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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我為何沒生氣
2009/04/21 01:12:12瀏覽414|回應0|推薦10

今夜    我為何沒生氣

        下班時剛好雨停了,想順便將停了3天沒動的車子擦洗一番,遠觀發現一條白色汁液黏在行李蓋上,初以為鳥大便,但沒道理,下了ㄧ天雨,佈滿水珠的車身怎有乾涸的鳥糞,黏在車型標示的字縫間與尾燈罩上,用毛巾竟也擦不掉,費了不少勁才去除行李蓋上部份,看起來像黏上了一大坨已經乾掉的口香糖。

有人將吐掉的口香糖黏在別人車上?

        回到車內,發現自己沒生氣,真的,沒有任何不高興,心中不免納悶起來,今夜我為何沒生氣?

        有時候,對同事、同學一點點小事,反而嗓門加大,甚或面紅脖子粗的爭論,回想,無外是對他有期待,應該可以做得好,或不應該變成這樣結果,結果有反差時心情便受影響;那麼,意味著路上遇到沒公德心的事已是我內心的定見,所以心情不再有起伏?

        龍應台是否寫過“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等會兒去查找重讀一遍,看看他當時的心情是如何。

        近來新聞豈止一個亂字來形容,新聞關注些什麼,人民的程度就在那裡,有線電視53、54台與55、56台的評論節目,像是打擂台,立場鮮明,從早播到晚,也從早罵到晚,不知是否有人從早看到晚?

        台灣甚少國際新聞,不知是否有相關調查台灣百姓的國際觀程度如何?但灑狗血新聞真的讓人很無力!

       看到不公不義的事,你還會生氣嗎?

        蔡瑋老師常掛在嘴邊,我們一般人只是被人動員的工具、選舉的機器及被剝削的對象,並玩笑的說唯有之途只有搞政治,好則剝削別人,壞則頂多像陳水扁現在,但又怎樣,仍有一堆信徒、擁護者,還有人會覺得沒面子、很丟臉嗎?

        但,這不是一般人能幹的,現在已經不能搞革命了,所以,蔡老師鼓勵大家要想開點,自己讀讀書,把身體、家庭照顧好,做一個好人!

今夜,我知道為何沒生氣了!

來瞧瞧龍應台如何說吧!

