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  最慢長的17秒鐘

睛空, 風靜, 艷陽, 好舒暢, 陪伴著久沒飛F-86F的老27中隊長官, 熟悉飛行. 衝場落地時, 他的飛機落地輪子卡住, 放不下來, 立即重飛. 經過緊急釋放, 輪子從我跟隨的位置目視檢查, 是放妥了. 可是他飛機內的指示儀表上仍是不安全. 所以我密集飛在他飛機下方, 再三檢視, 是放穩妥了. 告知他可以落地, 跑道無風, 平穩下滑, 看見他輪子著陸, 我也收回油門, 準備落在他旁邊另一半跑道上. 完成了落地姿態, 判斷該輪子依經驗, 應該已達觸地高度, 才發覺, 糟了, 自己忘記放下輪子. 一把堆滿油門, 全馬力. 可是引擎從慢車, 增加壓縮器, 給予足夠高壓混合氣需要17秒鐘, 離地四, 五呎高度, 沒馬力, 僅依賴機翼漂浮能力. 穩住, 不容高度下降, 眼晴盯在天地線, 全身都充滿了張力, 維特飛機平衡, 腦中一片寧靜, 精神都集中在飛機平穩姿態上, 快貼在跑道面上時, 一聲爆出的推力, 飛機又升空了. 

耳中才聽到焦急的驚呼, 耳朵恢復了聽覺, 安全了, 拉起來, 然後再正常落地. 滑行至停機坪, 關了引擎, 人整個癱在座艙, 腰酸背痛, 好長的17秒, 好似半年之久. 若是有一點頂頭風, 側風, 就失事了, 飛的飛機沒掛外油箱, 至少磨破機身腹部, 失事會議是沒顏面的. 低著頭回到寢室, 倒在床上, 隊上所有的人沒有一句話. 大家都像沒事發生一樣, 情感上原諒了.

福無雙至, 天氣依舊晴朗, 試飛, 按照試飛表格, 整体滿意, 返場落地, 怎麼也放不下輪子, 如同流行病, 經過拉出緊急釋放手柄, 鼻輪放出, 兩主輪就是不出來, 甩也甩不下來, 經過與通訊車同意, 決定用空的外油箱充當主輪, 輕飄的落下, 僅僅磨損些外油箱底皮, 無傷, 心情才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