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朋友最早從職場退休的是 38歲，另位則是 43歲；自己從來認為少年比學歷、中年比財力、老年比病歷，真的可笑又可憐，想不開都是自找然後自受。偶然看到如此一則新聞：”一場大病，讓 NB 教父林百里如作黃粱夢一般醒來，雖然錯過一整個科技世代、NB 黃金時代已經過了，然而，復出二年之後，林百里把廣達未來策略看得更遠、更清楚了。”我們常看到報，紙報導某名人因為生大病，僥倖痊癒後，整個人生觀改了事情。 英文小說裡，也時常看到類似的話：He is not the man that he was. 朋友曾問為何不能說 He is not the man, who he was.

例1】林百里 is not the man that/who 林百里 was.
例2】After 1949, ROC is not the country that/who she was. 
        (1949年之後的中華民國已經不是以前的中華民國了。)

雖仍是同一個名字---林百里/中華民國，但我們都知這前後已判若兩人/國家了，所以必須以形容詞子句來限制其內涵。而加了逗點的 He is not the man, who he was. 卻是個補充敘述，等於是重覆句意，所以不能如此說。

這種情況下的關係代名詞只能選擇: that/who
若說    林百里 is not the man, who 林百里 was. 則在語義上會引起誤會。

怎麼可能說：林百里不是林百里呢？

從文法觀點：先行詞 (N1) + 關係代名詞 (N2) +主詞 (N3) + be
當動詞是 verb-to-be 時，主詞與其補語都一定是同一人/物：N1 = N2 = N3,
也就是說 the man = who = 林百里.

但從語義學觀點，若說 He is not the man, who he was. 該人雖仍同一姓名，但本質實已變化，已前後判若兩人；意即不符合文法規則，也不符合語義學觀點。故不宜用非限定用法.

若說 林百里 is not the man which 林百里 was. 則又引發先行詞與關係代名詞不同種類 man ≠ which，這顯然與文法規則衝突。

所以，為避免 ambiguity 與衝突，當限定用法的關係子句，若其動詞為 verb-to-be, 且主要子句又出現 not, 則關係代名詞都只能用先行詞或為人、或為物、或為人且物皆宜，兼有「清楚指示」含意的 that；或乾脆省略 that 了。(很顯然，此時選用 that 是借重人物兩相宜特性。從這裡也讓我們很清楚的看到關係代名詞身上具有的 2 種詞性混合體：連接詞與代名詞。)

這個句子只能寫成  
林百里 is not the man that 林百里 was.      或寫成                  
林百里 is not the man who 林百里 was.      或寫成     

林百里 is not what 林百里 was. 

                                                      *****

另個造成甚多華人誤解，或弄不清楚真正潛在涵義的是：當限定或非限定用法的
關係子句所造成的困擾。譬如說，當我們說到找工作時，某公司可能只有一個職缺，也可能有多於一個的職缺兩種情況。看懂這區別不是中西文化代溝或差距層面事，也不是語意認知差異事；它只是英文句子結構問題，簡單說就是文法問題而已。

當我們說
例3】CSIS needs a person, who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其潛在涵義是：
1)加拿大情報局只有一個職缺。(句子裡明確提及職缺數目，只徵一位。)
2)此人必須要有英文及中文雙語能力的。(不懂雙語的人幾乎沒有機會。)

當我們說
例4】CSIS needs a person who/that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其潛在涵義是：
1) 加拿大情報局可能只有一個職缺，也可能有多個職缺。
     (句子裡沒提及職缺數目，所以不能肯定。)
2) 應徵此職缺的人一定需具雙語能力。
     (雙語能力是個必要條件，無此能力者，連申請過程都可免了。)

很多在大陸經商的台商包養二奶，原配放在台灣或美國、加拿大當神仙供奉、冰凍起來；於是，有如此言外之意：
His wife, who lives in Taipei, arrived today unexpectedly.      (給先生喜悅)
His wife who/that lives in Taipei arrived today unexpectedly. (來嚇壞先生)

類似的例子如：
He has 3 sons, who work with NASA.        (只有3個兒子---非限定用法)
He has 3 sons who/that work with NASA.  (不一定只有3個兒子---限定用法)

所以我們可看出這些句子最明顯的外表區別是：有沒有逗點「，」。

當先行詞涵意模糊，可以是任何一人/物時，就需要提供額外條件，來限制之，使之清楚。此時我們就將這額外條件或限制，直接而不停頓的說出 (所以不需逗點)；因為「，」代表說話時得稍微停頓。沒有逗點的關係子句，就稱做限定用法。

