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史記卷四十楚世家第十》，原文：「八年，伐陸渾戎，遂至洛，觀兵於周郊。周定王使王孫滿勞楚王。楚王問鼎小大輕重，對曰：「在德不在鼎。」莊王曰：「子無阻九鼎！楚國折鉤之喙，足以為九鼎。」王孫滿曰：「嗚呼！君王其忘之乎？昔虞夏之盛，遠方皆至，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桀有亂德，鼎遷於殷，載祀六百。殷紂暴虐，鼎遷於周。德之休明，雖小必重；其奸回昏亂，雖大必輕。昔成王定鼎於郟鄏，蔔世三十，蔔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楚王乃歸。

1

回到郢都（楚國都城，今湖北江陵），莊王氣得七竅生煙，往大殿寶座一坐，立即憤懣地拍案怒罵：「哼！那王孫滿是什麼東西？竟敢對寡人如此無禮。」

群臣惶恐，無人敢語。人人心裡明白的很，這位春秋霸王已不是當年停在土山上不飛不鳴的大鳥了。近幾年來，莊王果然一鳴驚人，不僅奮發圖強，停止一切淫佚作樂，還能革新吏治，誅殺小人，任用賢良，使得楚國國力日益強盛。於今莊王八年（前606年），更直逼周王室，意欲問鼎，卻受阻於王孫滿。

「諸卿快說，寡人該如何是好？」莊王問群臣。

「…。」眾臣依舊三緘其口。

莊王無奈，只得點名說話：「令尹，卿可有對策？」

「啟稟大王。」令尹鬭般（子揚）恭敬出列，謹慎應答：「放眼天下，唯晉國足以為患，而周室已式微，定王昏庸無能，如不盡快奪取九鼎，號令天下，想必晉國將捷足先登。」

「哦…嗯！那愛卿有何高見？」莊王一聽，提高聲調問話。

「應出重兵，攻取周室，示王威於天下。」子揚語帶堅定回話。

「大王英明，請大王示王威於天下。」司馬鬭椒（子越，字伯棼）緊跟著出列附議。

莊王悅曰：「若熬氏果然團結一致，寡人有卿等輔佐，可謂慶幸。」

子越便是子揚的堂弟，是楚國世家大族若熬氏的主流派，兄弟倆一向同心協力，勢力不可忽視。

話說這若敖氏，祖源為楚國第一任國君熊儀，即楚武王之遠祖。因楚國國君薨逝後沒有諡號，通常都以「敖」稱，再冠以葬地。熊儀即是葬在若地，故被稱為「若敖」，其後族即為若敖氏。

若敖傳子霄敖，霄敖傳子蚡冒，蚡冒的弟弟熊通殺死蚡冒的兒子取而代之，這就是楚武王。

若敖的後代衍分為鬭氏與成氏，而所謂的若敖氏便是指鬭氏與成氏兩氏的所有成員。這一世家大族，不僅成員眾多，而且大都世居要職，掌握中央權力，頗有與王室較勁之意味。尤其在楚成王之時，成得臣（子玉）的囂張跋扈更是讓王室憂心重重。

莊王是個聰明人，頗懂得掌握「政治火舌」。雖然他對於若敖氏一向不甚好感，很想將其除去而後快。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卻仍然虛與委蛇。不但讓子揚當上令尹，還讓子越當上司馬，表現得毫無敵對之意。如今還裝出一副識才尊賢之態，高興地誇耀著若熬氏。

正當若熬氏兩兄弟受到莊王誇耀之時，工正蒍賈出列奏曰：「君王萬萬不可，九鼎雖為傳國之器，惟名不正則言不順，貿然搶奪，將大失人心。且楚國目前的主要敵人並非周王室，而是列國。如今定王仍為天子，吾王為諸侯，依臣之見，仍須維持君臣之禮。如此，才不會讓楚國成為眾矢之的。因此，微臣建議，應將此事暫緩，不可操之過急。待時機到來，再順天命而為，方為上策。令尹之言，實危言聳聽。」