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
龍應臺  2006-08-31 15:44

摘自http://read.big5.anhuinews.com/system/2006/08/31/001550151.shtml

  在昨晚的電視新聞中,有人微笑著說:"你把檢驗不合格的廠商都揭露了,叫這些生意人怎麼吃飯?"
  我覺得惡心,覺得憤怒。但我生氣的對象不是這位人士,而是臺灣1800萬的懦弱自私的中國人。
    我所不能了解的是: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
  包德莆的"苦海餘生"英文原本中有一段他在臺灣的經驗:他看見一輛車子把小孩子撞傷了,一臉的血。過路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幫助受傷的小孩子,或譴責肇事的人。我在美國讀到這一段,曾經很肯定的對朋友說:不可能!中國人以人情味自許,這種情況簡直不可能!
  回來一年了,我瞪大眼睛,發覺包德莆所描述的不只可能,根本就是每天都在發生,隨地可見的生活常態。在臺灣,最容易生存的不是蟑螂,而是"壞人『,因為中國人怕事,自私,只要不殺到他床上去,他寧可閉著眼假寐。
  我看見攤販佔據著你家的騎樓,在那兒燒火洗鍋,使走廊垢上一層厚厚的油污,腐臭的菜葉塞在牆角。半夜裡,吃客喝酒猜拳作樂,吵的雞犬不寧。
  你為什麼不生氣?你為什麼不跟他說"滾蛋!
  哎呀!不敢呀!這些攤販都是流氓,會動刀子的。
  那麼為什麼不找警察呢?
  警察跟攤販相熟,報了也沒有用;到時候曝了光,那纔真招禍上門了。
  所以呢!
  所以忍呀!反正中國人講忍耐!你聳聳肩,搖搖頭!
  在一個法治上軌道的國家裡,人是有權生氣的。受折磨的你首先應該雙手叉腰,很憤怒地對攤販說:"請你滾蛋!"他們不走,就請警察來。若發覺警察與小販有勾結----那更嚴重。這一團怒火應該往上燒,燒到警察肅清紀律為止。可是你為什麼都不做;畏縮地把門窗關起來,聳聳肩,搖搖頭!
  我看見成百的人到淡水河畔去欣賞落日。去釣魚。我也看見淡水河畔的住家把整籠整籠的惡臭的垃圾往河裡倒;廁所的排泄管直接通道河底。河水一漲,污穢氣直逼到呼吸裡來。
  愛河的人,你為什麼不生氣?
  你為什麼沒有勇氣對那個丟汽水瓶的少年郎大聲說:"你敢丟,我就把你也丟進去?"你靜靜坐在那兒釣魚(那已經布滿癌細胞的魚)。想著今晚的魚湯,假裝沒看見那個幾百年都化解不了的汽水瓶。你為什麼不丟掉魚竿,站起來,告訴他,你很生氣?
  我看見計程車穿來插去,最後停在右轉線上,卻沒有右轉的意思。一整例想右轉的車子就停滯下來,造成大阻塞,你坐在方向盤前,嘆口氣,覺得無奈。
  你為什麼不生氣?
  哦!跟計程車可理論不得!報上說,司機都帶著扁鑽的。
  問題不在於他帶不帶扁鑽。問題在於你們這20個受他阻礙的人沒有推開車門,很果斷地讓他知道你們不齒他的行為。你們很憤怒!
  經過郊區,我聞到刺鼻的化學品的味道。走進海灘,看見工廠的廢料大股大股的流進海裡,把海水染成一種奇異的顏色灣裡的小商人焚燒電纜,使灣裡生出許多缺少腦子的嬰兒。我們的下一代----眼睛明亮。嗓音稚嫩,臉頰透紅的下一代,將在化學廢料中學游泳,他們的血管裡將流著我們連名字都說不出的毒素----
  你又為什麼不生氣呢?難道一定要等到妮自己的手背也溫柔地捧著一個無腦嬰兒,你再無言地對天哭泣?
  西方人來臺灣觀光,他們的旅行社頻頻叮嚀:絕對不能吃攤子上的東西,最好也少上餐廳;飲料最好喝瓶裝的,但臺灣本地出產的也別喝,他們的飲料不保險。。。。。。
  這是美麗寶島的名譽。但是名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的健康,我們下一代的健康。一百位交大學生中毒----這真的只是一場笑話嗎?中國人的命這麼不值錢嗎?好不容易總算有幾個人生起氣來,組織了一個消費者團體。現在卻又"站著茅坑不拉屎"的衛生署,為什麼人做說客的立法委員要扼殺這個還沒有做幾樁事的組織。
  你怎麼能夠不生氣呢?你怎麼還有良心躲在角落裡做"沈默的大多數『?,你以為你是好人,但是就因為你不生氣,你退讓,你忍耐,所以攤販把你的家搞的象個大破爛雜院。所以臺北的交通一團烏煙瘴氣,所以淡水河是條爛腸子;就是因為你不說話,不罵人不表示意見。所以你疼愛的娃娃每天吃著,喝著,呼吸著化學毒品。你還在夢想他大學畢業的那一天!你忘了。幾年前在南部有許多孕婦懷胎九月中,她們也閉著眼夢想孩子長大的那一天,卻沒想到吃了滴滴純淨的沙拉油,孩子生下來是瞎的,黑的。
  不要以為你是大學教授,所以作研究比較重要;不要以為你是殺豬的,所以沒有人會聽你的話,也不要以為你是個大學生,不夠資格管社會的事。你今天不生氣,不站出來的話,明天你-還有我、還有你我的下一代。就要成為沈默的犧牲者、受害人!如果你有種、有良心。你現在就去告訴你的公僕立法委員、告訴衛生署、告訴環保局:你受過了,你很生氣!
  你一定要很大聲地說。!!!!

生氣,沒有用嗎?