而為什麼 that 不被允許出現在非限定用法，是因為非限定用法前的主要子句句意清楚：先行詞是人或物很確定，因此出現可代表人或物，兼 specify 寓意的 that, 除了重複了限定語氣外，反而易引發不必要困擾。

所以，當關係代名詞的 that 會出現在先行詞是 人+物 或 人物界限不明確際；反之，當先行詞是人或物清楚時宜避免使用。

如果我們還想再深入探討，借用連接詞 and 觀點，更能清楚這其間原委。

加拿大情報局只有一個職缺，所以句子就只要寫成 CSIS needs a person.
它的重點只有一個：It is only one job position that is available now.

若再加入who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只是額外提供訊息：甚麼樣的人會有較大機會。不懂中英文仍然有希望，只是較小而已。因此主訊息一個，另外還有一個主訊息。

and 連接的 2 個對等子句，彼此在邏輯上是互不相屬的 2 件事，它能同時提供 2 個主訊息(所以被稱為對等子句 ) 。如
We like apples and apples are good for the health.
 (We like apples ≠ Apples are good for the health. )

為什麼不寫成
CSIS needs a person and the person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那是因為 and 同時提供各自獨立，彼此間關係微弱的 2 個主訊息，讀者不能清楚看到懂雙語被錄取機會大的言外之意。

所以，例3】與例5】仍然是有區別的。
例3】CSIS needs a person, who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例5】CSIS needs a person and the person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例3】則是表達 1 件事：情報局有一個職缺；who-是個形容詞子句，可省略；
例5】是 2 個對等子句，表達 2 件事，是個互相對等的名詞子句，不可省略。

除了 the only、the last、the very、some、any、no、all、最高級形容詞、序數，之外 that/this/these/those 在文法上被歸屬在指示代名詞或指示形容詞類別，這也是因為它們也都含有 specify 寓意；因此當先行詞前出現這些字眼時，關係子句裡的關係代名詞，當然會偏好使用也含有 specify 寓意的 that，這也就是限定用法裡的關係代名詞只能用 that 原因。

CSIS needs such a person that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想表達的是『如此的』
CSIS needs any person that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想表達的是『任何一個』
CSIS needs some persons that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想表達的是『一些個』
CSIS needs the best person that speaks English and Chinese.  
想表達的是『最佳』
There is not much that can be done anymore.           
想表達的是『剩下的空間』
It is the last thing that Ill do.                           
想表達的是『最不願意』
  
加入了這些特殊的形容詞，不僅限制而且也豐富了先行詞範圍。

關係子句是形容詞子句，用來修飾名詞/代名詞。所以，若名詞/代名詞在句首，關係子句就出現在句子前半部(主部)；若在非句首，關係子句就出現在句子後半部(述部)。

法學教授蔡美兒最近以「虎媽的戰歌」而惹出一連串批評攻擊討論。在溫哥華太陽報看到：
“Chua, who says she has received death threats via email, has defended herself in subsequent media interviews, saying the excerpt did not include later passages on how she learned to strike a softer balance in her parenting.

In the book, Chua, who was born and raised in the United States to ethnic Chinese parents who emigrated from the Philippines, tells how she and her husband elected to raise their two daughters the "Chinese" way.”

都是關係子句出現在前面(主部)例子。值得注意的是第二句，關係子句出現了 2 次：
第 1 個是非限定用法，修飾 Chua. 第 2 個是限定用法，限制住了 Chinese parents 的範圍. 有些注重文體美麗的人，會因避免同一個字出現 2 次，因此第 2 個 who 會以 that 代之。

總之，非限定用法 (有逗點『，』) 的關係代名詞不能使用 that，限定用法 (沒有逗點『，』) 的關係代名詞能使用 who, which 或 that. 如果沒弄清楚這些區別，那麼在數目的認知上，是容易招來誤會的。另外值得一說的是：當我們口語說到有逗點的非限定用法時，需要稍微停頓一些，以用來與主要子句做區別。反之，若是限定用法，則無需停頓下來。老外說英文時，時常使用限定用法、或非限定用法；所以，我們能常常聽到。因此看懂或聽懂這類用法，能給自己帶來諸多方便。我常告訴朋友，若想知道自己英文是否夠格，只要聽聽自己 --- 特別是口語英文 --- 是否時常利用到關係子句概念，即可略知端倪了。