「哼！工正大人此言差矣！大失人心者，周也。今周已國將不國，吾王春秋正鼎盛，稱霸列國，受擁戴於天下，為列國霸主，何以大失人心？汝如此之言，根本就是褻瀆聖顏，有辱聖聰，藐視王上，該當何罪？」子揚不服，立即反脣相譏，並趁機套下蒍賈的罪。

「爾汝！」蒍賈怒道。

「如何？」子揚反問。

若敖氏與蒍氏是楚國兩大世族，兩族相爭，歷史已久。在楚成王期間，子揚的父親鬭穀於菟（子文）將令尹之位讓賢給子玉，但蒍家父子卻對子文的處事方式多加批評。

蒍賈的父親蒍呂成認為，子玉囂張跋扈，目無王法，一心只想壯大自己，非令尹適當人選，便用十分尖銳的語氣指責子文，表示他用人不賢；蒍賈也十分有乃父之風，在年幼之時，便敢當面指責子文，說他舉薦子玉將會禍國殃民。

果然，子玉不聽王命，堅決出兵伐晉，兵敗被迫自縊；而接任令尹之位的人，正是蒍賈之父。

從此，兩族勢不兩立，經常明爭暗鬥。

莊王見兩人又開始當庭對立，惡言相向，便出言阻止：「好了好了，兩位愛卿莫再相爭，寡人本意已決，此事容後再議。散朝！」

「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頂禮膜拜，高呼萬歲，恭送莊王回宮。

2

回到令尹府，子揚怒不可抑，愛妾洛姬立即前往關懷：「夫君何以怒氣沖沖？」

「哼！還不是為了那個蒍賈，今天在朝堂上…。」子揚氣憤填膺地將今日之事說與洛姬聽；洛姬聽完，噗笑著說道：「嘻！原來是表叔。夫君何必與他計較，表叔本來就比較拗性，所以大家才叫他『牛大叔』。你也真是的，人家的宰相肚裡都能撐船，我家的宰相怎就撐不下一隻牛啊？」

「敌！這事也能讓妳耍滑稽，真是拿妳沒辦法。」子揚尷尬說道，但語氣已是釋懷。

洛姬出身於蒍氏家族，和蒍賈為遠房親戚，長得亭亭玉立，典雅標緻，是一位窈窕淑女。曾吸引無數楚國才俊追求，其中包括子越。原本洛姬非常欣賞子越的才華，但因其父母反對，致使兩人感情受阻。有心的子越不願放棄，便拜託私交甚篤的蒍賈幫忙，但卻因楚王的因素，使得子越期盼的姻緣無疾而終。

當時莊王為化解兩大世族的對立情勢，曾大力提倡兩族通婚。適逢子揚無子嗣，有意納洛姬為妾，同時請莊王當媒，致使洛姬最終奉父母之命成為子揚的姬妾。

嫁入若敖式的洛姬，貞懿賢淑，而且順利為子揚傳宗接代，因而生活過得非常幸福。

子揚不但非常寵愛洛姬，並且心存感激。因為子揚的父親子文，當時雖想立子揚為世子，怎奈子揚毫無子嗣，因而受到族人的反對。幸子揚迎娶洛姬後，順利喜獲子嗣，並如願當上世子。不僅如此，子揚因響應莊王的通婚政策，受到莊王極大的賞識，把原本想讓虞丘接任子文令尹的想法改變，直接讓子揚繼任，才讓若敖氏的政治勢力延續。

所以說，洛姬不但受到子揚的寵愛，亦受到若敖氏族人的尊敬，甚至連蒍氏族人也非常欽佩。

雖然子揚與蒍賈經常在朝堂上意見不合，但子揚一向給足了洛姬面子，經常是當面爭執後便不再計較。

「夫君，我看這事就算了，大叔的用意也是為了大王著想。」

「娘子，難道我不也是一心向著大王嗎？想我剛接任令尹之位，總應為大王多著想。今大王意欲問鼎，身為百官之首的我，怎能讓大王失望呢？」

「夫君此話雖無誤，但凡事應多處斟酌啊！依妾身之見，大王如此作法，不但毀了君臣綱紀，讓其他諸侯國找到藉口，引發列國聯盟撻伐，還會讓楚國的臣屬疑惑，產生上行下效的不良結果，易引起有心人士動盪朝綱，衍生叛亂。因此，妾身建議，夫君應考慮周詳，和大叔聯合勸練，請大王停止問鼎之心，先富國強兵，擴充自己的勢力範圍後，再順天命而為吧！」

