久沒有聯絡, 但是我會盡力看看.

    當晚我便約了田老師吃飯, 經過一番勸說及曉以大義, 好不容易田老師給了我這個面子, 答應再給海軍一個補償的機會, 飯後我連忙告知總部斡旋的結果, 總算達成使命.

    沒想到兩個星期後, 總部又來電話, 要我次日前往台北大直參加上次事件的道歉飯局, 我問總部可不可以不去, 總部說是對方要求我一定要參加. 參加這總飯局真是尷尬, 也不知道要說甚麼好, 因為不關我的事, 我只好埋頭吃飯. 不知道總司令是真有事還是不願參加, 總之, 被那姓張的名嘴又是一陣冷嘲熱諷, 並說這次不算.

    飯局進行到一半, 我找了機會偷偷的告訴田老師, 下次不要再找我參加了, 田老師笑著罵了我一聲音「笨蛋」. 我一時還不瞭解他的意思, 過了幾年後才恍然大悟.

    果然第二次賠罪飯局在不久後又召開了, 我當然也是座上賓, 這次總司令總算參加了, 大家一陣寒暄連聲「誤會一場」, 最後總司令的侵權官司告一段落, 我又回到花蓮從事我的飛行工作.

    過了不久奇蹟發生了, 本來第二年佔缺升上校我還是沒份, 雖然我的考績仍然是特優, 可是聽說有人說了我前陣子的貢獻, 總部長官最後還是給了我這個機會. 佔缺以後, 我突然想到軍中流傳已久的一句話:『苦幹實幹軍法辦, 屌兒郎噹掛滿勳章』, 至今我總算是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