選自《龍應台-野火集》

摘自http://translate.google.com.tw/translate?hl=zh-TW&sl=zh-CN&u=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402963010006q3.html&ei=OaTsSfa_OqTW6gPE0YTNAw&sa=X&oi=translate&resnum=1&ct=result&prev=/search%3Fq%3D%25E7%2594%259F%25E6%25B0%25A3%25EF%25BC%258C%25E6%25B2%25A1%25E6%259C%2589%25E7%2594%25A8%25E5%2597%258E%26hl%3Dzh-TW%26lr%3Dlang_zh-CN%257Clang_zh-TW%26sa%3DG


  想一想,在一個只能裝十隻雞的籠子裏塞進一百隻雞,會是什麼光景?"臺灣。就是這樣一個籠子:你與我。就是這籠子裏掐著脖子、透不過氣來的雞……

         ※        ※         ※

  如果你住在臺灣,如果你還沒有移民美國或巴拉圭,如果你覺得你的父母將埋葬于此,你的子女將生長於此,那麼,這是我給你的一封信。

 
  寫過《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之後;有些人帶著憐憫的眼光,搖著頭對我說:生氣,沒有用的!算了吧!

 
  他們或許是對的。去國十年,在回到臺灣這一年當中,我有過太多"生氣"失敗的經驗。有些是每天發生的小小的挫敗:

 
  在郵局窗口,我說:"請你排隊好吧?"這個人狠狠地瞪我一眼,把手擠進窗裏。

 
  經過養狗的人家,看見一隻巨大的聖伯納狗塞在一個小籠子裏;鼻子和尾巴都抵著鐵欄,動彈不得。找到狗主人,我低聲下氣地說:"這太可憐了吧!"他別過臉去,不說話。狗在一旁嗚嗚叫著。

 
  有人把空罐頭丟在大屯山裏,我伸出頭大叫:"這麼美的景色,別丟垃圾!"沒有回音,我只好走過去,自己撿起來,放回我的車上。

 
  南部的商人屠殺老虎,我問環保局:"沒有法令保護這些稀有動物嗎?"回答是:"沒有。"

 
  有些是比較嚴重、比較激烈的失敗:

 
  回臺灣第二天,計程車經過路口時,猛然發覺有個人躺在馬路中間,黑衫黑褲,戴著斗笠,像是鄉下來的老農夫,姿態僵硬地朝天躺著。流水似的車馬小心而技巧地繞過他,沒有人停下來。我急忙大叫:"趕快停車,我去給員警打電話!"


  司機狠狠地往窗外吐了口檳榔,回頭對我哈哈大笑:"免啦!大概早就死了。打電話有什麼落用!"油門一踩,飛馳而去。

 
  《英文郵報》登了一則消息:發現"烏賊"者,抄下車牌號碼,請打這兩個環保局的電話。幾個星期之後,我撥了其中一個號碼,正要把"烏賊"報出,那邊打斷我的話:

 
  "有這樣的事嗎?哪家報紙登的?"

 
  "《英文郵報》。"我說,於是重新解釋一遍。對方顯然不知所措,於是要我拔另一個號碼——另一個電話也不知道怎麼辦。最後,接第四通電話的人猶疑地說:


  "那你把號碼給我好了,我們看著處理。"


  我並沒有把"烏賊"號碼給他;我把電話摔了。

 
  有一段時候我們住在臨著大街的十樓上。搬進去之後,發覺對街的夜攤每至午夜,鼓樂喧天,大放流行歌曲。於是我夜夜打電話到警察局去;電話那頭總是說:好,就派人去。可是,站在陽臺上觀望,我知道,沒有人去。

 
  失眠一個月以後,我直接打電話給分局長,請他對我這個小市民解釋為什麼他不執法。這位先生很不耐煩地說:"咱們臺灣實情如此,取締是辦不到的。"

 
  過了不久,我打開門,發現上個滿臉長橫肉的人站在門口,兇狠地說:"哇宰樣你報員警。給你講,哇是會宰人的,哇不驚死!"