「哈哈哈！娘子之見，果然一針見血；夫君愚昧，實應多向娘請教。來吧！我的洛姬，快過來讓為夫獎賞吧！」

「夫君…。」

洛姬嬌澀地投入了子揚的懷抱。燈火一時熄滅，恩愛之聲洋溢，灑落人間，致使窗外的月兒知趣地躲入雲間，不敢壞了此時的情調。

隔日，子揚在王宮外候朝，遇見蒍賈，竟特別地表現熱情，招呼連連，讓蒍賈本人頗感意外，連子越都覺得莫名。

子揚是個愛面子的人，雖然自己的政見改變了，但還是未和任何人提起。他打算獨自面君，等楚王接受自己的意見後，再公諸於世。

然而，不知情的子越，一上朝後，依然附和子揚之前的政見，唱了一場獨腳戲。

散朝後，子揚請求楚王密商，在王宮內將洛姬的見解轉述，成了自己的新政見；莊王聽後大喜，決定接受子揚的勸諫，不再問鼎。

此事過了半月，子越又再次提出，卻遭莊王嚴厲反對，並在群臣面前，當場訓誡子越考慮不詳，誤導君王於不義。莊王最後通令群臣，禁止再諫言問鼎之事，並表示將採納子揚和蒍賈之見，決定停止問鼎，富國強兵，擴充霸業。這讓一直被蒙在骨子裡的子越覺得有種被出賣的感覺，開始對於子揚的作為感到憤恨。

其實子越憤恨子揚的事情並不只這一次，當他知道洛姬的父母拒絕他的婚姻之因後，早已對子揚感到怨恨。雖然此事和子揚並無直接關係，但卻嚴重打擊到兩兄弟之間的情誼了。

那都是子揚的管家忠伯所做的好事。因子越提親，洛姬的父母為瞭解他的為人，便請教有世交之情的忠伯。結果，忠伯竟將子文當初對子越的看法說出，並向洛姬的父親推薦子揚，讓子越受到一記悶棍，無法達成美夢。

忠伯所說之事，便是《左傳‧宣公四年》中，記載子文批評子越的典故：「初，楚司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殺之。是子也，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氏矣。諺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

由於此段淵源，使得子越在族內常受到排擠，因而才會跳出族群，和蒍假成為莫逆之交。幸而子揚懷有慈愛，對於自己父親之言不以為意，依然待子越愛護有加，還提拔他當上司馬一職，才使得子越對子揚一直心懷感激，忠心耿耿。

這事是子越在無意間聽到忠伯和下人閒聊時才得知的真相，使得他恍然大悟，得知自己一直不順心的原因。但當時他並未責難忠伯，因為他還冀望著子揚當他的仕途庇蔭，因而不改以往，只得委曲求全地順從著子揚。

然而，如今之事，親情已變。子越覺得自己嚴重被出賣，顏面掃地。

自尊心強烈的子越痛下決心——決定對子揚展開報復。

3

司馬府，庭院中。

子越特設家宴，邀請蒍賈同樂。

酒過三巡之後，卻見子越嘆息了一聲；蒍賈立即表示關懷，探問：「大人何事憂愁？」

「唉！」子越又嘆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說話：「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向蒍兄說出？」

