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大海上的藍天－升官之路(一)

    當你專注在某一件事的時候, 你不會感覺時光的快慢, 兩年的西班牙文生活就在不知不覺當中飛逝而過, 畢業後總部為了未來的升遷建議我上船補經歷, 否則升上校會有問題, 雖然船上生活艱苦, 為了將來的升官也只有忍耐了.

    兩個禮拜的西班牙之旅, 除了讓我驗證了自己西班牙文的程度外, 也留下了美麗的回憶. 回國後我立即向船上報到, 當時我被派到902驅逐艦當中校部門主管, 鑒於我的飛行專長, 艦長對我禮遇有加, 因為當時有些驅逐艦都改裝有落艦甲板, 而艦長多為航海出身, 對飛行方面所知不多, 因此我成了艦上的飛行主管,也因為如此, 在艦上一年多的日子裡, 我過得充實且愉快.

    海軍官兵在軍艦上的生活是艱苦的, 尤其是在冬天, 當冬防來臨的時候, 每次出海巡弋, 台灣海峽巨浪滔天, 軍艦空間狹窄, 柴油味充斥於船上各艙間, 絕大部分的官兵都暈得死去活來, 幾天不吃飯那是常有的事, 還好我在剛畢業的時候, 在小船曾經歷練過, 因此耐波力還算好, 浪大的時候除了有點不舒服, 也都還無大礙.

    為了不讓自己的文筆退步, 在船上服務期間, 空閒之餘我會經常寫點文章投稿, 除了寫一些軍事性的學術文章, 我也嘗試寫一些新詩, 最後還在海軍的文藝比賽中獲獎, 這也算是在海上生活的一點紀念.

    在艦上歷練到半年的時候, 總部又通知我, 他們發現我的學歷也有欠缺, 因為之前我花了兩年的時間去學西文, 我欠缺指參學歷, 如果經歷補完之後, 希望我能盡快去接受指參教育, 以免爾後升上校的時候耽誤.

   考指參的人很多可是名額卻有限, 再加上考試的科目非常多, 都是需要背誦的, 因此準備起來格外吃力. 考試科目雖然多其中有一科是我最沒把握的, 那就是海軍的戰術, 沒想到在一次偶遇中遇到貴人, 讓我輕鬆過關.

   事情是這樣的, 在讀西班牙文班的時候, 我有一位國標社團老師姓田, 人長的胖胖的文筆不錯, 離開外語學校後就很少與他聯絡, 有一次去台北開會請他吃飯聊聊現況, 當我說到要考海軍參謀學院可是擔心戰術不好的時候, 她突然笑著對我說, 他的一位表哥在海軍學院當總教官, 可幫我找一位優秀的教官幫我補習, 相信絕對是有幫助的.

    果然, 在不久之後我參加了指參考試, 不但考上了而且戰術的分數還蠻高的, 在指參考試中還有一項課目挺重要的就是作文, 結果我的作文成績也相當亮麗, 這都多虧我過去在出版社歷練記者的成果, 作文對我來說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過去讀海軍參謀學院大家都說有做不完的作業, 可是我在海院的一年中卻過得快樂無比. 後來我才知道讀海院之所以累是因為第一作業太多, 每天晚上要寫作業寫到十一、二點鐘才能睡覺, 第二海院的成績對爾後派職有影響, 因此大家為了前途難免會你爭我鬥, 暗地裡較勁.

    過去我們那個時代還沒有人擁有個人電腦的, 充其量只有文書處理機, 正好我過去學過英打, 我把ㄅㄆㄇ融入觸覺打字法, 一分鐘可打四十多個字, 直逼職業水準, 因此每當別人都趴在桌上寫作業的時候, 我早就將作業打好開始看閒書了, 因此每天準時十點就寢, 六點起床, 快樂的不得了.

   第二我不和別人爭成績, 就不會形成別人的目標, 說也奇怪, 當你不爭的時候, 而成績反而不錯, 不但心情豁達, 還交了許多朋友. 就這樣一晃眼一年就過去了, 我的成績除了前三分之一外, 戰技體能全班第一, 再加上我經常投稿, 一年來總共記了一個大功, 這對我們受訓的學員來說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

    海院畢業的前一個禮拜, 突然海院的主任召見, 他開門見山的說, 我在這一年的表現優異, 問我願不願意留下來當教官, 我二話不說:「我願意」.為什麼願意留下來當教官呢? 因為當教官輕鬆假期多, 而且升官不耽誤.

    答應後回到寢室照理說應該很高興, 可是內心卻覺得虛虛的, 因為我覺得怎麼好事都給我碰上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畢業的前三天, 海軍總部主任室秘書打一個電話給我, 說主任有事召見, 我如期赴約, 以為主任要誇獎我一番說我在海院的優異表現, 沒想到由於我具有飛行專長, 正好海軍航空指揮部處長出缺, 請我回去幹處長, 就這樣一隻煮熟的鴨子就飛了. 各位讀者你以為軍人好幹嗎? 你只是長官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