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三嫁夫人

廿七中隊, 莊義盛得到三嫁夫人.夫妻恩愛. 粗壯對苗條. 可是 "地長高"  碰到莊義盛由屏東飛回桃園的 F-86F. 飛行員最煩的感受, 莫過於失事後, 安慰失事者的親人. 同隊飛同樣飛機,就死了,傷感,更裝得不傷感,又找不著安慰啥. 又不能一同哭.  躲, 躲不了, 活的飛行員最怕.丈夫從家門離開,妻子心內就有擔憂.經常眷村有回不來的,當妻子能得知在醫院還能說話,心中大石頭還放不下, 哪家都相似.

  莊太太嫁了三個飛行員, 都摔死了.人都認為有經驗就不同. 可是氣味相同的飛行員,又個個有異. 莊太太確傷心更深, 這可不是經驗問題而是刺入神經內承受能力的考驗.故作鎮定, 衍生的哀怨情怎能抹去,暗青色浮在眉目間,淚自流. 若颱風吹翻屋頂, 若掉入污泥, 愛的男人, 沒了. 早上出門時還那麽情多,不承認? 承認? 又有啥分別? 陪著的隊友,都沉在多層壓抑中. 親近的閨中膩友,除了默默的沉靜, 也都呆坐. 廿七隊, 廿七名飛行員, 居然剩下九個, 還有一個不能飛的, 多了十多位俏寡婦,情傷欲絕,歲月確實溜走得急速, 飛行任務不停,躲不掉, 不能逃,淡也淡不了, 壓抑就揹在背上吧. "外人", 豈有這種感觸, 壓得飛行員冷酷, 暴喊,”面對的都來吧”.

飛入空氣流動中, 機頭衝壓空氣凝結, 阻力不停轉為升力, 翼尖劃割迴流懸掛氣流, 微微震抖. 飛行員能少女人麽? 女人成為飛行員妻子, 隨之就有這種機率. 莊太太哀苦地說, 除了飛行員,哪能合適我, 有人說 “說我剋夫,嫁一個死一個, 我愛的, 我由心裏怕了. 我愛你, 別娶我”.飛行員另一種文化起始點, 這火頭,燒得飛行員體無完膚.能成為飛行員妻子, 亦屬特有個性者, 飛行員多需要適合自己的女人,活著, 也能傷女人, 死啦, 刺傷得更重.  

十二.  阻塞時刻

不停的摔飛機, 牽扯情感壓抑, 思緒翻騰. 小日本占領北京, 東北, 殖民地的日子就顯現於腦海.官校熟讀兵書,檢視筧橋精神與孫子兵法的南北不一. 再從比較文學, 受鄕土文學擊碎. 存在哲學承受不住更直接的管理學, 就被取代.所有自認的偶像全破裂,一陣迷亂,一年才找到出口.

燒黑的小段屍骨,空了的床舖,整箱未開封薪餉, 再再擊毀心靈的澄清.  存在的,可融.可容, 深奧確是唯一窗口般通了風. 才逐漸平復.  

東山之役, 傘兵跳落時在空中就被射殺. 整師的兵送命.又思及大陸四平街市, 國共互殺, 死亡四十多萬青年兵.都是糊裡糊塗. 為了啥? 死了還不懂. 都為了老百姓不做洋人奴隸, 活得有自尊, 兩黨需要先互控制那些不懂的, 也都是同一國人. 驅使如鬥雞般鬥死? 為了洋人 供給槍砲, 轟弱之,逞強, 征服? 尾巴送給洋人抓控,來不及了.  兩個奴隸兵團而已.空軍,不能支援東山空投戰役, 因為老美未批准. 戰鬥機輪胎沒了儲備, 訓練都起飛不了,控管嚴啊.   

飛行軍官, 國家棟樑, 多麼空洞. 實屬老美的廉價奴隸. 卻又戴著國家, 責任, 榮譽.何況加上領袖, 主義. 錯的人,當然是自己無知.簡單了, 飛的戰鬥機,老美給的. 我得償付給予完成任務,三方平衡,憑藉自己付費飛行,  免了罷. 愛飛,  飛,  濃縮得更小了. 飛行軍官? 不正確, 為誰保國? 保誰的國? 弄不清楚, 哪是軍官飛行員?  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