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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6 11:24:19瀏覽1552|回應1|推薦27 | |
前輩詩人黃炳南寫過一首〈藷粥〉:「不知肉味食無魚,藷粥清甘配野蔬。萊菔登盤休厭淡,深嘗世味貴粗疏。」藷粥,也就是蕃薯粥。這在過去,是貧困人家的吃食。到了現在,花樣就多了。店家粥裡番薯,或成絲,或成塊,佐粥菜餚羅列,山珍海味俱備。所謂清粥小菜,實則不如名目上如此質樸,也往往並不價廉。 然而大魚大肉相佐,徒然壞了食粥清趣。黃炳南慣嘗「世味」,筆下很讓人想起蘇軾的「人生有味是清歡」。文人用舍行藏,人世經歷一遭,最後在平淡中尋得歸宿,並不教人意外。 我從小就愛吃粥。讀小學,清早上學前總和外公一起吃粥。外婆煮的粥,沒什麼講究,是名符其實的清粥。新煮好的粥甚燙,不得就口,我會用筷子將碗裡的粥胡亂攪過,再從碗外沿慢慢啜食。與粥搭配的都是小菜,不過倒也不像黃炳南寫的全無肉味。一碟豆腐乳,一碟肉鬆,或者再加上荷包蛋。濃稠蛋黃與些微醬油同白粥相混,是一大美味。若是只有萊菔(蘿蔔)等野蔬,於我終究不免委屈。 既然嗜粥,便特別留心與粥相關的文字。遠如陸游,有「秋夜漸長飢作祟,一盃山藥進瓊糜」等句。山藥作粥,陸游也是「深嘗世味」之人。近如梁實秋也寫過熬粥、食粥,而且甚見工夫:「不用剩飯煮,用生米淘淨慢煨。水一次加足,不半途添水。始終不加攪和,任它翻滾。這樣煮出來的粥,黏和,爛,而顆顆米粒是完整的,香。再佐以筍尖火腿糟豆腐之類,其味甚佳」。我喜歡讀梁實秋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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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