「但說無妨。」蒍賈放下手中杯，準備傾聽子越的原委。

「我聽說，令尹對您…。」子越故弄玄虛，話到一半又停下。

「對我如何？大人請快說。」蒍賈一聽有關自己，便耐不住性子，催起話來。

子越見蒍賈已落入話題，便開門見山：

「令尹對您當時批評我伯父之事仍耿耿於懷，正想法子要對付您。」

「什麼…哼！這是甚麼話？難道我說錯了嗎？那子玉的下場，不正是鐵證嗎？」

「正因我伯父自縊，令尹才有理由。」

「那是先王之因，何以怪我？」

「但…是誰取代我伯父？」

「這…。」

看到蒍賈語塞，子越接著說道：「而且，對於問鼎一事，令尹對於蒍兄更是懷恨在心。」

「怎能如此說來？他後來還不是一樣勸諫大王停止問鼎嗎？」蒍賈不解地說著。

「蒍兄可知令尹為何改弦易轍？」子越問道。

「不知。」蒍賈回話。

「因為他向大王說，您和王孫滿私通，所以才建議大王先停止問鼎，順從您的政見，待查明實際後，再將您問罪。這莫非是想栽贓嫁禍啊！」子越語氣肯定地說明。

「啪！/大膽！那王孫滿只不過是和我一場舊識，怎就說是私通？如此陷害忠良，怎有資格當上令尹？」蒍賈聽到子越的說詞之後，先憤怒地大力拍案，再怒氣沖沖地說道。

「就是這個原因，讓令尹一直懷疑您想取而代之，恢復蒍氏當朝。唉！我實因擔憂蒍兄安危，才甘冒兄弟鬩牆之險，特此相告。」子越火上加油地說道。

「可惡…原來如此。」

蒍賈說完，回憶起以往和子揚諸多爭執時的場面，加上今日子越之詞，心中思索一番後，便肯定地認為子揚確實居心叵測，有意整他倒台。

子越看到自己的挑撥之計成功後，覺得應該可以繼續他的陰謀了：

「其實這事並非我今日的主要目的。」

「大人還有事要說？」

「正是。如果說，今日我不知一項不可告人之秘，便無今日之宴了。」

「什麼秘密？」

「我大哥他竟包藏禍心！」

「包藏禍心？」

「是的，他正策劃謀逆。」

「啊！謀逆…此事當真？」

「當真。而且他說若敖氏才是楚國正統。」

「那那…那快向大王稟報啊！」

蒍賈一聽，十分震驚，立即想起身到王宮告密，卻被子越阻止：「蒍兄等等，別急！」

「怎怎…怎可不急？快快快，與我入王宮揭發此事。」蒍賈仍執意要去王宮。

「蒍兄蒍兄且慢！此事尚未明朗，千萬別打草驚蛇啊！」子越趕緊將蒍賈拉回，邊說邊將他往椅子上送；待蒍賈坐定，子越才又說：「我只聽說，他想暗中派人去竊周鼎，再聯絡列國攻伐我們大王，但目前都還未有所行動，因此我們必須先商議對策以待啊！」

「大人可有對策？」

「我想，不如我們先暗中幫大王奪回那九鼎，以阻止子揚的奸計得逞。」

「奪鼎？」

「沒錯，先下手為強，但須保密，以免引其他諸侯國知情。」

「嗯…確實好計。但該如何從事？」

「依我之見，不如讓成龍組織秘軍，前去周室奪鼎。」

「他合適嗎？」

「蒍兄別擔心，小人選他，用意有三：第一，成龍身在令尹府擔任護衛長，如能藉此吸收他，便可監視子揚的不軌之心；第二，他是你的女婿，如能為大王立功，將來令尹謀逆之事敗壞，可保您千金一家；第三，成龍武功高強，奪鼎勝算遠超乎一般人。」

「吁……嘖嘖嘖！好，就這麼辦吧！」

「蒍兄果真明智。」

「哈哈哈！以後便要以大人為馬首是瞻了。」

宴會結束後，蒍賈便急忙聯繫成龍，要他組織「奪鼎秘軍」，聽令從事。

4

定王對於王孫滿的表現非常高興，除大加賞賜之外，還特封他為「護鼎公」，並派出五百名虎賁軍讓他指揮，專門負責九鼎的安全侍衛。

這夜，王孫滿巡視完九鼎宮，就在放置九鼎的中央殿內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其實，王孫滿不僅是個飽學之士，更是個武功高手。那天，莊王問鼎，定王憂心重重，要不是王孫滿自告奮勇當使者，說不定這九鼎已是楚國之器了。