  走在人行道上,有輛計程車掃著我的手臂飛過,馬上又被紅燈擋住。我生氣地走過去,要他搖下窗戶,說:"你這樣開車太不尊重行人;我們的社會不要你這樣沒有水準的國民……"

 
  很可笑的,知識份子的調調,我知道。燈綠了,這個司機把車停到街口,推開車門走了出來,手裏守著一根兩尺長的鐵棍,向我走來……

 
  分析一下這些經驗。造成我"生氣"失敗的原因大致有三個:第一,這個社會有太多暴戾的人,不可理喻。當司機拿著鐵棒向我走來的時候,我只能默默地走開。第二,我們的法令不全。老虎如果沒有立法來保護,跟唯利是圖的人談 人道與生態毫無意義。第三,執法的人姑息。明令攤販不准隨地設攤、污染環境,但是當執法人本身都觀念不清的時候,你怎麼辦?

 
  這些都造成我的失敗,可是,你知道嗎?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生氣"的人太少。

 
  如果打電話到環保局去的不只我一個,而是一天有兩百通電話、三百封信,你說環保局還能支吾其事嗎?如果對分局長抗議的不只我一個,而是每一個不甘心受氣的市民;——他還能執迷不悟地說"中國臺灣實情如此"嗎?如果那個養狗的人家,每天都有路人對他說:"換個籠子吧!"他還能視若無睹嗎?如果叫阿旺的這個人一插隊,就受人指責,一丟垃圾,就遭人抗議,阿旺一天能出幾次醜呢?

 
  想一想,在一個只能裝十隻雞的籠子裏塞進一百隻雞,會是什麼光景?臺灣,就是這樣一個籠子;你與我就是這籠子裏掐著脖子、透不過氣來的雞;我們既不能換一個較大的籠子,又不能殺掉—半的雞(不過,我們混亂的交通倒是很有效率地在為我們淘汰人口)。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要維持一點基本的人的尊嚴,我們就不得不仰靠一個合理的社會秩序。這個社會秩序不僅只要求我們自己不去做害人利己的事,還要求我們制止別人做害人利己的事。你自己不做惡事才只盡了一半的責任;另一半的責任是,你不能姑息、容忍別人來破壞這個社會秩序。

  最近碰到一位乘告開學術會議的歐洲學者。他自一九六○年起,大概每五年來臺灣考察或開會一次。臺灣的繁榮蒸蒸日上,他說,可是臺北,一年比一年難看。我微笑——你要我說什麼?我住過美國的紐約、西德的幕尼黑,到過歐洲的羅馬、雅典、歐亞交界的伊斯坦堡、非洲的卡薩布蘭卡、埃及的開羅、日本的東京;我知道:臺北是我所見最缺乏氣質、最醜陋、最雜亂的都市。當我站在十字路口,看見紅燈未滅就在烏煙瘴氣中沖過街去的一張張殺氣騰騰的臉,我覺得驚駭:是什麼,使這個城市充滿著暴戾與怨氣?
 
  但是我愛臺灣,無可救藥地愛著這片我痛恨的土地,因為我生在這裏,因為我的父母兄弟、我的朋友同事、學校裏每天為我倒杯熱茶的工友、市場裏老是塞給我兩把青蔥的女人———他們,還有他們一代一代的子女,都還要在這個受盡破壞的小島上生長、生活。可是,我是一個渴望尊嚴的"人";我拒絕忍氣吞聲地活在機車、工廠的廢氣裏,攤販、市場的污穢中,我拒絕活在一個員警不執法、官吏不做事的野蠻的社會裏。
 
  我可以從皮夾裏拿出護照來一走了之,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臺灣實情"就是污穢混亂,我不相信人的努力不能改變環境。
 
  我並不要求你去做烈士——烈士是傻瓜做的。看見那人拿著鐵棒來了,夾起尾巴跑吧!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迷信"逆來順受";臺灣的環境再這樣敗壞下去,這個地方,也真不值得活了。我只是謙卑地希望你每天去做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拍拍司機的肩膀。請他別鑽前堵後,打個電話到環保局去,告訴他淡水的山上有人在砍樹造墓,寫封信到警察局去,要他來取締你家樓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地下工廠,撿一片紅磚道上的垃圾,扶一個瞎子過街,請鄰座不要吸煙,叫阿旺排隊買票……
 
  我只想做一個文明人,生活在一個文明的社會裏罷了。你說,我的要求過分嗎?
 
原載一九八四年十二月六日《中國時報•人間》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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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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