當時，王孫滿早已抱定必死決心。他心中打算，如果向莊王說理不成，他將使出武功，準備擒住莊王，保住周王朝。

幸好，莊王還算是個懂事理的諸侯王，不至於鹵莽滅裂。

但，處在這戰亂的時代，一向是強者為王，有時，道理只能應付一時。

這些天來，王孫滿提高戒備，完全不敢懈怠，整天待在九鼎宮內親自守護九鼎，深怕有個萬一，讓自己失職，有負定王的期盼。

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一群蒙面黑衣人已漸漸接近九鼎宮，準備奪取九鼎。

那就是子越一手策劃的「奪鼎秘軍」，共兩百人，帶頭的正是成龍。

來到九鼎宮，成龍觀察一下地形地物，以及虎賁軍的守衛位置。他發現，此次的秘密行動，要做到不驚擾周天子的地步，唯有施放毒煙，先將外圍的守衛迷昏，再趁機侵入九鼎宮內，將內衛迅速剷除，奪走九鼎。

測了一下風向，成龍選定位置，開始施放毒煙。

不久，只見九鼎宮外的衛士們聞風而倒。

成龍見狀，遂率隊前進，輕易地侵入了九鼎宮。

一入內，兩軍相遇，展開了激烈的室內戰。

突來的偷襲，已驚動禪坐的王孫滿，令他一躍而起，立即前往大殿觀察情勢。

這一看，不禁讓王孫滿大驚失色，那五百名虎賁軍幾乎全潰敗，只剩五十來個還能戰鬥。

不及思考，王孫滿大喝一聲：「賊人何來？竟敢在此聖地放肆，還不快退下！」

隨即，王孫滿拔出一劍，大殿之上〝咣啷〞之聲立即響出，如石破天驚，震駭所有人。

待王孫滿揮舞手中劍，那劍影竟如強光閃耀，望之目眩；而劍的殺傷力，更如異獸噬人，奮武揚威，立下已十幾人倒臥在血泊之中。

成龍慄慄危懼，仍不忘雙目定睛，往那劍柄一瞧，只見那劍身有著異獸繞柄，做吞噬狀之紋路，便怛然暗道：「啊！是『含光劍』。」

沒錯！王孫滿所持的正是「含光劍」，那是相傳鑄造於商朝，由深海玄鐵打造而成，並與「承影」、「宵練」等劍齊名。

王孫滿能持有此劍，正是周天子特別的賞賜。

成龍似乎束手無策。混亂中急中生智，以輕功飛越，迅速進入中央殿；一見九鼎，便拋出幾顆硫硝炭製成的火藥丸，隨即霹靂啪啦幾聲響，中央殿內煙霧瀰漫，著起火來。

王孫滿救鼎心切，停下攻伐，急往中央殿護鼎去。

不料！一返回中央殿內，王孫滿的背後隨即被一股勁力往神道穴灌入，立即著了成龍的道兒，已完全無法動彈，宛如一件蠟人兒。

「哼！任你武功如何高強，也躲不過我成龍的『神龍點穴』。」

偷襲成功的成龍，驕傲地自誇著；隨後，走向王孫滿，將他的劍取下，往九鼎的位置走去。

咻吼～崩！

「啊～嗚！」眾人哀嚎。

真是神奇，沒想到成龍一接近九鼎之時，那九鼎竟如龍吟虎嘯，發出巨響，瞬時爆破出一股如狂濤駭浪的勁力，迸迸而出，將所有人等疾推向外，拋在百里，唯獨王孫滿猶如神助，仍舊立地不動。

頃刻間，王孫滿彷如進入另一個世界，他竟見到傳說中的「九鼎守護神靈」——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贔屭、狴犴、負屭、螭吻等九靈獸，牠們就是傳說中的「龍之九子」。那是相傳於堯時，龍生九子，十龍升天，化為天上十日（指太陽）。后羿受堯的命令，射去九日，為民除害。九日被后羿射落後，散落中國，成為九州。夏禹王在建立夏朝以後，用天下九牧所貢之金鑄成九鼎，象徵九州。九鼎就因而成為中國國家的傳國寶器，而龍之九子亦同時成為九鼎的守護神靈。

這等現象是多麼嚇人啊！要是一般人，早就被驚嚇到魂飛魄散，不知所措了。

但，王孫滿卻慶幸有此神物相助，才得以保住九鼎。

一興奮，王孫滿才知穴道已解，那手腳已都能靈活活動了。

恢復行動後的王孫滿，以為一切景象都是神靈的救助，便一股腦兒撲跪在地，感謝起那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